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长云非常爽快的说,他能够替对方算清究竟被困了多少年。
对方被救的人直接说道:“那是永明王朝,武阳年间的事情了,应该有多久了?”
“哦,那应该是前朝,永明王朝过去之后就是战乱频仍的东西南北四方对立,过了将近百年乱象频发,四方征讨,都是你方唱罢我登场。
“最后被东北角落的一个族群,采取各个击破,转眼间瓦解各个势力,这是十多年间巍然屹立的绝强力量,不知道内部结构组成,但是战力强悍。
“到现在经历四、五个皇帝了,正是隆盛时期,现在屈指算来距离武德年间该有三百多年了。对了,说了半天,还没有请教你的尊姓大名。”
“转眼间时间如流水,一晃悠就匆匆过去,多少人事更迭,都掩在时间中了。”
看着像三、四十岁的壮年汉子,眼含沧桑之感,其实年龄还真不敢较真,他豪放的说:“我的名字是甄影捃,其实我也算门派中的修炼中奇才,六、七十岁已经达到元婴期,你说快不快,应该是很可以的了。”
刚听他说话,没有几句南宫长云已经听出来了,甄影捃的为人,豪爽直接,听其言观其人,是可以深交的,只是以他的口风不知道把关严实不严实,但是现实中还必须相信甄影捃,如果想出去还必须依靠人家,依靠人家提供的帮助。
至于说甄影捃是奇才的事情,也只是权且听听,像他这样的所谓人才,可以说随处可见,也没见谁敢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是奇才了。
在武城学府听别人说起修炼的事,一般都是四、五十岁修到元婴期,这还不算快的,如果六、七十岁才修炼到元婴期,那只能说是中规中矩的,不是值得夸耀的事。
但是修炼的路途确实是非常难走,越是到后边的路越难走,那需要晶石的支撑确实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都是呈几何级数上涨,门派必须能支撑起来这个屹立的大厦。
如果门派力量薄弱,实力不雄厚,如何与别人相争,如何去争抢资源,最起码你不去抢,但你必须有能力自保,待人平和得有那个能力,没有能力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其实修真的世界和凡俗是一样的,到处存在着争勇斗狠,仗势欺人,以为昌平盛世出现在眼前,骗人罢了,只不过刀光剑影都隐藏在幕后。
要说门派就像世俗的国家一样,也充满着尔虞我诈,有时候刀兵相向,只要凡俗世界有的,修真界依然存在,可能会比凡俗更市侩,更阴险。
在繁忙的修炼活动中还要遇到各种挫折,每个修士都要去挑战自我,去超越自我,如果先择不当,可是会要人命的,这不同于平凡世俗的人们。
有时候俗世的仇敌来了,撑起了头掉了碗大个疤,而修真界有时候是让人生不如死,譬如甄影捃处在暗无天日的环境中,哭天无泪,还得忍受着。
想至此,南宫长云问:“你究竟和谁因为何事被拘禁在此?咱们必须做好准备,出去以后该说的就说,不该说的咱不是不说,必须具备争斗的能力,打不过咱还躲得过吧?”
这句话使甄影捃陷入深深的回忆之中,脸上还夹杂着悲愤和恼怒,他带着回忆的说道:
“你说的这些话还比较中听,有些事确实如你所说,能避则避,能躲则躲,不能避不能躲的,咱就干他娘的。我是因为门派的事物,和人起了争斗,结果一战下来,满门被灭。
“因为门派弱小,不经打不经压,那天也是合该倒霉,门派庆祝掌门得了个孙子,全门派欢聚一堂,结果被参加门派联欢的三几个客人,来了个一锅端,教训惨痛。”
南宫长云充满疑惑的问:“那些人你们认识不吗?不可能一言不合,上来就大打出手,应该是有什么怨仇导致砍杀,你仔细想想是因为什么事情?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凡是不管遇到大小变故,总得有蛛丝马迹存在,中间必定有因果在,你再好好想想。”
对于他的问话,甄影捃还是认真地回想了一下,毕竟年代久远,许多事情不是一下子能够回忆起来的,有些事情已经湮灭在历史的风尘中,想再回忆起来得费一番周折。
虽然蛛丝马迹容易寻找,但是年代久远,有些回忆不起来了,在当时还可以。反复思索回忆了一阵,他也不敢很确定,终于抬起头来,向南宫长云把他的疑虑说了出来。
“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也就大概半年前的时候,”甄影捃陷入回想之中,他的语速不快,但说出的话却很是肯定:
“我们门派有个不小的晶石矿井,刚开始出产的晶石品级低而且碎石多,所以浑不在意,随着后来的开掘,发现晶石不但品级高,而且出产丰富,这证明是个大富矿。”
南宫长云惊问道:“不会是这个引起了别人的觊觎吧,我估计这件事情已经离爆发不远,别人觊觎一致巧取豪夺,你一说到这里,我感觉到接近问题的实质了……”
忽然他正说的话被打断了,甄影捃恨恨不平的说:
“你说的太对了,如果不是你年龄小,我都怀疑你参与了这场争斗。当时有人传话来说:我们门派由于人力不多,不足以保护矿藏,说是为了提供保护,有个门派想参与进来,与我们联合开发。”
南宫长云惊奇的说:“这也太不像话了吧,无缘无故就想参与进来,他们提议怎么分配?”
