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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家 第二十五章

作者:斗气刃 字数:6420 更新:2023-01-28 18:32:01

分家第二十五章

最近汗帐的局势很诡异,据阿刺海别吉带过来的口信,窝阔台那小子果然没死,在汗台好好的演了一出"我胡汉三又回来了"的好戏

郭进已经对此没有什么感觉了,反正拖雷和窝阔台还有得斗别看胡汉三又回来了,可手中没有军权,那也是白搭现在也没谁敢来惹他

真到要分胜负的时候,估计自己的计划也该差不多了到时候只要守住北海大冰原的边缘地带,谁又能奈他何?

三日后的清早,浓雾刚刚散去,早晨的太阳在天边露出半个红脸,来了一个多月,无人问津的各国使臣,像困在林中的麋鹿,经历了一场蒙古大忽邻勒台的大风大雨,像看皮影戏一般,先是杭爱山王储被袭,接着是尸体运回,正等着拖雷继承汗位,却又见南亭驿风展旌旗,转眼间汗台灰飞湮灭,拖雷倒出了事,真让诸使节信使如做梦一般。头天,使节们接到海内大汗窝阔台要传见的消息,真如笼子里的麻雀终于等到了放飞的消息,这日一大早就在通士的带领下,前往黄金大帐外,等待大汗的召见。

窝阔台汗这一宿也没睡好,三更半夜他还在与察合台、铁木格、耶律楚材、亦鲁格、镇海、牙老瓦赤等一起商议了应对各国使节的细节,忽邻勒台开了近一个半月,使节逐次召见,这是大会结束的一部分。

进入金帐的甬道两侧,燃着几堆篝火,篝火边,大国师兀图阿穿着白衣,戴着顶奇特帽子,正带领身穿法衣的萨满们在燃烧的篝火边跳神。火焰烤得地皮微微发烫,燃烧的木头被热浪烤得发出咔咔的响声。

蒙古萨满以火为圣洁的象征,因此对外来的客人,初次相识的人,要求必须从萨满们点燃的篝火间走过,以清除不洁,而拒绝走过篝火,则不会受到接见,甚至被认为是敌人,是不怀好心的人。金国使节阿虎带同一些国家的使节,被排在第一批来到金帐外篝火前,作为女真人他对于走过篝火并不感到意外。

“宣金国使节阿虎带!”怯薛执事高声喊道。

金国的使者阿虎带被侍卫带进金帐,他穿着盘颌绯罗纱袍,袍上绣着牡丹花,头戴七梁冠,脚踏马皮靴,刀条脸小眼睛,下巴上长着发灰的山羊胡子。他跪在红毡上,头望着地面,半天才抬起头来,用熟练的蒙古语向蒙古大汗致敬,他说:“伟大的海内大汗,金国对蒙古新汗怀着深深的敬意,此次遣老奴前来参加新汗庆典,就是想向大汗表示我主对大汗即位的亲善之情,望大汗能体量我主的苦心,永结同好,望大汗熟虑之。”

阿虎带的话语气平和,不失于礼貌。说过后,他带着渴望的神情,看着坐在龙椅上的窝阔台汗。窝阔台汗对大金国的事早已深思熟虑,他看了看阿虎带,又盯着案上的国书和礼单,冷淡地说道:“阿虎带,你来蒙古国庆贺朕当国,可朕一直把金国视为仇敌,所以不能接受你的国书,你是使节,本大汗不难为你,你所带的礼品,全部带回去吧。”

阿虎带忙道:“我家皇上一片诚意,请尊敬的蒙古大汗收回成命,允许两国和好,有何条件可商量吗?”

