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影捃看着南宫长云和北墨林在喝酒,这次反而把喝酒猛将的甄影捃给撂到一边了,让他很是无语。
由于三管家可能经常喝的缘故,这时候上手非常厉害,杯到酒干,最后觉着这样喝可能没有意思,就用左手一捋嘴上的酒滴,蹭了几次才站起来。
他要给南宫长云倒酒,南宫长云看他行动不便,想把酒壶接过来,可这个管家又把飞扬跋扈气势施展出来,抓住酒壶不丢手,但也不敢太嚣张,显现一下又收敛回去。
管家非得自己倒酒。
南宫长云觉着这人有点意思,也就随他的便,想倒酒你就倒吧,只要别说一套做一套就行,别把我当做二百五。
倒罢酒,北墨林坐下来说:“今天这是最后一壶,喝完咱就走。我呢,回去打探古迹的底细到底在哪,那一片水太大,即使你们两个过去搜寻也要耽误时间。
这件事交给我,你就听好吧。这壶酒,咱两猜枚,输多输少都是凭手指头挣的,南宫大侠,你说这个提议可好?”
看到他们喝酒进行的很顺利,甄影捃转过头来对着郑光地,而郑光地脸上现出讪然之色。
“呵呵,”甄影捃笑道,“放心,不是问你为什么瞒着我们,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家庭关系,和这个王朝,或者是官府有什么关联,能说出来让我知道吗?”
这话让郑光地暗暗长出一口气,才开口:
“甄前辈,要说我和官府有关系吗?我说有。其实关系主要是和当时朝廷内部有关,现在我的关系不得意,……”
在一边喝酒的北墨林忽然把手里的酒杯放下,在饭桌上顿的一响,就听他插话道:
“郑光地的姐夫,是我们这里的高官,只是大权旁落很不得志,但是,他又是死硬派,保皇党人,现在吴王极力拉拢,所以两方面都很掣肘。
“为什么这样说呢,一来他书生意气不能很好的化作施政才能展开抱负,二来也不能和吴王走得太近,以免落个对帝不周,只能洁身自好以图自保。”
甄影捃“哦”了一声,点点头表示明白,这样的官员对百姓来说应该是很好的,要不也不会双方抓着不丢,他想继续听郑光地还有什么话要说。
郑光地也伸手摸过来个酒杯向面前一放,俯身够向酒壶,拿起壶“敦敦敦”倒了一杯,自己端起来一饮而尽,也不擦嘴,酒液顺着嘴唇往下滴淌。
他自己也可能觉着憋屈,也可能有苦衷,在旁观者的眼里,应该是两者兼有。
只听郑光地喟然一叹说:
“诚如北管家所言,上,我没有进身之阶以供踏足,退,也没有可退之处以供安息,平时寄情于山水,偶尔和晋运一帮人拉扯在一起,正经事也没办一件。
“现在想来,我感觉前面的日子,都不是人过的,以后我会和姐夫一样,做一个行得端立得正的人,早晚在大街上走过去,人们不会戳我脊梁骨。”
甄影捃听到这里,知道郑光地是发自肺腑的,很是高兴,非常赞同他说的话,想着如果有机会就帮帮他,即便他不为百姓办事,最起码不会祸害百姓吧?
自己也要入世留个因果才行,伸手拍了拍郑光地的胳膊。
南宫长云说:“北管家,今天的酒不再喝了,你回去尽快打点这事,以防夜长梦多,出现不应有的变数,真要到那时候,感到亏本的可不是我两。”
他抚着桌上的酒杯,说:
“但也不要操之过急,万事稳妥为好,可不要张扬哦。”说到最后,用意味深长的话来作结,认为北墨林应该能听懂。
客栈的酒饭钱,自有北墨林的跟班去打发了,一行人下楼汇合。
林乙然一蹦一跳的过来大声嚷嚷:“我们都吃过半天了,你们怎么才下来,也不知道你们搞些什么鬼,净瞎磨蹭……”
话还没说完,就被林乔语截住,大声呵斥道:
“怎么说话呢,大人还没有说一句,你上来就穷嘴老鼠瞎叨叨。他们在上边吃饭是一个方面,主要是为了谈事情,有些事情可以宣扬,有些不可以。
“譬如,他们要打探谁一些私密的事情,如你娘亲的变故的发生,谁会像你整天没事到处去疯疯颠颠?”
几句话把林乙然说的,再也没话可说,调皮的躲在南宫长云身边,做了一个鬼脸。
她立刻叫了声:“甄大叔,你看我爹爹,老是训我。”
甄影捃呵呵笑道:
“训你是为你好,这么大姑娘也该懂得礼节了,尤其是细枝末节,不注意是会得罪人的,这里的人不会和你计较,如果其他人会不会计较,那可就两说了,虽然你关心人,但也不应该把所有的人都带上吧?”
