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墨林见孙畅问自己话,赶忙道:“启禀县太爷!有这样的事情,这件事情我们正在调查,最近才有了眉目,准备向秋师爷汇报,让他向您禀明细节。”
孙畅立刻皱眉不悦道:
“究竟是怎么回事,搞得人家家破身亡,你仔细向我禀告上来,不用向师爷说了,回头去告诉他一声。”
说到这里,扭头向甄影捃说道:“这可能会耽误诸位一定的时间,各位上仙先坐下来稍待一二。……嗯,墨林,你可以简要地说,回头有时间了再做补充。”
“是这样,”北墨林也不敢坐下来讲述,站在那里把事情的发生经过原原本本述说一遍。
尤其是说到口粮要借一还三,有的人家既没吃的,也没有地了,导致没法过日子被迫易子而食,民不聊生,再这样下去不要说官逼民反了,仅仅这些为富不仁的老财主就要把人给逼反了。
历来的造反,所谓官逼民反的情况不多,主要是社会上时时刻刻和百姓接触的为富不仁的地主老财,他们祸害百姓,才引起兵连祸结,风起云涌。
受残害的百姓,无奈起诉状告恶霸老财,因为官僚维护,导致诸事不顺,有可能怨声载道。
老百姓和官府接触的不多,对于贪腐的事情多源于道听途说,陈胜吴广的起义,是因为秦朝苛刻的律法,而直接迫使百姓造反,除此以外,多是贵族阶层艳羡皇帝的作威作福,而兴起的造反决心。
社会上有很多上行下效例子,上行不正,下必效法,只要把官僚阶层管好了,自然会收敛地主恶霸,不过这些事情都是国家大事,先不在这里说了。
北墨林后面的话慷锵有力,直陈时弊,有些是和南宫长云述说的多有重合,这也从反面印证南宫长云叙说的是实际情况。
为什么在饥荒年穷苦百姓要啸聚山林,插旗招兵?这是烽火燎原之势,人逼急了啥事情办不出来?
这孙畅也是到任两三年时间,深知百姓疾苦,知道老财们囤积粮食的危害之重,甚于水火无情,这时候官员的出身也是来源于农民,即便是来源于市井的官员,也有地在出租耕种,每到收获季节,到乡下把粮食收到手里,再拉回城里自用。
此情此景,让孙县太非常恼怒,气得身体乱晃,两肩颤抖。
所以,孙畅狠狠的一掌拍向桌子,厉声道:
“来人,把捕快叫来,另外把城防驻军首领找来,我要拿黄老财黄东明开刀,把人证物证都给我收集齐全了,上下行文,一力拿办。”
北墨林慌慌张张跑出去找人不说,孙畅余怒未消,脸色铁青,恼怒道:
“现在情况远超出预料,事情的转机要在诸位上仙身上应验,这一次我就是要整顿林湖县的秩序,不管压力多大,现在多事之秋,一定要保持一方安宁,岂能置民众疾苦于不顾,只管自己升官往上攀爬!”
甄影捃呵呵笑道:
“孙县太,我知贵县的难处,上下掣肘,这样的官不好当,但是呢,既然承当这个角色,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百姓,这是根本,请贵县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只管吩咐,我等但凡有用必定鼎力相助!”
孙畅听了这话,自是求之不得,忽然想到还有一条要求没有说,开言道:
“嗯,既然上仙脱出红尘,又重新蹈入俗世中,少不得会麻烦各位,我想,官场黑暗也有你们修真者参与在其中,有许多良莠不齐的人在里面蒙混,虽然不知道他们所为何事,但是其做派已超出职权范围,就是胡乱插手俗世,在红尘中搅合。另外,你提到的第三条意见,还请放言直陈无妨。”
南宫长云插言道:
“县太,刚才我大哥想说的最重要一点,就是第三点,这有两个小方面的事,其一,就是追风组织,顾名思义,只要有古迹和对其有利的事情,他们是望风而追,这是他们组织的特点,这个组织必须要严厉打击,不能给予生存空间,贵县能办则办,不能办就要上报,以免给地方上造成被动。”
宜然枚雪点头说:“是这个意思,我们在这里呢,或许能给与帮扶,如果离开了,还要依仗俗世的力量,自食其力,这就需要大力宣传,勿使民众参与其中,再者,就需要上边支持,上面不是有修真者当供奉吗,你可以申请他们下来,多少也要出点力呀?”
孙畅皱眉道:“那些供奉,只知吃拿,平日里闲散惯了,不知道中用不中用,算了,真到时候用得着了,先申请了再说。那么,其二是什么但请说来。”
南宫长云说:“其二,是大力开展民智,这样老百姓才能安居乐业,虽说现在不再选拔取士,但培育人民才智不是很好的方式吗?”
“所虑甚是,”孙畅喟然长叹说:“长云先生,你所说的我会照办,愧不如你呀,当受我一拜。”
说罢,孙畅郑重拱手致礼,南宫长云一看吓一大跳,赶紧跳向一边,心说:“这是玩的哪一出?”
