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佶没想到甄乾出口便能背出自己的诗句,这马屁拍的舒服,眼睛不由得眯成了一条缝,“过奖,和甄郎的《爱莲》相比,拙作便不足一提!”
话虽如此,包佶脸上依然挂着得意的笑容。
藤原刷雄在一旁立即笑道:“甄郎,包主簿刚才又做了一首诗,不妨一同鉴赏一下!”
一卷书卷缓缓的打开,上面的墨迹未干,看样子时间不长,没想到阿倍仲麻吕还真受唐代文人的欢迎,回国赚了不少的眼球。
“上才生下国,东海是西邻。九译蕃君使,千年圣主臣。野情偏得礼,木性本含真。锦帆乘风转,金装照地新。孤城开蜃阁,晓日上朱轮。早识来朝岁,涂山玉帛均。”
“好诗!”
“真是少有的佳作!”
“哈哈,过讲!”包佶怡然自得道:“有感而发矣,阿倍君这次远渡重洋归国,某没有什么能拿出手的礼品,只有这首诗略表心意,望还见谅!”
甄乾摸摸鼻子,自己跟阿倍仲麻吕也不熟,只是知道对方在两国交流的历史上占据着极为重要的地位,但自己怎么看对这位历史名人都没多少好感。
也许是自己心里早就存在的偏见,甄乾脸上的笑容也有点僵硬,好在自己演技不错,而包佶也成为了这场交流的主角。
“阿倍君这次回国不知何日才能再次相见,这杯薄酒略表心意,饮胜!”
“听闻阿倍君离开长安时,有数位好友作诗相赠,不知可否一阅?”
阿倍仲麻吕脸上挂着优雅的笑容,从袖筒中取出一卷卷轴递给包佶道:“李白、王维等人十里长亭相送,留下几首诗句,我心甚是喜悦!也作诗一首,各位赏阅!”
听阿倍仲麻吕也有佳作,包佶连忙打开卷轴,轻声念道:“衔命将辞国,非才忝侍臣。天中恋明主,海外忆慈亲。伏奏违金阙,騑骖去玉津。蓬莱乡路远,若木故园林。西望怀恩日,东归感义辰。平生一宝剑,留赠结交人。好诗……!”
“有感而发,不登大雅之堂!”
包佶陶醉其中道:“文采斐然、词句优美,吟咏留千古,声名动四夷,传神文笔足千秋,如此佳作实在少见,当再饮一杯!”
这种场合甄乾根本插不上话,也不想插话,和这些人一笔,自己肚中墨水真不值一提,也就闭嘴不想献丑了。
众人欣赏完诗句,目光不约而同间停留在月容身上,包佶眼睛一亮惊讶道:“这位可是扬州城中《凌波曲》跳的最好的月容娘子?”
月容在这几人面前,少了一些昨日的清冷和高傲,刚才因为沉浸在诗句中有些怠慢了月容,但她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怨言,露出微微的笑容道:“女子月容见过诸位郎君!”
阿倍仲麻吕捋着颌下的长髯,微微笑道:“早就听闻月容娘子歌舞双绝,不知今日是否有幸欣赏?”
“能为几位郎君献上歌舞,是女子的荣幸!”
吉备真备拍着手满意道:“一年前路过扬州之时,有幸在飞仙楼宴会上见过月容娘子的风采,今日一见月容娘子风采依旧,乃人生一件乐事!”
“女子今日陪同甄郎前来,仓促之间未做准备,就献上一曲独舞如何?”
“好!”众人立即点头应允。
月容缓步来到堂中,长袖轻舞,舞姿妙曼,灵动的双眸闪动,莲步慢慢的旋转,犹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落入堂中,虽然没有丝竹之声相伴,却更加突显出佳人冰肤玉骨,随舞姿的展开摆袂展袖,飘飘渺渺,有凌云飞天之姿,精妙飘逸,让人如痴如醉……。
“妙哉!”
舞罢,众人依然沉浸再月容那灵动曼妙的舞曲之中,轻盈的舞姿让人恍如身处梦境一般,竟然在月容结束之后忘记了喝彩,见月容朝众人盈盈下拜之时才恍然惊醒!
“今日再见到月容的舞姿,又回想起当年初见月容之时,一晃竟然过去了一年有余,不知下次再见又是何年光景?”
听着藤原清河的感概,众人频频点头称是,如此美妙的舞姿的确难得多见。
见众人赞美之词不绝于耳,月容脸上略带红霞,这可不比平时在青楼中给那些土豪献舞,能得到遣唐使和大唐名士的赞誉,月容的身价又提升了几分。
不知不觉中众人又谈起了遣唐使的归程,包佶嘴中流露出对阿倍仲麻吕的挽留之情,更是对遣唐使凶险万分的归路感慨万分,听的甄乾唏嘘不已,差点有打算放弃去倭国的冲动!
可是是因为甄乾的存在,包佶并没有在官驿中多做停留,寒暄了片刻之后,约好再次相见之时便匆匆离去。
“包某还有公务在身,明日再到官驿之中讨饶!”
“难得和包主簿相见,不如明日邀请诸位在醉仙楼相聚如何?”
“那就多谢了!”包佶朝甄乾拱了拱手,倒也没矫情:“明日如果无事,醉仙楼不见不散,听醉仙楼是甄郎家中产业,菜肴美味独特,在海陵已经有所耳闻,就不知道是否闻名不如见面?”
“包主簿倒时光临不就知道了吗?”甄乾也没有多,这种事情文人和普通人不一样,喜欢亲眼所见,而且从包佶的话中可以听出带着一丝的嘲讽味道,经商的文人和李白的“五花马、千金裘”相比多了几分的俗气,如果不是那几首诗词,估计包佶都不会和自己话。
想一想成名已久的李白,在人面前都很少提起自己经商的家人,就可以想像文人对商贾的轻蔑之心。
包佶离开之后,甄乾也想离开,却被藤原刷雄挽留下来,几人围坐在一起,先是谈了一些大唐的风土人情,藤原清河突然话锋一转道:“听闻藤原刷雄对甄郎赞许有加,不知甄郎诗词之外,对富国强兵有何见解!”
甄乾微微的一愣,没想到藤原清河竟然将话题转移到富国强兵上,这个话题自己倒是和藤原刷雄讨论过,不过也就是蜻蜓点水一带而过,和藤原刷雄还没有深交到这个地步。
对于这个敏感的问题,甄乾抱歉的一笑道:“大使这话问的就有些让甄某不解,甄某不过一介布衣,对国家大事知之甚少,为何刚才不询问包主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