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剑剑风将袭入他的身体,杨二虎挥掌拍了过去,陶金一把拦住他,杨二虎只得恨恨地看着斩天林,无奈地退下。
斩天林脸色也是一惊,没料到陶金居然不闪不避,任凭他的剑刺来,手中潜意识地一软,长剑几乎掉在地上。头脑一阵清醒,斩天云,斩天雨血淋淋的惨状又出现在他面前,银牙一咬,手腕暗运力气,剑尖往前一抖,刺入了陶金的身体,清风卷起他的长袍将他的剑尖完全吞没,让他什么也看不到。
直到剑身再也不能前进半分,斩天林睁眼看去,剑锋在陶金的两指之间如钳入大理石一般,再不能动弹半分。
斩天林面露怒色,仇恨的迫使他将剑柄握得列紧,手指的关节出格格的挤压,杀父仇人的样貌依旧清新,鲜艳的血液沿着剑锋流出,却不是这杀父仇人的。
陶金双指一弹,长剑坠地:“你杀不了我的,还是等练好了再来报仇吧。”
身体弹飞出去,落在黑影前面。黑衣爪牙见状纷纷抛器,向后退去。孙号一挥手,魂回道两傍不知何时暗暗地探出了些人头。
“放箭。”陶金想要阻止,但已来不急,漫天箭雨落入那群黑影之中,惨叫声回荡在魂回道间,尸体静静地躺在地上,好像根本没生过一样的安静。
身穿红色劲装的侍卫飘然落地,毕恭毕敬地站在孙号面前。孙号面无表情,冷冷地看着那堆死尸,一挥手冷冷道:“把斩天林这叛贼给我拿下。”
陶金忙阻止笑道:“孙统领,放了他吧。”
孙号一脸疑色:“大将军,此人是反贼斩天云的余孽,放他不得。”
杨二虎也走上前来道:“是啊,大哥,放了他就是纵虎归山啊,只怕会后患无穷。”
杨二虎并不知道陶金封将之事,如果他看到斩天林当时刺杀他的场景,怕早就对他动手了;孙号却是亲眼见到的,“大将军,不可有妇人之仁啊。”
陶金不再话,转过身背对着斩天林,闭目养神少时,轻一挥手叹道:“你走吧。”
斩天林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吃惊地看着他,惊诧的眼神里透过一丝复杂的表情,却是崩不出一个字来。
魂回道的城防军动作向来很利索,杀人并不比吃饭迟缓,大道上的尸体很快被清理干净,没人能看出那里刚经过一场激战。斩天林孤独地跪在地上,失疯地躺了下去,他觉得他自己现在就是一条狗,甚至连狗都不如,无情将脸贴到地上,吸食着那恶心的泥沙。
“大将军已经放过你了,还不快滚。”杨二虎一脚踏上他头颅,鄙咦地怒道。
斩天林没有如人意料那样失疯地大叫,反而显得很平静,缓缓地站起来,温柔地拍去身上的脏物,一对冷目静静地看着陶金,“你不要以为你放过我我就会知恩图报,我还会来杀你的。”拾起自己的剑,静静地离去。
杨二虎怒送着他,满腹怒火将配剑狠狠地刺入地面,没入半节剑身,愤怒地跳着霹雳舞。
孙号忧郁地叹了口气,突听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啼声,低头闪开,头一群黑影如鬼魅般飘过,众人几乎大气不敢出。“好重的杀杀气。”
陶金惊异地看向那群宫卫,红色的宫服是东厂侍卫的服侍,这些太监常年呆在东厂,走在两边的石壁上竟如在平地一样,。“东厂宫卫队,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孙号道:“大将军,大王已在天凌殿恭候多时了,我们快走吧。”
陶金疑惑地看着那群宫卫队,脚底在石壁上一,轻轻落了下去,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猛然醒悟:“不好,斩天林。”不及众人反映,已飘身朝前方奔去。
众人大惊,孙号忙叫道:“大将军,你要去哪里?”寂静的魂回道,只有孙号的回音。
杨二虎苦笑道:“宫卫队必定是去捉拿斩天林去了,大哥一定是去救他了。”
孙号一脸失色,这实在不是个常人的做法,方才要杀斩天林完全在他股掌之间,放过他已经算是宅心人厚了,此时还要去救这个一心要杀自己的分人的儿子,不知道他是傻还是……“杨将军好像很了解大将军?”孙号笑道。
杨二虎一脸笑意地看着他冷笑道:“孙统领不是一样了解我杨二虎吗?”两人竟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斩天林拖着沉重的步伐,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心里不出的一种滋味,几个月前,还跟父亲一起吃着团圆饭,虽然父亲一直把自己当个长不大的孩子,大哥他不是做大事的人,府上没多少人喜欢他,一家人却过得很开心,如今朝中早已将斩家的名号忘记了,真是物是人非。
一道寒光刺醒他的意识,他可以嗅到很浓烈地血腥味,三尺长的铁剑横在胸前,挡住了他的去路。斩天林看了一眼持剑的人,一身红色宫服穿得很讲究,没有一丝杂物在上面。陶金这个妖人果然是个伪君子,当着别人的面放过我,不与我计较,现在又派人来杀我灭口。拦他的是个老太监,看不出他有什么不一样的特征,看到斩天林看着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冷冷道:“你就是反贼斩天云之子斩天林?”
