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弟义不容辞!”蔡瑁抱抱拳,见蔡夫人面有忧虑,出言劝道:“姐姐莫要担忧,眼下刘平挥军南下、欲图天下,若是能兵不血刃拿下荆州,更有助于他复取司马东,必定不会为难我等,再者,刘平最重司马尚书,司马尚书与我蔡家有旁亲之情,小弟已拟草书一封,为琮儿向刘平求荆州刺史一职,只消司马尚书为我等说几句,此事十有八九可成!”
“但愿如此,”蔡夫人轻叹一声,忽然抬头说道:“听闻方才刘备遣人来说你与刘平抗衡?可有此事?”
“姐姐消息确实灵通,确有此事,不过叫小弟巧言骗走了!”
“唔,做得好,如今刘平得六州之地,麾下人才济济,非是我等区区荆州可敌,最好……刘备此人,野心甚大,德珪需谨慎处之!”
“小弟明白!”
“还有那刘琦,最好……”
“姐姐放心!”
“唔!那你且回去吧,妾身乏了,先且歇息一下。”
“是,小弟告退!”
……
一日后,孙乾匹马赶回新野,遥遥望见城上刘备旗帜,心下暗暗松了口气。
孙乾走入县府,而此刻刘备正与诸葛亮、简雍、糜竺、糜芳、以及关羽、张飞在堂中议事,见了孙乾,拱手相迎。
孙乾谢过之后,乃将蔡瑁之言如实转速给刘备一行人。
众人一听,心中更是忧虑丛丛,张飞怒声喝道:“蔡瑁这厮,当真可恨,叫我等区区数千为他抵御刘军,他在后面看好戏耶!”
关羽皱皱眉,眯眼叹道:“兄长,蔡瑁不发兵至此,却推脱调集兵马,叫我等拖延刘军……我恐是蔡瑁这厮借刀杀人之计啊!”
“二弟多虑了。”刘备摆摆手,暗忖说道:“眼下刘军进犯荆州,大敌当前,蔡瑁又岂会如此?我等若败,对他又有何好处?”
“主公。”轻摇羽扇,诸葛亮淡淡说道:“在下倒是觉得关将军所言之事,不可不慎!”
“唔?”刘备面色有些异样,疑虑说道:“如今蔡瑁把持荆襄,刘军来攻,他理当和我等联手才是,若是叫刘军取了荆州,他又如何自处?”
糜芳嘿嘿一笑,揶揄说道:“保不定人家认为,不需我等相助,亦可抵御刘军呢!”
“子方!”糜竺轻斥一句。
“那厮以为他是谁?”张飞一拍桌案,怒喝说道:“若是这厮此刻在我面前,老张我一记蛇矛便结果了这厮!”
“三弟。”关羽无可奈何叹道:“且留着力气对付刘军吧!”
“按理来说。”捻了捻胡须,简雍皱眉说道:“蔡瑁不会这般短智,就算他与刘荆州有亲,倘若是个酒囊饭袋,也不会做到都督的位置,在下恐其中有诈!”
附议地点点头,孙乾转首问诸葛亮道:“军师如何看待此事?”
“在下?”诸葛亮微微一笑,手握羽扇拱手说道:“主公,诸位,方才听孙乾所言,那蔡瑁曾说,若是主公力有不迭,可投襄阳,是否?”
“装模作样!”张飞嘀咕一句,随即刘备一瞪眼,遂缄口不语。
“是,他确实是这么说的!”孙乾点点头,忽然心中一动,仿佛明白了什么,面色大变。
“不知此言有何不妥?”刘备有些不明白。
“主公且换想一下。”朝着众人微微一笑,诸葛亮淡淡说道:“是否可以认为,蔡瑁自思主公必败,是否可以认为,蔡瑁不准备发兵?叫主公投襄阳,也就是说,蔡瑁准备拒守襄阳……”
“若是叫刘军占据了荆州,襄阳区区一孤城,如何能久守?”糜竺摇头叹息道:“蔡瑁短见,坏大事矣!”
众人一声长叹,诸葛亮摇摇头,正色说道:“不!诸位错了,蔡瑁非是短见,实属狡猾!”
“什么?”刘备一脸错愕说道:“军师何出此言?”
