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我爱不爱铁托?
这是个肤浅的问题。
每个人都敬仰铁托,
不管是中国人还是西班牙人,印第安人还是黑人,
还有我们这个星球上所有的孩子……
闭紧我的双眼,我能看到他。
要是有谁问我最爱谁,
我要说我爱铁托胜过爱我的爸爸妈妈。”——电影《铁托和我》中十岁男孩左兰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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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欧洲的火药桶,南斯拉夫问题不仅仅受到苏联的关注,就是这会西方世界也是一刻不放松对那片土地的影响。战争中的南斯拉夫成了各种不同思想和政治观点冲突较量、合作的地方,苏联也不能掉以轻心,虽然那边有铁托和他信仰共产主义的游击队。
前段时间派出的两队联络员不仅仅是联络员,还要向莫斯科汇报南斯拉夫局势第一手的资料——这可不仅仅是军事方面的情况,还有西方势力在南斯拉夫的活动和影响事态,还要从直接接触中查看南共领导人的实质,免得其过于靠向西方。
政治斗争,很微妙,特别是在这战争状态下——朝不保夕的游击战争!
今年年初,南斯拉夫游击队司令部和第一无产者旅挺进波斯尼亚和克罗地亚。而这会在那,克罗地亚王国的乌斯塔沙(来自塞尔维亚语,意为“暴动者”,主张克罗地亚独立的法西斯组织)在这里大肆屠杀教徒和东正教徒,游击队所经过的每个村庄几乎都已经变成一片焦土,被乌斯塔沙份子洗劫一空!
面对穷凶极恶的乌斯塔沙份子,游击队是对其穷追猛打,抓住就处决!要不是铁托不容许动用酷刑,游击队员们会让那些崇尚法西斯主义的乌斯塔沙份子尝尝上千年来流传在巴尔干的各种酷刑!
不过虽然乌斯塔沙份子危害非常大,但乌斯塔沙的恐怖却还是给对德意法西斯的抵抗运动带来了好处:波斯尼亚和克罗地亚乡村,成千上万的人逃离家乡加入游击队。
人民的热情如此高昂,以致对于游击队占领区的居民来说,回避加入或保持中立都是困难的——谁要不站在这个运动的一边,就会被看成是反对它!
这下德国人是决心要斩草除根,德国、意大利、乌斯塔沙共5000人的部队展开对斯尼亚和克罗地亚的围剿。
游击队吸取了第一次反“围剿”的教训,不再进行正面对决,而是采用战略转移避开敌军的主要攻击。在严寒中他们绕过萨拉热窝市郊,翻越伊格曼雪山,转移过程中单单冻伤离队的游击队员就有150多名。
南斯拉夫游击队和碰到了大沼泽地区红军游击队一样的麻烦,补给不足,幸好有上次同苏联联络员一同空投的药品,不然那些冻伤的同志要尝尝没有麻药做截肢手术的滋味了!
游击队希望再次得到一些来自苏联的空中支援,第一份电文就是“胜利转移”之后的情况介绍加上求援内容,这是南共中央发出的。
而林俊手中的第二份电文用的是不同的密码,是联络员直接发出,汇报了南斯拉夫游击队的实际情况——估计这会斯大林正在为那个南斯拉夫游击队总司令大动肝火!
或许大动肝火还说不上,有所不满或是有点看法那是一定的了。
古谢夫进来问林俊要几点用中餐,在哪?
林俊看了下自己那只基辅产的手表,停了。
“几点了?”
“差两分钟下午一点。”古谢夫不看表就直接回答,看来他刚刚看过时间。军队使用“4小时制”,但从俄罗斯人口中是很难听到“1点”这样的字眼的——林俊也不喜欢这个数字,但原因和古谢夫不一样。
如果有哪位报出那个时间,大部分人会不高兴,而林俊倒是会放松一下,觉得好笑。
“再过会。”不是在莫斯科,用不上吃个饭都一板一眼,而且自己也是有什么吃什么,食堂那边知道自己好伺候。
林俊褪下手表敲了敲,似乎还没动静,也不是发条松了,就把表往办公桌上一放继续看地图。
古谢夫走到门口,对站岗的士兵交代了两句。过了一会一身哥萨克穿着的兰德斯科奇快步来到副统帅办公室门口。
一见兰德斯科奇,古谢夫就低声问:“拿来了?”
“就挑了几只,上午后勤部那都快堆成山了!”中校军衔的副统帅卫队长竟然一脸的神神秘秘,手里拿着个装糖果的纸盒子,“你说元帅会不会不高兴?”
“应该不会。”
两人似乎做了个决定,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林俊一抬头看到两个随员一起进来,也没问,就一个眼神——有什么事?
