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陈暨说的,北面确实有一路黄巾,正是黄巾大将孙轻部下,原本与王当一样在此提防伏军,如今见有一员刘军大将率军杀来,心大喜,顿时大喝道:“弟兄们,杀了此将,功劳一件啊!”
话刚说完,他忽然望见这支刘军后面的马超,大声喝道:“马孟起,此人是我的,你休要抢!否则定不与你好看!”
说着,孙轻便率众向李通杀去。(..)
叫我休要抢?望着与李通打斗的孙轻,马超勒马提枪,眼闪过浓浓怒色,然而想了一想,他还是选择的退让。
孙轻久随张白骑,论资历,非是自己能与之抗衡,如今寄人篱下,唯有如此了……
心有不甘地拨转马头,马超在心恶狠狠地想道,那刘将武艺不弱,若是能替自己斩杀那孙轻……
嘿!那倒是好!
“那家伙怎么回事?”与孙轻厮杀的李通用余光扫了一眼身后,见方才与自己相斗二三十余不分胜败的黄巾将领,如今顿足不前……
哦,还拨转马身,这……
李通显然有些想不通。
“嘿!”见马超如此识取,孙轻心有些得意,一刀砍向李通,口喝道:“厮那刘将,与我死来!”
“凭你?!”李通见马超勒马在原地不前,心大定,又见孙轻口出狂言,自是心怒,大呼一声,一枪挑飞孙轻头盔。
“好家伙!”孙轻只觉得头一阵凉风袭过,心有余悸,一抬眼,刚好望见李通举枪袭来,正欲提刀抵挡,忽然感觉肋下一痛,顿时劲道一泄,被李通用长枪穿胸而过……
这家伙怎么回事?望着自己长枪如此轻易刺穿对方胸口,李通心愕然。
“该死的家伙……”只见孙轻望了一眼胸口,转首艰难骂出一句。
顺着此人视线一望,李通惊愕望见方才与自己交战的那将正冷眼望着此处……
原来,想来想去,马超仍是咽不下心头恶气,见四下无人注意,用枪挑起一颗石子……
哼!孙轻,你数次辱我,我马孟起,可不是任人欺凌之辈!
皱眉望了一眼远处的那黄巾将领,李通不欲管他人闲事,拔出长枪拨马便走,口大喝道:“贼将已死,贼将已死!杨勇,走!”
“是!将军!”杨勇见李通数招便解决了一员黄巾将领,心下大喜,随李通杀出一条血路。
望着倒地不起的孙轻,众黄巾心骇然,面面相觑。
“你等还站在这里做这里,还不速速追去与孙将军报仇?”忽然传来一声大喝,众黄巾转首一望,正是马超。
“马将军说的是,众弟兄,为孙将军报仇!”
“喝!杀过去!”
众黄巾一声怒喝,顿时朝李通等人追了过去。
冷眼望着倒在地的孙轻,马超见四下无人,遂策马过去,俯身望着他冷笑道:“此乃你咎由自取!”
没想到这时孙轻仍未死,艰难睁开双目,狠狠望着马超,眼怒火,极为可怖!
“哦?还活着?”马超撇嘴一笑,翻身下马,蹲在孙轻身旁,望着他淡淡说道:“孙将军啊,可有遗言让我交与大帅?”
可惜此时孙轻已是说不出话来,只是用愤怒的眼神望着马超。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只见马超冷笑一声,低声说道:“我马孟起可不是任你欺凌之辈,怎得?还不路?莫要让阎王等久了!”
“马……马孟……起……”你不得好死!孙庆用尽全力,可惜仅仅只说了三个字,便气绝身亡了。
哼!马超冷笑一声,正欲起身,忽然感觉背后有人接近,皱皱眉,装模作样,低声喊道:“孙将军,孙将军?”
“这家伙死了?死得好!”没想到身后那人却是那么一句话。
马超为之愕然,转首一望,却是庞德,顿时心下松了口气,摇头说道:“惊煞我也!”
“惊?”庞德愣了愣,心一动,舔舔嘴唇说道:“孟起,你……你杀的?”
