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嘎!巴嘎!该死的特高课,该死的情报,他们全该上军事法庭!”成原正太将身体紧紧的伏在一处土洼后,右手握拳死劲地捶打着潮湿的地面。
从狭山嘴子前沿阵地上不断喷射着的火力网,将成原正太及余部死死地压制在阵地前五十米的开阔地上,稍稍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现在再向前冲锋,那不叫英勇,而是愚蠢的送死。
一边愤怒的诅咒着,成原正太一边下令残余的部下随他匍匐着向后撤退。连那些躺在战场上惨号呼叫的伤兵也不敢去救援。
见日军后撤了,郁子剑马上下令停止射击,节约弹药。
“营长,小鬼子不咋地呀!”郁子剑身旁的那名重机枪射手一边更换弹链,一边郁闷地问道:“不是说小鬼子冲起锋来悍不畏死,怎么今儿个一打就退,跟传说的并不一样嘛!”
“这一轮咱们算是谋杀,因为小鬼子根本就不知道团座早就知道了他们今晚会发动阴谋袭击,从而特别为他们准备了一块硬骨头来等他们啃。”郁子剑一边用望远镜观察着前方的敌情,一边说道:“马上转移火力点,通知兄弟们赶紧进防炮洞。呆会儿小鬼子肯定会呼叫炮火支援。”
郁子剑明显高估了对面日军的进攻火力。关东军策划的奉天突袭战,其指导思想是基于东北军不敢抵抗的情报,因此重武器装备不多。
川岛正指挥的这队进攻北大营的部队,步兵炮总共才四门。而设地守备队的重炮阵地根本就没打算向狭山嘴子开火,而是瞄准北大营主营阵地,意图用重炮的巨大威办来震慑北大营守军,摧毁他们的抵抗意志。
看到成原正太在第一轮进攻后便溃退下来,川岛正走过便是狠狠几记耳光,抽得成原正太一个劲的叫“嗨!”
没有亲眼目睹狭山嘴子前线阵地布署的那种恐怖火力,川岛正压根就不相信英勇的帝人可以是软弱的支那军队能够阻挡得了的。
川岛正先是命令炮兵朝守军阵地二十发急射进行炮火覆盖,然后把成原正太叫过来,给他增兵一百五十人,命他率领二百余名急红了眼睛关东军,必须要午夜零点前拿下狭山嘴子。
一声声令人心颤的撕裂空气般的凄啸划破天际,宛如无数绚丽的流星在夜空之中拖曳出美丽明亮的轨迹。
随着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巨大的爆炸声,一朵朵绚烂的火焰骤然地在狭山嘴子前沿阵地上绽开。
面对进攻日军不断砸落下的炮弹,狭山嘴子前沿阵地上的621团二营将士只得死死的躲的早就挖好的防炮洞里,任凭无数飞射的灼热弹片四散地擦过他们的头顶而去,蹦蹦跳跳的拥吻一切阻隔它们飞散的物体。
碗粗的白杨树被这些死亡的破片折断了挺拔的腰脊,无奈的发出悲哀的吱吱的倒折声。
雨点般落下的炮弹,大地如同皮鼓般被急促地敲打着,大团大团的火球吞噬着一切,肆虐的火苗舔嗜下的空气热浪滚滚。
二百来米长的阵地被犁翻一遍,一个个沙袋掩体被掀翻得老高老高,灼热的泥土间或夹杂着部分倒霉的战士被炸成碎块的尸体血肉撒腾着四溅的热血翻起在半空中。
伴随着炮火的延伸,成原正太挥动中指挥刀,声嘶力竭地狂叫着:“秃死格格!”
二百余名日军同时杀猪般的发出震天的叫嚣声,以他们惯用户猪突似冲锋队型,冲涌起来一波接一波的人浪。
狭山嘴子前沿阵地上。
灰头土脸的郁子剑用力的摇了摇被震得了点耳晕目眩的脑袋,快速地从防炮洞中爬出来,趴在阵地上,边用望远镜观察边大声喊道:“小鬼子冲过来了,准备战斗!”
