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倒是想去安慰,问题是频儿这丫头心眼儿死,劝归劝,你还不能说她好姐妹一丝半点的坏话,这玩意儿就有点难搞了。
要不然,气头上冯宾茹又何必主动拉下脸来找王二呢。
况且,她还跟王二不大一样,王二主要是气塞米拉诳语,频儿则一大半还是舍不得,尽管也晓得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但如今知道塞米拉的真实身份,想来以后几无再见的可能,是以才觉得难受。
为今之计,单单劝说恐是一时难于见效,得设个法子转移她的注意力才行。
王二眼珠子转来转去,最后落在虎头身上,心里有了主意,大手一挥,“走!”
三人去往频儿房中,果然是梨花带雨双肩耸动。
可把王二给心疼得,恨不能把个丫头搂在怀里好好亲亲。
频儿闻得声响,赶紧用手背在脸上蹭了蹭,有些不好意思地低着头。
王二装着没看见似的,也不去提塞米拉之事,“躲在房里干嘛?走,出城去转转。”说着去扳她肩膀。
频儿赌气地转动了下,没吭声。
王二见她不理会,故意大声道:“虎头,不是说要去采天山雪莲么?快去收拾东西。”
虎头根本不管他说的是真还是假,爽爽快快应了声,当真是转身而去捡行装了。
王二冲着频儿言道,却又似自言自语一般,“还以为你有兴趣吶……”转而问冯宾茹,“你去不去?”
冯宾茹为了哄频儿,自然是满口答应,倒还不忘来拉频儿,“走,一起去。”
瞧频儿仍是无精打采意兴消索模样,王二朝冯宾茹使使眼色,“她不去就算了,咱们走。”
眼见着二人磨磨蹭蹭就要出了房门,频儿终于忍不住了,抬起小半个头,促声道:“我也去!”
王二与冯宾茹相视一笑,脚底下却是没停,只回首道:“去就快些,一会儿在大厅集合。”
二人径直返回厅中,冯宾茹笑道:“怎的想起拿天山雪莲来哄频丫头?”
“哄不哄横竖带她出城去转一圈呗,诶~虎头怎么还没回来?”王二探头张望着。
说曹操,曹操就到。
虎头把熟铜棍横在肩上,铜棍一端挂着个也不知打哪捡来的大竹筐,兴冲冲而来。
王二逗他:“看这架式,你是准备下田去拔罗卜了?”
虎头一本正经回道:“多摘些,我还要送点给罗通呐。”
王二哭笑不得,“你倒是义气,有点好事还记得罗大哥。”
冯宾茹乐了好一阵,才问王二,“不会真的是要去采天山雪莲罢?听闻天山雪莲尽长于寒高积雪处,这一去一回的,可不耽误工夫?”又自言自语道:“还有许多不明白处,未来得及与薛大哥请教……”想是怕耽搁了向薛礼温习军阵兵法。
王二本只是为了哄频儿开心,打算带她出城随便兜上一圈,好让她心思不再沉浸在塞米拉身上。现下听冯宾茹絮絮叨叨自说自话,心中大是不爽,不过这回倒是学乖了,没有正面去和她争。嘴上敷衍着,暗地里却是打下了主意,索性去到山里逛上个十天半个月,顺便也把她的心思从军阵上给转将出来,省得一天到晚泡在薛礼那儿。
万一出点事儿,多对不起人家薛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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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走就走,
四人俱是便装,各携随身物品打马出城,至了北门,王二方使小校去知会薛礼,只言几人出城走走,三、两日即返。
此去天山快马纵奔不过半日行程,延绵五千余里,托木尔、汗腾格里、博格达数十座高峰直插云霄,质水、伊丽河俱源其中,又有风光旖旎瑶池仙境,传说是为王母娘娘会聚诸神举行蟠桃盛会之地。
王二情知若是被薛礼晓得,铁定是要使人来阻,旦出城门,遥遥望着山脉,只需扬鞭奋蹄倒是不用辨方向。
待到薛礼他们得了消息去追,却哪里还来得及,早已不见了四人影踪。
行有一小半,冯宾茹已是察觉不对,待要出言相问王二,却有频儿在一旁发出感叹,“若是塞米拉与我们一起就好了。”想是见了沿途景致怡人,思起塞米拉向日曾言要带她好好领略塞北风光。
此行本就是说要让频儿散心,她这一感叹,冯宾茹倒不好说什么,只得继续打马相随。
王二分明见她嘴角翘动,却是欲言又止,心里暗自偷笑,还得说是频儿得我心,哈哈~
