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南宫长云听到这里声音都变了,颤抖着问清流:“我的家庭到底是怎么样子的,变故是怎样发生的?”
“你先别问,我也只是猜测,等一会再说……”清流这样一说,倒是把南宫长云的悲壮情绪多少给转换过来了。
清流费尽口舌,好处说尽,没有一点效果,忽然眉头一皱,转瞬就舒展开来,把右手指伸了出来,一绺火苗吱吱吱从手指上冒了出来。
南宫长云以为是魔术,同时也彻底扭转了他心中的郁结,毕竟小孩子心性,一打岔倒忘了这件事,刚开始没有看明白,渐渐就使劲的扳着清流的手看起来,但是没找到着火的缘由。
老头又把火苗脱离指头上升了十几厘米,食指来回晃动,火苗也跟着晃动,卖弄的看着南宫长云,一边挤眉弄眼。
这下知道捡到宝了,一把抓住老人的袖子,他傻笑中夹杂着一丝谄媚。清流把火苗一收,左手向后一背,右手一捋长髯,呵呵一笑,腰板挺了又挺。
小样,不露一手,你以为还真收不了你了?不过这中间的炫耀意味着实不好,哎——,算了,以后慢慢纠正。这个俗世,还真是容易让人堕落啊。
老人家向后一坐,感觉有点空,也就顺便摆个坐的架势,双足离地,大腿翘二腿一晃一悠,自在惬意。
向后看了一眼太师椅子,南宫长云一看老头的做派马上吃惊起来,这是啥功夫,没坐凳子就可以双腿悬空荡漾,急忙跑过去把椅子搬到正北,稳稳摆放周正,擦了又擦,拂了又拂,赶紧又扶着老头端坐上去。
老者马上把嬉笑收起,又漏出平和满意的笑容,摆正姿势四平八稳的坐在椅子上,捋了捋胡子,看向南宫长云,他立刻会意,把衣袖放下来扣好,双足并拢,倒身一拜一叩头,三拜之后,口尊“清老师。”
清流听见叫老师,眉头皱了皱,教训道:“长云啊,一般叫老师也对,入乡随俗嘛。这在外面可我们得叫‘师尊’,知道不?老师是比较正式,但师尊显得更为庄重。一般情况你可以叫老师,我们单独的时候你必须庄重。”
南宫长云听见这话,点头称是,师尊算是正式拜下来了。
老头非常满意,喜不自胜,站起身把弟子扶起,说:“长云呀,我这是不得已露一手,不是为的炫耀,谁叫你不打算拜师呢,从你很小我就注意你,今天终于达成所愿。你可不要出去炫弄绝学,技艺傍身不是为了炫耀,修行的人清心正己,感染他人,足矣。内观省察,万事正心,一切做派发乎本意。”
“是,师尊。”南宫长云一本正经地说道。
“嗯。你的性情我了解,我这里有几个‘俗世’弟子,只学鉴别古董,随口叫‘老师’,你不用特别去搭理他们,他们与你不一类人,”清流笑言,顿了顿又道,“我暂时能教你的,只是给你培体,修心,凡事为正即可,己所不欲,勿施他人。先给你丹药培体,这个培体丹你用温水送服即可,打坐修炼纳入内腹。”
南宫长云接过师尊从小瓶子里倒出的荔枝大小的丹丸,明黄色,清香扑鼻,右手拇指和食指夹着,看了看,遍体琥珀样,也没顾得细看,抬手一抛投入嘴里。
老头端着水等着他接过去喝呢,抬眼看到他在伸着脖子,双手轮换向下撸啊撸,脸色呈现酱紫色。
嗨,这小子一点也不叫人省心啊,吃颗丹药也会弄出事,他难道就没吃过药吗。向前一步,左手向他背部一拍,右手的水杯送到南宫长云嘴边,往里就倒进去了。
他继续抻着脖子,咳嗽了几声,坐到一边的地上赶紧呼吸吐纳去了。一时三刻,他的头上冒出腾腾的热气,如蒸馒头一样,脸上身上汗水哗哗的直向下流,紧接着就嘟嘟嘟,放了几个响屁,脸色微红的用袖子呼扇几下。
清流说:“可以了,沉心静气,过一会就好了,嗯,不错。”
南宫长云依言行事,心气向四肢百骸运输一阵,身子骨咔吧咔吧乱响一气,霎那间浑身通泰,神清气爽,就觉着有使不完的劲。晃了晃脑袋站起来,向老头深施一礼:“师尊,您看效果究竟怎么样,是不是不好啊?”
