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已经说到,南宫长云收回两把飞剑,一把暗剑,一把草原路上缴获的飞剑,和甄影捃两个人逐个房间进行厮杀,只杀的鸡飞狗跳,烟尘滚滚。
当他们进入真正激烈的殊死搏斗,整个战斗过程也是惊心动魄,完全白热化了,再把长老杀死后战况的天平向他们倾斜。
当然,激战正酣的是他们两个,矿上的人是穷以应付,但不参战又不行,形势逼迫着他们尽力招架,已经疲以应付。
这时候的战斗已经变得不受人控制,厉害点的从屋内打到屋外,有的是刚一进门就开始抬手打了起来,逐渐演变成到院子里对打。
不同的房间窜出不同的人,乱哄哄的一片,就像在高空中看地面的河道,四周的溪流涓涓汇集注入进来,这些人们云集在四周,形成的人海汹涌澎湃。
甄影捃毕竟是元婴期高手,杀人快捷如麻,一剑出去横扫而过,随着飞剑的翻飞,地面倒下大片,他显得越加兴奋,越加奋勇,腾身升到高空,飞到南宫长云面前。
南宫长云也不甘示弱,施展开辗转腾挪,步伐灵活,踏动着节拍,指东打西,指南打北,两把飞剑舞的是天花乱坠,血腥的刺激使他越来越兴奋。
人潮中只要看见飞剑指向敌方,敌方的人就马上后撤,而飞剑却一偏转攻向旁边的敌人,剑光闪过倒下一地。
有谁见过单方面的屠杀?飞剑一指,敌人就呼啦后撤,带着韵律的节拍,敌人前呼后拥,飞剑把人指挥的就像麦浪起伏,东倒西歪。
这里的人太多,触之即死,碰上即伤,正要继续大战四方的时候,甄影捃飞过来叫道:“老弟,带你空中再说。”
伸手抓住他的衣领,南宫长云就像小鸡似的被提溜起来,手脚提跳,面红耳赤,就赶紧双手攀住甄影捃的手腕,高声大叫:“勒死我了,手松点让我喘口气……”
甄影捃一看,手抓的不是地方,急忙换手抓向他腰间的裤带,下面的人看到这情况,以为会放过他们。
“闭嘴内息,这里应该不只有境界低的人,马上清理出区域留给后面高手,这一次我给你使一招大的,看好了。”
甄影捃手法眼花缭乱的轮动,法力氤氲聚集,周围的法力元素向着他们围拢,看着手法是平地起风雷的起手式,是刚刚学到的阵法。
只见一点光华倏地飞到人海中,瞬息间这点光芒乍起,照亮整个院落,闪烁的光芒耀眼欲盲,华光四射,形成一圈光波,向周边衍射开去。
亮闪闪的波光向四周扩展,如大海的浪潮,翻滚、汹涌、肆虐,凡是能波及到的人和物,全部消失、融化、瓦解,刚才的呐喊吵闹,顿时消失无踪,一切都变得寂静。
南宫长云痴呆的看着刚才还在涌动的人群,转眼变得死寂一片,他半晌说不出话来,无言地看向周围,渐渐的目光转向渐远,到达远方。
他感到非常苦涩,这就是大人物的战争,不是小人物可以参与的,但这一切都值得吗?
瞬间南宫长云想了很多,刚开始的兴奋渐渐收敛,有两种情绪纷繁纠缠,使他不能解脱出来。
两种思绪缠扰着他,他在其中苦苦挣扎:一个声音是大开杀戒,一个声音是适可而止,讲究以杀止杀。
他陷入一瞬的迷茫,对人生的凶残虐杀,以及由此引发的大战,他说不清楚,究竟为了生存就可以大开杀戒,不顾别人的死活,把他们消灭殆尽吗?
战争该有个由头,杀戮也该有个尽头,不能一味的进行下去,应该适可而止,心中忽然升起个念头,这个念头刚开始还有一点缥缈,需要他认真理清心绪。
他尽力扑捉,但是一触即逝,抓摸不到,但他奋力的往前追赶这个念头。
这是一种精神上的境界,悟透了他会焕然一新,他在其中窘困着,纠缠不息。
久久没有一点动静。
良久之后,慢慢的一个声音在心中升起,那就是必须杀尽该杀之人,斩尽该斩之人,首恶必除,但他不会波及无辜的人们。
凡是民愤极大的,凡是作恶多端的,包括他的仇人,这些人只要他见到,只要他能力达到了,他发誓必杀之而后快。
对于微恶者,该给的教训必须给与,否则,这世上为富不仁的,嘲讽公序良俗的,都会公然窜出来践踏公德,到那时一切都会崩坏,导致民不聊生,他于心不忍。
就像他的家庭,是他深深的痛,痛彻心扉,但是他不会罔顾别人的生命,把仇恨蔓延到无辜的受害者,他做不到。
思虑成熟后,他变得开阔起来,看见的都是美好,天朗气清,郁郁葱茏,在这个初春,他看到的只有繁花似锦的蓊郁,如春天乍然而至,到处生机勃勃,一派盎然春意。
他坚信,在这个过程中不会乱开杀戒,即便有能力,但也是仅仅斩杀怨愤极大的人为止。
杀人不过头点地,只要绞杀了当杀之人,剩下的人们还要生活下去,他会给他们赎罪的机会,只要他们能够用心的去改正。
他渐渐又迈入一个台阶,不知不觉的进入胎育后期,将至而未至的停留在寂静期前,说明以他的资格还不够进入寂静期,不过这已经深感满足了。
虽然是采光期跃升到胎育期,刚开始的境界容易提升,但毕竟是一个大境界的跨越,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突破,可南宫长云宁可在胎育后期多停留一段时间,以求稳固。
这时甄影捃讶异的看向南宫长云,原来他看到南宫长云还一直处于兴奋之中,但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却变得沉默寡言,心如沉思中,不觉就多看了两眼。
突然沉闷中的南宫长云眉头舒展开,而他的境界,“噌”跨上一个台阶,这都可以理解,可是接着又是一次,“噌”跨上一个台阶。
他很是惊讶,跟人打架前才刚刚爬了一级,境界稳固没有?这时候又连升两级了,真是叫人既高兴,又郁闷,打一架都能升级,这让辛苦奋斗的人们情何以堪?