窝阔台汗将头转向二王爷察合台,看似随意地对察合台说:“皇兄,大金国曾对我国犯下滔天大罪,记得在贺兰山下的汗帐内,父汗临终前说:‘我死以后,你要灭掉金国,’父汗有话,我们怎能贪他财物?而忘却父祖大仇呢?”原来昨晚在谈论金使来朝时,察合台与铁木格都说:“要多索岁币……”因此窝阔台汗来问察合台,察合台明白大汗之意,向阿虎带说:“带着礼品回去吧,同时你可捎句话,告诉金国皇帝如果识抬举,自己来朝见蒙古大汗……”

见阿虎带发愣,窝阔台汗又笑道:“你的差事不好办呀,并非本大汗不讲情理,是你家主子屡次失信,使我父皇临终前,依然叮嘱我灭金,恕朕难以从命。”

阿虎带进退无路,又怕辜负皇帝之恩,连连叩首道:“大汗,容小臣再言,临行前我家主子,再三请小人带信于大汗,我国愿年年进贡,请大汗收回成命。”

窝阔台汗道:“勿庸再言,下去吧。”

阿虎带心中想,蒙古大汗如此说,这是要对金国动武的蛮横表示,心中感到不是滋味,就道:“大汗,你如此说,岂不将我们两国再次推向战争边缘,兵燹之灾,人人痛恨,大汗刚即位,就选择战争,令人难解!”

“休要多言,朕意已决!”窝阔台汗怒喝道。阿虎带还要多言,已被怯薛卫士押了出去。

来自北高加索伏尔加河钦察王子巴赤蛮,身穿红色袍子,头系红缠头进了大帐,他在门外见阿虎带被押了出来,心中很不服气,腆得肚子走进大帐,一只腿跪了,眼睛看着头戴宝顶金凤笠,身穿金锦龙袍的窝阔台大汗,大咧咧地道:“蒙古汗国兵威远振,诸国使者都想瞻仰一下大国京城,大汗的金帐壮观,可算不得城市。”

窝阔台汗见这钦察王子巴赤蛮话语中有轻视之意,故意笑了一声,说:“好一个巴赤蛮,天下人见朕,都噤若寒蝉,尔敢嘲笑于我,不怕将你割舌碎尸吗。”

巴赤蛮故作惊慌道:“大汗,说真话就割舌头,那使者就不敢讲话了。”

窝阔台汗用鼻子哼了一声,指着巴赤蛮道:“你敢说真话,朕不割你的舌头。我父汗扫天下,诛无道,一生劳苦,无暇造一座都城。但现在我大蒙古国从西到东,快马也得数月,从南到北也要半年,盖一宫殿,造十座百座城市何难。朕刚即位,尚不及此,待两年内剿灭金国后,朕一定建一座世界大城,如果你能活得长远,朕会到第聂伯河畔,将你父汗绑来替我洗脚,你可相信。”

巴赤蛮冷笑道:“大汗,小人听说大金国雄兵百万,当年成吉思汗曾为金国四品的小官‘札兀惕忽里’,大汗说两年能灭了金国,小人有些不信。至于大汗想攻打第聂伯河,那里国家甚多,谁胜谁负小人亦不敢预测!”

窝阔台汗哈哈大笑,说道:“钦察小儿好口才,听说你父曾臣服花剌子模国,当初花剌子模国自视拥有百万之师,可我蒙古军长驱直入,不到一载,花剌子模苏丹身死人笑,其母为我奴仆,看来你想看看她如何吻我的战靴吗?”

“小人不想!”原来当年花剌子模国王摩诃末的母后秃儿罕,是钦察人,当年钦察十一部诸汗均奉她为保护人。花剌子模灭亡后,她被成吉思汗带回曲雕阿兰。巴赤蛮曾经在玉赤杰龙城王宫中见过秃儿罕,当时秃儿罕被称为:世界与信仰之保护者,宇宙之女皇秃儿罕。当时她坐在八角形的宝座上,二十多个最显贵的钦察汗跪在地上,当时巴赤蛮是作为质子被父亲带进大殿的。他记得,那时秃儿罕身穿锦缎长袍,头戴美丽的鸵鸟羽毛织成的帽子。数载已过,巴赤蛮已猜不出沦为阶下囚的秃儿罕今天会是什么样子,不觉心惊胆战地摇摇头。

“你不想,可朕想,至于第聂伯河畔有多少国家,本大汗有一天会一个个数给你看的!”窝阔台汗愤怒地对身边侍卫命令道:“去,将秃儿罕那婆娘带过来,让这个钦察人见见他的保护人!”

