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第一百二十八回 分头交待

吴国母不是那种老谋深算或是老奸巨猾的人物，但不可否认的是这老太太的确是个聪明人。?在听6仁说有意想让6兰去江东转一圈，让老太太的心中激动了那么一下之后，吴国母也马上就明白了过来，不过脸上到也挂上了笑意：“6夷州这是不放心就这么让兰姑娘去江东啊！”

6仁双手一摊：“老太太您是明白人，我也就不拐弯末角了。反正很多时候，我6仁也不怕别人说我不够大度，甚至被人说我是个斤斤计较的小人也没关惜。总之，就这么让小兰去江东我可放不下那份心，而在这一点上，我也承认我不如吴候和老太太你这么有魄力。”

吴国母道：“所以，你想让老身在夷州多玩上几个月，这样你在让兰姑娘去江东的时候才能安下心来？”

6仁点头：“就是这样。不过老太太，我得重申一下，我现在只是和您商量一下这个事而已，如果您不愿意的话那就就此作罢，我绝不强求，而且随时都可以安排人和船送您回江东。只是这样的话，就得麻烦老太太您在回江东之后和吴候说清楚，当吴候听到什么消息而对我6仁心存疑虑的时候，先想清楚一下那是不是老曹使出来的挑拔之计。”

话说到这里，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吴国母在考虑着6仁所说的事，而6仁则是在等待着吴国母的回应。不过也没过去多久，吴国母便出声道：“夷州还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6仁一听就乐了：“马上就是五月盛夏。而每年的这个季节，都是夷州各城最热闹，各处的风景最美丽的时候。而且恕我直言，老太太您虽然在夷州已经玩了一段时间，但实际上您去过的地方、见识过的东西还相当有限。真要玩的话，一年的时间都不见得能玩到多少。”

吴国母也笑了：“既然如此，那老身就在夷州再多玩上一段时间吧，至于权儿那里，老身会写信给他，让他不必担心便是。”

6仁拱手恭敬一礼：“那就有劳老太太了！而您在夷州游玩的这段时间，尚香会一直陪在老太太您的身边的。”

入夜时分，6仁正在院内的亭中看着书。

顺便说一句，这时已经是建安二十年的四月下旬，季节已经入了夏。而夷州本身就地处南方，到了这个时候已经颇有些暑意。至少6仁现在摆在手边的就不是热茶，而是低度的冰镇啤酒。

正看着，忽然有一双带着芬芳气息的小手捂住了6仁的双眼，一个怪怪的声音也在6仁的身后冒了出来：“猜猜我是谁。”

6仁哑然，手中的书卷顺手就照着小手的手腕那里轻砸了一下：“我说小兰啊，你好歹今年也都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和我开这种玩笑？”

捂住6仁双眼的小手撤开，不过接下来却是两只手肘架到了6仁的肩头上，6兰那尖尖的下巴也顶在了6仁的后脑勺上：“三十岁又怎么了？反正在大人你的眼中，我永远都还只是那个调皮捣蛋的小女生。”

6仁道：“行了行了！你现在的这个样子要是被你的粉丝们看到，天晓得会传些什么样的绯闻出来。”

或许这时的旁人还不知道“粉丝”和“绯闻”是什么意思，但6兰跟了6仁那么多年，对这些词汇到是非常熟悉，当下也就笑了笑坐到了6仁的对面，自顾自的倒了杯啤酒：“闹得出来能如何？闹不出来又能如何？就像大人你曾经向过的那样，人们总是会尽可能的去美化自己所仰幕的偶像，希望自己的偶像完美无缺。

“我走上现在的这条路，一开始的时候还总有人在背地里说我是大人你的禁脔，可是当许许多多的人都知道大人你从来就不碰我的事情之后，渐渐的就冒出来了很多的说法，其中的一种就是说大人你不肯碰我这个国色天香的美女，不是说不想碰，而是不敢碰，原因是……”

6仁淡然的一笑：“那些人说，你6兰其实就是我6仁失散了多年的亲妹妹，所以我6仁就算是再好色，也不能对自己的亲妹妹下手。而且如此一来，到也说明了我为什么能够对你那么好，却又就是不碰你的原因，毕竟这样的说法比较容易被百姓接受。”

6兰小灌了口啤酒，大眼睛望向了6仁：“大人，我该不会真的是你的……”

6仁一抬手止住：“停！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我和你绝对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其实今天我把你叫过来，就是想问问你……你还记得那时我对你作出的承诺吗？”

6兰的目光连连闪动：“当然记得！大人你那时候对我说过，如果我到三十岁的时候还没有能把自己嫁出去的话，大人你就勉为其难的收了我。那么大人你今天叫我来，是准备履行当初的承诺了？”