林乙然脸红了一下,被点中了心事,在一边扭捏,拿着手绢揉了一遍又一遍,一会儿就把小手绢揉得皱巴巴的。
南宫长云听林乔语的话,觉着说的有点严重,就马上道:
“也没有什么事情严重到,张嘴就扣帽子的份,林姑娘也是关心上边人下来的迟了,在担心有意外发生嘛。好,该了解的,我们都已经大概知道了,大哥,要不咱们先过去大体上看看?”
听了句“大哥”,林乙然觉着不是意思,暗里思量:
“这个南宫怎么净占我便宜呢,我叫大叔,你叫大哥,明显比我高一辈儿,那我是不是也得问你喊句叔啊?偏不让你如意,年龄不大跳的挺高,我就要叫你哥哥。”
这边事了,要准备启程。
林乔语感到自己的事情,还没有得到落实,眼巴巴的看着两人。
南宫长云一看到这个情况,前后稍微一思量,就知道怎么回事,立刻说:
“林大哥,事情也不是心急就能办成的,有些事需要时间来缓冲,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不管是谁帮你解决,这之间总会有一个好的结局,如果事不成,我会亲自来出手,我答应你:请稍候,不会再等多久。”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等于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林乔语觉得放下心来,林乙然虽然还不忿又赚了个叔叔,但是事关自己的母亲冤仇的解决,自然也是高兴的。
甄影捃看了一下方位,问北墨林:“北管家,是哪个方向?”
北墨林用手一指:“向北,大概一百里地光景。”
众人分开而行,南宫长云和甄影捃转身向后走去。
甄影捃笼着南宫长云,一拧身,瞬间不见踪影。
北墨林转过身来想看一眼他两是如何走的,但地上已没有两人的影子,他悄声喊道:“我说哥们,你们看到没有,人已不见踪影了,他们是神仙吗?”
晋运觉着他挺无聊的,因为自己等人已经见过南宫长云的“飞刀夺物”——是他自认为的——,说:
“你没见过的,还多着呐,这就感到稀奇了?”
北墨林几人立马围了过来,听晋运在瞎掰扯。
单说甄影捃和南宫长云,北行大概九十里,前面出现一个广阔无际的湖面。湖面周边柳树林立,婆娑多姿,在春风中摆动着身材,岸边的杨树又抽出新绿。
他开口说:“长云,这个湖可真是不小,我只是见过不大的水面,那要是和这个湖相比,就没有可比性,实在太小,看到这个湖,我以为它就是是海了。
“真的,我原来都是在门派周围上千里内打转转,没见过这么大的湖,平生所仅见,了不起!”
南宫长云看向前面的湖,真的是场面宏大,宽阔无边,水平如镜,浩茫不下数千里范围,湖面碧透,清澈的好像能看见湖底,鱼儿漫游,倏忽上下,遽然远逝。
时令已入春末,勤劳的渔夫们已经放舟湖面,桨板在水里轻轻一划,渔舟飞向远方,追逐悠忽潜逃的春鱼去了。
歌声嘹亮,这边刚刚唱起,那边立刻相合,姑娘们的歌声辽远,小伙子们豪迈雄浑,映现出一派繁忙的景象。
看到甄影捃似乎有点沉浸入里边去的感觉,急忙喊叫声:
“大哥,清醒一下,你不是入迷了吧?呵呵,可真有你的,我要是说出去,估计就不会有人信。准备干活,还是再等一下?”
甄影捃回过神来赶紧附和:“干活,是我单独下去查探,你在上边瞭望守护,还是咱们两个都下去?”
南宫长云向前走到水边,看了看水的深度,感觉到没问题,就说:
“我认为咱两个都下去,一方面摸摸水位到底有多深,为再来做好准备,再一方面不是还有你的保护吗?这样一来可以万无一失,我也锻炼了,何乐而不为?”
甄影捃点头同意,同时传给他一个避水诀。
两人一翻身,跃起进入水里,这就能看出来两人水平谁高谁低,甄影捃入水无声无水花,南宫长云就差的远,水花飞腾,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赶上的。
两人一前一后向水底游去,甄影捃不但观察前方的情况,还得时刻关注后面的南宫长云。
鱼儿在水下时不时的会跟过来,只要人稍一靠近,它们会飞快远逝。
水下的光线度越来越暗,这时候还没有进入深水区,刚游了十几里地,还有绝大多数水下方位需要摸索,可以说刚才跨出第一步。
南宫长云把明目术开启,一道亮光自眼睛射向远处,甄影捃回头向他看了一眼,告诫他注意保持法力的平稳性,不可随意浪费之后,继续往前游走。
这时候来到一处空洞,甄影捃还没说怎么进,南宫长云是一个憨大胆,闪身就进入了黑咕隆咚的水下洞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