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汉灵帝中平三年(184)黄巾之乱始,兖州、豫州的战火就一直没有停息过。连年地战乱导致两州人口锐减、民不聊生。大量青壮人口地战死沙场,幸存的青年不是被抓捕为兵,就是转头山林,聚啸成贼。这对两州地农业生产造成了毁灭性地破坏。
袁术虽占领了豫州大部,却没有将聚啸山林的山贼完全消灭。大军的出征,更是给了山贼放纵的机会,将豫州、兖州此处搅得一成泥水。
曹操治下的二郡自然不在其内。反而山贼的肆虐帮助了曹操,许多百姓迁入曹操治下的二郡,在荀彧全力的辅佐之下,令曹操的实力更为充实。但曹操心中仍藏着深深的不安:其他诸侯都在急剧的强大,并渐渐成为自己所不能抵抗的地步!虽然自己得到了荀彧、钟繇的相助,在整体实力上得到了很大的提高,但是自己的地盘始终没有扩大。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使别人打仗打不赢你,也可依靠治下的人数优势磨死你!
要有争霸天下的资本,必须要扩大地盘!曹操坚毅的眼神望向远方。曹操有一种预感:再不出击,恐怕他再也没有机会了,只能沦为他人的踏脚石!
征战他处,必须要有一个前提:消灭遏制自己的两万铁骑!
济北郡曹操大厅之内,曹操召集了荀彧、钟繇,并自家将领议事。
曹操虎视狼鹰的眼眸,在众人的目光中一掠而过。了解曹操的荀彧,暗暗叹息道:“矣···看来主公面对如今大汉混乱的形式,再也不能平静心中的躁动了。”
曹操冷喝道:“本将决定,与两万西凉铁骑一决生死!”
曹洪赫然起身,大喝:“主公,子廉早就这么想了!他娘的,和他们拼了!”
曹仁眼中尽是坚毅之色,问道:“主公,下定决心否?”
“锵!”
曹操反手拔出倚天剑,一剑斩断了暗抬,厉声喝道:“曹某的心意如此宝剑,绝不会再改!”
夏侯淳大步跨出,喝道:“主公心意已决,那便战!让西凉铁骑看看,我军也不是吃素的!”
曹操欣喜点头,面对董卓强大的战力,自己手下的大将依旧没有退缩。
“主公,文弱以为······”
“够了!”荀彧刚刚想要说出自己的想法,却被曹操立刻打断了。“文弱心中所想,曹某尽知,但是,曹某却不得不如此为之!”曹操坚定的眼神中,完全没有一丝动摇的意思。
荀彧退了一步,抱拳道:“文弱明白了。”
炎热的夏日已经到来,济北郡内鸦雀无声。府外一片炎热火阳光,在曹操心中,却是冰冷的寒冬!这是曹操面对的最大的挑战,若是不成功,他便是死!
此战,荀彧与钟繇都没有参战,都被曹操留在了城中。出战的只有曹操四个亲信武将:曹洪、曹仁、夏侯淳、夏侯渊。四位大将汇聚一堂,只为生死一战!
夏天的黑夜之中,无半点凉风,一切都显得那样的寂静。
曹洪望着眼前西凉铁骑的军营里明亮的灯火,眸子里露出了狼一样的眼神,低声喝道:“都准备好了吗?”
“将军放心,一切都以准备就绪!”一个将领喝道。
曹洪再次望向毫无动静的西凉军营,沉声低喝道:“点火!”
霎时,在漆黑的夜空之中闪现出数百支明亮的火焰。而被点燃的,赫然是已被附有猪油的牛尾!
“哞哞哞~~”数百双目通红的野牛疯狂的冲向西凉铁骑的军营,无敌的双角似乎能撕裂眼前的一切!
“敌袭~~”凄凉的啸声瞬间传遍了整个军营。战刀在手,铠甲在身的西凉将士们赫然起身,迅速翻出帐篷,跨鞍上马,随时准备强力一击!其实在五百米外的野牛开跑之时,已经惊醒了睡梦中的西凉将士们。原因?不仅是野牛的嚎叫之声,更是战斗在马背上的西凉铁骑天生的本领!
乌骓战马之上的成廉面色不变,单手持缰,手持战刀,大喝:“传令,吩咐将士持弓对敌,若有敌者,斩杀殆尽!”其实成廉亦在疑惑,什么时候曹操也曾拥有骑兵了?
数千只幽冷的寒箭刚刚挽上大弓,而奔腾之声却只在百米之外。
“将军,是野牛!”
“牛?什么!是火牛计!”成廉大惊,野牛狂奔的疯狂,较之战马更是甚之!成廉连声喝道:“快放箭!”
数千只利箭有如密雨一般,铺天盖地的飞射于前方一百五十米的范围之内。
“嗤嗤嗤~~”超过五百的野牛瞬间倒下去了三成,而因野牛庞大健壮的身躯阻挡而倒下的野牛,高达五成!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野牛庞大的身躯,即使横躺过来,也有超过八十公分!不会跳跃的野牛,这八十公分,简直成了这些疯狂野牛的噩梦!
