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长云和俞梵一路上飞跃过山山水水,飞跃过雪野平原。
大地一派银装素裹,山岭逶迤、蔓延驰骋,下面的房屋农舍和圈绕的篱笆,疏散零落三间房,蚰蜒曲折一弯墙,无不显示充满着活力和生气的一副壮丽景象。
他们不知道进去山谷多长时间了,出来后打发走了啸天虎,就看到大雪纷飞,北风呼号,升到空中只见沃野万里,即便是原始森林都覆盖上雪绒,苍山点点,迷蒙无际,原野一派雪白。
根据现在的情况,时令应该进入十一月了吧,南宫长云在心中猜测到。
“怎么?”
俞梵打趣道:“不放心皇帝明智诚和你的一帮弟兄们的办事能力?所以紧着赶回来处理事情?
“放心,谁的事情都不如皇帝的事情重要,他会尽心办好你设定的事情的,加上你的兄弟们在一旁协助,你应该放下心来,出去游山玩水才对,呵呵。”
南宫长云不得不暂时放下疑虑,可是才下心头,又上眉头,这才知道老辈人的担忧情怀是什么样子的,就是和现在的自己一样。
对自己的兄弟们他自然放心,尤其是在老大哥昌云冉的带领下,事情应该会顺利妥当吧。
可是对于皇帝明智诚来说,他是最不放心的,第一放弃帝位,不管多么不情愿,但是自己在现场威慑着他,还给他许以重利——议长,这使明智诚不得不接受现实,万般无奈的放弃帝位。
第二,作为皇帝都是喜怒无常的,有时候也会出现朝令夕改,如果在这时候出现这种情况,对于变革不啻于重大打击,如果昌云冉能够起到关键作用,震慑加疏导,使问题向着有利的方向发展,南宫长云就会谢天谢地,真是交了个可以托付终生的好朋友。
第三,作为皇帝的自私性,他有深刻的体会,常言说得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在这个根深蒂固的主导思想下,明智诚会不会把他的根系深插在机构里面呢,以利于以后对国家的总体掌控,这可真不好说,南宫长云只有自求多福,祈求皇帝不会这样做。
他无奈的说道:
“问题是我对我的兄弟们比较放心,对明智诚可是不多放心,走吧,但愿他能够聪明点,心知肚明变革是大势所趋,不是他一个人一个家族所能改变的、所能阻挡的。”
迎着纷飞的大雪,贸然在京城游览,所有的人们不是穿貂皮大衣,就是围上保暖冬装,也有披蓑戴笠来遮风挡雪的,在雪地里踯躅行走。
他们两个落在背街上缓步出行,早起的风雪还是下得非常大的,脚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有种透心凉的感觉,这就是冰爽透体,直灌肺腑。
在这里他们见到了老哥们。
实际上他们几个都是对南宫长云的去留很有信心,刚开始他们还有过争执,有人说抢夺他们龙凤酿的人比长云兄弟境界高的太多,出去后恐怕好酒拿不回来他还会被屠杀,为防万一,做好随时和那个抢劫者搏斗的准备,必须誓死不从宁死不屈。
一说这句话,大家都无奈的笑了。
昌云冉和季奉康就说:
“你这是什么骚主意,好像是抢夺者贪好男色似的,哪有那样的人,这样的人是一百个里面也不会有一个,万不有一,心就放进肚里吧。”
李明阳就说道:
“我也只是担心长云兄弟吗,你们说那人会不会痛下杀手,把咱们弄得支离破碎?”
昌云冉就笑着说道:
“放心,绝对不会!你想啊,修为那么高的人,只是看到一瓶酒在门外抢夺,而不是不由分说就进来抢夺,他不敢露面,说明他很注意自己的形象,只是一瓶酒罢了。
“都说酒肉不分家,我估计那人也是这个意思,和咱们开个玩笑,并切南宫长云老弟是福大命大之人,即便撵上那个人也不会说什么不好听的话,老弟很会审时度势,甚至还会交个朋友。”
季奉康也说道:
“我虽然说的不好,但也是这个看法,我同意昌云冉大哥的意见,虽然南宫老弟暂时不在这里,咱们就一起盯着皇帝老儿的举动,不能让他乱做主张,你们两个负责动口,我负责动手,威慑他们不能轻举妄动。”
李明阳想想也是,自己只是着急,就胡乱开口,致使词不达意,闹出笑话。
三个人就坐下来继续吃饭喝酒,吃饱喝足来到外边的时候,天空纷纷扬扬飘洒起大雪来,刚开始还比较小,时间不长就风搅雪落,大雪下的紧急了起来。
季奉康不由得诗兴大发,开口说道:
“这个时候正是美酒趁白雪,雪中看明月。个朋友在飞雪连天晚上坐在一起喝酒赏雪,天空明月高挂,再有一人对月赋诗,那该多好啊。”
一句话就把昌云冉逗笑了,他醉醺醺地说:
“你说的是什么呀,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你竟然能连到一块?美酒白雪吧还算正常,飞雪连天的的夜晚能看见空中的明月吗?真有你的,听着景色非常不错,但是经不起琢磨!”
