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田契,张恒只觉得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动。tsw视线瞥了一眼田契上的一行字,张恒更高兴了,这十五顷官田就在张家里对面沂水河南岸,那里本是南陵最好的官田之一,原本是长安城中的一位大富商所有。但是元鼎年那位大富商被人告发隐匿家产,奴婢,并且偷税漏税。
被朝廷当成肥羊给杀了,其家产自然全数充入国库,名下的土地各划拨给了所属地方,作为官田使用。
辗转二十几年之后,却不想再次沦为私田。
“陛下洪恩,小民真真是没齿难忘,纵粉身碎骨亦难报陛下恩德!”张恒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反正刘彻的马屁多拍拍总是无妨的。
“这些东西,还需要多少时日才可以完成?”刘据却是将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些雕版上。
“《诗经》大概只需要顶多七天左右就可以完成全部的雕刻工作!”张恒也不敢太夸大其词,保险一点道。
至于这第一版的《诗经》张恒早就想好,一定要用最好的包装,最好的封面,将它们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然后献给刘彻。这是题中应有之意。
至于剩下的,则是优惠大酬宾了。
给刘据一点,霍光分一些,丙吉送一点,张贺家里送一点,总之相熟的长安贵族人家一个都不能落下来。
这既是拉近了相互之间的关系,也是一种变相的广告,等于是向全天下人宣布,张家里这里有大量的印刷整洁(还谈不上精美,毕竟经验不足,技术不够),字迹清晰,而且轻便易于携带、储存的全新书籍。
“唔……”刘据却是点点头,道:“那到时候在下想请先生为在下制作一套这个‘雕版’……不知先生能否答应……”
“没问题!”张恒那里会不同意,他最怕的就是刘据不开口相求,只要刘据开始开口相求,这个头一开,那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也会相继而来,最后张恒就成了刘据集团里最核心的成员。
像明高祖的智囊姚广孝和尚,不就是一个身上没有任何官职,却拥有宰相权力的典范吗?
刘据一听心中大喜,道:“那一言为定,到时候我请先生为我制一套《孝经》!”
本来,刘据今年就一直在操心着刘彻生辰的寿礼。
刘据跟刘彻既是父子又是君臣,在这礼物的选择上历来是让刘据感觉头疼的,送太贵重的东西吧,太俗气,而且会惹人是非。
送的太平庸,又会让身为父亲的刘彻认为刘据心里没有他。
方才看到雕版的瞬间,刘据就知道了,今年的礼物他不用再操心了,再没有什么东西比一套可以无限制的印刷《孝经》的雕版更好的东西了。
张恒当然是没有任何问题了,满口答应。
解决了大麻烦的刘据,整个人一下子就轻松了下来,跟张恒谈了些长安城的琐事,又问了张恒在长安城的时候过的怎么样。
张恒当然是说好,还一个劲的狠夸便宜兄长霍光如何如何能干,顺便提了一句张贺的名字。
张贺给张恒的印象非常好,为人谨慎懂礼,不卑不亢,更难得的是,张贺还是个真正的君子,虽然接触的时间短,但张恒已经确信,比起张贺在儒学上的造诣和个人的道德水准,他自己是拍马也赶不上的。
张恒自己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他还是希望他的朋友们全是正人君子,这样他就可以混进君子的群体中滥竽充数了。
而且,跟君子做朋友很舒服不用考虑哪些尔虞我诈。
既然有机会拉人家一把,而且张贺正好在寻求一个与刘据加深感情的机会,举手之劳张恒当然乐得成全。
“是前廷尉的长子吧!”刘据听了张恒的话,倒是想起好像在博望苑中见过张贺,只是仅仅是擦身而过,博望苑里的宾客成千上百,说老实话刘据能记得张贺这个名字还得托张贺有个知名的父亲和极得刘彻宠信的弟弟。
不过刘据也是因为考虑到,张贺的弟弟张安世是兰台尚书令,负责起草诏书的职责,为了避嫌,才特意没有去接近张贺。
现在听到张恒的称赞。
刘据心里稍微有些意动,但是,刘据不是年轻人了,不会那么冲动。他觉得还是回去后先详细的了解一下这个在自己的博望苑里待了两三年的宾客,若果真值得交往,刘据倒也不介意多一个谈话的对象。
至于避嫌……
其实这些日子来,刘据一直在重新温习过往的知识。
刘据现在觉得,避嫌避的太过分了,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事情,适当的与内朝交往一下,应该不会引起父亲的不满,或许还是一件好事情呢!
本来刘据就打算这段时间内请霍光这个与他还有亲戚关系的表哥到太子、宫中宴饮,增进一下彼此的感情。
再怎么说,霍氏也是刘据的亲戚嘛!
“正是!”张恒赶忙答道:“此人我虽接触时间不长,但是学识渊博,胸襟宽广,最为重要的是为人豁达,与这样的人做朋友,心里会特别轻松,非常舒服!”
“哦……”刘据笑了一声:“若有机会,吾当与他见上一面……”
听到刘据的回答,张恒在心中暗道一声:贺兄,机会给你了,就看能不能把握住了。
至于丙吉,张恒并不着急,毕竟一来丙吉年纪尚轻,就已经是千石大员了,他的机会多的是。
两人又谈了些琐碎的话题之后,张恒才试探着问道:“王兄,不知道贵府上,有没有闲置的人手……若有的话,不知道能不能借个几十人与我?”
“先生要做什么?”刘据好奇的问道,需要几十个壮劳力的事情,可不是什么小事情。
“我在山中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欲取些回来……”
“什么东西?”刘据颇为好奇了。
“煤炭!”张恒答道:“是一种可以取代木柴,生火做饭,冶铁锻打的石头!”
“石头还能烧?”刘据感觉这简直有些荒谬。
“应该能吧!”张恒此时当然不敢说一定可以,因为他没办法解释自己为何知道煤炭可以燃烧,只是含糊的道:“我以前好像在一本残缺的古籍上见过关于那种石头的记载!”
“这样啊……”刘据想了想,左右不过是借几十个苦力,这倒没什么,少府里面有的是人手,因此点点头道:“恩,过两天我命家奴带几十人来听从先生指挥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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