“莫要胡说哦!”只见马超玩味一笑,正色说道:“孙将军可是被刘将李通所杀,此间数千人都曾看到……”
“哦!”庞德顿时醒悟,摇头一笑,俯身望了一眼孙轻尸首,冷哼说道:“这匹夫数次辱及我等,实在该死,便宜他了!”
“那再便宜他一次吧……”马超微微一笑,伸手将孙轻抗马背,忽然想起一事,转身对庞德说道:“令明,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叫你在城门口督战么?”
“督什么战啊,城门都关了!”庞德没好气地说道。
“城……城门关了?”马超心一愣,皱眉说道:“张……张大帅不是令于毒将军援助卜己将军攻城门么?难道不曾攻下?”
庞德摇摇头,低声说道:“你才走一刻,城门便关了,于毒将军没赶!”
马超听罢心一愣,不由想起方才逃向北面的李通,心顿时醒悟,赞许说道:“好家伙!”
时间回至一炷香之前,也是陈暨面色惨白,顿足大骂杨勇不能成事之时,于毒携麾下众黄巾已急急逼近城门。
对此,城门下,陈暨身边一伯长劝道:“大人,黄巾贼势大,还是关闭城门吧!”
“不可,若是关闭城门,李通将军当如此你等也不想想?”陈暨握着利剑,胡乱指挥着麾下刘兵,幸好仍有几名伯长在,否则在卜己猛攻之下,城门早丢了。
在此刻,于毒迂回赶至荥阳城门不远处,顶着城瀑雨般的弓弩箭支,朝此杀来。
“大人,关城门吧!”又有一员伯长劝道。
虽说陈暨此刻被吓出一身冷汗,背更是早已湿漉,嘴唇发白,强颜说道:“不……不可,李通将军……”
“众将听令,关闭城门!”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冷喝。
众伯长转身一望,见是城副将关舫,顿时抱拳应道:“是!我等遵命!”
“关舫?”只见陈暨回头望了一眼,急声说道:“李通将……两位将军皆在外面,如何可关闭城门,你可是欲见死不救耶?要是日后大司农怪罪下来,你可把我害死了!你说,你是不是惦记着这太守位置,大司农若是怪罪于我,你便有机会了,可是如此?”
关舫嘴角一抽,一挥手大声喝道,“莫要管他,速速关闭城门,黄巾贼已近!城众将听着,用箭逼退黄巾,城外将士,速速回城!”
“不可,不可!”陈暨急得满头大汗,却被关舫一把拉住,挣扎不出,唯有看着城一阵箭雨,逼迫黄巾顶盾抵挡,而趁此机会,城外刘军急忙回城,随即,城门轰然关闭。
而此刻,于毒大军距城门不过三、五丈,恨恨一顿足,望了一眼关刘军,于毒摇头喝道:“撤!”
“可惜啊,差一点……”
而远处,张白骑望着这一幕,亦是恨恨地一合拳掌,只要再区区十息,自己麾下黄巾便可攻入荥阳,兖州门户便开,可惜……
实在可惜……
忽然,张白骑望见不远处马超牵着一匹马徐徐而来,而马,却有一具尸首……
张白骑凝神一望,顿时眼神一冷,怒声喝道:“鸣金!”
左右侍卫对视一眼,大声喝道:“大帅有令,鸣金撤兵!”
仅仅一刻,张白骑命令已传至黄巾各部,四五万黄巾徐徐而退。
黄巾,顿时城众刘军大声喊道:“黄巾贼撤退了!黄巾贼撤退了!”
“呼……”靠着城楼,关舫长长松了口气,眼神不经意望身边一望,见太守陈暨失魂落魄地靠着城楼瘫坐在地,口喃喃说道:“完了……全完了……”
关舫心有些好笑,前拉起陈暨说道:“大人……”
“你与我走开!”陈暨挥开关舫的手,怒声说道:“都是你!都是你!你害死我了你知道么,我平日不曾亏待你等,你等竟……”
恩,这家伙还真不曾亏待自己等人……
作为武人,其实关舫、杨勇等人,是有些看不起陈暨的,胆小,贪婪,不过今日,倒是令关舫另眼相看。
“大人!”好生扶起陈暨,关舫笑着说道:“大人我且问你,大司农遣李通将军来此何为?”
