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此同时,对面船,韩当忽而望见己方将士射出的箭矢似乎越来越无力,回过头来一瞧,却望见麾下士卒气喘吁吁、满头冒汗。
也是,深陷司马懿‘阵法’之,算江东兵能勉强克制心对刘军的恐惧,在疲劳,也要刘军快得多,尤其是在射箭快速消耗体力的事。
“德谋!”低声唤了程普一声,韩当朝着身后一撇头。
受韩当提示,程普回过头来,望见自己麾下将士这幅模样,眉头一皱,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最终他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全军备战,白刃杀敌!”
拜司马懿那所谓的‘妖阵’所赐,江东兵与刘兵在体力方面,似乎处在同一条起跑线……
“我赴此处!”
高呼一声,黄盖一脚踏在船舷的栏杆,一跃跃旁边一艘战船,再等他抬起头来,那飘扬着‘张’字旗号的战船,已近在咫尺。
“轰!”
随着一声巨响,两船重重撞在一处,年过半百的黄盖眼疾手快,一把抓助船栏杆,然而他身后江东兵却没这般好运,有不好人惊呼着被掀落船下。
“杀!”
喊杀声震天响起,对面船无数刘兵蜂拥跃船来,望着他们眼浓浓的战意,这哪里是饱受疫病之苦、徒然待死的弱兵?
“砰!”
一员刘将重重跃船来,左右一望,最终将注意放在黄盖身,只见他一扬手,沉声喝道:“你乃何人?”
黄盖下打量着那名刘将,眼神渐渐变得凝重,握了握手战刀,傲然喝道:“小辈,老夫乃东吴大将黄盖,你乃何人?”
“嘿!”只见对面那刘将嘿然一笑,取枪摆了一个架势,冷笑说道:“看来我运气不差,首战便能阵斩一员敌将……河间张颌,敌将纳命来!”
说罢,也不废话,当即强攻。
“锵!”
几刀连连挡住张颌挥来的长枪,感受着大刀传来的反震之力,黄盖心一惊,低声呼道:“你有这般武艺,老夫竟不曾听闻你名……”
“哼!”言者无心听着有意,张颌面当即浮现几分不渝,冷笑说道:“说的是,张某只不过籍籍无名之辈……”
说着,他手猛一用力,再复一阵强攻。
一时间,强横如黄盖,竟然被张颌死死压制。
“这刘将……”
只见黄盖一面苦苦抵挡、一脸连连后退,心直叹刘军果然是人才济济,猛将如云。
正想着,忽然对面张颌冷言喝道:“老匹夫,若是你仅有这般能耐,那便与我死在此处吧!”
“好胆!”黄盖眼一阵怒意闪过,大吼一声,一刀破开张颌长枪,刀尖猛然划过张颌脸庞,张颌眼一惊,急忙后退三步,伸手抚过脸庞,当他望见手鲜血,眼神一阵难以置信。
“小辈!”
踏前一步,黄盖右手握刀,左手又从船板拾起一面盾牌,望着张颌冷笑说道:“可莫要小觑了天下豪杰,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也!”
皱眉望着黄盖,张颌眼急躁渐渐退去,嘴角扬起一丝冷笑。
“有意思!”
而与此同时,韩当亦是同黄盖一般,遇到了劲敌,刘纯。
作为刘家最俱武艺的将领,刘纯虽说在谋略,恐怕终究难以达到刘仁的高度,但是倘若只做一先锋大将,刘纯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或许当真是天赋使然,连曹性那五大三粗的匹夫亦能静下心来,‘细细’读那兵书,从学到诸般学识,从而为一军统帅,然而,面白清秀,看似一儒将的刘纯,却不管怎么看,也始终无法明白兵书所言,这叫刘平屡次倍感遗憾。
想来想去,刘平最终叫刘纯统领虎豹骑,将他拨在司马懿帐下,其,恐怕是存了磨练磨练刘纯的意思,可惜成果……纵观司马懿帐下诸将
无一不是能独当一面的将领,唯有刘纯……
记得当初,刘平对于刘纯的期望,可远在刘仁之,更别说张绣,只可惜……
“轰!”
