第2169章 小动作

汉军全军出击，左路班辞、右路商越领骑兵从两翼冲杀，中路戚渊德领郭统、戚华瑶出击，漫天尘土飞扬，一路追杀敌军，它干城外杀声震天，尸体遍地，血流成河。

文鸯吊着一只手臂站在城头上，看着三军冲杀，只见人头攒动，旌旗招展，只是眼热，叹息连连，原本这点小伤他可以出战，但被刘封严令留下来守城，错过了关键一战，甚为遗憾。

冷霜月也在一旁观战，目光却一直停留在战场中如定海神针一般横枪立马的刘封身上，叹道：“麒麟王如此骁勇，又精于筹谋，这样文武双全的人物，只怕古来也没有几个。”

文鸯自豪一笑，咂咂嘴道：“我文鸯平生谁也不服，包括我大师兄，唯独对大将军，却钦佩有加，他简直就是神人。”

冷霜月吃了一惊：“听闻张苞将军身兼五虎之中马超、张飞二将所长，也不是麒麟王对手么？”

“嘿嘿，大师兄为此事可没少懊恼过，”文鸯古怪一笑，“此话千万不能在他面前提起，不然我们的婚事定要被他给搅了。”

冷霜月一怔：“张将军不服麒麟王么？”

“服，他当然服了，”文鸯撇撇嘴，“但只能他心中服气，却不许别人说他不行。”

冷霜月闻言捂着嘴偷笑起来，眼睛弯成了两道月牙，对文鸯口中的汉军将领又多了几分期待，刘封身边的这些大将，到底是怎样的一群人？

文鸯看得一阵失神，干咳一声嘱咐道：“你可要记住我的话，不然我可受罪了。”

说话之间城下的喊杀声已经渐远，兵败如山倒，龟兹军一溃千里，怯战逃遁，汉军随后尾随掩杀，他们的目标就是一举拿下库克，不给败军丝毫喘息之机。

刘封带领着数百亲兵在散漫的黄沙中缓缓回城，每个人都风尘仆仆，却面带喜悦，尘埃渐渐散落，倒地的尸体已经蒙上了一层沙土，掩饰着惨烈的战场。

文鸯和马哲等人到城下迎接刘封，虽说大军还在路上，但铁瓦萨克已死，龟兹军无人指挥，溃不成军，谁都知道这必定是一场大胜。

抖动身上的尘埃，命方仁带领降兵清剿战场，烧埋尸体，马哲分派士兵装载钱粮辎重随后运往前线，如果速度快的话，明早就能运到库克，刘封则回转府衙洗漱歇息，等待前军报捷。

此时的它干城沉浸在一片喜悦之中，那些没有逃走主动留在城中的龟兹降兵看到这惨烈的一幕，为数日前做出的决定庆幸不已，如果当初逃走，很可能会被铁瓦萨克编入军中再来攻城，结局可想而知。

傍晚时分，第一批粮草已经运送出城，戚渊德终于派人来报信，汉军沿途追击，一直杀到库克，斩敌过半，收押俘虏近三千余人，其余龟兹军沿途逃散，库克并无多少守军，望风而降，获得新运来的粮草辎重无数。

刘封听说龟兹才运来一批粮草，不禁大喜，叫第二批军粮暂缓运送，连夜赶到前线督战，如果能尽快拿下延城，便不用多费周折了。

文鸯听说要留下来守城，一百个不情愿，眼看到了西征最后一战，他却不能上阵，将为生平最大的憾事，当时就要扯下衣服撕开纱布给刘封看伤，证明自己并无大碍。

刘封无奈，只好让冷霜月准备了几日的药草，带着文鸯赶奔库克，接下来也没什么硬仗要打，龟兹如果请来悦般人做援军，也不必文鸯上阵，西征之路也算有始有终。

南线它干城鏖战正酣，此时北线的天山脚下却飘起了点点雪花，白狼关被阿里罕封死之后，彻底堵住了东进的道路，汉军数日不见行动，徘徊不前，守军自恃高险，也逐渐懈怠。

连日来汉军被阻在白狼关外，面对已经封死的关隘无计可施，城门内已经被彻底堵死，守军根本不惧汉军冲击关门，即使把关门拆了也无济于事。

白狼关是依山而建，关楼极其高大，再长的云梯也够不到关头上，除了冲开关门，唯有用钩索攀爬，这对守军来说毫无威胁，砍断绳索就能让敌人坠落摔死。

汉军在关外二里之处扎营，每日在关前徘徊，如同猎食的野兽，看到美味却无处下爪，守军整日在关上指指点点，得意非常。

僵持数日，关外营中到了晚上开始擂鼓鸣号，点起一排火把，点起篝火吃喝谈笑，似乎忘了是来攻关，只在关外嬉戏。

守军认定这是诱兵之计，他们绝不会出关半步，更何况城门道被封死，想出也出不了，两军虽然近得能看清彼此的眉目，却只能隔关相望，相安无事。

鼓号之声彻夜不休，每日如此，守军不堪其扰，加上夜间关头寒风彻骨，只留下五六人躲在关楼中烤火监视，其余守军都躲在关内休息去了。

又过数日，守军终于发现了汉军的奸计，在关墙脚下出现了一堆堆红土和石块，原来汉军是在夜晚偷偷挖掘地道，那些土石来不及运走，露出了破绽。

守军见状大笑不已，这关隘四周都是石山，要想挖个地道过来，简直是痴心妄想，地道挖得太大需要人数众多，挖得太小就算挖通了，守军只需要在洞口守着，来一个死一个。

这几天夜里守军没看到动静，显然只有少数几人在偷偷挖洞，没有一年的时间休想完成，小小的地洞又有何用？

虽然已经发现了汉军的小动作，但白狼关的守军不以为意，他们偷偷约定好，等汉军挖了半月，从关上将石头扔下去堵住洞口，等他们去搬石块的时候乱箭乱石偷袭之，好好戏弄一番。

这一日寒风呼啸，飘起了点点雪花，到了晚上积雪覆盖四野，漫山遍野白茫茫一片，虽然不太厚，但温度骤降，夜间泼出的水已经开始结冰。

天寒地冻，狂风怒啸，汉军也被风雪逼退，躲进帐中去了，难得关外清净，守军终于可以舒舒服服睡一觉了。

即将天明时分，十几名汉军穿着白色羊皮袄冒着寒风悄然靠近关下，四个人小心翼翼地抬着竹筐，到关下将竹筐一点一点塞进挖好的地洞之中，用扁担推到最深处。

关墙脚下风势弱小，甚至还有几分温暖，有人用羊皮袄遮住上空的视线，点燃了手指粗细的捻子。

包裹着硫磺、浸过火油的麻绳瞬间燃起，照得关前的石墙忽明忽灭，十几个汉军点火之后撒腿狂奔，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