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滴水不漏啊!张白骑心冷笑一声,点头说道:“此事我已问过,确实如孟起所说,孙轻咎由自取,为抢功反被刘将李通杀害,日后擒获为孙轻报仇便是,至于他麾下五千余弟兄……便由孟起掌管吧,前几****等三人苦战关羽、张飞,险些丧命,犹是不退,甚是勇武,特此表彰!”
“大帅?”王当一脸惊色,回身望着张白骑。
“罢了!此事到此为止,于毒,将孙轻好生安葬,其余人等,尊我方才将令,连夜打造井阑、冲车、云梯,刘军今日大败,士气大丧,我等定是要趁此良机,在鲁肃知晓此事之前,攻下荥阳,兵指兖州!孟起,还不领命?”
马超心一愣,抱拳应道:“……末将领命,万死不辞!”
点点头,张白骑低声喝道:“好了,尔等退下各自整顿兵马去吧!”
“末将告退!”众黄巾将领依次退下,唯独王当独留在此。
望着王当,张白骑淡淡说道:“说吧,还有何事?”
望了一眼帐外,王当抱拳说道:“大帅,末将觉得此事乃有蹊跷,李通厮杀多时,气力必定不支,据那些弟兄言,孙轻本是与李通打得旗鼓相当,然而在一息之间,猝然遭李通毒手,而此时,马孟起仍未远离……末将觉得……”
“好了!”张白骑伸出手,淡淡说道:“我说过,此事到此为止,孙轻咎由自取,数次辱及马孟起,乃有此祸……”
“那为何大帅还……”
“此时乃用人之际……”起身在帐内踱了几步,张白骑低声说道:“马超、庞德、马岱,虽年岁幼小,然而武艺超群,不用实乃可惜……我屡次提点孙轻,无奈他不听从,甚是无智!如今马超心亦是愤愤难平,是故我以此事安抚一二,此子,日后前途无量,必是我黄巾先锋大将……好了,此事你莫要言及他人,且退下吧!”
“是,末将明白了!”
不过观此子眼神,便知其野心不小,倒是要好好打磨打磨……嘿!望着转身离开的王当,张白骑暗暗说道。
对于张白骑的做法,马超很是意外,他万万不曾想到,张白骑竟然会将孙轻旧部交与自己统帅,这样一来,自己麾下可足足有一万人啊。
在这个时刻,自己麾下会吗甚者久久跟随在张白骑身边的黄巾将领还要多,作为加入黄巾不到一年的自己等人而言,这是多么地不可思议。
难道张白骑看出什么来了么?
马超有些怀疑,但是他很肯定自己不曾露出一丝破绽之处!
夜很深了,但是马超仍未有睡意,着营内篝火坐着,他仍在想,苦思冥想……“孟起,”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呼唤。
马超转首望了一眼,见是庞德,复转回头,用柴枝拨了拨篝火,让他燃得更旺一些,口淡淡说道:“天明之后便要对荥阳用兵,我等可是前部,你不好好歇息,如何当得先锋?”
“呵呵……”庞德微微一笑,在马超身边坐下,四下望了望营内,疑惑问道:“孟起,他当着将五千兵马交与我等了?”
“唔……”马超点点头,淡淡说道:“已是交割完毕,想来不会有错,你觉得如何?”
“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只见庞德一脸的担忧,摇头说道,“按理来说,这五千兵马应当是由他亲自统帅,编入军,再不然便交与亲信,如那王当,可是如今却单单给了我等,算是欲我等充当先锋,也不必如此,我思这其……不会有诈吧?”
“诈?”马超轻笑着摇摇头说道:“放心吧,张白骑此人……”
“小声!”庞德眼神一凛,低声喝道:“此刻可是在营内!”
“哦……”马超恍然一笑,低声说道:“令明说的是,其实,我亦是看不透张白骑,方才在帐内,他一直望着我,在那种眼神之下,仿佛你全身下皆被他看得透彻一般,很是不适,不过说真的……我猜测他,或许已断定我……”
“什么?”庞德面色微变,低声说道:“这怎么可能,那时你身旁可不曾有他人在啊……”
“我也说不清……”丢掉了手的木棍,马超望着那篝火皱眉说道:“然而此人的眼神却告诉我,他或许也知其端倪……”
“那他为何还要将孙轻旧部交与我等?”庞德怀疑问道。
“这个嘛……”说到这里,马超冷笑一声,淡淡说道:“或许是他想收我等之心吧,我等在黄巾麾下亦有年逾,你对那些黄巾之将领作何感想?”