二营的战士们纷纷抖动着浑身体泥土灰尘,进入各自预设的战斗岗位,一部部重机枪和轻机枪迅速重新架好,一支支仿毛瑟8的辽十三步枪枪栓拉动子弹上膛声连番响起,一枚枚拉开拉发盖的木柄手榴弹摆在最顺手的位置上。
二百米,一百米,五十米,三十米,直到阵子上的每个战士都能清楚地看清对面冲过来的日军狰狞的丑恶嘴脸,郁子剑方再度怒吼道:“打!”
犹如爆发的火山,一个个残垣断壕间,一道道橘红的火蛇划开夜空的黑幕。
灿黄的机枪、步枪弹壳从半空哗啦啦而下,瓢泼一样的弹雨密集的倾泻在阵地前方的修罗炼狱场中。
突如其来的沉闷而密集的枪声打断了冲锋日军的鬼嚎,雨点样的子弹突然从那似乎已成废墟的残破阵地中呼啸而出,冲开空气的屏障,灼热的的弹头高速穿透人体表层的肌肤,翻滚着拉扯开薄弱的皮下脂肪,撕裂着坚韧的肌肉组织,直至最后穿透最里层的黏膜,停留破裂在内腔之中……
巨大的动能沿着弹孔向内旋转释放着它强劲的破坏力,破碎的皮肤、淡黄的脂肪、暗红的肌肉、以及皮下黏膜,掺杂着破碎的骨渣、断裂的血管组织搅和在一起,形成一个个可怕的弹伤创口,鲜血、组织液立即沿着这打开的创孔,从人体内处喷涌而出……
刚刚还在高呼“板哉”冲锋的关东军士兵像收割机收割下的稻草般惨嚎着成片倒下,剩余下机灵的赶快一头趴倒,像无头苍蝇似的到处寻找暂时的保命之处。
武士道精神武装下的日本官兵,脑子里省下的基本上是浆糊。面对之前狭山嘴子阵地暴发的猛烈火力,成原正太居然还将二百余名士兵组织猪突似的密集冲锋人浪。
理所当然的,这次冲锋再次被打退,活着撤回去的士兵不足一百名,成原正太也光荣地完成了他的使命,被一发重机枪弹削掉了半边脑袋。
“该死了情报部!该死了特高课!”脸色铁青的川岛正咬牙切齿地重复着成原正太生前的诅咒,他被对面中国守军的爆发出来的强烈战斗意志和凶猛的火力彻底给打懵了!
而就在这时,他的通信电台中传来了奉天临时成立的关东军司令部代司令长官板垣征四郎的质询:
“川岛大尉,除我第二师团主力外,我独立守备队各部队已准备进攻南满铁路线的安东、营口、凤凰城和长春等处。同时,驻朝鲜林铣十郎将军的队伍也正增援而来,司令部命令我部必须于十九日零点前结束对北大营的攻击!”
“大佐阁下,情报有误!狭山嘴子支那个布署的根本不止一个连的兵力,而且,他们配置了众多的重机枪和轻机枪,火力太猛,根本冲不上去,零点结束战斗根本不可能完成!”
川岛正大声朝电台喊道:“我部请求战术指导!”
“巴嘎!川岛阁下,难道你到现在还没有突破狭山嘴子?岛本君已经发动对北大营的进攻,如果你部不能迅速击溃狭山嘴子的支那守军,岛本君的那个大队的侧翼势必受到狭山嘴子支那军队的威胁!我命令你,不惜一切代价,也必须来1日零点将狭山嘴子阵地给我拿下来!”电台话筒里传来的板垣征四郎溪声音语气显异常严厉,显然,这位本次突袭奉天作战计划的策划者,被狭山嘴子发生的变数打乱了阵脚,变得急燥起来。
“是!大佐阁下!”川岛正大吼着立正答道,将手中的话筒朝通信兵一扔,三把两把扯掉上衣,赤祼着上身,挥着指挥刀朝环绕着他的部下官兵叫嚣道:
“英勇的帝人们,为了帝国的利益,为了天皇陛下,我将亲自带领你们朝对面的支那阵地发起冲锋,杀光阵地上的支那人,大日本帝国是不可战胜的,大日本帝国万岁,天皇万岁!”
