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浩,这次的事情你可千万要小心对待,不然这样的事情一但传开了的话,对你的声名可会有着极大的影响,甚至会一落千丈都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而现在的这个时候,你的声名是不能受到影响的。”
荀彧的这番话让陆仁愣了愣,随即问道:“荀公为什么要这么说?实不相瞒,我在碰上婉儿之后心中大乱,整个人都糊里糊涂的,很多事情都有些想不明白,所以得请荀公细说一二。”
陆仁当初因为婉儿身故一事而变成了个什么样子,荀彧那可是非常的清楚。现在事情突然之间出现了这样的转折,荀彧对陆仁这个时候所表现出来的这种精神状态也有些无奈。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弱点与软肋,而陆仁就是软肋上被捅了一刀吧?不过说起来,现在的陆仁至少是要比二十年前的陆仁要成熟多了、冷静多了,人虽然是在有些心烦意外的状态下丧失了一定的判断力,但到少没有像二十年前那样整个人都跟疯了似的。
总之,荀彧先是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向陆仁问起了婉儿在安息具体的身份与相关的事项。这个是必须要问清楚的,因为一个人的身份与地位,关系着这个人要对付起来的难易程度。身份越高的话,对付起来当然也会越难。
其实现在的陆仁对婉儿在安息的身份也不是很清楚,毕竟婉儿之前在安息几乎是属于那种连面都不露一下的状态,如果不是这次意外的碰上,陆仁都完全不知道婉儿的事。而在碰上了婉儿之后,陆仁从当时婉儿居然是享有安息王室人员的待遇,以及安息国王与卡丝伊莉对婉儿那么的殷勤分析出婉儿在安息的身份很不简单,事后还让雪莉再次的去确认了一下。
不过陆仁的情报网在贵霜都只是马马虎虎,安息那边的情报能力更差,再加上考虑到现在的婉儿持有与自己差不多的技术装备,陆仁也不敢让雪莉太过深入,因此只是在贵霜和安息收集了一些边边角角的情报就赶紧的回来了,不然的话就三天的时间,而且还要算上路上来回的时间,实际停留在贵霜和安息的那点时间够干啥?
当然了,能收集到的情报还是有一些的,至少婉儿在安息的身份类似于“国师”或者是“太傅”这一点是不容致疑的,而荀彧在搞清楚了婉儿现在的身份之后,神情就变得十分凝重,又组织了一下语言之后才道:“义浩,这回的事情可开不得玩笑了。”
陆仁道:“怎么说?”
荀彧心情复杂的看了陆仁几眼,沉声道:“义浩,事先声明我可不是怪你,但现在的事情就是……至少是在我看来,现在的战争,几乎可以说是因你而起了。”
陆仁顿时哑然。再想了想,却又感觉荀彧说得似乎也没错,只不过吧,陆仁想得其实要比荀彧还要远得多。这么说吧,荀彧的意思其实是如果不是陆仁当初得罪了“他”,而且还吃饱了没事把婉儿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女子执意的送回“师门”去安葬,因而给了“他”一个报复的机会的话,那么就不会引发出安息联手贵霜与西域三十六国进犯大汉的事。
可陆仁想的却是如果不是自己出现在这个时代,那么陆仁就不会遇到婉儿,不会有后来一系列的事情,更不会提前把“他”给引到地球来再整出现在这种局面。一句话,陆仁清楚自己就是胡蝶效应里最初时的那只扇了扇翅膀的蝴蝶,所以对于荀彧的话,陆仁就没有出声辩解。
当然荀彧也不会在这种问题上纠缠什么,而是沉吟道:“现在有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就是你与婉儿之间的事虽然已经过去了二十年,但是知道当初那些事的人仍有不少。再以你与婉儿之间的关系,你如果不想办法把这里面的前因后果向世人说明,那么一但被人得知现在的异族犯境一事是婉儿在背后主使,搞不好这个帐就会被有心之人给算到你的头上来,说异族犯境一事其实是你在幕后主使,意图祸乱华夏,然后趁乱起事想成就王霸之业。
“义浩你也应该明白,仗一但打了起来,很多的事就再也隐瞒不住,婉儿还活着的事也会被人得知。而我最为担心的,便是仗真打到了某个份上,婉儿那头也会用这个来破坏你的声名,对你可就大大的不利了。另外曹刘孙三家对你的态度也不用我多说,一但有什么事情可以被他们利用来打击你,义浩你觉得他们又会不会对你落井下石?”