“嗯——,不错,很好,出奇的好,刚开始你把丹丸投到气管里除外,哈哈哈,”清流接着说道,“相貌变的棱角分明,个头也拔高了两、三公分,以后还会再长高,但具体多高你得看你自己。日常锻炼身体要定时定量,子时万物沉寂适合运气行功,喏,这是一册运行功法的简策,记住之后就销毁了它。现在,你可以去边上洗浴间清洗一下。”
南宫长云赶紧去冲洗了一下,又回到书房。
刚听师尊说的,他就认为自己臭大了,又见“健体行功图”,立马把册子接过来,仔细研读,默默的记下行功路线,切记的几点提醒及注意事项,问了几个问题,特别是“心不动意动”。
清流说那是“心动如恒,所谓心游万仞,精鹜八极类似,就是指的意动。心不动,即定心。”
耐心解释一遍,完事后,南宫长云扯碎了几页简图,扔进纸篓。
清流看了看说还是烧了好,扔出去的东西,有心人会千方百计把它拼接起来;于是南宫长云到处去找打火机,清流马上手指窜出火苗,这个徒弟拿起纸屑放进碟子里点燃了事。
“万事由心,随心所欲,与人所方便,行己所方便。这是为人,也是修行。入世修行,如和尚带发,勤加自省观照,静若处事则,动如虎豹捕。”清流老头忽然严肃的说,“你的修行刚刚入门,今日的事情不可外传,许多法门以后适当时候自会告诉你,你是我唯一弟子,不可丢了我名头。”
说到这里,停了下,又郑重地说:“但你作为由心,行至正则正;如果传出来行事为恶,我可是上天入地也要惩罚你。
“还有,定于八月二十日启程去荒芜之地,那里是武城学府所在,你的家人都已离世,只有你远房亲属照顾,你需要什么和我说,一般去了之后也不会有太多的需求,特别你是我的弟子,人们会有照顾的。
“你也不用回去了,往返折腾得好长时间耽搁,就在我这里住下,一切用度都由我来负责。家里面,我以后会通知他们。”
“对了,师尊,刚才您说的我家里到底发生了啥事情,”他非常小心的问,想得到确切的答案,“还希望您能告诉我,我现在也不会去怎么谁,师尊,求您把事情告诉我,好吗?”
“执儿,”
清流长叹一声,又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啥好办法,只得实话实说:
“长云,我希望你能够识大体,顾大局,毕竟你的父母家人都故去这么多年,你知道了也是这样,不知道也是如此,还希望你能够静下心来好好学艺,等技艺到一定地步,我可以放手让你大干一场。现在我只是猜测,你的家人和父母是遭人暗算,具体情况如何,还要去落实,你能承担这个责任吗?”
南宫长云立刻说:“既然师尊不放心我,哪又何必和我说呢,您说吧,我能受得了!”
清流也是很无奈,他不知道这个徒弟是如此执着,非要自己把他家里的情况说出来,也是基于此清流坚定了收下这个弟子,把他引上一条正常的道路。
这条道路充满惊险和传奇,对南宫长云的一生产生了重大影响,不过这都是后话。
于是说:“长云,在你四岁那年夏天一场瓢泼大雨倾撒下来,转眼间到处水满为患,河水暴涨,你家背靠大山,在水流灌到你家的时候,你的母亲把你放到一个藤条编织的箩筐里,飘荡到村子的树丛中被拦了下来。
“之后你家被山洪滑坡掩埋,为啥我当时不去看不去救呢?那雨太大是一方面,主要是离得远,我也不会掐算,后来我发现了蛛丝马迹,可能真和你家的变故有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