这一错过,愈行愈远,渐近天山脚下。
一路行来,频儿倒是渐渐有了笑颜,冯宾茹却是有些闷闷不乐,亦是不无担心,毕竟王二现下身为庭州最高指挥官,一旦有个闪失,于私于公都是大大的麻烦。只是眼看着天色已暗,此时再要回头已是不大可能了,唯有期望今夜无事,明日一早无论如何都得劝他回城,眼下要紧的倒是尽快赶在天黑前找处落脚的地方。
依着冯宾茹的意思是要在附近寻户牧民借宿一晚,毕竟塞北地方昼夜温差较大,别看白日里闷热,到了晚间,还是有些凉意。频儿和虎头却囔囔着就在山脚下寻个避风处,生上一堆煹火,再去抓两只兔子来烤,不然的话,也就白出来了。
王二听他二人嘈吵着有模有样,不免心动,三比一,冯宾茹无可奈何,好在以前在山林生活亦是熟悉,拗了两句倒也未多作坚持。
商议停当,四人分工合作,只是给旁人看了去,不免会有些奇怪——竟是两个大男人弯着腰吭哧吭哧拾柴火,却使二女提弓捏箭去寻猎物。
论起来倒也旗鼓相当,二女各拎着一只野兔回来时,这边亦是堆起了一大堆枯枝,只不过两人头并头肩并肩,撅着屁股趴在一起,老远就听到呼哧呼哧吹气声,却是只见浓烟滚滚无有火光冒起。
二女暗自偷乐,频儿要去帮忙,却被冯宾茹摆手止住,只避到上风口,掏出小刀细细剥弄两只肥兔,任由他们在那儿拱着。
当二女将两只兔子弄干净了,拿树枝叉好后,王二与虎头终于忍不住了,双双爬起,相互鄙视着对方,认为对方简直太没用了,连个火都生不着。直至二女躲在树后“咯咯”乐出声来,方自察觉她们早已回转。虎头倒没什么,忙唤二女帮手,王二却是大感脸上无光,又恼二女故意看笑话,灰头土脸悻悻地踱到一旁,挑了块平整地,仰面翻躺闭目假寐,顺手揪了截草根扔进嘴里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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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乐,二女倒是暂时都忘记了各自的心事,反过来,频儿生完火,还得过来逗王二起身了。
王二装模作样叼着根破草,愣是赖在地上不起来,冯宾茹朝这边瞅了两眼,抿嘴窃笑,连呼频儿,“快来烤兔子,不用管他。”
本来再拉扯两下,王二便准备要顺坡下驴了,不想关键时刻频儿被她喊走,王二大是无奈,为了男子汉大丈夫的颜面,唯有继续躺着装死狗了。
太阳早已下山,天空中稀稀疏疏东一颗西一点嵌着些许星光,月色愈发地显得亮了。
煹火熊熊,兔肉滋滋冒着油,洒上些胡椒面,盐巴被爆得“哔叭”作响,那香气儿,热呼呼的,直往人心尖里钻。
死频儿怎么还不过来叫!
王二偷偷瞥了煹火旁一眼,狠狠吞了吞口水,努力将头扭回来,偏偏肚子不合适宜地“咕咕”响了起来。
香气儿越发重了,象似长了小手般,直在鼻空、喉间、心眼儿里挠,王二使劲吸了两下,情不自禁坐了起来,却发现频儿笑嘻嘻地拎着只兔腿在眼前晃呀晃。
这回王二可不敢拿捏架子了,趁着有板赶紧过桥,万一冯宾茹冷不丁再塞来一句话,岂不是到嘴的兔腿又跑了。
王二飞快爬起身,连抢带夺得了兔腿,这才腆着脸坐到火堆旁,咬了几口去寻虎头要酒喝。
冯宾茹倒是没再奚落于他,反而正正经经言道:“咱们偷偷溜出来,估计这会儿城里已闹翻了天,我看,明日一大早,咱们便回去罢。”正说间,却闻得西北方向传来阵阵蹄声。
凝神去听,少说也有数十骑之多,冯宾茹登时脸色大变,探手将长剑执于手中。
王二难得捡到机会,虽是未有甚言语,却是眼斜斜撇了撇嘴,显然一副不屑于冯宾茹大惊小怪的模样。
火光中,冯宾茹瞧得真切,道:“蹄声急促而有力,杂而不乱,当是训练有素的队伍……”
此间大半个月,王二时不时去观罗通操练,倒也不是什么都没学到,情知冯宾茹所言非虚,嘴上却是强辩道:“有甚稀奇的,说不定是薛大哥他们使军士来寻咱们了。”
冯宾茹一边示意频儿、虎头戒备,一边回道:“自西北而来,怎会是庭州人马?”
王二闻得此言,方自紧张起来,不敢多加废话,手底已是不知不觉握紧“离钩”之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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