陆仁沉默了。荀彧这番话的意思简单点来说,就是要陆仁得赶紧的与现在的婉儿撇清关系,不然的话就会成为敌人们在政治层面上攻击自己的武器。
许久之后,陆仁才向荀彧道:“那么依荀公的意思,我应该如何将这件事公诸于众?”
荀彧也沉默了,仍然是那么心情复杂的看了陆仁好一会儿之后才道:“义浩,你如果对老夫放心的话,这件事就交由老夫来做吧。”
陆仁也同样是心情复杂的回看了荀彧几眼,最后于默然之下向荀彧点了点头。
荀彧得到了陆仁的首肯之后算是松了口气。陆仁有些什么样的毛病、什么样的弱点,荀彧还是比较清楚的,也知道这件事如果是让陆仁自己去办,以陆仁的脾气就肯定会出问题,这才主动要求把这个活给揽下来。别以为这是什么好活儿,荀彧很清楚他揽下这个活儿会给自己带来多少要背的锅。
但荀彧同样也清楚,现在这个时候他得把这些锅帮陆仁给背下来。现在异族的犯境一事还没有解决,后面的仗会打成什么样子谁也说不准,更何况就算是把异族给打了回去,荀彧还得借助陆仁的实力来制御曹刘孙三家,尽可能的延续大汉的生命。而陆仁在这个时候要是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出了什么问题,荀彧的梦想可能就要真的彻底破灭了。有梦想的人往往都是很执着的,为了这份梦想,自己揽些黑锅背起来又有什么关系?
接下来彼此间又是很长时间的沉默,到最后却还是荀彧开了口:“义浩,有件事我得很认真的问上一句,就是婉儿在复活之后,其胸中的学识比起你和雪莉又待如何?”
陆仁愣了愣,在与雪莉交换了一下眼神之后回应道:“这个只怕还真的不太好说,但我诂计不会比我和雪莉差上多少。这么说吧,婉儿出现在安息的时间大概是在四五年前,而安息在此之前其实已经到了分崩离析的边缘,其局势就有如二十几年前我们天子被董卓劫往长安时的大汉。而婉儿出现之后,很快就帮助现任的安息国王与摄政女王稳定了局面,甚至还驱使着贵霜的上层官员联合西域三十六国进犯凉州。哦对了,我和雪莉这次过去,还正好碰上了安息正在进行新型舰船的下水典礼。”
雪莉在一旁补充道:“我后来过去的时候看了一下他们的新型舰船,感觉与我们现在正在使用的丙级(第三梯次)主力战船相似。不过我看得出来,他们现在下水的舰船还没有配备蒸汽动力系统,仍然是旧式的风帆动力与桨动力的组合。但是师兄、荀公,我觉得不是婉儿没有这方面的技术能力,而是安息目前的基础工业体系还跟不上。”
荀彧对此是有些似懂非懂,陆仁却明白雪莉说的是什么意思。陆仁这头虽然说现在蒸汽机也算是基本普及了,但当初想把这玩意儿给整出来那也是费了很大的劲,而且还是得到了甄宓宗族的冶金人员之后才慢慢搞起来的。而婉儿到安息的时间才不过四五年的样子,头两年又在忙着帮卡丝伊莉对付那些夺权派,许多的事情也因此被耽误了时间。
而工业化这东西……也别说工业化,就是半工业化,那都是需要不少时间才能整出来的。这个事换到陆仁的身上,陆仁都不敢说自己的核心地区完成了工业化的转变,只能说达到了半工业化的雏型而已。再说得简单点,就是安息那头要达到某个程度,与陆仁这里的武器装备水平达到一个相对均等的程度的话还需要不少时间才对。
