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朕和元俨是亲兄弟,初六是他的女婿,也是朕的女婿。”皇上说完,和皇后一起坐在了上首。
本来,皇后皇上说这种叙亲的话,脸上的表情应该是和蔼的,带着微笑的。但现在却是完全不同,这皇上皇后脸上严肃至极,看着陈初六,总觉得陈初六欠他们几条命一样,眼神里只有八个字:
坦白从严,抗拒打死。
陈初六挠挠后脑脖子,发现脖子上满是汗,吞吞口水,心蹦蹦直跳,想了几秒钟,觉得老实交代:“皇上怎么会知道,我是周王爷的女婿?”
“你陪太子读书,朕自然要把你上上下下调查清楚了。说吧,你和永平郡主,是如何结识的?”
“禀皇上,臣和永平郡主结识,那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陈初六把和赵雅相识的过程全部说了一遍,而且不敢有什么隐瞒,说得十分细致。
皇上皇后听完了,微微点头,算是认可了陈初六的坦白,又问道:“可你为何不与永平郡主大婚,而在这里甘当一白丁。”
“唉,周王爷跟我说了,他在朝中有一些敌人,怕我受他们的欺负。所以要等我自己有了一定能力保护家人,再和郡主大婚。”陈初六低着头一嘀咕又道:“另外就是,臣……臣还有几个……几个女子……皇上皇上应该知道……”
“嗯?”皇后奇怪,皇上拿出手来,比了一个“四”,见此皇后脸上微微佯怒道:“你这花心萝卜,小小年纪,竟然勾搭了四个女子,快说,可是你强逼人家的?”
“哪有,都是她们自愿跟着来的。”陈初六低着头,老老实实,人畜无害。
“梓童,先别问了吧,你看他都愣神了。”皇上这才展颜道:“初六啊,起来吧。既然周王如此看重你,那你万不可辜负周王的期望,对永平郡主要好一些。”
“臣遵旨。”陈初六回道,方才放下心来。从这一刻开始,皇家才算是认可了陈初六这个人,皇上也才对他完全放心,看做是自己人。
不得不说,有了皇上,特别是这个未来十年临朝听政的太后的信任,陈初六当官之后,才能放开手脚去干。不论面对什么位高权重之人,陈初六能指指上天:“我朝中有人!”
午时,太子来延福宫,与皇上皇后一起享用午膳。一家人能坐在一起吃饭的机会不多,一年之中,可能也就那么七八次吧。
陈初六发现,皇后刘氏和这位真宗皇上的感情十分不错,因为他在刘氏的眼睛里,看见了赵雅看自己的那种眼神。倒是这位真宗皇上,也有些和自己相似,大丈夫能屈能伸,比陈初六还能屈。
这皇宫大内的午膳,自然是十分精美的了,但天天这样吃,恐怕陈初六也受不了。那街上的挂面馆,自己摘几绺挂面煮着吃,也有另一番风味,是不可替代的。
吃完了饭,休息一会儿。休息不是躺着睡觉,而是读史书。到了未时,也就是下午一点的时候,太子还有一份点心可以吃。吃完了点心,来到射圃。
普天下学院的射圃都成了辩论台,唯独皇宫里的射圃,还是当初那个射圃。皇太子在此练习弓箭,陈初六也有幸接触到了这种古代的远程武器。当然了,十有八九的箭矢是躲着靶子飞的。
练习射箭之后,还有武功,还有骑术,到了申时酉时,诵道德经等经书,这便是一天的课程。约莫下午五点的时候,陈初六就下班了。
太子依依不舍,问道:“知应兄何不在宫中睡觉算了?”
“宫中没老婆,睡得不香、”陈初六拱拱手,如脱缰的野马一般,跑出宫去。
凌晨三点上班,五点下班,没有调休,没有周末,比程序猿还程序猿。对于陈初六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难的事情,但太子年才十岁,就要受这种生活了,可真是苦了。
“浪里个浪,浪里个浪~~~”陈初六携带着欢呼雀跃的心情,走出宫来,这东华门外,市井繁华之所在。
由于离皇宫较近,这边贵族子弟,比较多。青楼也多,随便找个青楼进去抓一波,都能抓出一堆官出来。不过,狎妓不犯法,何况还有一堆的司机和秘术作掩护呢。
走了没几步,陈初六瞧见远处,一个小孩插着腰,仰着脑袋,气势汹汹,似乎在和别人吵架。定睛一看,那小孩不是狄青,还是何人?
只见狄青人小胆子大,指着面前一个车夫骂道:“你胆子也忒大了点,知道俺这车是给谁停的?”
“管你是谁,小屁孩,你知不知道我这车是给谁开的?”
“切,指不定是给那个看门的小官赶的车呢,告诉你,我家师父……”狄青正要说话,没想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转头一看,喜道:“师父,你出来啦!老爷夫人让长水哥在家里帮忙,让我赶车过来接你。”
陈初六苦笑着摇摇头:“他们倒也放心,你这孩子,赶车就赶车嘛,怎么还和别人吵上了。”
“我想停在这里的,他偏不让!”狄青指着那车夫道。
那车夫苦着脸,看了看陈初六,勉强作了个揖道:“这位贵人,我是林尚书家里的仆人,来这里接他。把马车停在这里,是好让我家老爷一眼看见。”
“师父,我也是想让你一眼就能看见!”狄青气呼呼道:“这东西,偏不让我停。”
“哎哎哎,狄青,不可无礼!”陈初六斥责了一声,又朝那车夫拱拱手:“小孩子不懂事,还望宽恕。”
那车夫摆摆手:“你们让开就行,我不计较,就怕我家老爷见了,要算我的秋帐。”
陈初六拱拱手带着狄青离开了,狄青不解问道:“师父,那个什么尚书,厉不厉害?”
“工部尚书,厉害,也不厉害。”
“那到底是厉害还是不厉害?”
“比别的尚书,是不厉害,比你师傅,那就厉害多了。”陈初六笑着摸摸狄青的脑袋:“别气了,不过是个车位。瞧见那边那个零嘴儿摊了吗,以后你就在那里等我吧,东西随你吃。”
“师父……你……”狄青狐疑地看了看陈初六,意思是你一个月的零花钱还没我多,让我随便吃,吃完了谁给钱?
陈初六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从怀里掏出一包裹钱,几锭大银子,放到马车上,指着对狄青道:“以后有没有零嘴儿吃,就指着这个了,你得好好保管。”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