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成功将圣姑“请”出山,三天后回到燕崖城。整个军营伤痕满营,将士们萎靡不振的样子让晨曦大感不妙。
果然,右使匆匆报告之后,晨曦脸上的阴沉更浓厚了几分。
这几天下来,金国已经连续攻打了十二轮。没有阴谋诡计,没有特殊技巧,只有强攻强打。
虽然两方都损失惨重,但是相对而言大胡这边更加惨重。大胡军军心本就不稳,金国这么一鼓作气下去,恐怕很难招架。
“将军,我们退守燕崖关吧。”右使迟疑了一会,还是小声提醒。
晨曦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
右使眼中惧色一闪而过,旋即一咬牙继续道:“这么下去的话,燕崖城迟早被攻破的。”
不是右使惧怕,而是目前形势就是如此。这几天下来,金国早上攻打一次,中午一次,傍晚的时候一次,就算半夜也不放过。一天四轮攻打,别说其他将士,连他都心力交瘁。
而且昨天还有一次差点被攻破,整个燕崖城的形势岌岌可危。
“与其这样死守被金国消耗,还不如弃城退守燕崖关。”右使也是为了大胡着想,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众所周知,要过燕崖关,就只有中间一条峡谷。金国攻打燕崖关,我们占据高地,可以居高临下反打,弓箭手长弩这些武器也能发挥最大的作用。最有利于我们的是,我们不必与他们硬扛硬。”
右使这话说得快,但是也说得极有道理。议事厅里的二十几名将领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两方兵力本就悬殊,而且他们背后没有支援。这么下去只会被金国消耗得伤筋动骨,与其这样还不如退守燕崖关休养生息。
在燕崖关的峡谷中,就算金国的铁骑来攻他们也怡然不惧。占据高地的他们大把手段阻截铁骑,弓箭手落石重弩这些随便放。
只要铁骑胆敢进来,随便一个大石头落下去就是一群人,看他们还有什么胆量攻。只要打退他们几次,敌军士气必定降落,而我方士气高涨,到时候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这些利害之处晨曦岂能想不到,但是若丢了燕崖城,他们背无支援的情况下,只要金国入驻燕崖城与他们耗时间,指不定硬生生将他们的士气全部耗掉。
丢了燕崖城,金国那边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增派援军。金国若是这么派增援过来,燕崖关也一样危险。
“现在所剩兵力多少?”晨曦扫了众人一眼,开口问道。
众人脸色不太好看,目光几乎同时聚集到了右使身上。
右使苦笑一声,叹息道:“这十二轮攻打下来,我方死去将士十一万,重伤丧失战斗力的有八万之多。”
晨曦微微点头,死十一万,伤八万。八十七万大军整整损失了十九万,如此一来,他们的劣势更加放大了。
“今天他们有没有攻打?”晨曦与圣姑是中午回到的燕崖城,倒不知道早上的时候有没有打。
右使摇了摇头,脸色也是有些奇怪,道:“我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就好像他们知道你回来,然后就不打了。”
“奸细?”
晨曦眉头微皱,神情挂起丝丝戒备。金国趁她返回临安的时候攻打,却又在他回到燕崖城的时候放弃攻打,这由不得她不怀疑军营高层中出了奸细。
扫了全场众人一眼,晨曦内心波动渐渐平稳下来。都到这个时候了,奸细不奸细的还重要吗?
丢了燕崖城,燕崖关还会远吗?晨曦不打算弃城,全军休整三天,三天之后与金国决一死战。
大胡是存还是亡,三天后自然会揭晓。只要击杀金格儿,金国自然会退军。若是行动失败,大胡还有存在的可能吗?
背水一战,只为博那一线生机。
“全军休整三天,三天后集结。”晨曦眉头紧锁,旋即疏散开来。
众人大惊失色,看样子大将军是准备和金国决一死战了。不过以他们现在的兵力,这无异于以卵击石啊。
“大将军三”右使急得满头大汗,正要开口却被晨曦挥手打断。
“别说了,让将士们休整。”
晨曦决定的事,就算十头牛也拉不回来。路本就是拼出来的,这样意味退让最终也是灭亡,何不趁着还有些许反手之力拼搏一下。
燕崖城再丢,除了被动挨打,他们就没有丝毫反抗之力了。
这一点,晨曦深知肚明,议事厅里的二十几个军队高层也心知肚明。众人对视一眼,心中齐齐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老军医转身那一刻深深看了眼晨曦,长叹一声终究是没有说话。
众人离开之后,圣姑突然出现在晨曦身旁,见得她埋头布局,微微叹息道:“你真要这么做吗?”
晨曦抬起头,轻咬红唇后微微点头,脸色也有些苦涩,道:“不到最后一刻,我始终放不下。”
“你想过你要怎么面对徐铮吗?”晨曦的性子,圣姑一清二楚,当下坐到了她身边,伸手握住她轻颤的小手。
晨曦眼神闪躲,沉默了很久,将地图折叠好后忽然一笑,笑得让人如沐春风。
“我不会让他知道是我动手的。”
圣姑微微有些愕然,眉头微挑,有些哭笑不得道:“你是准备用你父亲的那把弓?”
晨曦没有隐瞒,转身进入屏风后面,旋即拿着一个长弓出来。掀开黑布,尘封多年的落日弓出现在圣姑眼中。
圣姑浑身不着痕迹微微一颤,看着这浑身漆黑的落日弓,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这口弓,是晨家祖传神弓。死在这个落日弓上的金国敌将不知凡几,此弓满铉可以发出八石的力量,非天生神力者不可动。
晨曦一身内力登峰造极,虽然她不是天生神力者,但是运行内力拉满也是绰绰有余的。
此弓一处,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就算金格儿穿了锁子甲也要被一箭穿透啊。
晨曦双目复杂,抚摸着漆黑的弓身,旋即将它包好,嘴角露出奇怪的笑容。有无奈,有苦涩,开口道:“只要师叔帮我牵制她,我详装一番,以混乱掩人耳目,突施冷箭,金格儿插翅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