但也有二成野牛通过了这重重的“阻扰”,依旧毫不改变的冲向军营之地。而深深插入野牛背躯的利箭,更是增加了野牛的疯狂,通红的瞳孔之中,冷视着前方欲要杀死他们的敌人······
所剩二成的疯狂野牛,还足足有一百余只!一百余只野牛,在这密集的军营之中,造成的损害简直是难以估量的!
此时,连西凉将士们胯下的战马也显得惊恐不安,马蹄不住的拍打着地面,鼻息中重重的粗喘着,常年控马的西凉将士们,也不能有效的阻止它们深深的不安。
成廉冷冽而紧张的目光一瞥军营之外的鹿角,大喜道:“赶快推dao鹿角!”
面对离军营只有数十米远野牛,离鹿角近的将士们亦是心惊胆战。没有人在死亡之时不怕,只是有些人觉得有些事情,是自己该做的而已。数十西凉将士冲向鹿角,他们强壮的臂膀瞬间推dao了鹿角,并退了下来,等待着野牛自动刺向尖利的鹿角。
但令成廉揪心的是,一个脸庞稚嫩的孩子,瘦弱的肩膀使劲推着地上鹿角,右脚用力在地上推,地上的鹿角有些松动了,慢慢向前方倒去。而此时,奔腾的野牛只在咫尺之遥!
“隆~~”鹿角在这个少年的努力下,终于倒塌而下。奔腾的野牛,在牛尾火烧、背部利箭的刺激下,已经全然失去了理性,带着强力的冲击力,一头扎进了尖利的木刺之中,鲜血迸发而出,鲜红的血液洒遍了整个军营外部。
而即将死亡的野牛,仍然带着强力无比的冲击力,推动着木桩向后冲去。那个少年被重重的撞于胸口之上,瞬间被抛到了半空之中,然后重重的落下。而此时,疯狂的野牛也都瞪大了牛眼,在凄厉的啸声,挣扎着中慢慢死去。
少年在地上粗重的喘息着,想要努力爬起,却有力未怠。成廉亲自胯下战马,将他扶了起来,粗糙的大手,抚o着他还显柔嫩的面庞,欣喜喝道:“你真是好样的!”这绝对是夸赞:仅靠一人之力,就将需要两人才能推dao的鹿角独自完成,这乃是勇力!而面对汹涌而来的野牛,没有半点却意,这乃是勇气!在自己独自一人很难将鹿角推dao的情况下,毅然使出浑身的解数,将之推dao······
或许,这在西凉将士冷冽的作风中,很是平常。但是,不得不提的是,他还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孩子能完成两人成人才能完成的事,这就是不凡之处。
少年手捂着胸口,剧烈的喘息着。不过当他听到自己将军的夸奖之时,痛苦的嘴角也流露出一丝笑意。
成廉见他虽有受伤,但并无危险,放下心来,立刻向四周大喝道:“推dao鹿角之人,各官升一级!”
数十人面露喜色,其中一人更是大喝道:“哈哈,老子也是个小官了!”
“你小子才是个伍长,老子都已经是百夫长了!”
“哼!要不是我离鹿角较远,跑之不及······”
“少在我面前吹牛了!你明明就在那孩子的身边,那孩子都跑过去了,你还愣在那边!,我怎么认识你这种鼠辈?”
“我呸!”
“······”
胡轸向前谏道:“将军,敌军放出超过数百只野牛,必然需要数百将士。末将愿领三千铁骑剿灭此支敌军!”
“好!本将就给你三千铁骑,务必全歼这只敌军!”
“诺!”胡轸重重喝道。
眼见三千铁骑飞奔而出,成廉冰冷的目光之中俱是凌厉的杀机:曹操此计,若是自己的大军稍有不慎,极有可能损失大量的将士!
野牛的鲜血遍布军营之前,成廉大喝道:“今晚,就拿这些野牛当做我们的夜宴!”
“将军威武!将军威武······”
一排排木架与铁锅端了起来,香气渐渐遍布整个军营,甚至传到数十里之外的城镇。
成廉独自抱起眼前的少年,步入军营之中。将少年放置于阴凉的通风处。(再次提醒,这是夏天!)
“将军!”少年受宠若惊,颤抖说道。
成廉严肃的面庞之上流露出丝丝柔和,说道:“看你的相貌,年龄不大,怎么参军了呢?”
“回禀将军,小人王双,今年年方十三,洛阳人士。只因小有膂力,喜欢练武,武艺也算有所小成。在西凉将士招兵之时,他人看我年纪小,不让我加入其中。后来我不服气,与之其中一个西凉将士相斗,一招险胜,他们就答应让我当兵了。”
成廉问道:“家中可答应你当兵?”
“将军,我是偷偷跑出来的。就是想在战场之上建功立业,等功成名就之后,再回家!”
成廉大拇指一指,夸赞道:“好汉子!果然有男子汉气概!可愿做本将的徒弟?”
王双大喜,毅然托起疲惫的身躯,下跪道:“小人能做将军的徒弟,实乃三生有幸!”
成廉突然厉声道:“做本将的徒弟,可要做好吃苦的准备,本将不需要无能的徒弟!”
王双喜悦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毅然,点头重重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