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铁傻笑着摸了摸被李若风敲痛了的额际,郁闷地琢磨着李若风话中之意。
没过一会儿,四虎领着格罗尼莫夫从逸兴阁外面走了进来。
“司令,听四虎说,您有作战任务交给我来负责?”格罗尼莫夫一脸兴奋之色地说道:“能在辽阳狠狠地教训东洋猴子,这对我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我的父亲曾经在这里跟东洋猴子交战过,他的右手就是在这座山上被东洋猴子的炮弹炸断的。司令,我非常荣幸能有机会在这里为我父亲报仇。”
“哦?你是说你父亲参加过1904年7月6日开始的那场日俄辽阳大会战?”李若风有点意外地问道。
“司令,你的历史知识真是非常的渊博。”格罗尼莫夫朝李若风一挑大拇指,不轻不重地拍了李若风一记马屁,“是的,当年的大会战,我们俄国人失败了,我的父亲当年就是守卫首山阵地的一名炮兵中尉。”
“我当然非常乐意让一名英勇的哥萨克勇士去夺回他的家族曾经失去的荣誉。”李若风故作严肃之状地说道:“格罗尼莫夫,你要记住,地狱火的斗士,从来不会跟敌人打消耗战。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是!司令,我只需要带一个中队,保证将辽阳城内的东洋猴子搅得鸡飞狗跳!”格罗尼莫夫昂首挺胸立正,浑身散发着一种无形的杀伐之息。
“行!人员由你挑。”李若风点头答道。
“我要求这个中队的队员大部分都由英勇的哥萨克勇士组成!”格罗尼莫夫肃然说道。
“没问题,我授权你们自由行动,没有任何作战计划,我给予你们最大限度的战场自主权!而且,我可以随时为你们提供炮火支援。”李若风正式对格罗尼莫夫下达命令。
格罗尼莫夫右手抬起,手掌捂胸,蓝色的眸子里充满战意,凛然地吼道:“为了地狱火的荣誉,战斗!”
李若风同样抬手捂胸回礼,“地狱火,前进!”
格罗尼莫夫领命出了前敌指挥部后,李若风就不再去管他们。他知道以格罗尼莫夫的经验,一定能想出好办法给辽阳守城日军一个“惊喜”。
到辽阳前线后,他也接到了铁岭方面暂二师发来的电报,王铁汉在按照李若风的指示将部队后撤后,关东军第15旅团并没有展开追击,而是在铁岭一带加固防线,这让使得李若风既放心,又略带点失望。
他的本意是如果能诱使日军在举南下进攻奉天才是他最希望看到的局面。但日军坚持不南下,他暂时也没什么好法子,只能看加紧对辽南日军的进剿,看能不能逼吉林日军回师增援。
格罗尼莫夫并没有如李若风所想的趁天黑潜入辽阳城,这帮老毛子们跟第100旅的军需官要了一批空军火箱,然后把地狱火的制式武器全放在箱子里,所有人都换成了便装,随身只携带一把28式军用手枪。
他们将装有他们武器的军火箱搬上他们从奉天开来的三辆“嘎斯”轻卡后箱,全部三十六名原白俄籍战士,加上9名中国籍队员,看架势还真有点像一队三流的军火推销商。
听四虎讲完格罗尼莫夫的准备工作,李若风马上就明白这家伙还真敢想,他们是打算用军火商的名义,仗着他们“国际友人”的特殊身份,光天化日之下大摇大摆地开着装有军火的卡车,驶进辽阳城。
为了更好的配合格罗尼莫夫的这个天才构想,李若风赶脆下令让围城的第100旅也配合下,把戏做足。
于是乎,上午九点过后,从奉天到辽阳的公道上,三辆没有任何标识的苏制“嘎斯”轻卡,从奉天方向以平均四十码的时速,嚣张地飞驰在已经被第100旅士兵重重封锁了的公辽奉公路上。
