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香羚忿然作色道: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姓姚的,你做此猪狗不如的祸害言行,必遭天谴,难道不知道祸因恶积,福缘善庆的道理吗?”
姚步定听到对方骂自己的话,当时就心下一动,但对于骂战,自然不会让她继续骂下去,手向后一招,引来众人围住抬猛兽的人。
他浑然不在意的对方,和她对骂道:
“香羚娘子,亏我如此看重你,你既然想作死,就早点吭声,我可以送你一程!”
尹香羚继续破口大骂:
“不知进退的东西,自认为你姚门祖上积累的功德,昭示后人可以作恶多端,而不必受罚?更或者姚门习惯作恶而不自知,想要强以武力来避祸?”
南宫长云非常惊诧尹香羚的言辞犀利,句法精到,攻击力之强,不是一般人能够接受的了的。
但是姚步定少爷就没把这些话当成一回事,像这样的人就非得用武力打得他头破血流,抱头鼠窜,战战兢兢如猪狗才行,说什么犀利的言辞是一点作用也没有。
像姚步定作为一个少爷,自小什么稀罕没见过,什么书籍没读过,但是就有一点没有遇到过。
生在锦衣玉食之家,从小人们对他照顾有加,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他最怕的是什么,就是当头棒喝,武力镇压和死亡威胁,此外你费再多口舌,有何用?
只听姚步定哈哈浪笑,趾高气扬的说:
“你有什么能耐,娘们家家,徒逞口舌之利,而没有手段和武力,更没有广泛的人脉可以利用,你能奈我何?不就是逞一时口舌之快吗?”
他主动挑衅道:
“是男人就来一战,说再多的屁话有什么作用,还穷浪费时间!”
嚣张跋扈溢于言表,当时尹香羚就怒了,手持一杆五尺长枪,舍身便刺了过去,她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攻击力强悍。
而姚步定晃身躲过攻击,首先向一边拨开枪杆子,伸手就去抓枪。
尹香羚那会让他抓住,枪身一抖,绕过抓扯,舞动如风,枪声呜呜啸叫,把枪杆舞动得像风车一样,奔向姚步定的左肋。
瞬间的举动,惊震人心。
姚步定看这个尹香羚蛮不讲理,不管不顾的把枪杆子摇弄的极其纯熟,枪花乱点,一会就开始手忙脚乱起来,不得已之下,“仓”亮出了飞剑,迎身大战尹香羚。
“唰”,“唰”,“唰”。
剑光带动风声,迎击尹香羚的五尺长枪。
“噗楞”,“噗楞”。
怒枪如出水蛟龙,占着长枪的优势,奋力怒刺。
两人枪来剑往,激战在一起,辗转腾挪,草木乱舞,打斗得不可开交。
后边姚步定带来的一伙人,看到他们久战不下,心里自是急不可耐。
立刻便有人加入团战,想要以多胜少,这时候,尹香羚以不要命的打法终于见效,再加上枪身长的优势,舞动的姚步定眼花缭乱。
尹香羚抖动枪身,只见枪尖忽然闪出一点光芒,眨眼间光华四射,夺人眼神。
姚步定气急,嗷嗷大叫道:
“儿郎们,有吉吉的上来,没吉吉的躲一边蹲着尿尿,来,干死这个骚娘们!”
一声嚎叫起了作用,有一个高手立马加入战团,出手一招,便把尹香羚的五尺长枪磕飞。
“倏!”
长枪飞过人群,跌落圈外。
姚步定大喜过望,伸手剑指尹香羚,喜笑颜开的说:“绑了,带回家好好消遣,我早有心,想试招……”
在他说话的间隙,孟学余手持三尖刀,怒火上涌,照着三个围拢的人喷出三道烈焰。
一个最初参战的姚步定方人员,拎着绳子要绑尹香羚,猝不及防的三人惊得手忙脚乱。
乱哄哄的姚步定一方人马,立刻行动起来,总共有三十来号人,呼啦一下围拢孟学余这十九个人,刀矛并举,杀气腾腾,眼喷烈焰,只等姚步定下令后大打出手。
孟学余指挥众人,放下猎物,人员聚集在一起,纷纷火气上升,哗啦一声整齐的亮出各种家伙。
看这情况,一言不合立刻就会发生大规模的战斗,一方盛气凌人,虎视眈眈,一方勇抗屈辱,宁死不降。
双方人全部参战,步步紧逼,一场大规模的混战眼看就要开打。
南宫长云身如魅影,晃身进入人群,在人群中几个闪烁,就把姚步定一方的武器全部缴获。
粗略检视一遍,也就姚步定的飞剑还能入眼,但比起千尺雪来,还差了不是一个档次,和暗剑相比大概持平。
这一次战斗是可控的,没有杀死一个人,双方都毫发无伤,在南宫长云参与过的历次战斗中,有这个战绩,是值得骄傲的。
返观战斗得失,关键之处还是姚步定一方人员,协调不一致是个重要原因,人们素质良莠不齐是第二个原因,武器不趁手好像是第三点吧。
南宫长云气定神闲,从容有度的说:
“把姚步定人员都绑了,一个个牛逼的不行,都是一帮欺软怕硬家伙,没人理你的时候,都是人五人六的。姚步定现在还有什么话想说?”
