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要见侄儿?蔡瑁笑了笑,对这城门校尉道:“想见就见。不见也罢。一切随主公的心意定夺吧。”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蔡瑁有些不把刘备这群人放在眼里了,小小的刘正,也自然可有可无啦。
既然刘正想见刘琮,他也没理由拦着。还可以看看,这叔叔见了侄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景儿。
要是刘正能够当众教训一下刘琮这个刘氏的不孝子孙,损一损刘氏在这荆楚之地的威望,他还求之不得呢。
“诺。”见蔡瑁点头,这城门校尉非常干脆的应声,走了下去。
“这不是城南那边的守将吗?这是怎么了?”蔡氏带着几个侍女悄然到了外边,有些疑惑的看了眼那城门校尉的背影,随后留下侍女们在外边,独自走入。
“刘正要见见刘琮,我应下了。”蔡瑁心情不错,笑着道。
这妹妹一点也没给刘表面子,从刘表死后就搬出了刘府,现下住在蔡府这边,作风跟当初姑娘时差不多。
抛头露面的,偶尔出去游玩一下,就差招蜂引蝶了。
其实也差不多了,蔡氏的容貌放在那里,哪个看到的男人不动心的。
加上现下刘表已死,蔡家当权。很是有些人为了各种目的上门套近乎的,只有那么个目的,想娶了蔡氏这个美貌与权势兼备的寡妇。
其中不乏一些年轻俊杰。从来,大家族的女人不是用来嫁给高门大族互相联姻的纽带,就是为了笼络住一些有才能的人的工具。
蔡氏现下是寡妇,用来联合高门大族有些欠妥了。
这个妹妹,真是可惜了。蔡瑁心下有些叹息道。
“哥啊,你好歹也留给刘表个面子啊,这叔侄俩要是见了面了,岂不是会吵翻天?丢的还是刘氏练哪。”蔡氏笑着道。
兄妹两个,都是差不多的阴损。
“这荆州,马上就要归曹丞相了,刘氏哪还有脸面在啊。”蔡瑁笑着,左一句刘氏,又一句刘氏的。
蔡氏掩着嘴,也是随着蔡瑁咯咯的笑着,随着这声笑,胸前的两颗篮球一抖一抖的,男人看了,都是恨不得一把掐住的景儿。
这个时代,其实讲究的是御幼女,胸前的光景,以鸽为上佳。相对而言,蔡氏的这一对巨大是不合格的产品。
但就是这一对不合格的产品,始终的吸引着蔡瑁的眼球。
看了片刻,蔡瑁狠狠的把眼神给收回了,勉强的笑了笑,岔开话题道:“妹妹今个儿来,不会是专门与哥谈论刘氏的吧?”
“如今大权在握,刘氏已成夕日黄花,还有什么好谈论的。”蔡氏摇着头儿,胸前又是一阵抖动,那种波浪型的运动方式,看得人不禁有些疑惑,这胸部怎么能这样动呢。
“哥还记得那个叫陈怀的吗?”摇头之后,蔡氏笑着问蔡瑁道。
“还成吧,怎么?看上了。”蔡瑁笑着问道,陈怀名不见经传的一个青年人,家世不怎么样,但模样俊俏,也有些才能。
最近跟蔡家亲近,并有表态想要求蔡氏为妻的人当中,算是出类拔萃的了。
“勉强还能入眼。”谈起婚事,蔡氏的脸上根本没有女人的羞涩,有的只是淡然。她一生经历的东西也很多了,也很是风光过。现在看的也比较淡了。
加上现下有能力娶她的男人们,哪一个比得上刘表显赫的?一方诸侯,汉室宗室之后。一个女人该享受的风光,他都享受过了。
现在说是嫁人,还不如说是找个还成的人过完下辈子而已。
汉室之后?蔡氏想到这儿的时候,不自禁的想到了刘正。说到人品样貌的,还是这个人让她最为心动。
只是,这大好头颅,难免要献给曹操了。真是可惜啊。蔡氏随即想到刘正这人,很快就要成为曹操的刀下魂了,心中忍不住有些可惜。
勉强还能入眼蔡瑁虽然满脑子的权谋之道,对这个妹妹也是有几分邪念的,但说到底还是自己妹妹,再加上蔡家能有现下的风光,蔡氏居功至伟。他自然不会委屈了蔡氏。
摇着头,蔡瑁道:“左右你还年轻,既然这个不是太适合,你就花点时间挑挑吧。别委屈了自个儿。”
蔡氏闻言却是摇着头,笑道:“也不过是度日子而已,就算是挑个能比得上刘表的,也不见得能过得好。陈怀这人,还成。”
蔡瑁闻言却是听出了雅意,笑道:“不就是不想再选个刘表那样的人,整天伺候着了嘛。哥还能逆了你的意?”