前后六道关卡,这个车队都祭出了他们“国际友人”的金字招牌,使得守卡的东北军士兵根本不敢拦截检查,层层上报后,上峰给出的全部是放行的命令。
这一情况,被潜伏在公路两旁村庄里的辽阳日军眼线看在眼里,且迅速将这个情报向城内通报。
东北军和关东军在东北开战,吸引了众多的英、德、美、苏籍军火商前来淘金。这种现像早就被中日双方默许并接洽。
毕竟东北战争还没有升级为中日两国的国战,中日两国政府都显得很有默契地把这种战争定性为中日两个不同的军阀势力的地盘争夺战。
日本驻国联的代表,也称这是关东军的私下行为,并非日本政府行为,而且,关东军现在已经得到了吉林省中方掌权者熙洽的邀请,而不是像中国人嚷嚷的那样是日本军队的侵略行为。
爱新觉罗·熙洽,是原满清皇族,这个身份并不是秘密。满清遗族一直在谋求复国,这在国际上也能说得通,于是,日本人一口咬定这是熙洽和张学良的个人争斗,关东军第二师团司令官多门二郎跟熙洽是师生关系,老师帮助学生参与中国地方军阀物的战争,这种现像在中国是非常普遍的现像。
于是,这么一来,国联也无话可说,尽管中华民国政府驻国联的代表在调解会上痛哭流滴指责日本的侵略行为,但这种痛陈申诉的作用已经越来越弱。
东北军是中国的大军阀,日本人现在也一口咬定关东军是他们日本的大军阀。
地方割据的军阀势力不受本国中央指挥,不听调令,这是谁也不能否认的现实。
在国联的有意偏坦下,加上日本人的狡猾无耻,东北战争,业已越来越明显地被国际社会定性于东北两大地方势力的战争。
发动辽南战役,李若风也是想迫使日本政府露出它们本来的狰狞面目,你们日本人既然说关东军是日本的军阀,那老子就动真格的帮你们日本政府“削藩”。
上午十点左右,从奉天东塔机场起飞的两个中队八架战机,频频地在辽阳北城门上空盘旋,有两架战机还时不时的作低空俯冲,但就是不敢对停有三辆卡车的辽阳北城一带扫射或扔炸弹。
让辽阳守城日军感到震奋地是,停在城门外的那三辆卡车上的苏联人,明显是对盘旋在他们上空的支那战机不屑一顾,甚至有几个苏联大汉跳到卡车顶上,对着朝他们俯冲过来的支那战机一边做着侮辱性的手势,一边不停地从嘴里喷出一串串“俄式国骂”。
宫野俊站在辽阳北城门城墙的一处垛口后,一边听着手下的讲述,一边不时探头眯着眼望着城外的那三辆苏制卡车,犹豫了好一会儿,方挥手一令,“放那些俄国人进来。”
“少佐阁下,您难道不觉得这很有可能是支那人的阴谋?”宫野俊身旁站着的那名戴了副黑色圆框眼镜的中年大尉军官慎重地提出他的疑问。
“东北军前年跟俄国人交过战,跟俄国人是敌人,俄国人是不可能跟东北军成为盟友的。”宫野俊用常理分析道:“松本君,你刚才难道没有看见,如果不是外面的那三辆俄国人的汽车,支那人怕误伤了俄国人,支那的空军肯定会对我们现处的位置展开轰炸,东北军反苏反赤这是人人都知道,但他不敢得罪俄国人也同样是众所周知的,因为他被俄国人打寒了胆。”
“阁下言之有理,这些军火商人的鼻子还真的灵,胆子也真够大,居然敢在战场前线来贩卖他们的军火。”
“支那人有句名话,叫富贵险中求,说的就是那些为了金钱可以无视一切风险的贪婪商人。我们现在武器严重短缺,我估计这些俄国人肯定是收到了什么风声,所以敢冲开支那军队的封锁,来辽阳贩卖军火。开城门,让他们进来,现在哪怕是一颗子弹,也是我们迫切需要的。”宫野俊不再怀疑城外的那些俄火商有诈,说完便朝城楼下走去,显然他也对敢在这个时候来辽阳贩卖军人的俄国人很感兴趣。
于是,格罗尼莫夫一行四十五人,就这么轻轻松松地连人带车驶进辽阳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