窝阔台汗见巴赤蛮有轻视自己之心,因此要寻他开心。秃儿汗曾是钦察国的主人,自然对巴赤蛮有一种巨大的威慑作用。

脚步踢踏,不一会,一个衣袍褴褛,猫腰驼背的女人,被侍卫带了进来。巴赤蛮好奇地定神一看,秃儿罕满脸皱纹,眼眶凹陷,双眼如两口枯井没有神采,两手僵硬,没有半点贵妇人的影子。这个女人从玉赤杰龙被带到蒙古,一直充当粗使的看门女奴,这会儿被突然带进蒙古人的金帐,见窝阔台汗瞪着眼看着她,吓得牙齿打战,跪在地上,不敢吱声。

窝阔台汗冷冷地道:“失敬,这不是秃儿罕吗?”

那女人惶恐地道:“奴才在!”

窝阔台汗指着她说:“秃儿罕,你不要怕,回身看一看跪在你身边的人,他从钦察国来,大老远一定想见见过去的秃儿罕?”

那女人扭过脸,仔细地看着头系红缠头的巴赤蛮半天,迟疑地道:“巴赤蛮,你这个孩子为什么要见我?”

“他是参加蒙古忽邻勒台的客人,当然有权求见他想见的人。”窝阔台大汗讥讽道。

那女人惊诧地看着巴赤蛮摇摇头道:“孩子,我已死了多年,被人遗忘了多年,我已没有了名字,你是来嘲笑我的吗?”

巴赤蛮眼中流着泪道:“可怜的秃儿罕,没人敢嘲笑你,这世界变化太快,就像一阵狂风刮来,飞沙走石过后,我们都不知道自己站在哪里……这夜好像没有尽头呀……”

“天欲其亡,必令其狂。过去我也狂妄过,可今天,我只是一个可悲的看门人了!”秃儿罕如僵尸般的脸上,浑浊的眼睛闪过一丝无奈的光。

“将她带下去吧!”窝阔台汗命令道。

秃儿罕被带走了,一种异样的气息使巴赤蛮感到恶心,他心中想,秃儿罕身上的袍子从来没换洗过,他已经寻不见当年八面威风女王的风采了。

窝阔台汗笑了笑,道:“巴赤蛮,你已经看到秃儿罕了,用不了多久,我会让金国的皇太后替我制马奶酒,你下次来时,金国皇太后酿制的马奶酒一定会让你喝个够……如果你还有其它什么想法,朕也会让你实现的……”。

巴赤蛮心惊胆颤地从大帐中出来时,起儿漫国使者沙鲁与国报达的使者一道被引进大帐,沙鲁道:“蒙古大汗,我受博剌克国王派遣,请求大汗出兵花剌子模,札兰丁复国后,残害蒙古居民和商人,侵略了我们国家,希望大蒙古汗国及早消灭这个恶魔……”

报达使者斯夫道:“札兰丁是一个妄自尊大的人,哈里发国王希望大蒙古国再次发兵,消灭这个危险的敌人。并愿与汗国实现互市,建立友好关系。”

窝阔台大汗道:“两位使者,你们的态度是友好的,札兰丁竟然敢与蒙古人为敌,那么他的一只脚就踏进了地狱之门,他乘我国征西夏之机复国,不仅进攻起儿漫,剌麻里国,谷儿只国,杀我蒙古驻军,还企图进攻国,这个人明显已经疯了,我的军队很快就会给他安排一次葬礼,让他跟随他可怜的父亲达摩诃末,一道去地狱受审!”