好在季奉康脸皮足够厚,他也没有不好意思,反而说道:“我也就是一说,你不必在意,就当一玩笑,呵呵……”
李明阳这时候忽然想起个问题,于是说道:
“如果明天进宫,明智诚问起来南宫长云去哪里了,我们应该怎么说,是不是应该统一口径,防着谁胡乱开口,那个老儿如此狡猾千万不要看出门道才好,你们说呢?”
季奉康也看着昌云冉,让他拿个主意,两个人一直注视着昌云冉想要得出个答案。
果然不出两位所料,昌云冉立马精神一正,说道:
“这是很简单的事情,就说那天下午我们过去追踪柳枝花了,南宫长云一直追赶下去,时间上就说很快就会回来、慢的话……可能会需要两三天或者四五天,因为追踪人嘛,时间上说不定什么时候能完成。
“同时让我们回来帮助皇帝陛下跑跑腿,支个差……但是,还有个事情,千万不能都出去,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办理,我们两个出去就好,季奉康你就在皇帝面前,他问你话的时候,你就看情况再回答,或者就说等长云回来后再做决定,好吗?”
如此一来,把事情都安排妥当,季奉康虽然不愿意在皇帝面前待着,仔细一想,只有这样会更妥帖些,就开口应承了下来。
好在这么多天来,别的大事没有,只有一件闹心的事,一直在他们心里憋着,实在没法出气。
今天忽然抬头看见南宫长云,几个人在这冰天雪地里忘情的拥抱,大呼小叫,过后,看着边上还有个人,南宫长云就拉着几个人介绍道:
“来,诸位,这就是那个老酒鬼,俞梵俞老,以后和咱们兄弟们在一起共同应付劫难,有什么心里话现在就说,不要憋在心里,修真者是直抒胸臆,不背不藏。
“俞老,这就是我的兄弟们,这个是老成持重的昌云冉,这个是古怪精灵的李明阳,这个是拔刀相向的季奉康。”
互相介绍后,大家一同见礼,说说笑笑打闹在一起。
然后,昌云冉说道:
“首先我说你是去追踪柳枝花了,之所以没回来是因为追人的事不好定时间。”
南宫长云笑道:
“还是大哥考虑的事情周到,下面还有什么事?”
昌云冉继续道:
“有一个情况,必须和长云老弟先交代清楚。就是明智诚的本家长辈老王爷,第二天早朝的时候,忽然上殿面君,说多日不见帝君,现在怎么不要皇位了,是谁那么大胆?
“他要和这个人出主意的人争斗到底,拼死也要保住皇位,最后退而求其次,说这个平民院的议长,他可以当当,然后又要求把他的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故交都安排了相应的职位。”
南宫长云就怕这事情,越是怕什么越来什么,行,既然你已经不仁,就别怪我也不义。
“老杀才!”南宫长云道:
“他还以为这是他家的天下吗,走,上殿去见明智诚皇帝,给脸不要脸的东西,如果谈不拢我就放任天下大乱,兵火四起,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焦头烂额,入不敷出……”
俞梵老神在在,云淡风轻的站立一边,不参与其中,只要他们决定了的,他一概无条件的支持,只要他们觉着心里安稳,圆满无缺,一切都是可以的。
还是上岁数的昌云冉比较老道,坚决制止了大家的起哄,唯恐事情闹的小的季奉康、李明阳。
苦口婆心的劝道:
“南宫长云老弟,别人可以这样,但你坚决不可以这么做,想想我们是如何走到一起的,不就是抱着救民于水火这个最基本的观念才到一起的吗,你是发起人,也是奠基人,你这杆旗帜千万千万不能倒下。”
南宫长云其实那样说也是出口恶气,最主要的是把起义以及反叛的数路大军,和帝国的军队放在一起厮杀,让他们兵力损耗后再来个捉襟见肘,没有兵源可以补充,这得设定个理想状态,不让平民参与其中,不让殃及平民百姓。
想想这只是作为最后万不得已的决胜条件,真要到那个时候,自己撒手不管他会怎样?
他还想,如果行不通的话,狠起手来把他们明氏家族凡是醉心于权力,不顾百姓死活的人,咔嚓咔擦,一顿刀子剁下去,万事皆休。
到时候新开一个万民称颂的“文明共和国”。
想到这里,他不再往下想,把最后一条给帝族摆到面前,让他们在生死面前做一个选择。
昌云冉说道:
“消消气,和他们斗气不值得,说得不好听他们就是蝼蚁,和他们一般见识不是平白低了咱们的身份?万望妥帖处理,不急不躁,年轻人总喜欢躁动,这样对修行不利。”
这最后一句话,才算真正的听到南宫长云耳朵里,深入他的心里,犹如平地起炸雷,震撼得他当时就是一激灵。
过后,停了一阵子,南宫长云平复气息,向昌云冉重重一礼,倒把昌云冉弄的大惊失色,急急慌慌的拦住南宫长云,道:
“其实,这些都是你原来交给我们的,这时候能尽些绵薄之力,就决不后退。你这样可是折煞我了,我实在担当不起!”
南宫长云开口笑道:
“进宫去,见见这个皇帝和他的族叔辈老王爷,当面鼓对面锣,该打该杀凭本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