待靠近敌船,姓子本较急进的韩当当即率众跃刘军战船,却忽然望见为首一员刘将正持枪立在跟前,在他身后的,是无数手握兵刃的刘兵。
“本将军不杀无名之辈?”粗粗一打量刘纯,韩当皱眉喝道。
“虎豹骑统领,刘纯!”
虎……虎豹骑?
韩当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
刘军之最是精锐的虎豹骑、传言能以一当十的虎豹骑,其统领,竟是眼下这白面小将?
也不怪韩当惊愕不已,刘纯本年轻,与陈到、司马懿相仿,又显得白嫩雅、一眼看去,何人会认为眼前的这位,是刘家猛将?
“小辈,我看你还是速速退去,休要做了我枪下亡魂……”
只因刘纯年轻,韩当不免有些轻视。
“废话小说!”刘纯也不动怒,取过身旁顿在船板之的长枪。
“冥顽不灵。”冷笑一声,韩当忽然指着刘纯并众多刘兵喝道:“给我杀!”
喝罢,几步前,论其长枪便是一记重劈。
“锵!”
但听一声兵戈之响,刘纯似乎极为轻松便挡住了韩当攻来的长枪……
韩当也不想想,作为骁军虎豹骑统帅,刘纯哪里会是简单人物?
“杀啊!”船刘兵爆发出一声大喊,当即便与冲前来的江东兵战到一处,但见刀光枪影,箭矢乱飞,场面极为混乱。
而场,韩当与刘纯亦是战到一处,只听那一声声‘锵锵’声响,二人竟是不分胜败,直打得难舍难分。
“砰!”
随着一声轰响,韩当被迫倒退三步,握了握长枪,只感觉手虎口酸麻不已。
“该死,小看这家伙了!”
刘纯亦是不好受,同样暴退三步,平复了一下心神,望着韩当,心下更是凝重。
“杀!”
“锵!”在韩当与黄盖陷入苦战之时,程普亦与曹**了手。
论实力,曹性确实是稳胜程普一筹,毕竟,他可是在吕布手全身而退的刘军将领。
曹性是一头凶兽,若在平时切磋,恐怕夏侯渊与刘仁都能与他打得不分下,然而,若是一旦叫他提起了心杀意,恐怕算是夏侯渊与刘仁二人合力,也不见得可以击败他……
战意越强,身所受的伤势越重,曹性便越难对付,这在平日切磋之事,自然是看不出来的,只有来战场厮杀之时,方能显示他本事。
是故,在历史,曹性才是刘平麾下头号猛将。
“一别四五载。”无视身旁厮杀乱战的两军将士,程普单手提矛望着曹性,冷笑说道:“想当初刘天机,兵不过三五千,今日竟能做到这般地步,连带着你……当初区区一守备,今日亦列为大将,真乃世事弄人……”
“老匹夫。”曹性骂了一句,忽而冷笑说道:“当初孙台亦不过是区区一庐江太守,你程德谋,亦不过是一杂号将军……经你一说,本将军倒是记起你等兵折虎牢、被那华雄赶得如同丧家之犬,好生狼狈……”
“你!”程普为之大怒,瞪大眼睛怒喝说道:“当日兵败,并战之罪,乃是袁术从坏事!”说着,他握了握手长矛。
曹性当即会意,一挑长枪,冷笑说道:“当初杀敌军,见你颇为勇武,倒不曾领教,今日,终偿所愿,但愿你莫要老迈无用才好……”
一语说到程普痛处,气得他白须直颤,气急反笑道:“老夫是否是老迈无用,口说无凭,交手一番自知!”
“我亦有此意!”曹性嘿嘿一笑。
“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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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面之战局,眼下正进入最为激烈的阶段……
纵观此处江面,除去刘平与司马懿所在之处外,其余偌大江面,刘军与江东兵战到一处,你有我,我有你,可谓是异常混乱。
不同于陆战,陆战若是阵型混乱,那么将帅自当重组阵势,再复战事,然而在此大江之,掉转船首,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想竟如此混乱,”立在船,处在一干亲卫层层护卫之,周瑜摇摇头,忽而朝身旁说道:“还未有主公消息么?”