目光扫视一圈,犀利的眼神把众人鄙视的低下头来。
他说道:
“你不是很厉害么,给你个胆子,把心里想说的话统统倒出来,但说无妨嘛。”
这姚步定脸色通红,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直气得浑身乱颤,瑟瑟发抖,看样子还是很不服气,南宫长云张嘴准备拿话再臊臊他,落落他的面子。
旁边有一个人,还是原来第一个参战的姚步定一方的人员,在那里很是不愤,既不站,也不面向大家,还在扭捏作态,张嘴骂骂咧咧,骂声不堪入耳。
人们听了气得不行,伍兹听着他的骂声走到跟前,“哐”“哐”两脚把他踢倒在地,拎起手里的齐眉棍就要打下去。
如果真打了他,这货可能会筋断骨折,按照尹香羚的说法,这里缺少医者,即便有医者,也不一定有好药给他诊治。
姚步定看他要挨打,厉声喝道:“步衫,住嘴,你想挨打吗,他妈的,竟敢不听老子的话,你等着,你死定了……”
他边说边向步衫走来,还有话没说完,只见步衫的身体一胀一鼓,如气肚子蛤蟆,南宫长云化作一道影子,飞身而至,拎起步衫的身体,用力一甩,向空中抛去。
姚步衫还在上升途中,在十几米的距离,一道血光向内部一收,遽然间向外鼓腾,轰隆炸响。
“当!!!”
肉糜成砣,纷乱飞下。
姚步衫竟然自爆了,这是何种原因?
要说和孟学余一方没有关系才对,纵然把你绑了,也没有施加实质伤害,根本不值得自爆才是,是什么原因竟然导致这样的结果。
众人心里都惊疑不定,觉着这件事情很可能有值得计较之处。是好是歹现在不是追根问底的时候,过后一定把事情问清楚。
多亏南宫长云了,他在抛出姚步衫的时候,依然施法给大家遮蔽,要不然这一片人不说死骨无存,最简单的缺胳膊少腿是不在话下。
哗啦啦,一阵腥风血雨飘落下来,内脏血肉碎骨连在一起,臭气难闻,星星点点,大地飘落一片红。
有人当时就忍不住要呕吐,结果忍了几忍,依旧没有忍住,翻江倒海,一下喷出好远的距离,咸酸滋味汩汩而出,迅疾猛烈,狂吐特吐。
转眼间,起了连锁反应,这一堆人,这个吐了那个接着吐,到处都成了垃圾场,呕吐的汪洋。
南宫长云说:“闭气,禁止呼吸,向前奔跑,脱离开原来位置,速度!”
看了看有人还在大吐特吐,也只好依着他们,倾吐干净之后会好一点吧。
要不然,这里人员众多,有人的忍耐力会强点,有人就会很差,人员一下子达到五十号,指望他一个人,可是忙不过来。
等了一会,看到大家不再呕吐,只是有极个别的人,还在捂着嘴“呜”,“呜”,反应不绝,恶心之情不得解脱。
一跃升空,厉声高喝道:
“呔——!”
炸雷般的声音,缭绕不断,在人们头顶隆隆而过,同时为了加强气氛,抖手甩出一道激雷,轰击在下面的青石地上,炸出四五米的深坑,土石飞溅纷纷而落。
这里刚经过了一场腥风血雨,又来一阵土石坠落,人们急忙四处躲避,好在他控制着法力,没有造成大面积的崩塌。
他运气瓮声道:“他妈的,忍不住者死,只要谁再呜噜一下,试试看!”
声音轰隆作响,不绝于耳。
紧接着道:
“哪个人没有学过修炼,给我站出来?!”
结果。没有一个人吭声。
“好,都修炼过,既然修炼过心性,总应该都知道‘心沉神凝’说的是啥吧,一个修炼者,修心是第一要务,不过关的人,你们的师傅是怎么教你们的,忍耐力有限者,我希望退出这个行列!”
姚步定这下服了,看着地上的坑洞,嗫喏着说:“退出修炼,那干啥?人不修炼就失去了活下去的资本。”
南宫长云奇怪道:
“哦——,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不修炼的人没有活下去的资本。心性不过关,以后遇到的问题实在太多,我就不再一一细说。
“人首先得毅力坚韧,青山矗立不堕凌云之志。我等风华正茂,适逢其时,当戮力修炼,或入士为官,或做修炼武者,以保境安民,岂不是更好!”
尹香羚道:
“先生有所不知,咱们此地民风彪悍,不修炼就没有存身之地,所以医馆缺人,虽然人都仰望医者,可终究不习武修炼难成正途,平常遍寻医者找不到,就说明了修炼的重要性。”
“喔,哈哈,”南宫长云深为不耻道:“哪来的狗屁道理。”
一看不对,是个女子在说话,马上改变说话方式:
“胡说八道的理论,弃文尚武,弃医者崇修炼,估计是皇朝兴盛时候留下的遗风,可是,我见你当时说话凌厉,言辞闪烁智慧的光芒,怎么能说弃文,我们那地方有专门开设医馆进入修道,可说比比皆是,你又作何解?”
尹香羚的脸色刷一下红了,说:
“那是当时气急了,口不择言,现在后悔来不及,算我妄言。至于你说的修炼一事,‘心沉神凝’方面确实有些欠缺,我们会在修习时注重强化训练,还请先生,在此开设医馆,治病救人。”
南宫长云不干了,想自己堂堂一个修真者,根本不懂医道,开个医馆不是搞笑吗?他立刻道:
“好像你比我清楚我想干啥,你总是把你的想法强加给我,作为医者那是得懂生命机理,运作常识,我什么也不懂,你打算让我出丑吗?”
想想不该对他们这些人,说如此刻薄的话,又转变说话语气,笑道:
“当时我出手相助,是因为刚好带了对症的药丸,现在啥也没有了,如果想再开医馆,却不是空口白话说说就行的。”
孟学余赶紧急匆匆跑过来解围,劝说道:
“香羚确实唐突了,不该强提出过分的要求,这也是本地说话方式和你们有所不同所致,并不是故意,所谓不知者不罪,还望海涵。”
这才转过头,南宫长云问姚步定:
“忘了问你了,那个步衫,他的死是怎么回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