轮到花剌子模国札兰丁的使节穆罕默德沙,他被带进大帐,这个高个年轻使者跪在地上,他已经看到可怜的守门人秃儿罕被人带离大帐,就知道这不是他的好兆头,不觉有些心慌,心里打着鼓,一边叩头,一边呈上国书。

窝阔台汗听完牙老瓦赤向他解释着国书中的话,挺直了腰板,一只手握着几案上一把宝刀的刀柄,严厉地逼视着使者,怒吼道:“札兰丁那个王八羔子,是个什么东西,敢向朕讨价还价!当年他渡过印度河,像只丧家之犬逃走了,我父成吉思汗网开一面,饶了他一命。可他趁我父汗病逝,重新回到花剌子模,杀我使者,抢劫我大蒙古国的商人,到处发动战争,入侵周边诸国,真是是十恶不赦,胆大包天!你来了,朕本该杀了你,祭祀被札兰丁杀害的蒙古人。可朕有好生之德,你毕竟是使节,就留你一条狗命,回去告诉札兰丁,让他准备兵马,等待朕……如果他真的有意投降,就自己滚到这里,朕也许还会宽恕他!”

“滚!”窝阔台汗从座位上站起,吼叫着,将国书揉成一团,掷在心惊胆战的穆罕默德沙的脚下……

喊声响起时,正值阿里不耳的使节要进大帐朝见大汗,这个大胡子瘦小老人,正在患病,当他从两堆火间走过时,心就提到了嗓子眼,那火焰发出的烟雾使他感到胸口有些窒息,正好窝阔台汗严厉地喊声传出来,令其大惊失色,不觉膝盖一软,坐在火堆上,袍子发出了焦糊味。两个侍卫大骂着架起他,拉了出去……

经历这阵势的肃良合、谷儿只的王子,帖里麻国、梁赞的使节、宋国人的使者,高丽使节崔理等数十位使者,都吓得浑身发抖……

窝阔台汗一连三天接见各国来的使者,晚上又为安抚诸王、诺颜,连日饮酒,醉得头晕脑胀,便一直睡在木哥帐中,如此下来一连十余日忙于朝政,大哈敦脱列哥娜大帐虽离汗帐很近,可一直未有去过。这日办完了公事,心中怅然有所思,就带着怯薛出了汗帐。

脱列哥娜那日同窝阔台汗再回曲雕阿兰,见丈夫登上汗位,自是心中一块石头落地,连日来,一直盼望大汗到她大帐来。可听说窝阔台汗每日睡在木哥帐中,心中怎能不烦闷,这日正躺在大帐中想心事。帐外的侍女们忽见数百名执长刀,手握弓箭的怯薛军将大帐围住,吓了一跳,见塔思陪着窝阔台大汗走着过来,忙进帐禀报道:“禀大哈敦,大汗来了!”

脱列哥娜慌忙起身,披上长袍,取了顶风帽戴在头上,迎出帐外,娇滴滴地道:“臣妾接驾来迟,请大汗恕罪!”

窝阔台汗多日未见脱列哥娜,见她跪在帐外,低眉顺眼,目光中含着无限温情,脸上抹着淡淡的胭脂,穿一身水粉织金锦袍,袍右底襟和下摆及袖口用戴王冠人面狮身织锦嵌边,头上戴一顶家常织锦风帽,穿着一双水粉色的云头靴。虽年近四十的人却依然艳若桃花一般,忙上前用手将她扶起,亲手替她提起长得曳地的袍襟,脸上露出一丝爱意。俗话说久别胜新婚,想起来也是一番生死离别,心中产生爱怜,搀着脱列哥娜,一同进了大帐。

大帐已经装饰一新,帐内用黄色的天鹅绒作衬帐,红色的地毡。悬着流苏月洞门的床榻上,放着苏州产的龙凤呈祥缎被,床榻边有一长桌,上有一铜镜,一个银烛台上插着一枝红色蜡烛。

窝阔台汗顿觉神清气爽,伸手将脱列哥娜抱在榻上,揽在怀中,胡乱地在脱列哥娜脸上,眼睛上亲吻着,脱列哥娜先是默默地闭着眼睛享受大汗的爱抚,可猛地想起这些日子自己的遭遇,忽邻勒台所发生的事,心头不知是什么滋味,鼻子一酸,泪珠止不住涌了出来,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窝阔台汗平素最不喜女人的眼泪,经过这些日子的折磨,知道脱列哥娜这些天过得不易,揽住她的香肩,说道:“哈敦,我已是大汗了,你应该高兴呀?”