“元帅,看您表坏了,我们去后勤部要了只。”兰德斯科奇走上前把盒子往林俊面前一放,加了一句,“我们都去了。”
“你们?”林俊说着打开那个盒子——这“我们”显然表示是所有贴身随员和卫士:沃斯托夫、亚历山德罗夫、列昂诺夫和阿廖沙全包括在内了。
顿时不算明亮的灯光下一片明晃晃!盒子里是十好几只各式手表,显然都是高档货,甚至还有暴发户式的金表!
把盒子往桌子上一倒,哗啦啦一阵。
“兰德斯科奇,把他们全叫来。”林俊头也不抬看着那一堆手表说。
这下哥萨克瞄了一眼古谢夫,眼神在说:“馊主意,倒霉了吧!”
很快,几个人到齐——在外边几个弟兄已经成立统一战线,连其实没有参与在内的沃斯托夫和亚历山德罗夫也只能和大家抱成一团:要倒霉谁都别想跑掉!
眼尖的兰德斯科奇一进办公室报告后就似乎目不斜视,其实眼神早就在注意元帅的左手腕和身边站的如同标杆一样挺直的古谢夫的表情。
不过很可惜,元帅的制服袖口遮着看不到,而古谢夫的表情如同石雕,没什么提示。
看着眼前这几个站成一排的参谋、卫士,林俊苦笑着摇摇头。从手表堆里随意拿出只最不显眼的,“几点了?”
“下午一点二十五分。”
同志们的回答很有力。
校准时间戴上,表带宽松刚好——其实这里任何一只林俊戴都会觉得合适,列昂诺夫几个早就调整好了,至于皮表带的是一只也没有的,参谋们考虑的还很周到。
“从哪里扒来的?”
“元帅,这是统一收缴的部分。”古谢夫回答。
战俘私人物品保留?那可要看情况和内容:要是俘虏身上有表,只需要极少数量,暴动的几率起码增加几倍!——这是某些人的观点,也很有道理,连阿道夫-施特劳斯陆军元帅的表都给没收了。
不过统一没收的贵重物品只是小部分,比如这手表,大部分早让前线部队先缴了,只有那些上规模成建制投降的德军部队是统一没收。
各级指挥员对部下的小动作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战俘和敌人尸体上扒手表“不算违反纪律”,押送队除外。
很多红军指战员都买不起手表,这缴获“武装”自己是被默许的,但要是哪个家伙给自己搞个七八十来只就会狠狠挨批,然后留下一只其它上交!
手表是战士需要的随身物品,其它贵重物品是要上交的,比如金戒指就不管俘虏手指上的是家传之宝还是爱情见证了。
“就这只。”林俊说着把其它表往盒子里装,然后递给最靠近自己的古谢夫。
这下参谋们算是松了口气,而且元帅的反应很有意思,没加上一句:这些送回去。
原本统一收缴的在统计之后就会发给各部队“当分红”,给那些没表的基层指挥员,甚至还会当做基层部队奖励有功人员的“土奖品”:那边的管理员压根就没打算要回去,这些个就没统计进去。
林俊往后一坐,没让他们离开,而是从兜里拿出一个信封,说:“你们看看里边的内容,说说你们的看法。”
那是南斯拉夫发回来的第二份电文汇报,绝密。但这个绝密不是那种“现定于某几人参阅的绝密”,这里的人保密级别都够,虽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林俊习惯让身边的人看看可以了解的机密,就当是培养,而且这些人都绝对靠得住,知道什么该说什么绝不能提一个字。原本他想找朱可夫或崔可夫聊聊,但最后还是认为两人不仅太忙也没有必要看这份电文,而自己的参谋们甚至更适合从电文内容里给自己参考启发。
还有一点,林俊要用这份电文来敲敲这些人的脑袋,也算是给自己紧紧某根弦。
“……在乌日策期间,其占用当地条件最好的南斯拉夫国家银行大楼作为住处和办公室;对于个人生活条件非常注意……穿着注重外表……据查在早期从事地下工作时喜欢宣称自己是电气技师或工程师……”
这个“其”指的是那位南斯拉夫游击队的领导者铁托:联络员们还都是好特工!
铁托同志在电文里被描绘成了具有极佳军事指挥才能,但个人喜好习惯并不完全符合一名共产主义者的指挥员:享受生活,只有在生死关头之时才在野外居住,不然一定要在能够获得的最好条件下住宿;爱慕虚荣,喜欢显示自己的能力,力求表明比他人超出一筹……
“在莫斯科时他可是一直坚持自己工人出生,五金工人。”
林俊的话似乎没什么特别含义,可电文让参谋们看的是有点感觉怪怪!
这样的机密需要“限定几人”,可莫斯科没那么做,似乎认为铁托又有点指望不上了——对上那些手表,参谋们要伤神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