也是。蔡瑁想着这妹妹嫁给刘表之后虽然很风光,但也不过是个寻常大妇,干着的都是伺候人的事儿。
也怪腻歪了吧。
找个家事普通点的,性子柔点的,凭着蔡氏的手段心机,绝对是当家作主的料子。
蔡氏闻言白了蔡瑁一眼,虽是兄妹,但哪有说的这么直白的。
“哈哈哈,好好。等这边事了,就给你挑日子。”这记白眼引得蔡瑁哈哈一笑,道。
刘府书房内,刘琮跪坐在主位,一张小脸上变幻莫测。
只是见上一面吗?刘琮想着父亲临死之前,对刘正的一番评价。心下起了几分怀疑。
父亲都说刘正深不可测了。
那样聪敏的人,会做没有意义的事儿?
但刘表临死前,直言他看不透刘正这个人。但却下了令一番结论的。刘正这个人,能在危急时刻,毅然北往返还刘备处。
那就证明这个人是个能够信任的人。危急时刻,也是可以引为外援,作为依靠的人。
投靠曹操是蔡瑁这群人做出的决定,刘琮心里虽然有几分抗拒,但却是无奈居多。现下的情况,投奔曹操至少能保住一条性命。
但现在又一条路摆在了他的面前,虽然他不知道刘正见他一面有什么目的,但却能嗅到一丝不同的东西。
以刘表的那番话作为基准,刘琮认为这里边有问题。左右也是一条路,何不探探虚实先?思来想去是要花费时间的,但做决定却不过是片刻。
“架车马来。去城门那儿。”刘琮对着外边喊道。
当刘琮驾着马车出的府门,急的往城门而走的时候,他身后不知何时有了一辆马车,以同样的度跟上。
刘琮心里以为是蔡瑁派来监视的,心下只有恼怒。
但当刘琮踏上石阶准备上城墙的时候,却诧然的现身后跟着的人居然是蒯越。
现下的刘琮就是被以蔡瑁,蒯越这两人为的大臣们架空了的。但对于蒯越这个智者,曾经真正忠心于父亲的人。
刘琮的心下并没有太多的恶感。
顿了顿脚步,让蒯越跟上之后,刘琮回头问道:“异度先生这是何去?”
“主公。”不管如何得势,对于刘琮蒯越的脸上始终带着一分恭敬,很是受礼的拜了拜刘琮一下,蒯越这才道:“闻军师将军在下边,老夫想要向他讨要一人。”
这分恭敬,足以让现在的刘琮为之感叹了。
面上却是微微一动,刘琮问道:“可是邓家的那个小子?”