诸葛亮摇着羽扇,轻笑不语,在他身旁,孙乾暗暗一叹说道:“主公,刘平为何先取荆州,一来,乃是刘景升病故,二来,乃是想借荆州水军,南下取江东,眼下张白骑疲惫于汉中,益州又过于偏远,对于刘平来说,这是天赐良机啊,是故,蔡瑁或许看穿了刘平所图,把持荆州水军,待价而沽……”
“你是说……”刘备面色大变,震惊说道:“蔡瑁欲投刘平?”
“或许是了。”诸葛亮接口说道:“不管他究竟有何目的,襄阳我等是去不得了,主公与刘琦公子亲近,亮与孙乾亦与公子有旧,我等不若投身司马陵,静观蔡瑁与刘军动向,江陵有八万兵马,又是荆州重城,可保一时!眼下恐怕只有如此了……”
“唔……”刘备沉吟着犹豫不决。
“孔明。”暗忖一下,孙乾迟疑说道:“刘琦公子虽有江陵、江夏等地,不过一旦荆州失陷,江陵、江夏亦是孤城,久守必失,不若去益州!”
“益州?”诸葛亮愣了愣,摇头说道:“亮明白孙乾心思,张白骑取罢汉中,必取益州,不过眼下刘军势力太过强劲,就算我等不念荆州安危,今日远避益州,或许可保一时,那么来日呢?若是刘军取益州,我等又归何处?”
“这……”孙乾亦是犯难了。
望了一眼刘备,诸葛亮正色说道:“眼下荆州仍有自保之力,主公可去投刘琦公子,联合司马东共抗刘平,至于张白骑,若是此人真有问鼎天下之野心,必定会在刘平势弱时攻并州、兖州、豫州……”
“那如何教刘平处于势弱呢?”糜竺疑惑问道。
“呵!”诸葛亮淡淡一笑,惆怅说道:“那就要看我等了!”
堂内众人面面相觑。
与此同时,丞相府!
半依在刘平怀中,甘倩望了一眼身边男人战战兢兢的模样,心下咯咯一笑,柔声说道:“郎可曾对蝉儿姐姐说起那事……”
“啊哈……”刘平面色更是一僵,打着哈哈说道:“近日不得找到机会说啊,这个……”
“咯咯!”甘倩咯咯一笑,抬头揶揄说道:“要不要倩儿前去对蝉儿姐姐说……”
“那怎么行?”甘倩话还未说完就被刘平打断了,也是,这种事情男儿不出面,那还叫男儿么?不过……“倩儿莫要心急啊,给我点时间……”
甘倩顿时满脸绯红,娇声嗔道:“倩儿哪里心急了,只不过……”
说着,她缓缓低下头,将脸蛋靠在刘平胸口,幽幽说道:“只不过不想叫你为难罢了……”
“倩儿……”刘平有些感动,抚摸着甘倩的秀发,柔声说道:“放心吧,我去荆州之前,定会处理好此事!”
“恩!”甘倩乖巧地应了一声,随即抬头疑惑问道:“刘郎何时启程去荆州?”
“快了吧!”刘平皱皱眉,思量说道:“最近从冀州、青州、并州、徐州调集兵马,欲再行整编四十万大军,准备一鼓作气拿下荆州、江东,除去整编之事外,粮草也是个问题啊……”
“说到粮草。”怀中甘倩抬头说道:“倩儿家中还有些存粮……”
“傻瓜,哪里够啊!”刘平笑呵呵地抚着甘倩头发,喃喃说道:“其实兵马,不需这么多……”
“咦?刘郎方才说的什么?”甘倩似乎不曾听明白,疑惑问道。
“明日!”皱皱眉,刘平正色说道:“明日我便将那事告诉蝉儿,后日,我便动身去荆州!”
“这么快?”甘倩面色微变,犹豫说道。
“等不及了!”刘平摇摇头,望着桌案上的茶盏喃喃说道。
“咦?”甘倩明显有些不解,见刘平不欲再说,也不再问话,毕竟,这种事对她来说,并不需要知道太多。
历史中,荆州是投诚的,不知如今又是怎样……
刘备区区数千兵马,只要小心孙乾便可,等等!
诸葛亮……唔!就算刘备有诸葛亮,对于眼下情况也是犯难吧?