“大司农……”陈暨额头冒出一层冷汗,怒声说道:“你也知道是大司农遣李通将军来此的?你可害死我了……”
“嘿!”望着这太守这幅模样,关舫还真有些不耐烦,低声喝道:“难道大人不知李通将军来此便是为了助大人守荥阳么!”
“我……我知……”
“大人可知,若是荥阳一旦沦陷,危及兖州,那时候大人才真是大祸临头啊!”
“啊?”陈暨一听,顿时醒悟,点头说道,“对对对!荥阳乃兖州门户……”
说着,他面色又一变,哭丧着脸说道:“那李将军……哦,还有张将军……”
“大人放心!”关舫见陈暨想通了,笑着说道:“大人想必不曾闻李、张两位将军之事,李通将军早前出自大司农麾下精锐虎豹骑,随大司农一路征战,武艺自然不在话下,而张将军,素有北地枪王之称,末将方才在城瞧得清楚,李将军向北突围而出,张将军向南突围而出,此二位将军皆是能征善战之人,知晓若是此刻归城,必遭黄巾贼子暗算,是故欲暂且突围而出,隐于城外,待黄巾撤兵之后,再从容回城……”
“哦……”陈暨面色一喜,恍然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李通将军叫我关闭城门……”
说着,他面色又是一变,惊骇说道:“那若是两位将军不在,而黄巾贼复在攻城,那该如何是好?”
“大人放心!末将方才瞧得清楚,黄巾远道而来,不曾带着攻城器械,是故想必此刻后撤安营,打造攻城器械去了,算再快,亦要明日攻城吧!”
“哦,那好那好……”
“不过大人啊,黄巾贼声势浩大,要守住城池恐怕不易……”
“怎……怎么?那该如何是好?”
嘿嘿一笑,关舫低声说道:“大人可听过一句话,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只见陈暨听闻,眼睛瞪得滚圆。
“大人可想明白了,今日我等可说是大败,将士士气大跌,若是来日交战……”
“……要……要多少?”陈暨心疼说道。
“嘿嘿,不多,一顿酒钱,大人看着赏是了……”关舫嘿嘿一笑,反正这家伙家钱多,我等帮他花花。
此战,刘军大败,折损六千余人,不过万幸的是,荥阳仍在刘军手。
而黄巾一方,死伤不到四千,不过战死一员大将……
可谓是两败俱伤……
而像关舫说的,待黄巾军撤退之后,李通、张辽二人分别于荥阳北、南两处城门喊话,归得城。
虽说二人伤势不轻,不过大多是皮外之伤,见两人无事,陈暨倒是松了口气,擦了擦脑门冷汗,忽然想起一事,急急忙忙归到家,从隐蔽处取出一把钥匙,打开一处密室……
望着密室内堆积如山的铜钱、宝贝,陈暨一脸肉疼之色。
当夜,荥阳太守陈暨犒赏三军,刘军士卒士气大振。
而与此同时,张白骑正与草草落成的帅帐之内,望着面前地孙轻尸首,默然不语。
望着了一眼马超神色,王当怀疑说道:“马将军,听闻是你将孙将军尸首带回来的?”
“启禀将军,正是末将!”马超神色淡然、抱拳回道。
盯着马超眼神,王当复问道:“听闻孙将军麾下将士言,孙将军是被刘将李通害死?”
“正是,末将亲眼目睹!”马超抱拳说道。
“那么你当时在做什么?”王当语气拔高,怒声说道:“眼睁睁望着同泽被敌军害死、无动于衷?”
此言一出,顿时帐内黄巾将领皆皱眉望着马超。
“启禀大帅,启禀王将军……”没想到马超神色自若,淡然说道:“末将本是想助孙将军一臂之力,然而孙将军却怕末将抢功,言若是我前,他便不予我好看,此言不少弟兄都听到,大帅与王将军大可前去问话,此事末将亦是难以预测,见孙将军蒙难,欲前时,那李通早已逃之夭夭了,为免孙将军遗体为人损毁,是故末将唯有先将他带回,望大帅明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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