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喽啰们散客们这样拿钱走了,都是拿起椅子凳子打人。散客们一见这个,都是破罐子破摔,把这博戏社内弄得稀巴烂。杨开上前,几脚便踢翻了四个小喽啰,剩下的畏惧不敢上前。
“还愣着做什么,拿着东西赶紧出去。”
陈初六抱着一个小包袱,里面装的是一些贵重的东西,铜钱都洒在了地上,这些可不能白扔了,还有那地契也揣在怀里,便跑出了门。今天报了仇,赚了钱,还闹了事,爽快爽快。一时间,陈初六有些得意忘形,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但陈初六是练过功的,没有跌倒,只是和那人对视了一眼。当下心惊,怎么遇到孙肯迭了。只一个照面,陈初六赶紧转头离开了。孙肯迭也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博戏社里面的景象给惊讶到了。
此时已经是晚上,陈初六和杨开跑了不久,便离开了博戏社。打开包袱一看,杨开直摇头:“初六,这些都是不义之财,咱们还是别拿了吧?”
“是啊……”陈初六也直发愣:“我也没想赚什么钱的,就该当时就掀翻在地上的。”
“唔……我们江湖道上有句话,是不义之财百路不通,只剩下行善一路可走。”杨开指着道:“咱们丢到乞儿庙,让他们好好过个冬吧?”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只有这地契,就是撕了也不能让他们拿回去。”
“撕也别撕,先留着,看看风声再说。”
第二天一早,临川城里头便传开了。鸿运博戏社被人砸了场子,具体经过,众说纷纭,但最多的一种是,那鸿运博戏社的人输不起,闹起了事。也有人说,是外面的人来耍小鬼,被当成捉住,恼怒成羞,砸了场子。
虽然事情的经过有多个版本,但大家听到这个消息的反应却只有一个,那就是大叫一声“活该”。
十赌九输,谁也没在鸿运博戏社赢过钱,大家听见他倒了,都是出了一口恶气。如此一边倒的风评,自然不会有官家来干预。而且来的那个人是谁,都没人知道,鸿运博戏社只能吃闷亏。
孙家大怒。
最可气的是,地契房契不见了!
好在这件事情外人知道的不多,如果能及时通过衙门里补办一个,说之前的无效了,那也是可以的。倒是孙肯迭,脑海中想起乐昨夜那个一闪而过的面孔,那个得意的笑脸……
陈初六出了气,只觉得天儿是那么蓝,云儿是那么白,走在街上逛一逛,尝尝街边小吃,醉桃源装修一新,即将准备重新开业。杨开想知道的事情,他也已经告诉了,就把那妖女如何遇见了自己,又如何误会了,然后把伤治好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但陈初六却没能解开自己的疑惑,比如那女子和杨开是什么关系。
“少爷,你让我们做的东西好了。”一个伙计跑来了,只见他拿着好多木牌子。
“我看看。”陈初六扫了一遍点头道:“可以,去拿笔墨来,再把我让你统计的名单给拿过来。”
“是嘞。”
伙计递上一簿册,上面写的是这些年来,在醉桃源消费最多的客人。醉桃源新开业,这些人将成为第一批会员。会员可以在重新开业的免费叫上一桌,平常消费也打88折。
这时,账房和二舅都是走了过来。账房叫苦道:“掌柜的,你看看吧,少爷硬是要弄什么会员。我不敢做这个主,还是你来看看。”
二舅坐在陈初六身边,看了一下桌上的东西,他还没问,陈初六便自己解释道:“二舅啊,我做的这个叫会员制,给那些消费高的客户一些优惠。”
“蛋儿,你的办法,都挺灵的。但二舅是醉桃源的掌柜,不能不慎重,你能不能给舅舅说一下这好处。”
“好处就是……”陈初六挠挠头解释道:“咱们醉桃源,迟早是要开分店,走向外面的。有了这些会员,就拥有了一群较为可靠的消费者,等开了分店之后,新店的生意能很快好起来。”
“不不不,你先慢点说,你先解释一下,啥子叫消费?和消食有啥关系没有?”
陈初六捂着脸哭了。
两个时辰之后,二舅这才将信将疑:“行吧,虽然我听不懂,但听起来好像很牛B的样子。那就依你吧,反正不会亏太多的。哦,对了,你说我将来能当醉桃源跨国公司的总裁,这是真的?比当官还要爽?”
“当然了,醉桃源必将冲出亚洲,走向世界的!”
账房也是道:“那我就是副总裁,嘿嘿……”
“我就是厨师总长!”
“我是跑堂总长!”
做老板的,要学会画大饼。解释理论,人家只会“拒绝接收你的消息,并敲你一个爆栗子”,画大饼,人家就能一目了然。看着那些人托着下巴,仰望天空,眼睛里都是星光闪闪。
“行了行了,便想了,做点实事吧。”陈初六道:“把这些会员卡都发出去,告诉他们什么是会员制。”
“是的,少董!”
一个个的打了鸡血似的,拿起木牌子便走了出去。陈初六看着他们的背影:“真有小爷穿越前的傻样,这就对了嘛……用心做事,努力加油,总有一天,你们的老板,我,陈初六,会变得更有钱!”
刚说完,门口传来一声:“少爷,有人找你!”
“你喊什么?”
“哦,不,少董,有人来找你来了!”
这会儿,县学里头应该在备考了,欧阳修他们不会来啊。熟悉的那几个,可以直接进来,也用不着打招呼。
陈初六下了楼,只见门口站着一风尘仆仆的老者,旁边还站着一个同样风尘仆仆的童子。
“哈?孙先生,快请进快请进,你终于来了,我等你等得好苦啊!”
“恩公在上,请受孙某一拜。孙某在路上遇见些许事情,来迟了……”孙先生差点要下跪,陈初六赶紧拦住了:“来了就好,还说什么那些,迟几天不要紧。”
“伙计,去烧热水,拿毛巾过来,请孙先生去楼上坐。”
孙先生洗了把脸,打么打么身上的尘土,又喝了一碗水,吃了碗阳春面,这才缓过了旅途疲惫。小徒弟吃得慢,在一旁吸溜面条,孙先生则感慨道:“恩公啊,我们师徒二人,全靠你口授宝书,才吃得了一碗饭。但孙某惭愧,未能给恩公带来戏班。”
“为何?”
“孙某落魄,不成样子,那些戏班不肯相信跟来。”孙先生摇头,直说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