“正是。”蒯越点头答道。当初薇姿母子出襄阳是瞒着他的,当他现人走了之后,立马就派人去追。但薇姿母子却是没答应。
他也无可奈何。
但现下外边这么乱,刘备这方又处在绝对劣势,蒯越始终是个君子,放心不下亡友的唯一子嗣。
今个儿听闻刘正就在下边,他想要说道说道。让刘正把薇姿母子留下。
“同去。”刘琮笑了笑。抬起脚步走在前边,蒯越亦步亦趋的跟着。半分也不失恭敬。
下边,刘正等小会就忍不住看眼头上的太阳,心中不耐烦的很了。这诡诈之计。成不成是个未知数,时间过得越久,他的心就越不安,越没底。
“侄儿刘琮,拜见叔父。”城头上响起的一声还算恭敬的声音,让刘正的心稍微的安了安。
抬头看了眼前方。但这儿离得较远,看不清楚状况。
刘正咬了咬牙,策马而走,狠狠的往前边走着。把自个儿完全的摆放在了弓箭手的射程范围之内。
只要对方轻轻的一下令,他就变成刺猬了。
见刘正动了,刘琦也是紧跟而上,没半分犹豫的。随后是张飞,只有陈到很冷静的没让身后的人继续跟上。
他久在沙场,经验丰富。
晓得城头上万箭待,一个微小的动静就可能让上边精神紧绷的士卒失手把弓箭射下,到时候就是狂风暴雨了。
不宜一拥而上。
两个骑马的,带着一个士卒打扮的人走着。这组合怎么看怎么怪异。要是反过来,一人骑马。两人随身伺候到还算正常。
张飞单独的身影显得如此,突兀。
当刘正意识到了,并且反身瞪了一眼的时候,三个人已经接近城墙了。刘正的这一瞪眼,张飞只是灿灿的笑着。
但张飞神色中是那样的坚定。全是,好兄弟讲义气的这类东西。
让刘正哭笑不得的同时,心下暖暖的。但这厮也不想想,现在这情况,就算是微小的纰漏都可能要了他们的命啊。
更多的是埋怨。
“数月未见,琮儿可是清减了很多。”虽然离得近了,抬头看去也能认出城头上的确实是刘琮,但清减不清减的哪看得出来,这句话不过是刘正随意加的而已。
但想想刘琮现下的情况,应该是辗转难眠才对。瘦了是应当的。
何止清减哪。这人都差点变成了疯子。刘琮其实跟刘正接触的时间很多,他现下的一手漂亮的书法,可以说是刘正手把手的教导出来的。
两个人算叔侄也算师徒。反正刘正横竖都占着个长辈名分。环视现在刘琮,别说长辈了,就连个知心人都没有,孤家寡人也指不定比他好过呢。
刘正的这声还算亲和的话语,顿时让刘琮的心翻滚的厉害,好多好多的怨言差点就脱口而出了。
还是一旁的蒯越看得明白,也有几分了解现下刘琮的心思。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将来去了曹操那边惹祸上身。就拉了刘琮一把,这才让刘琮咽下了一些话语。
强自咽下怨言,刘琮回头感激的看了眼蒯越。随后这才对着刘正抱拳道:“侄儿无碍的,只是初袭父亲之位,犹自不安而已。”
刘正现下压根就不了解刘琮的心思,见他似乎真的有点不安,也是陪着叹息了一声。
随后对着刘琮抱拳道:“前景如何,只在一念之间。我虽在外边,但也听闻了琮儿举州而降的事儿。好与歹。对或错,都因人而异。琮儿也不必太过介怀。”
“谢叔父宽仁。”刘正这个长辈说得话多少有些份量,刘琮这几天犹自不安总觉得对不起祖宗的心,居然还真的有几分安定了下来。
刘琮心下感激,向着下边微微一拜道。
“只要你别怪为叔的脸皮厚就成了。”见刘琮的话句句都很恭敬的,刘正就借腾上树了。道了这一句之后,叹息着又道:“此次南下,你大叔父本想南下投奔琮儿,路途中,却闻琮儿已降。但事已至此,多言也是徒劳。本想绕过襄阳继续南下到夏口,但因为路上颠簸,马车多有毁坏,一些本乘着马车的妇孺,都不得不徒步,你大叔父为人宽厚,不忍看着百姓受苦,派了为叔的厚颜向琮儿借一些马车。”
何止是厚颜啊,刘正这些话说的,简直是强人所难啊。刘琮都举州投降了,将来是要看曹操脸色生存的,而刘备是什么人啊。那是曹操的敌人。这帮了刘备,岂不是和曹操作对。
他刘琮将来会有好结果吗?
