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道粗细不匀高低不等的眉,摆在许瑾瑜美丽的脸上,简直就是一大败笔,让人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不止是叶氏注意到了,袁氏陶氏等人也都看在了眼底,想笑又不得不强自忍着,表情都有些怪怪的。
以许瑾瑜的聪慧敏锐,岂能察觉不出来?
事实证明,拿惯了长刀的陈元昭,实在没有什么画眉的天分。画来画去总是画不好。可看着他耐心细致认真的为自己画眉,还兴致勃勃地问自己如何时,许瑾瑜实在不忍说实话。硬着头皮点头夸赞了几句。
然后,就顶着这两道奇怪的眉来敬茶了
估计会成为一辈子的笑柄了!
不过,始作俑者陈某人浑然不觉,大概心里还挺得意的,唇角一直微微扬着。
许瑾瑜心中笑着叹了口气,心里涌动着陌生的温暖的情潮,暖暖的软软的。
看着陈元昭这样高兴,丑一点也无所谓了。
许瑾瑜接下来又给陶氏敬茶。至于平辈之间,倒是无需敬茶了,正式行个礼就行了。许瑾瑜之前早有准备,送每人一双亲手做的鞋子。这也是新媳妇过门的习俗,为夫家人每人都做些针线。
袁氏当年过门的时候,也准备了针线。不过,女红刺绣可要比许瑾瑜差的远了。
叶氏着意的将许瑾瑜夸赞了一番。
袁氏强撑着笑脸听着,心里却满是忿忿不平。她嫁到陈家这么多年,生了两个儿子,才算在陈家站稳了脚跟。可不管她怎么殷勤讨好,叶氏都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这个许瑾瑜,才刚过门,叶氏就全心向着她了!
人比人,气死人啊!
敬完茶后,许瑾瑜又随着陈元昭一起去了陈家祠堂,祭拜祖先烧香磕头后,才算正式成了陈家妇。
中午的家宴分了两席。
男子一席,女眷另一席。中间用屏风隔开。
食不言寝不语,偌大的饭桌上,除了轻微的杯筷声响外,听不到任何人说话。满桌的美味佳肴,在沉闷的气氛里也失了几分滋味。
许瑾瑜身为新过门的儿媳,当然不能大喇喇地坐着吃饭,而是站到了叶氏身侧,为叶氏布菜。
叶氏心安理得地坐着,任由许瑾瑜忙碌。
不管怎么说,新媳妇过门,总是要敲打一阵立下规矩的。若是一开始惯的没了规矩,以后想管束就难了。
再说了,这也是显示她对许瑾瑜的重视。
当年袁氏过门后,想伺候她吃饭她都没要!庶出的儿媳也算儿媳吗?哼!
许瑾瑜十分细心,叶氏的目光落在哪道菜上,立刻就夹一筷子过来。叶氏对许瑾瑜的仔细殷勤十分满意,家宴过半时,便笑着说道:“好了,你不用再伺候了,坐下一起吃吧!”
若是成心刁难儿媳,做婆婆的完全可以等到宴席快结束了才让儿媳坐下,吃不了几口就会散席,肯定是要饿肚子的。
许瑾瑜坐下之后,其实也吃不了多少。一桌子的人都在有意无意的看着自己,她这个新媳妇还能大吃大喝不成?
秀秀气气斯斯文文的吃了几口,就搁下筷子。这才是大家闺秀的风范。
好在她早有准备,早上特意吃的饱饱的才来了世安堂。现在少吃一些也无妨。
午饭后,陈元昭被陈元白陈元青拉着书房去说话。
女眷们自是留在世安堂里说话。
许瑾瑜只有站着聆听的份儿。正好趁着此时细细地观察各人。
叶氏就不用多说了,有城府有手段,说话不疾不徐,却又绵里藏针。时不时的冒出一句,戳的人心口疼。
至于时时被戳心口的人,当然非袁氏莫属。
不管叶氏说什么,袁氏一律只当没听出来,一直笑脸迎人。许瑾瑜在一旁看着,都替袁氏觉得累。
做儿媳真不容易!
做庶出的儿媳更不容易!
不过,袁氏显然也是有几分城府和本事的,不然叶氏也不会这般提防着袁氏。她和袁氏是妯娌,以后少不了要打交道,可得多加小心。
陈家唯一的女儿陈凌雪,和许瑾瑜早就相识,只是来往不多,并不亲近。陈凌雪在去年就定了亲事,不出半年就会出嫁。两人没多少相处的时间,也没有什么利害冲突,可以忽略不计。
一直站在叶氏身后的邱姨娘,一直安分守己柔顺恭敬,偶尔张口,总是温温柔柔恰到好处。不着痕迹地逢迎着叶氏。
就算叶氏看邱姨娘不顺眼,也挑不出半点不是来。
想想也是,能成为安国公的宠妾,怎么可能没几分本事。
还有二房的陶氏,死了丈夫之后,只能依附着长房。偶尔的不以为然,都藏在了眼底。
内宅的女子多了,免不了口舌交锋和明里暗里的较劲。如今再多了自己这个新过门的儿媳,以后这安国公府的内宅后院,大概是不会消停了。
许瑾瑜暗暗唏嘘片刻。不过,她在嫁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倒也没觉得心慌意乱。
各人面和心不合,言不及义的说了会儿闲话,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叶氏的目光落到许瑾瑜身上,亲切地说道:“瑾娘,元昭平日在府里住的少,大多待在军营里。现在你们新婚,他总舍不得把你一个人扔在府里,以后说不定会常常回来。这墨渊居里的事,一切就由着你打理。若是有不懂不会的,来问我就行了。”
许瑾瑜也不推辞,含笑应下了。
在陈元昭大事未成之前,在安国公府还要住一段长久的日子。她得尽快地接手墨渊居里的事务。
正说着话,陈元昭过来了。难得的笑着喊了声母亲。
叶氏见了眉眼柔和的陈元昭,心里格外欢喜。这么多年来,母子关系一直冷淡疏远。她苦心盼着的,不就是这么一天么?
陈元昭说道:“母亲,若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和阿瑜回墨渊居了。”
叶氏想也不想地一口应了。
新婚小夫妻亲密恩爱是好事,最好是进门就怀上身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