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黄昏,宫里的队伍来了,没有传言中的钦差,而是皇帝亲至。
黄昏,穿越数月的夏商终于见到了大唐天子,大名鼎鼎的李世民。
见面来得突然,为了保证皇上的安全,此次出宫是绝对保密的。
不过夏商并未从李世民身上看到什么不同,除了腰板挺一些,皇袍华贵一些几乎找不到任何不同。实在的,夏商有些失望,因为他感觉古代帝王都该有所谓的皇者之气,站在那儿就给人不怒自威,无形的压力压得人喘不过气。诸如此类的感觉一样都没有,得知夏商身份后便静静地打量着他。
在荷雨轩外,夏商和李世民相对而立,如此停顿了许久,李世民身后的太监厉声呵斥:“见到陛下还不下跪?”
夏商一笑,直立抱拳,躬身一礼:“陛下既未透露行踪,当不下跪,以免引人怀疑。”
李世民心系李祐,没在意礼数,只是得知夏商身份后心中有了儿兴趣。
“这便是那厨子?让李洛、李祐、贾彧都来求情的人?”
回想起夏商刚才的那句话,不卑不吭,确实有儿不同,不禁了头,然后绕过夏商进了屋子:“跟朕来。”
李世民径直到了李祐修养的屋子,看过李祐虚弱的养子后,这个皇帝终于流露出危险的气势,低声询问事情的经过。
夏商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事情的经过,并将调查的线索全告诉了眼前的中年人。
当然,夏商的也只是线索,并未加入任何自己的分析,从昨日出行到忽降大雨,再到冒雨寻找,乃至今日的现场调查都了一遍。目前的线索有指向太子的箭头,刺客身手不凡,灵芝保住李祐的性命。
听过之后,李世民没有多什么,命人将李祐转移到山脚下更大的宫殿,其余人继续留在的荷雨轩,明日一早全部一起回京。
李世民的做法让人疑惑,没人想到事情这么平静,至少该有一批人受牵连,然而除了并未发泄的愤怒外什么都发生。
一些人从不解到理解只用了半天时间,很快就有人明白是为什么了。原因是那一支代表太子身份的箭头。不管是不是太子所为,事情肯定牵涉到皇子之间的争斗。
几位皇子中,一、三、四、五皇子是目前的最有可能内斗的。
这支箭头的出现让人第一反应是嫁祸,所以三皇子和四皇子有嫌疑。
但反过来一想,会不会是太子故意为之?以此手段来摆脱嫌疑?所以太子也有嫌疑。
事情远不止这么简单,事情还有疑。
李祐都要被发配封地远离京城了,照理他是最不可能成为几位皇子威胁的人,为什么会对他动手?现在的结果是李祐重伤需要静养很长一段时间,导致李祐不能离开长安。经此一难,李祐莫名其妙留在了长安,也就是又保留了一丝争夺皇位的机会。会不会是李祐摆的疑阵,目的是要让自己留下?
四个皇子个个有嫌疑,那些年幼的皇子会不会也牵涉其中?他们不懂事,不代表他们身边的人不懂事,故意搅乱局面也不是不可能的!
一支箭头搅出一滩浑水,不管是谁都让李世民为难,他这么做是要装聋作哑将此事不了了之。
……
守着月夜,冷冷的幽光照着的是夏商忧愁的脸。他猜到了皇上的打算,但随之而来的是压力。
“夏大哥,你在这里做什么?”李洛走到了夏商身边。
之前,李洛知道夏商有事,所以没有干预,现在知道李世民接手,夏商就有闲暇了。聪明的李洛现在出现了,但当她走到夏商面前,看到的却是夏商一脸忧愁。
“夏大哥,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我听父皇并没有怪罪任何人,五哥也平安了,你应该轻松才是。”
夏商挤出一个笑脸,心想这如何能轻松?皇上想将此事不了了之,自己作为一个平头百姓,却知道这么多内幕,皇上可能轻饶?想了许久,最可能的事情便是杀人灭口,让知道秘密的人全部都消失。皇家一向如此,类似的事情不知多少,多一个夏商又如何呢?
李洛似乎猜到了夏商的担心,信誓旦旦地保证:“夏大哥你放心,洛洛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父皇最疼我的,不管有什么事都由洛洛给夏大哥着。”
月光下,李洛认真的样子有些俏皮,夏商第一次亲昵地摸了摸她的头,笑道:“你都叫我大哥了,若是什么事都要你着,我这个大哥未免也太差劲了。”
李洛站在原地,抬头看着月亮,不知想着什么。
夏商有了打算,声道:“回去睡吧,我要去厨房。”
“去厨房?这么晚去厨房干嘛?”
“为明天准备。”
“为明天准备?”
“好了,去睡吧。”
“不,我要跟你去,不定还能有好吃的哩。咯咯……”
李洛笑着抓住了夏商衣角,一副就不走的样子。
原以为李洛会真的跟自己呆一晚上,谁知这时来了个太监。
是跟在皇帝身边的太监。
这太监怎会出现在这儿?
夏商没想明白,那太监就上前道:“公主殿下,原来你在这呀!快跟老奴走吧,陛下想你了。”
“父皇要见我?”
“是啊!”
“可是这么晚了……”
“哎哟,陛下今日气昏了头,把公主殿下给忘了,这才想起便急匆匆让老奴来请公主移驾过去。”
李洛虽有些不舍,但父皇要见她不敢不从,而且这种感觉也让她很感动。
回过头,朝夏商挥了挥手:“夏大哥,那咱们明天见了。”
夏商微笑着了头,眼看李洛消失在视野里,笑容立马消失,换上的是比之前更严峻的凝重。
看来李洛是没有察觉到,皇上此刻让她离开,定是知道李洛会为夏商求情,支走李洛是为了事先解决麻烦。
“皇上已经下定了决心,看来这一夜是不能安睡了。”
夏商自言自语地离开了月下,在黑夜中摸索着往荷雨轩厨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