“什么意思?”庞德不明所以问道。
“黄巾之流,往日大多是百姓,当然了,其不乏草莽豪杰,可惜善于征战之将领,却是少之又少,你看那孙轻,此等人物若是在我父麾下,怕是连一员裨将也难以胜任,然而在黄巾之,却为大将,只是因他懂得一些练兵之法……”
“恩!”庞德点点头,回想着往事叹息道:“往日义父麾下大将,那诸位叔伯,那位不是能征善战之辈,可惜却了那鲁肃诡计,被贾诩困于‘陷马谷’之内,唉!”
想起此事,马超亦不禁长长叹了口气,摇头说道:“是啊,要不是鲁肃、贾诩,父亲与诸位叔伯亦不会……不过有一点倒是要感谢此二人……”
“什么?”庞德面色大愕,微怒说道:“感激鲁肃、贾诩?孟起你在说什么?”
“不应当感激此二人么?”马超脸庞渐渐转冷,一字一顿说道:“因为此二人,我等才会明白身担子之重,不复往日那般嬉戏蛮闹……”
庞德恍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透,随即揶揄说道:“你可莫要胡说,往日胡闹的,仅你一人罢了。”
“……”张张嘴甚于无语地望了一眼庞德,马超无奈说道:“好好,仅我一人,速速回去歇息吧,天明之后对荥阳用兵,我等乃是前部先锋,倒时候你若是精神不振,我可保不住你……”
“呵呵,”庞德笑了笑,拍了拍马超肩膀说道:“还真有些乏了,那我先且回去了,你呢?”
“我?”马超脸露出几许笑意,望着篝火淡淡说道:“我不是很困,于此地再留片刻吧,莫要管我了,去吧!”
“恩……”庞德点点头,起身正欲离开,忽然俯身在马超耳边说了一句,随即笑着离开。
“虽说为先锋大将乃我平生所愿,不过若不是你为帅,那便没有意义!”
“哼!”轻笑着摇摇头,其实马超心很是感动。
当初两人逃离那‘陷马谷’,马超曾一度万念俱焚,父亲死于眼前,家又蒙巨变,往日与父亲称兄道弟的韩遂竟趁机夺了父亲基业,西凉……
若不是庞德多番规劝,马超真怀疑自己能否扛过此劫,族亲人,唯有从弟马岱逃离韩遂毒手,其余不是被杀,便是音信全无,生死不知……
想到这里,马超下意识地望了一眼自己右手,便是用这只手,自己砍下了韩遂那厮的脑袋,总算是为族人报了血仇。
“如此小人,算便宜他了!”
不过对于害死了父亲与父亲麾下众位将军叔伯,马超长长叹了口气。
曾几何时,听闻曹操用兵,兵指洛阳,马超心大喜,很是希望曹操亦或是郭嘉,能亲来洛阳,好叫自己一报杀父之仇。
鲁肃没有叫马超失望,第一时间便出现在马超面前,短短两日,从许都至汜水关,神乎其神!
然而马超万万想不到,拥有十余万兵马的张白骑,却在汜水关数次被鲁肃暗算,区区万余刘军把守的汜水关,十余万黄巾攻了近十日,仍不曾攻下……
“沙沙沙……”一声细微的脚步声传入马超耳。
“怎么,还不曾回去歇息?”马超也不回头,淡淡说道。
“是啊!”一声轻笑叫马超猝然色变。
张白骑!回头望着来人,马超眼骇然,一愣之下才醒悟过来,慌忙起身时却被张白骑单手按住肩膀。
“坐着吧!”张白骑轻笑说道。
“……”望了一眼自己肩膀处,马超心有些惊疑。
好大的力气……
“想什么呢?”在马超身边坐下,张白骑淡淡问道。
“我……末将……”
“此处你我二人,不必拘束……”张白骑微笑道。
“是……”迟疑应了一声,马超犹豫说道:“方才末将失礼了,还望大帅恕罪!”
“些许小事,何足挂齿?”张白骑说了一句,转首望着马超问道:“孙轻旧部,可曾安置妥当?”