但雪莉的下一句话却又让陆仁有点心中犯毛:“可是师兄,之前安息派来使节并且向我们出售石油,从我们这里换走了不少技术方面的产物,这就得小心一些了。之前我们不知道是有个婉儿在安息,认为我们卖给安息的那些东西也派不上太大的用处,但有婉儿在,她完全可以利用那些东西来加快安息的发展速度。就比如说蒸汽机,我相信再给她一些时间她就能搞出来,至少他们现在下水的新型舰船虽然还没有配备蒸汽机,但我看得出来他们在船只的构造上给加装蒸汽机留有相应的余地。还有他们已经用上了火炮,这个就不用我多说了。”
陆仁不知道这时该说什么,荀彧则拧紧了双眉道:“我担心的就是这个,现在听了雪长史探听来的消息之后……义浩,你得加紧准备对贵霜和安息的远征准备了。”
顿了顿,荀彧补充道:“安息在中亚地区,本来离我们很远,如果是按以前的战法,与我们之间可以说是相安无事。但婉儿既然是被误导着要向你寻仇,有要击灭义浩你的州郡之意,那就不得不防了。而他们的新船下水,相信就是他们正在筹建海军,意欲从海路向你攻击的意思。
“如果是从这一层来考虑的话,安息指使贵霜伙同西域三十六国进犯凉州,一则是想搅乱华夏的局势,好让你的目光集中在华夏内陆,对安息不曾防范,二则诂计也是清楚以义浩你的为人,会因为华夏内陆的乱局而疲于奔命,他们便可以趁着你忙于华夏内陆诸事的时候,从海路给你来上一下。而一但你真的陷入了那样的局面,他们甚至还可以到时候再联合孙权,那么义浩你的麻烦就真的很大了。”
陆仁没说话,因为陆仁知道荀彧所说的这种情况是很有可能的事情。只是陆仁很难相信当初柔顺可人的婉儿,现在会变得这么有心机谋略,这让陆仁的心中非常的难受……其实在这一点上陆仁到是误会了婉儿,婉儿虽然被篡改了记忆,但当时的“他”就那么点时间,很多的东西想塞也塞不了,强行去塞的话诂计还会出现反效果,所以“他”就没做多余的事。而婉儿现在正在执行的计牙,都是“他”以一个父亲的身份留给婉儿的书面资料,婉儿也只是在按照这书面资料在做事情而已。
“如果是从这一层来考虑的话,安息指使贵霜伙同西域三十六国进犯凉州,一则是想搅乱华夏的局势,好让你的目光集中在华夏内陆,对安息不曾防范,二则诂计也是清楚以义浩你的为人,会因为华夏内陆的乱局而疲于奔命,他们便可以趁着你忙于华夏内陆诸事的时候,从海路给你来上一下。而一但你真的陷入了那样的局面,他们甚至还可以到时候再联合孙权,那么义浩你的麻烦就真的很大了。”
陆仁没说话,因为陆仁知道荀彧所说的这种情况是很有可能的事情。只是陆仁很难相信当初柔顺可人的婉儿,现在会变得这么有心机谋略,这让陆仁的心中非常的难受……其实在这一点上陆仁到是误会了婉儿,婉儿虽然被篡改了记忆,但当时的“他”就那么点时间,很多的东西想塞也塞不了,强行去塞的话诂计还会出现反效果,所以“他”就没做多余的事。而婉儿现在正在执行的计牙,都是“他”以一个父亲的身份留给婉儿的书面资料,婉儿也只是在按照这书面资料在做事情而已。
荀彧离开了。至于荀彧会怎么做,陆仁不想过问得太多。现在已经不同于旧日,陆仁要顾虑的事情可不是一点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