甄影捃站起身来,拦住孙畅不让他拜,感慨的说:“孙县,如此,我们就不多打扰了,免得影响你的公事,就此别过,如果有机会的话,再来叨扰。”
孙畅接着把刚坐下的身子又站起,赶紧相拦,嘴上道:
“不可,不可,这万万使不得,这次诸位上仙帮这么大忙,稍等我处理罢公务,一定相陪诸位吃顿便饭,如果在此不方便的话,可以到书房稍坐。”
无法摆脱,孙畅热情好客,尤其对他们修真者,喜爱的不得了,一力相邀,只得来到另外的书房,坐等孙畅处理公事。
南宫长云知道甄影捃的情况,身体不适应是一方面,元婴萎缩,得需要一定时间来恢复,如果有药物疗法可以快速复原,没有药物只能等待时间来慢慢恢复了。
甄影捃坐下来,先仔细的把身体观察一遍,确认没有其他障碍,只是元婴在爆炸的瞬间出于保护,把大量的法力释放,以致亏空自损,咧咧嘴,到现在还是心惊胆颤,好险,境界差点降落下来。
他翻找自己的随身物品,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药物,可以帮助自己尽快的复原,掏出几颗保养的“定婴珠”,其他修缮元婴的药丸没有找到一颗,他也知道没有,只是抱着侥幸的心理,翻找一番罢了。
这定婴珠是维护元婴的一般性药丸,看上去油光滑亮,黑乎乎的,像佛珠,拿起一颗直接吞咽下去,慢慢吸收疗养巩固。
元婴这次萎缩,是属于机体性的,瞬间亏空,它不是缓慢释放,虽然说不是十分的严重,但关键时候如果忽然释放大量法力,如何可以支付法力的调整、周转?
现在,一不能快速调动身体内部法力源泉,二在关键时候不能供给调用应急,这时候元婴的用途,算是从反面体现出来了。
他在慢慢蕴养,就像孕妇保胎,一遍遍促进体内循环,把体内的法力向元婴集中,靠拢。身体的法力没有了,可以通过皮肤呼吸吸收,他在尽可能的调度自保。
大家都在看着甄影捃在休养生息,包括整天疯疯癫癫的假小子,林乙然也是这样,南宫长云虽然没有元婴,但他毕竟多少受了点损失,也在闭目养神来保养元胎。
当然元胎是成长发育成元婴的“主要材料”,它从胎育而来,向元婴进发,好在年轻体壮,在刚刚进入寂静期没有稳固的时候,就把法力释放了出来,所以他没法和甄影捃比,只能说他太幸运。
宜然枚雪记得有一个药丸,好像有印象,似乎和元婴损伤有牵连,应该是从家里出来前,啥时候的事情呢?多年的事,记不太清楚了。
她把储物袋翻开,仔细寻找,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所谓的对元婴有作用的药丸,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堆杂乱的角落里找到一颗药丸,这个药丸,晶莹玉润,微黄,淡淡的荧光在其上附着,并且半途明,激动的拿着药丸,半晌无语。
稍后,她定了定神,抓着这颗珠子,来到甄影捃面前,声音轻颤的叫道:
“甄前辈,你看这颗药丸对你有用吗,有用的话就直接服用了吧。”
甄影捃听了叫声,睁眼看到一颗药丸,圆溜溜在面前的手掌上托着的瓶子中晃悠,非常好看,他摇了摇头,使眼力能够集中起来,看得再清楚些。
南宫长云也被惊动,开眼一看,急忙跑了过来。
甄影捃惊震莫名,他问:“枚雪,这是修缮、维护、促成元婴生长的药丸吗?还是好多年前,我见到门派掌门得到一颗,它的名字好像叫‘蕴婴丹’,一下仿佛回到久远以前了,哈哈哈……”
他满面通红,洋溢着激动的笑容,颤抖着手,拿起药瓶,一扬脖把药丸送进体内。
不得不说,这颗药丸的巨大功效,甄影捃吞下蕴婴丹半柱香的时间,元婴逐渐稳固、饱满、并且加速成长,短短时间内就向着中期突破,宜然枚雪和南宫长云也是紧张的看着,唯恐错过须臾,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元婴。
元婴从刚过初期、到初期一半、到圆满,冲跃过中期,到中期一半,终于稳定下来,不再向前冲击,不过这样也很好,过了中期就好多了,对敌的时候有了更大的保障。
虽然这两人不懂元婴的修炼,但是关注总可以吧,谁让他们和甄影捃的关系近呢。
甄影捃缓缓的停下运转功法,红光满面的说:
“枚雪,你该和我说说你的门派了吧,总是要知道,只不过早晚的问题,你不说我就不会去打听,去问别人吗?”
宜然枚雪无奈的一笑:“我就知道,这丹药拿出来,你们非得询问不可,与其让你们打破砂锅问到底,还不如我顺顺当当自己说出来呢。”
南宫长云感觉自己就像傻子一样,从来就没去想过宜然枚雪是哪个门派,是什么出身,总是自认为聪明,并且还沾沾自喜,结果呢?身边的人还没有整清楚明白,那还能弄清什么事情呢。
他张着嘴,问:“枚雪……,你到底……是哪个门派的后起之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