“……大帅放心!”
“那好!”只见张白骑脸露出几许玩味笑意,望着天际徐徐说道:“古人云,人贵在自知,这孙轻便是太不识好歹,是故乃有此祸……”
搞不清张白骑说此话是何目的,马超面色猛变。
然而望着马超面色,张白骑却有些失望,摇头说道:“孟起,被我区区一句话便乱了心神,你还是太年轻了……”
马超此刻是心神俱失,闻言面色更是大变。
然而此刻张白骑却是转过了视线望着面前篝火,亦或是被马超留下了些许缓和的余地。
“还记得一年前么?”
“大帅指的是……”马超平复了一下心神,谨慎问道。
“呵!”张白骑轻笑一声,转首望着马超,低声说道:“便是你等兄弟三人,闻我欲攻西凉,前来我军营欲为先锋之事!”
“……末将记得!”马超低头说道。
记得当初,马超与庞德回西凉时,恰巧碰到逃离西凉曹操毒手的马岱,听闻家巨变,马超心大怒,又闻白波黄巾欲攻西凉,马超一怒之下便与庞德、马岱来到了张白骑大营之。
“记得当初,你三人前来,我很是诧异呢,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武艺,不愧是伏波将军马援后人,确实不一般,你父亲两个仇人,曹操韩遂碌碌之辈,不足挂齿,你已亲手杀他以报父仇……”
“此事要多谢大帅,若不是大帅,末将岂能手刃仇敌?”马超感激说道,确实,他确实感激张白骑应了自己请求,将韩遂交与自己等人,要知道,当初,自己兄弟三人,可仅仅是一士卒罢了。
“韩遂,在我张白骑眼,不值一提,死在何人手不是死?”张白骑摇摇头,随即长叹说道:“不过鲁肃嘛,便有些麻烦了,你也见到了,此人用区区万余刘军,便将我等拒在汜水关外足足十日,还损我三万弟兄……着实厉害呐!”
“末将无能,有负大帅!”
“呵,岂是你一人无能耶?”望着马超,张白骑揶揄说道,“若是斗不过那鲁肃便是无能,我全军下数万人,岂不惧是无能之辈?”
“……大帅说笑了……”
“孟起,”转首望着马超,张白骑沉声说道:“我张白骑不善言辞,亦不屑算计他人,我且明白说来……”
马超心一紧,抱拳恭敬说道,“请大帅示下!”
“好!孟起,你对着大汉有何见解?”
“末将不明白大帅之意……”
“不明白?当真不明白?”张白骑皱皱眉,望着马超说道:“你所求不是西凉一州么,待我平定天下之后,便是将西凉与你,又有何妨,然而在此之前,你当是要助我一臂之力!”
“……”只见马超一脸骇然,抱拳紧声说道:“末将……末将断然无此念头……”
皱眉望了一眼马超,张白骑凝声说道:“大丈夫想得便想得,做得便做得,孟起,莫要叫我张白骑看轻了你!”
“大帅……”望着那眼神实实在在的轻视之意,马超一时间哑口无言。
这张白骑究竟想做什么?试探?他不必如此试探我吧?
“你以为我是试探么?”似乎看穿了马超心所想,张白骑轻哼一声,仰头望着天际,淡然说道:“争夺天下,非我本意……我不求为世人所颂,亦不求留名青史,此皆是出于肺腑,至于我说的,日后将西凉一州与你,亦是实言,你不必多有顾虑!”
“……”
“知晓大贤良师之名么?”
马超愣了一下,恭敬说道:“末将虽在西凉偏僻之地,亦闻大贤良师之名,如雷贯耳!”
“好!”只见张白骑面露出几分由衷笑意,点头说道:“此乃我师尊,为天下惜身,素为我所敬,我取天下,便是遵先师遗命,灭此大汉,另立新朝!”
马超为之动容,他猛然感觉到张白骑全身气势压向自己,叫自己呼吸有些沉重。
“可惜啊……你也见到了,黄巾之流……算是我白波黄巾之,堪大用者,少之又少,大多皆是孙轻等辈,匹夫!匹夫之辈,不念大局……”
渐渐地,马超有些明白张白骑话含义了。
“怎样?”张白骑淡然问道。
马超愣了一愣,犹豫一下谨慎说道:“大帅指的是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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