说完,川岛正带头悍不畏死地朝狭山嘴子方向狂奔着冲去。
“板哉!”余下的三百余名关东军官兵,齐声呐喊着发起了第三波亡命敢死队似乎的冲锋!
面对这股日军凶悍将冲锋,郁子剑满脸不屑之色的朝地下吐了口夹着泥屑的唾沫,“命令迫击炮连,按预设射击诸元,五连发开炮!”
历史的车轮,悄悄地在这个时空拐子个弯,抗日的第一枪由东北军第七旅621团二营官兵打响。
就在621团二营与日军第一轮接火的同时,北大营也迎来了日军240重炮的突然炮击。
240重炮发射的榴散弹,其威力是相当恐怖的。一团接一团队巨大的火球翻滚着在北大营上空腾起,熊熊的烈焰照亮了整个夜空,一个接一个直径达三十余米的弹坑喷溅着滚烫的泥土碎块接连炸现。
好的严铁、许达和王铁汉早有防备,尽管不可避免地有人员伤亡,但损坏不算太重。
岛本大队一千余日军绕过了狭山嘴子,分西、南二路朝北大营迅速推进。
严阵以待的620和621团官兵虽然开始被炮击的时候绝大多数人都有点难以置信,但很快这种意外被满腔燃烧的怒火和战意替代。
二门240重炮并没有给北大营预设阵地造成太大的损失,关东军动用这两门重炮,主要是想以此震慑北大营的东北军,而不是靠这两门重炮形成炮火覆盖。
狭山嘴子的激烈枪炮声,以及北大营的重炮轰响,身在奉天的第七旅参谋长赵镇蕃第一时间被告知。他马上向王以哲通报,结果电话不通,没能跟王以哲联络上。
赵镇蕃随即将电话打到东北军司令部,找参谋长荣臻。
荣臻早已接到蒋介石不许抵抗的命令,接到赵镇蕃的电话,,他严厉地说道:“不许抵抗,把枪放在库房里,挺着死!让弟兄们杀身成仁!”
然而,荣臻的这道命令显然没有被执行下去,听到北大营那边的枪炮声越来越激烈,他马上把电话打到北大营:
“为什么不执行命令,谁胆大包天在开枪还击?”
接到这个电话的正好是严铁,严铁不冷不热地答道:“你是谁?”
“老子是参谋长荣臻!”电话里荣臻急燥的吼道。
严铁阴阳怪气地问道:“哦!原来是参谋长大人,请问,日本人打到眼前来了,为什么不许我们还击?”
“你是谁?!”荣臻的声音明显在发怒。
“61团副团长严铁。”
“严副团长,我命令你,对进行营区的日本人,任何人不得开枪还击,这是命令!为了国家利益,我命令你们杀身成仁!”
“参谋长大人,您老人家到是站在说话不腰痛啊,如果你能跟我们一块来北大营杀身成仁,我保证弟兄们都陪着你一块等死?”
“混蛋!你个混蛋,给老子把你们团长找过来!”
“对不起,我们团长大人不知道他上哪去了。”
“混蛋!严铁,我警告你,别给老子整出什么妖蛾子!你要是敢惹事,老子饶不了你!”
“倭寇侵我国土,攻我兵营,斯可忍,还谈什么国格、人格、尊严。参谋长大人,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现在全体官兵愤慨填慵,都誓死愿与北大营共存亡。对任何敢于进犯北大营的倭寇,坚决进行严厉的反击!”
“反了!反了!你个小蹩犊子竟敢违抗上令,你这是在造反!”荣臻怒不可竭地大声骂道:“老子一定要毙你了!”
“老不死的卖国贼,只要有胆子来北大营,老子把子弹上好膛给你。”
“你……你……来人啊……”
“老蹩犊子,欢迎你来北大营,老子等着你!”说完,严铁“啪”的一声将电话挂断,对着面面相憈的许达和王铁汉做了个鬼脸,然后大步流星地走出营房,大吼道:“61团的弟兄们,带种的跟老子进城,跟奉天城内的小鬼子干去!”
早就齐装待发的61团将士,齐声发出震天的吼声:“进城,杀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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