生死对斩天林来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凭自己现在的本事他也知道根本报不了仇,轻笑道:“是又怎么样?你是来杀我的?”
老太监没有话,傍边一个太监恼怒地冲上来喝道:“大胆,见了左总管还不下跪,你这叛贼余孽也不看看自己身份?”
丽都东厂总管左图的名气并不如总管孙文的名气那么大,斩天林却并不陌生,斩天云在世的时候,他还经常来斩府。左图伸手止住太监怒斥道:“跟你们过多少次了,不可以对斩公子如此无礼。斩将军在世的时候,跟我交情很不错,斩公子是斩家唯一脉传,要好好待他。”
斩天林听到此言,不由心中一阵暧意,斩家消亡之后,斩天去曾经的故交没有一个敢收留他,甚至避而远之;当他无所栖身,露宿破庙的时候,他才明白父亲曾经的那句世态炎凉,人走茶凉是什么意思。
“左世叔,你救救我。”斩天林热泪盈框,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做为太监平生最恨的就是别人拿他们跟男人并在一起,斩天林年少无知,却无意中犯了这个大忌。太监正要上前喝令,左图止住他,忙上前轻扶起他:“贤侄,快快起来,有话起来再。”
斩天林一把抱住左图的腿:“左世伯,自从爹招奸人惨害之后,世伯们对我都是避而远之,像躲瘟神一样,侄现在已经无家可归,求世叔能收留我,我一定要替我爹和大哥报仇。”
左图轻轻扶起他:“贤侄快快起来,斩将军是我故交,情同手足,我又怎会坐势不理?”着一挥手:“德子,把斩公子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一个太监会意地了头,拉过斩天林:“斩公子,这边请。”
斩天林不知什么好,天无绝人之路,走投无路还能碰上一个大恩人,左图既是东厂宫卫总管,手中权利非,好好跟着他,杀爷之仇得报就有望了。感激地看了一眼左图,随德子走了过去。
刷,利剑架在了斩天林的脖子上。斩天林大惊,看着徒德子:“你……”
德子阴沉地笑道:“斩公子,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
斩天林惊奇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左总管位高权重,你现在自身难保,还要得罪于他,是不是吃饱了不消化?我知道你是个没胆的主,闭上眼睛,我给你个痛快的,一眨眼就过去了。”德子轻轻抬手,剑锋在斩天林的脸上轻轻划过。
斩天林一头雾水:“等一等,你到底什么意思,我怎么会得罪左世叔?”
德子几乎想要晕倒,阴笑道:“你也是快要死的人了,我不妨直接告诉你吧,左总管最讨厌别人在他面前提到男人了,你还叫他世叔,就凭这一,你就非死不可了。”
斩天林这才醒悟,忙道:“我没想这么多,这位公公,求你念在我年少无知的份上,放我一条生路吧。斩世……总管跟我爹毕竟是故交,求他收留我吧,我现在正的已经无家可归了。”
德子笑道:“哟我的斩大公子,你是真不明白啊,斩将军一死,斩家军四分五裂,现在全天国的人都知道你们斩家已经完了,陶金才是天国的大将军,识实务者为俊杰,左总管又怎会如此不识相,帮着你这余孽去跟大将军对抗呢?”
斩天林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幼稚,心中感激的人原来却天下最无耻的人。见斩天林的脸色,德子笑道:“斩公子你也不必伤心,怪不怪你不该做斩天云的儿子。”失望地摇了摇头,举剑对着斩天林的咖啡刺了下去。
叮一声脆响,德子的剑脱手而飞,满脸惊色怒道:“什么人?”
一个高大的影子孤独地出现在身后,手中长剑的剑光泛出他神圣的面孔,显出一番不可抗拒的威严。
德子吓得哆嗦着跪拜下去:“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