前线战报曾未传来,也就是说,他们还未与刘备交手……
要杀刘备……
眼下正是时机!刘平最近在大肆调集兵马,从并、冀、徐、兖等地调集收编了四十万兵马,为的,就是一鼓作气,拿下荆州、江东,再转首对付张白骑以及偏处一地的益州,达成自己一统天下、平定乱世的夙愿。
不过调集兵马容易,筹集粮草就比较麻烦了,眼下刘平能征调的粮草,不外乎徐州、并州、青州三地而已,然而为防江东,徐州屯有重兵,是故粮草不能征调,并州张燕亦是要对付幽州,同理,剩下的,只有青州!
从青州征粮运至豫州许都,路途何其遥远?不费个一两月,无法筹集足够的粮草,这是刘平眼下最感头疼的事。
虽说荆州此时有荀攸在,不过在刘平眼中,荀攸虽掌大局,然而比起临阵用兵,恐怕就要逊刘平一筹了,毕竟,刘平历经战事无数,其中经验不是向来掌后勤的荀攸可比。
刘平帐下谋士,鲁肃掌内政,荀攸掌后勤,白纸墨掌刑法,司马懿贾诩、陈宫才是刘平帐下最善用兵的谋士。
刘平御下,不外乎恩威利诱,可是对于不恋权位的刘平,刘平能用的,恐怕只有相交之情了,对此,司马懿在感动之余,很是钦佩刘平无欲无求的为人处事。
要知道论名望,如今刘平的名望要远远高于刘平,倘若换成鲁肃,刘平就不会如此不予戒心了,但是对于刘平……像刘平这类疏懒不恋权位之人,日后归处恐怕也只有隐居不问世事了,刘平何必防?又何须防?
司马懿心中或许还想着,刘平别那么无欲无求才好,毕竟像司马懿这类王佐之才,就算是平定乱世之后,也是大有用处,不过……
“做人不能贪得无厌呐……”刘平自嘲一笑,郑重对面前司马懿说道:“去吧,仲达,荆州之事,便全权交付于你了!”
“多谢天机了,那在下便先且告辞了,家中还有事要处理一下!”
“恩,仲达且去!”刘平点点头,刘平拱拱手,转身告退。
望着司马懿步出书房,归自己府邸,刘平微叹之余,嘿嘿一笑。
“蝉儿?”刘平轻轻推开了蝉儿屋门。
“夫君。”屋内的蝉儿见自家夫君前来,自然起身迎接,心中偷笑一声,柔声说道:“夫君又找妾身谈心耶?”
“啊哈。”刘平有些尴尬了,话说这几日见蝉儿的次数大大增多,两人单独相处的次数也是不少,只是嘛……刘平实在是有些说不出口啊……不过这次不同了……
“为夫要离开一段时日……”
“咦?”只见蝉儿暗暗偷笑的脸庞一僵,抬头望了刘平一眼,低头幽幽说道:“这几日见刘(纯)将军上府频繁,妾身便知……却不想来得如此快……”
微微一叹,将蝉儿揽入怀中,刘平郑重说道:“若是此行荆州顺利,日后之事,就用不着为夫了,为夫可日夜陪伴你等身旁,蝉儿、琰儿、贞儿,铃儿……”
平复了一下心神,蝉儿抬起头,玩味说道:“咦?夫君好似漏下了一人吧……”说着,掩嘴咯咯一笑。
“啊……”
“你呀!”修长的手指戳戳刘平胸口,蝉儿没好气说道:“蝉儿与夫君同枕五年,夫君的心思,岂能瞒得过蝉儿?”
说罢,她有些心怨地抬起头说道:“夫君何时学会瞒骗蝉儿了,蝉儿一直在等夫君对蝉儿如实相告呢……”
“这哪是瞒骗啊?只不过为夫不知如何对蝉儿说嘛!”刘平就是再傻也明白蝉儿话中含义了。
“咯咯。”望着刘平讪笑的表情,蝉儿咯咯一声,将脸贴在刘平胸口,静静说道:“夫君心意,蝉儿明白的,对于甘倩姐妹,妾身对她,倒有几分好感,只是琰儿妹妹不喜她……不过夫君放心,妾身会劝劝妹妹的,夫君征战在外,家中之事便莫要操心了,早日平定乱世,像夫君说的,功成身退……”
“恩。”抱着蝉儿,刘平轻声问道:“到时候蝉儿想去哪?”
“若是夫君不嫌麻烦的话。”蝉儿犹豫一下,抬头恳求说道。
“蝉儿……”紧紧搂着爱妻,刘平微笑说道:“那又什么,不是有为夫么?当初屋顶那个洞,还是为夫补的呢!”
“咯咯,夫君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