甄影捃无言的说:“以后成果三七开。”
南宫长云在一边呼天喊地,替甄影捃的门派叫冤屈:“不会吧,这三成比例是你们的,还是他们的?我想应该是你们的,这不是抢劫吗,还真有这样的人在这世上混。”
甄影捃看到南宫长云发自内心的,想替他的门派讨个公道,觉得这个朋友年龄小是小,但他的正义感也强烈,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苦涩的说:
“算了门派没有了,我可以择机再加入一个。不过当时人们一听这件事,都认为傻子才会答应他们,说说也就过去了,也就没有理会这个要求,谁也没有放在心上,结果……”
虽然能够想到,必定会出一场大乱子,但还是把话问出来等待对方给与确实的回答:“结果怎样?”
甄影捃话里含着无奈的说:“结果如你所想,他们是经过了紧锣密鼓的计划,所以实施的过程血腥暴力,那天参与动手的人,以前都没有见过。
“他们杀伐狠厉,见人就杀,不留活口,满门被残杀一净,他娘的,现在只有我还活着,还在延口残喘,不是吗?
“我就是一个懦夫,实实在在的平庸懦夫,还什么门派奇才,这根本就是一个奇耻大辱!”
说着说着,甄影捃如同疯魔样的,哈哈哈狂笑起来,赖以为生的门派忽然被灭,依靠没有了,即便像他说的那样,要再去寻找一个能够接收的门派,谈何容易?
这就像二次婚嫁,虽然你抱着和人家好好过下半辈子的美好心愿,但好多事情都是事与愿违。
人都说“花是初开最有情”,有些事情经不得双方的纠葛和消磨,但世俗的力量太强大了,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找门派不也是这样吗?
南宫长云看着这样一个大男人,活了是他多少倍的爷爷一样的人,在面前的洒下几颗泪滴,也觉着很不好受,停下了问话,待对方消消气。
但是话还是要接着继续询问的,不能由于对方洒几滴泪水,就不再问了,他们两人出去后还得过日子,还得好好生活下去。
谁知道原想着要等一阵子,可不大一会,这个老汉子摸摸泪光,又灿然一笑的说:
“这样吧,也不用你问我答,剩下的事情我来叙说,如果哪里说得不很清楚明白,你可以再提问,咱们可以专门对某些问题展开讨论。”
对于甄影捃的提议,南宫长云是非常认可的,点了点头,他同意了对方的说法。
甄影捃开始了他的沉痛回忆:
那天大战后,凡是他能看到的人,凡是认为能够活着的生命体,都被毁灭殆尽,只是最后把他留了下来,说是要试验一个道法,把人种在地下,再施法把他掩埋,看他究竟能存活多久。
他一开始就像僵尸样的被深深的埋在地下,被下了许多术法,明的暗的凡是人能够想到的,能够施展出来的,需要他慢慢消磨的术法,都被两个人施加一遍。
但同时他心中的恨意也化成滔天怒火,被他们扔进这个深坑里,上填黄土被深深种植到地下,这个地下的深度在二十多近三十米,并在四周布下法阵,对他进行禁锢。
刚开始的一段时间,那两个杀手还时不时的过来看看,看他死没有死,如果还活着的话,就会把原先施展的法术,再轮流给叠加到他的身体上。
反复几次折腾,甄影捃都认为自己将变成僵硬的尸体的时候,法术终于停了下来。
最初,他还会把眼光对这两个“人”狠狠地盯视,直把两人看得发毛,头皮发炸,但是他也没得到好处,被人痛殴一顿,被恶狠狠羞辱臭骂一顿。
记得甚至还有一次,一个小子被盯视的非常不舒服,先是痛打,还不解恨,直接掏出丑陋的阳物照着他脸上哗哗哗淋洒一遍,另一个还在说:
“尿的太快了,尿他嘴里岂不是更好,让他觉着内心被实实在在的羞辱!”
之后,他再也不盯视了,也不想观看了,随他们的便,反正爷们只要活着,你总要小心谨慎着。
他变得信马由缰,一切都随施虐者的爱好,想怎么爷们,爷们就忍受着,他把这恨意埋进心里,他要这恨意生根发芽,他要这个很意长成参天大树。
好在这两个凶恶的杀手,随着时间过得日久,慢慢的变得懒惰了,有时候隔个好长时间来一个,到下次了又换另一个。
再后来,渐渐地把这个兴趣变淡了,原来是十年二十年来一次,后来三十年来一次,再到最后,五十年也不一定来,但这些都不值得沾沾自喜。
最好的事情却后面,原来给施展的法术还起作用,并且过段时间还给叠加,自从两人变懒后,也许他们自己遭到不幸,也许被人给打死,反正好久不见他们了。
之后,就没有人给切实的认真检查一次。
甄影捃身上的被施加的道术法诀,随着埋入地下的长时间延续,慢慢变淡,以至于松弛瓦解。
如果仅仅是瓦解也不能成功的逃脱,因为没人进来还是不成。必须在甄影捃跌入洞窟之后,有人给他递上晶石让他吸收。
在他期待之中,南宫长云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