6仁撇了撇嘴：“算是吧……不过最主要的，却还是想看看你自己的意思。小兰你该明白，那时候我让你走上现在的这条路，是希望你能够有自己的主见，而不是带着感恩之心成为我身边的一个人偶。反正你跟着我也这么多年了，我们之间说话也不用那么客气和避讳，我只想说你真要是那样的话，和充当了我身边的一个玩物有什么分别？”

正如同6仁所说的，6兰跟随6仁已经二十年了，而且以“野丫头”出身的她，也绝对是被6仁“毒害”得最深的一个，在很多方面被“毒害”的深度甚至还远在6诚与6信之上，所以和6仁之间说起话来也完全没有那么多的顾忌。此刻听了6仁的话，6兰把玩了一下酒杯，轻轻摇头道：“是啊，如果我只是那个样子跟在大人你的身边，那么除了能用自己的姿色来取悦一下大人你之外，似乎就真的什么事都做不了，说得不客气点还就是大人你身边的一个玩物，只不过大人你会很爱惜我罢了，不会把我当成是玩物。”

说着6兰就自嘲的一笑：“说起来，似乎我才是大人身边最没用的一个。蔡姐姐能帮你编修文籍、照看子女；秀姐姐能够保护大人的周全；甄姐姐和糜姐姐在财务和商道上的助力，更是大人你不可或缺的，可我能干什么？早些年的时候，我也想帮着大人你做些什么，可是不管我怎么努力的去做，却都做得不怎么样，有时候还会给大人你添些不必要的麻烦。”

6仁道：“可是你现在不是做得很好吗？但凡是你小兰的歌舞盛会，在夷州上下那可是一票难求。而以你小兰现在的号召力，在很多时候能够帮上我非常大的忙。”

6兰笑了笑，却没有马上说话。片刻之后，6兰却离开了席位，在月光下向着6仁回旋了几个妙曼的圈，然后才向6仁问道：“大人，小兰漂亮吗？”

6仁也没有说话，而是仔细的去打晾6兰。此时的6兰已经是三十岁的人了，而且前前后后经历过的事情也不少，要说到这会儿心智还没有成熟就扯淡了，只不过6仁知道这是6兰仍然愿意在自己的面前保持着一份“纯”劲而已。可实际上，三十岁的心智却拥有着二十岁的外貌的6兰，就有如一枚红透了的大苹果，无时无刻不在散着诱人的气息。尽管此时的6兰是素颜无妆，尽管她是一身朴素的衣着，却也无法阻挡住6兰身上的这份气息。

所以只是看了几眼，6仁就把头侧了过去，笑而轻叹道：“别闹了！几年的演艺生涯下来，你身上的魅力值是直线上升，比起当年那个有些呆萌的小女生，你现在可是更有女人味了。这么看着你，我都担心我会控制不住的把你给吞了，而且是吞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的那种。”

6兰微笑着坐回了桌边，顺手给6仁把酒杯给满上了：“有大人你的这句话就够了，至少我知道大人你心中还挺掂记着我的。好了大人，跟了你这么多年，大事上我不敢说，可是有些时候你是什么样的想法，小兰还会看不出来吗？”

自顾自的又灌了口酒：“收了我？大人你肯定会，但也肯定不会是现在。而你叫我过来专门问起这个事，就是想看看我心里是什么想法罢了。不瞒大人你说，如果是在几年前，大人你问我这个事，我会二话不说的就把自己给扒光再躲到大人你的床榻上去，可是现在嘛……”

6仁看看眼前的6兰。要说没动过心那是扯淡，只不过今时今日的6仁早就能够管住自己的下半身了，但这也并不妨碍6仁在这个时候用欣赏的眼光去看6兰。

而6仁的这种目光到是让6兰很是受用，嘻嘻的笑着伸出手去按“八”字型拉扯起了6仁的双颊：“怎么了大人？有点后悔当初的决定了？”

6仁笑着拍开了6兰的小手：“还真有点。你说我当初又为什么要那么伪君子？直接让自己变得禽兽一点岂不是更好？”

6兰摇了摇头：“大人你不会那样做的，因为那样的话就不是大人你了，而且我也不会变成现在的我，对大人你的吸引力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大。”

说着6兰就收起了笑容，很认真的道：“大人，其实这几年下来，我虽然经常是忙得脚不沾地，可是我的心里过得很充实、很踏实，不像以前什么都做不了的时候那样心里面常常会觉得虚的，一点都不踏实，甚至还会担心大人你会因为某些原因而把我送嫁出去。虽然说那时候的我对那样的事也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是……”

6仁摆了摆手：“行了小兰，那些就别说了。说真的，我又哪里舍得我家小兰？而我后来会作出那样的决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也是想把你留在我的身边。”

“……”

两个人又一次的沉默了下来。好一会儿过去，6兰才甩甩头道：“好了大人，这些话我们就别再说下去了好吗？反正大人你答应过我的，如果我哪天累了、倦了，想找个宽厚的肩膀依偎一下的时候，大人你可不能再找借口推脱。”