蒯越虽然在刘表临死的时候,没有应下要帮着照看刘琮。但终归是君臣一场,他也不忍心看着刘表绝嗣的。
上前一步,就打算替刘琮回绝了。
而城下的刘正也早有准备了,打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马来给刘琮行礼了,要是行礼不行,那就屈膝,要是再不行,那就是拉着旁边的刘琦一起屈膝。
一个是叔父,一个是长兄。他刘琮对于这两个人占着长或长辈身份的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他屈膝还没有感觉的话,刘正也不再想念这座城池了,赶紧走吧。
事先也是商量好的,虽然刘琦对于给刘琮下跪是很有抵触的,但他很听刘正的话,何况现下也没办法了。要是因此夺下襄阳城,这一跪又有何妨?
已经随着刘正歪着身子,打算下马了。
“有何不可。”城头上却是一生轻笑,这句话,刘琮说的决然。
不仅是他旁边的蒯越愣住了,脚步也停下了。城头下的刘正正要侧身下马的姿势也是生生的停住了。
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城头。
老子这屈膝的小把戏还没演呢。这怎么城头上就出了这么一出意外的戏码了?难道这小子真的是傻了?
谁都在疑惑,只有刘琮自个儿清醒着呢,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在这个关头,前边放着两条路的时候。
他自己做决定了一回,像个大丈夫一样,自己的前途,自己选择走了。
他信任父亲刘表的眼光,信任刘正这个连刘表都看不透的人。也当然的想到了刘正这么做一定不会如此简单。
一定还有后招。
想想身后蔡瑁这些人的嘴脸,当刘琮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是畅快的。吐气扬眉之感,油然而生。
不过憋屈的是,刘琮现下还是没有做主的可能。送几辆车,还得蔡瑁点头才行。“这几辆车我一定要送,请异度先生教我。”刘琮回身,低着头对着蒯越请求道。
“后果想到了吗?”蒯越叹息了一声,问道。
“先生可知道吗?父亲临死前对我说,这个人他看不透,我心下也有一丝预感,刘备得这个人相助,可能还真有几分胜算。”刘琮几乎是陶心窝子的对着蒯越说了。
刘表是这样评价刘正的吗?蒯越心中一动。但却也仅仅是一动而已,说到底,刘备是没胜算的。
不过他认为刚才的这几句话也是尽了些为臣子的义务了。他没对不起刘景升了。路还是要靠自己选的。
蒯越低眉顺眼的,默然无语了一会儿后,抬头道:“蔡瑁心中,想着主公死呢。”
一句话,就解决了一切的麻烦。
蔡瑁巴不得他刘琮死呢。他要是真送了刘备车马,那就等于把自己往火上烤。蔡瑁只会欢喜,他不会哭着喊着,怕刘表绝嗣的。
刘琮心下一松,笑着对着一边的一个看样子官职比较高的士卒道:“去请蔡军师弄一些车马来。”
“诺。”这士卒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其实也不用刘琮多此一举,一些耳目早就把城头上生的事儿原原本本的传到蔡瑁的耳朵里了。
就像是蒯越想的一样,蔡瑁大手一挥,准了。不仅如此,还让人挑选好的马车给刘备送去,送到城外。
没半分折扣。
但一边,他也是相当谨慎的,吩咐了城头上的校尉,使劲儿的盯着,要是城外刘备的大军有那么点异动,立马关闭城门。
送刘正那几个人上路。
也幸好是这几天,襄阳城都是城门紧闭着的。没有人给蔡瑁传消息说,曹纯被刘正干掉了。
蔡瑁也无从知晓,曹操是如何咬牙切齿的想要诛杀刘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