“大汗你还能想到这个家,我是高兴地哭呀!大汗回曲雕阿兰多日,没问过我这些天过的是什么日子,可我却听说大汗得了新宠,已经乐不思蜀了,真怕你会忘记我了。”脱列哥娜说着用手蒙着脸,抽搭地哭出声来。

“唉,你怎么也吃起醋来了。”窝阔台汗这些天忙碌得手忙脚乱,也忘了该及早安抚自己的发妻,一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如何劝说才好。

脱列哥娜见他有些尴尬,借机诉苦道:“你们男人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忘一个,我并不争这个。可我这一个月苦得很,一天当一年过,多想同大汗唠一唠,可你当上了大汗,竟忘了我,忘了我呀……”说着脱列哥娜眼泪又流了下来,脸上的胭脂顺着泪水淌下。窝阔台汗也有些动容,用手为脱列哥娜抹过脸上的泪水,贴着脱列哥娜的耳边,悄声说道:

“爱妃,我是爱过好多的女人,可没有人能在关键时刻代替你,所以朕加封你为大哈敦吗?她们谁的位子也超不过你。这些日子,苦了你了,累了你了,为了我,你担了太重的担子,我知道这不是一个普通女人能够承担得起的,但你能担起来,我也信得过你,事实上你就做得很好!只是这些天朕的事多,没有时间理会你的心情,今天朕这不是来了,有什么话,你可以敞开对朕说吗。”

脱列哥娜仍止不住抽泣,按说她这些天的苦楚,也不是几句话能说开的,生离死别,拼死挣扎,一个女人搂着那焦糊的死尸,她不知死不知怕,不知睡不知醒,那是什么日子呀,想到这,嘤嘤地哭着道:“我对你说,这些天,我就想对你说说话,可你却不回来,天天躺在别人床上,我只有自己哭,可你知道吗?你不知道,你当上大汗,光沉浸在高兴中,可你不知道埋在我心里的委屈有多深呀!在忽邻勒台大会上,有人要向我使刀子,有人骂我是疯了心,可我不知害怕!没了王爷,我谁都不怕!为了我的王爷,为了儿孙们,砍头坐牢,我都不在乎……可大汗回来了,我却怕失去了大汗,这几天,臣妾,真怕呀!”

“好了,我的大哈敦,永远不会有人夺走朕的!”窝阔台汗也有些后悔,他从床边取了一个罗帕,送上去。

“唉!有大汗这句话,我知足了。”脱列哥娜一边啜泣,一边接过窝阔台汗递过的罗帕,擦干了泪水,说:“我这个人是傻,多少天我一直泪水洗面,你看我的眼睛哭成了烂杏子,眼角边都烂了,你出了事,人未回来,我还有个盼头,可你弄个死道人,骗得我失去了主心骨,让我伴着他心如死灰,大汗,你开的玩笑太大了吧,你为什么不派个人通知我一声?”脱列哥娜心中防线又彻底崩溃了,大声地哭起来,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似地扑簌簌落了下来。

窝阔台汗心中也感到一阵酸楚,咬了咬牙,强忍住泪水,说:“哥娜,这话那天朕说过,当时有人要暗算我,人在暗处,我在明处,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只有让你信以为真,才能让他人相信,只有这样才能骗过老四。这出双簧戏,有一方演不好,都会给我增添危险,因而让你替朕吃了太多的苦头。”

“苦吃得再大,我也不怕,可我担不起那样的重担呀。我们的儿子,在这些如狼似虎的诸王、诺颜面前被挤压得不成样子,连察合台二哥也改变不了局面。你那坏了心肝的四弟,视我如无物,连阿剌海、镇国也合起手欺负臣妾,也遂皇太后只说了句公道话,竟落了个没命的下场,如果你真出了事,我们母子还不知能不能逃过这一场杀戮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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