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之所以能够在酒醉之后不到半个时辰就先清醒过来度上是因为那套盛家剑的关系。然而此时此刻他完全不知道。他知道的只有一点倘若他刚刚真的对人家做过什么什么……那事情就完全没办法收场了。
这年头男女情投意合双宿双栖未必要负责任但是他是沛王许嫣是许敬宗的孙女这就大大不同了。他几乎把酒宴上的所有事情都拿出来回忆了一番但到了最后却万般无奈地现除了舞剑还有那么一点印象之后的事他就完完全全不记得了。
“许大小姐……”
许嫣倏然转过身子见李贤虽然面色不大好看但确实已经醒得炯炯的面色不禁微微一红。而她这一红脸不打紧李贤却是心中着慌毕竟酒醉误事对于他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拐弯抹角盘问一下许嫣却抢在他前头说了话。
“刚刚殿下在席间舞剑的时候醉了是我把你安顿在了这儿但只是一会儿你就自己醒了。既然无事我去禀告爷爷殿下便在这里休息一会好了。”是二话不说就往外头走。
这下子李贤顿时怔住了。三番两次在许家偶遇许嫣他当然知道这大多是老狐狸的设计虽说每次犹如躲避瘟神一般躲得快但他不是瞎子人家眼睛里的那点情意他当然看得出来。
倘若刚刚许嫣含羞带涩地让他负责或是哭哭啼啼地夺门而去或干脆是用一种仇恨的目光盯着他他都不会觉得奇怪。而偏偏是这种古怪的态度让他完完全全弄不清楚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李贤心急之下不管不顾地跳下了床套上一只鞋时他终于觉到了一点破绽。他身上穿的就是原本那套衣服虽说有些脏污但似乎没有脱下地痕迹如此说来他确实是没动人家一根毫……当然也可以说是人家没玩什么美人计。
“许……嫣姑娘!”
一只脚已经迈出了门的许嫣乍听得这一声。脚下一个不稳差点踉跄摔倒在地。一手扶住了门框她强忍心中悸动回过了头却见李贤已经穿好了鞋走上前来最初的茫然神色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那种招牌式的懒散笑容。
“刚刚真的是多谢了!”
区区多谢两个字中包含多少意思许嫣心里却是清清楚楚。她的怀中便有当初小心翼翼搜罗来的极品催情香。腰中的香囊里还有祖父派人给她的几颗功效不明地香丸这样难得的好机会倘若让祖父知道她错过了只怕以后她和妹妹便会和她们那个可怜的姑姑一样。
“殿下不必谢情之一物无法强求便是我今日……”她终究无法把话说得那么直白那半截便隐了过去“我只有一件事想求殿下阿瑶向来性子乖僻。若是将来祖父许了一桩她不认的姻缘不知她会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情来。殿下在京城贵胄中间认识的人多若有性子好的世家子弟还请帮她留心些。祖父大约还会听你地。”
事到临头还在想着那个许瑶这姊妹两人怎么性格便如此天差地别呢?李贤在心里叹息了一声见许嫣苍白了脸便往外走心思一动便追了上去:“横竖我也是要走了便和许大小姐一起去和许相公告辞吧。”
李贤既然这么说许嫣自是不会拒绝。一路上她强忍着目不斜视可一出现在前院她便觉得四周仆役侍女的目光有异。原本的那种隐隐约约的轻视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艳羡和惊叹。她心知肚明这些眼神并非完全冲她而来心中不觉更加苦涩了。而到了堂上。她还没来得及对许敬宗说什么就只见那肥硕的身躯敏捷无比地冲了上来。
“哈六郎你的酒醒得倒快不愧是人称千杯不倒李六郎!”话虽如此但许敬宗的眼神中还是流露出一丝遗憾心中更抱怨这酒劲太差醉酒的时间着实太短。他瞧了瞧自个地孙女一眼见其面色一阵红一阵白衣衫稍有凌乱但那髻却只是稍稍有些松散不禁狐疑了起来但此时此刻却不好留着她多问“嫣儿今日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
此时李贤也从旁适时帮腔道:“嫣姑娘是今天的寿星翁陪着我这个醉鬼闹了那么久便听许相公的话先去休息吧!”