6仁略有些尴尬外加无耻的笑了笑：“你要愿意，我现在就可以让你靠上来。”

6兰小脸一红，向6仁虚打了一下道：“美得你！我今年才三十岁，还可以再玩上几年再说，而且我现在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一步，我也放不下来……行了，大人你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帮你办的？”

6仁把一整酒的啤酒都灌了下去，再在打了个啤酒嗝之后才道：“我需要你代表我去一趟江东，小兰你愿意去吗？”

6兰愣了愣：“去江东？说起来好像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我是以什么身份去？是作为大人你的使节，还是？”

6仁道：“算是使节，但又不是使节。小兰你不是外人，你应该很清楚我和孙权之间的关系其实是很微妙的，表面上虽然和和气气，但在背地里什么样的花招都有。而最关键的，是我和孙权得维持着这种表面上很友好的表相，同时还得防着他人的挑拔。”

6兰毕竟跟了6仁这么多年，一些事情也是一点就透：“所以这次吴国母才会跑到夷州来？孙权这是为了演戏给老曹看？反过来大人你也得演点戏，免得老曹吃饱了没事也到你这里来动动手脚，结果却让孙权那边紧张兮兮的？”

6仁点头：“嗯，就是这么回事。只是人家孙权过来的是吴国母，我这里如果只是派个寻常的使节的话，既说不过去也不够份量。所以想来想去，我就想让你帮我跑这一趟，因为大家都知道小兰你是跟了我最久，与我最为亲近的人，在这件事情上无论是身份还是份量都足够。”

6兰小嘴一嘟：“那几位姐姐呢？大人你是舍不得吧？”

6仁哭笑不得的赏了6兰一记脑崩：“是有点舍不得，但更多的却还是她们走不开。文姬要照看四个孩子和编修书籍；阿秀在玲绮调去辽西之后要坐镇治安司；至于小宓和小贞，一个司管着夷州的财务，另一个在吕宋忙得不可开交……”

6兰打断了6仁的话，坏坏的笑道：“不止吧？那天我去找甄姐姐玩，现她的身体好像有点不对劲哦！”

6仁一怔：“怎么？她有反应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6兰道：“风儿雨儿琴儿韵儿出生的时候，基本上就是我跟在蔡姐和秀姐的身边，会是什么反应我能不清楚？看来大人你前段时间在甄姐姐身上真的是很拼命。”

6仁的老脸难得的红了一下，赶紧的把话题扯了回来：“别说那些了。小兰啊，你现在愿不愿意帮我跑这一趟？我的脾气你清楚，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强求于你的。”

6兰故作幽怨的看了6仁一眼，语气也是格外的幽怨……她都被6仁“毒害”了多少年了？甚至可以说把现在的6兰给扔到现代社会里去，6兰绝对会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就适应现代社会的生活，并且不用费什么力气就可以转化为现代社会里常见的彪悍腐女一枚：“很多时候，我到是希望大人你能对小兰更强硬一点……”

“呃……”

6仁没好气的又是一记脑崩赏给了6兰，心说这要是那些见惯了舞台上风华绝代的6兰的粉丝们见到了6兰现在的这个德性，诂计三观绝对会尽毁。

再看6兰捂起了其实并不痛的额头，语气还是那么的幽怨：“大人你也真是！就不会怜香惜玉一点吗？”

眼见着一脸无语的6仁又挽起了袖子且曲起了手指，6兰连忙话回正题：“去一趟江东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大人你为了防备万一，肯定会设法把吴国母在夷州多留上几个月，直到我从江东回来了再放回去，所以我并不担心什么。只是大人啊，我还是有点不明白你的意思，我的身份并不是你的幕僚官员，那么我去江东好像有点名不正、言不顺吧？人家吴国母来夷州，好歹还有个来夷州寻医治病、看望女儿的借口，可我这么过去能干什么？就是陪着孙权说几句客套话，然后就呆在馆驿里面呆吗？”

6仁道：“你觉得你家大人我会办那种蠢事吗？小兰，这回你过去，我是要你把你的整个团队也一并带过去，这么说你大概就已经能明白我的用意了吧？”

6兰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大人你是要我去江东进行巡演之事？”

6仁再次点头：“不错，这才是我的本意。而且很多事情，我想做的也远远不止明面上能看到的那么简单，所以我才会专门的把你叫来，为的就是和你单独的交待清楚这里面的事，让你去到江东的时候心里面能有个谱。”

6兰顿时就来了些兴趣，急急的问道：“是要干什么啊？”

一番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之后，6兰的大眼睛冒起了亮光，向6仁不住的点头。等到差不多都说完了，6兰也牢牢的记在了心中，却忽然向6仁问道：“大人，你说我在江东巡演的时候，要偏向哪种风格多些？”

6仁也怔了怔，抬头望天的想了很久之后才道：“飘渺不定、如梦似幻……”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