甄影捃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自己,这么长时间待在黑咕隆咚的洞窟,怎么不见升级呢?
如果在里面不提升境界也情有可原,毕竟是被禁锢在里面,既没有晶石可以利用,又没有精气可以吸收,可是出来了怎么还不见升级?不由得人不郁闷。
但也是仅仅郁闷而已,他不会嫉妒这个小兄弟,他有这个肚量。
正在非常郁闷的时候,看了一眼南宫长云,这时,他看到的情况真是惊异和诧异,这两个“异”相伴而生,相铺相成,终于看到别开生面的一幕,这个情景让人终生难忘!
只见又是一次,噌的跨上一个台阶,他觉得不敢站的这么高了,怕有个闪失摔了下去,南宫长云竟然在短短的时间内,整整的提升了一个大境界,而不是简简单单的小境界。
他仔细的揣摩着,应该是某种契机,契机不容易遇到,但是如果遇到并抓住了,导致他在瞬间顿悟,顿悟的机会不多,所以不能干扰和打断。
可是南宫长云竟然在战斗的间隙,很顺利的跨越一个大境界,不能不说运气使然。如果可以,他倒是希望能够帮助南宫长云顺利晋级,可是他不能办到,因为晋级不是人力能够控制了的。
这时,南宫长云满面红光,清纯朴素,仪态不凡,面上带着坚毅,似乎和原来有点不一样,但仔细看看还是原来的他,面部的线条依然是棱角分明,柔和而有力,尽管不是十分的英俊,但是看起来非常有亲和力,让人愿意亲近。
正想唠嗑说点什么,从山里面的晶石矿场,风尘仆仆的上来一个人,他驾驭飞剑飘然而来,说不尽的风流倜傥,衣袂朗然,好像仙道中人,来到近前洒然笑道:
“何方朋友,招待不周,站下来话,请。”
看到这人说话如此客气,实则内心狠辣,下手决绝。不管怎么讲,甄影捃可是多少知道这个人的底细的,因为打探到的消息说,有个长老到这里处理一些事情,就是指的这人,这时候被人叫上来了。
这个长老是元婴前期将到中期,但是还没到,没到中期的长老不可能很牛叉,所以说话客气,如果到了中期他就不会和人啰嗦了,上来直接开打,先把人打服了再说。
这些只讲究侵占别人门派利益的人,都是一个屌样,凭武力占上风才会讲点冠冕堂皇的话,这些话让人听了不禁倒胃口。
甄影捃的境界其实和这个长老是一样的,都是元婴前期,可能稍差点,但差的不是很多,如果真要大战起来,谁差谁强还不一定呢。
战斗的层面有太多不确定性,战斗时机的把握很重要,还有法术的利用程度,熟练程度,这些都是取得胜利的决定因素。
所以,甄影捃不怕,南宫长云倒是替他担心,唯恐战斗起来吃个大亏,一直在认真考虑眼下的局面,如果真要打起来,从哪方面入手最容易得手,从什么地方下手会得不偿失。
这些问题反反复复思量,也不得其解,想到最后只得放弃,他认为这些都是空想罢了,真要想打就打起来还得两说。
甄影捃朗声道:
“你是这里管事的长老?你的邀请很没诚意,我怎么能够放心的进去,凡人为事,诚意当先,我没有看到你的一点诚意,我下去会不会遇见鸿门宴?”
长老哈哈哈大笑道:“笑话,这里那么多人,怎么忽然间就不见了,你倒是把你的诚意拿来和我说说,他们去了哪里?是你把他们打死了,还是人间蒸发了?
“这些实实在在的现实情况,你不说,反倒怪我没有足够的诚意。那么,我来问你,你的诚意在哪里,你可以摆出来让我看看。”
南宫长云听了,不知道的还真以为长老在现场观看了双方大战呢,这么多人忽然不见了,还真是被人间蒸发了。
但是听他说的话,可是占尽先机,碰见不知矿场底细的人还真会被骗到。他们两个至始至终知道矿场的来龙去脉,想骗谁呢?
“呵呵呵,今日太累,准备打道回府,歇息片刻。”甄影捃也不是泥捏的面户,说出来的话,也是有礼有节,软中带硬。
长老说:“想走,这么多冤魂在空中飘荡,久久不愿离去,你倒是想走,不给个祭奠,能说得过去吗,问问我的飞剑会同意吗?”
这个长老看到,单凭自己一番话,对面的人是不会乖乖的下来,于是就把虚伪的笑脸收了回去,马上把巧言令色变成声色俱厉。
甄影捃高声道:“我走我留,全凭自便,你也管不着,你想战咱便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