许嫣没料到这时候祖父还要留着李贤说话到了口边的认承只得吞了下去
礼之后出了门。而她这一走李贤心下松了一口大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他干脆板下了一张脸然后冷哼了两声。
“好你个许相公这美人计居然用到我身上来了!”
许敬宗虽说善于察言观色无奈这两人之间地举止太过诡异他竟是分不清究竟有没有成就好事此刻听李贤貌似怒地撂下一句话他反倒嘿嘿笑了起来:“英雄爱美人郎有情妾有意我怎么用美人计了?”
对于许敬宗的厚脸皮李贤惟有翻了个白眼懒得再和他理论。许瑶那个暴炭性子他是敬谢不敏也没打算撮合了什么姻缘到头来让别人埋怨自个但许嫣的个性却让他很有些好感便在那些认识的人当中盘算着为她介绍一桩姻缘。谁知他这边还没想出个子丑寅卯来那边许敬宗却仿佛唯恐天下不乱似的把他醉倒时许嫣的反常举动当作笑话一般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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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殿下你是没看到嫣儿那时候的样子就是我这个祖父也没看出来平素柔弱惯了的她竟会这么大的火。啧啧那脾气……绝对不像他爹!”虽说提到的是自己英年早逝地儿子但许敬宗却没有任何愧色反而啧啧称赞了起来“我只道是嫣儿性格太过懦弱如今看来倒是白担心了这贤内助当可做得!”
情知再呆下去也只是听许敬宗自吹自擂李贤赶紧瞅了个空档告辞。临走前他忽然想起这是许嫣的生日自己原本就不是存心拜寿要是没一件礼物更是说不过去。
左思右想他终于想起自己身上还有一个贺兰周刚刚送的香球虽说是用纯银所制但妙在精巧其中所盛香料更是密方所制别无分号。无论如何翻转内中盛香之碗决不会倾覆端地是巧夺天工妙不可言。
而许敬宗接到这么一桩礼物小眼睛顿时更加眯缝了起来笑呵呵地把李贤送到了门口便把香球交给了一个仆人令其拿去送给许嫣自己则是一路捋着胡子笑嘻嘻地回书斋。李敬玄还在那里等着他面授机宜儿女大事解决了这朝廷大事也绝不可耽搁。
出了许宅的大门李贤第一时间长长伸了个懒腰。这不是贵人应该做的动作但是谁又会去计较这个?张坚韦韬仍在那里窃窃私语说着李贤和那位许家大小姐不清不楚的勾当而盛允文则是在自个讶异着李贤短时间之内竟是得了盛家剑的五分精髓。另外许敬宗一个文臣怎么会似乎认得盛家剑的模样?
李贤没在意三个亲卫在想些什么忽然一夹马腹便有如离弦之箭地冲了出去这时后头三人方才慌忙跟上。从建春门大街拐入定鼎门大街到了自个家门口他还没来得及下马上前牵马的仆人后头便多出了一个人影不是别人恰是好些天没见的老贼头。
“六公子安好?”
燕三照旧是没个正经行礼也完全不像人家那样规规矩矩只是拱拱手就完事了。还不等李贤开口相问他便笑嘻嘻地道:“荣国夫人派我来传话说是贺兰公子就交给您了只要不缺胳膊少腿怎么折腾都行。这些天荣国夫人会去拜访各家女眷不会呆在家里头若是没事情您就不用去找她了!”
与其说李贤是高兴能找到折腾贺兰敏之的机会不如说他是瞠目结舌于老外婆的撂挑子。难不成老外婆和贺兰敏之不是那个什么什么的关系?还有似乎享清福享惯了的老外婆怎么就忽然出动了起来还说是每天都不会在家?
联想到如今赫然是老妈执政李贤顿时用扇子敲了敲脑袋——恰原来如今他的帮手正是老外婆了!他笑吟吟地冲燕三点了点头见老贼头似乎准备脚底抹油开溜他立刻开口叫住了人。利落地跳下马他把人招上来在那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随即一个鼓鼓囊囊的钱囊很是顺溜地滑入了燕三的手中。
“放心我可不会那么小气!”
掂着那分量燕三顿时笑容满面地接下了任务。虽说荣国夫人不是小气人该给的毫不手软但他总是不愿意面对那位目光犀利的老太太。虽说李贤同样不是好对付的但总比老太太好相处些。拐进某条小巷的时候他冷不丁想起上次躲在老太太被窝里过关的那回立马硬生生打了个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