身旁丁奉、徐盛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啧!”周瑜眼难免露出几分忧虑,忽然,附近一名传令官盯着一个方向良久,忽而大喊道:“都督,主公有消息了!”
“当真?”只见周瑜眉梢一喜,推开身旁亲卫,几步前,急声说道:“主公身在何处?”
“启禀都督,”那传令兵一抱拳,凝神说道:“前线来报,乃是程老将军令人传达都督,言主公在蒋钦将军一处,在……”
说着,他抬手指着一个方向说道:“若是讯息不错,便是这个方向!”
只见周瑜凝神望着所指的前方良久,口喃喃说道:“这里……可还有其他?”
那名传令兵摇摇头,在这时,身在另外一处的一名江东兵大呼道:“都督,前线传来讯息,言主公正与刘军陈到交手,至今未分胜败!”
“什么?陈到?那盛名已久的陈到陈叔至?”周瑜心下一惊,一连串的问话叫那名士卒为之一愣。
“都督!”丁奉有些担忧地唤了一声。
“义兄真是!”只见周瑜倍感烦躁得在船踱了几步,面色一阵犹豫,半响之后,忽而厉声喝道:“丁奉、徐盛!”
丁奉、徐盛二人心下一愣,当即抱拳应道:“小的在!”
“我给你二人一艘战船,你等带我话前去主公处,叫主公率军后撤……唔,事已至此,罢了,恐怕义兄不会听从,马遵!”
“末将在!”只听一声重喝,船一干将领,走出一人,正是周瑜麾下偏将。
“我与你战船三十艘,更叫丁奉、徐盛二人助你,你且前去助主公一臂之力,”说着,周瑜凝神望了一眼马遵,低声说道:“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马遵当即会意,抱拳厉声喝道:“都督放心,只要马遵不死,定会护得主公周全!”
听闻马遵提及‘死’字,周瑜心头闪过一道不安,摇摇头将其抛之脑后,回顾丁奉、徐盛说道:“你等尚幼,不必与刘军厮杀,见得主公,将我话转述主公即可!”
丁奉、徐盛二人对视一眼,心下暗道可惜,抱拳讪讪说道:“诺!”
在船踱了几步,周瑜忽然眼闪过一道黯然,沉声说道:“转述主公!望其以大局为重,以我江东为重……去吧!”
“咦?”见周瑜仅仅是叫自己转述这么一句话,丁奉、徐盛二人难免有些意外,然而事况也不容他们细想,当即抱拳应命。
“马遵!”
“是!”只见那骁将马遵一抱拳,望了丁奉、徐盛一眼,沉声说道:“走!”
望着三人换船而去,或有身旁将领犹豫着前问道:“都督,难不成我等不去主公处?”
只见周瑜眼神复杂望了他一眼,口淡淡说道:“主公武艺,寻常人等无法近身,便是那盛名已久的陈到……若要分出个高下来,恐怕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传令下去,令潘璋、陈武二部为我等开路,本都督,要亲自会会那司马懿!”
听闻周瑜所言,船江东兵面面相觑,或有将领急声说道:“都督,难不成仅靠我等这万余人马,都督竟是欲冲击刘军阵?”
“有何不可?”周瑜回头一声沉喝,眼神凌厉,叫此间将领悉数低下头来,随即,周瑜平复了一下心神,温和缓缓说道:“江面之,随处有我江东健儿,我等一路朝刘军阵眼而去,沿路收拢兵马,当有一战之力!”
“可沿路亦有敌军……”身后人群,有一人弱弱说道。
皱皱眉,周瑜对于此言置若罔闻,双手撑在船栏之,俯视着血红的江水,喃喃说道:“此战僵持已久,重要有人率先打破僵局不是么?不是我,便是那司马懿……起叫司马懿率先动手,我更希望由我开始……那样的话,战况如何,多少不会偏离我心谋算……休要再说了,速速传令下去!另外,在此船打起我周瑜旗号,眼下,已不必……唉!”
“是,都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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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周瑜所言,此战僵持已久,别说未分胜败,连胜败端倪,亦是无法窥视一二,这叫刘平、司马懿、贾诩一干人等,心下隐隐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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