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刘正的话,夏侯氏只是笑着,脸上没任何见怪的神色。
张飞却是哈哈一笑,得意的揽过张苞的小身子道:“这操德就不知道了吧,我这儿子像我,是个响当当的酒鬼,年纪不大,却能喝下一大碗的酒,你带的那十几坛好酒,不仅哥惦记着,就连这小子也是馋的厉害。”
说着,在刘正有些瞠目结舌的神情下,低头对张苞道:“去谢谢叔叔,他可是带了邓氏的酒过来。”
“多谢叔叔。”一听张飞的话,张苞的眼睛亮亮,小脸上的笑容也明显的数落了很多,再次给刘正见礼后,眼神就瞄向了张飞。
哈哈一笑,张飞转身对夏侯氏道:“带这个小酒鬼下去解解馋,再吩咐厨房多准备些菜。等下我要与操德喝个痛快。”
“嗯。”夏侯氏笑着点头应了,向刘正施礼后,带着张苞走了出去。
“世界上,还真是有这样极品的父亲?”刘正怎么都觉得古怪。
登堂见了嫂子之后,张飞这才带着刘正回到了他们入过的校场中,环视了一下整个校场的布局后。
张飞哈哈笑道:“说说看,操德是想要学什么样的兵器?”随后,张飞再次打量了下刘正,道:“剑怎么样?适合你。”
“文人佩剑,战场厮杀还是长枪比较好吧。”剑虽然好用,但刘正嫌它太短,真上了战场,还是长兵器比较行。
“嗯,对于长兵器来说,长枪是最好用的,没力气不能用刀,没从小的磨练就不能用戟这些复杂的东西。不过,照哥来讲,要是情况到了你这个谋臣都要到仗抢而战的时候,那估计情况离绝望也就只有一线之差了,加上你也没用啊。”张飞大略的解释了下兵器的情况,不过他心里还是觉得刘正用剑最好,而且就像他说的一样,真到了刘正都要上战场的时候,那就什么都完蛋了。加上他刘正一个有个屁用啊。
“不瞒翼德说,小弟这个人有些怕死,不管怎么说吧,将来硬着头皮上沙场的时候未必就没有,现在多多用心总没错的。”这句话,刘正说的很坦荡,直视着张飞时还真有点君子之风在里面闪耀。
其实他也不过是摸透了张飞的性子而已,知道他不会因为这点事而看不起他的,要是换了关二爷可就不好说了。
张飞闻言一愣,睁大了眼睛看了会刘正后,这才在心中感叹了一句,这位兄弟不仅惫懒的厉害,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心性。
怕死?要是放在他手下任何人身上他铁定会亲自动手,活剐了那家伙,但放在刘正身上,他又觉得不同,不同在哪里他也说不上来。
不过铁定不仅是刘正有才,是个刘备不可或缺的人才,而是那种敢直言自己怕死的人吧。历代以来的人英雄豪杰,文人墨客,怕死的人太多了,不过都是扭扭捏捏的,硬是充好汉的居多。
张飞心里这两相一对比,觉得还是刘正这样的比较可爱一点。他喜欢。果然不愧是说出那一番,竭尽全力,只为一世侯的惫懒男人。
既然刘正都这样说了,张飞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是心里还有一丝担忧道:“操德这性子好,不腻人,但这话在哥在儿说说就好了,其他地方千万不能说。由其是我那个二哥那边。”
“可不是我说二哥坏话啊,他那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傲了。看不起怕死的。”
“嗯。”知道张飞是为自己好,刘正笑着应下了。
接着,张飞也进入了正题,为刘正详细的讲解了抢的种类,还有用途,刘正只觉得头大,最后硬着头皮选了个只有几种功能,主要是用来刺和扫,只有一个枪尖的抢。
选好之后,在手上掂量了一下,觉得还行,有十几斤吧。
本来刘正以为练武嘛,先要什么马步这些东西的嘛,结果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张飞先是卷起他的衣袖看了下,摇头有些纳闷,似乎是掀起他胳膊上的肌肉太过松弛了,不够坚硬。
刘正曾经特别的健身练过肌肉不假,但那种肌肉只是看着还行而已,对力量也只是比常人大,并不会有什么耐力。
一见张飞摇头,刘正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操德看好了,就这样横扫。”张飞拿着一根跟刘正手中差不多的长枪,摸着下颚的胡须,似乎是沉吟了一下,这才对刘正道。
说完,前走了几步,与刘正拉开些许距离后,摆起架势,先是面色沉稳,片刻后大喝一声,声如雷鸣,似乎能刺头金石一般。
一记横扫,更是带起了一阵凌厉的猛风。呼啸声,隐隐而起。
而且张飞的眼神杀气十足,似乎前方并不是空地,而是拥有几十士卒站立着的沙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自然而然的凝聚在了张飞的身上。
横扫千军。这就是刘正能评价张飞这一记横扫的唯一字句。
不愧是沙场神将,这个时代站在武人最顶点的男人。
当刘正还在赞叹这一记凌厉威猛的横扫中的时候,张飞已经收抢而立了,微笑道:“这种枪。最主要的功能也就刺与扫了,先练习一段时间的横扫,锻炼臂力再练刺。”
“好了,这玩意也就这样了,看一眼就会了。上午,嗯…,先练三百下再说,一口气不要停。”张飞口气很轻松的道。
“三百下啊?”刘正再次掂量了一下手上这玩意,有点汗颜,即使没有练过,但也晓得这份重量要是像张飞这样挥舞上三百下,那他这双手在今天也就报废了。
“不能偷懒。”见刘正一副苦瓜脸,张飞呵呵笑着。
算了,要想活命就得牺牲。
想着,刘正点头应声道:“嗯。”
双手拉开点距离,慢慢的握着长枪,张飞学习着张飞的样子,狠狠的扫出一记,额,没半点气势不说,还因为力过猛,有点疼。
“双脚不动。只凭腰部的位置力,像这样。”也没想到刘正既然如此没用,张飞瞅着,有些无奈的再次示范一遍,并且讲解了一下。
再次学者张飞的样子,用腰部动力,果然好受了很多。
一下一下的,不过这种动作实在是太费力了,没二十下,刘正就已经满头大汗。直看得一旁的张飞不断的摇着头。
姿势还是不对,力的过程更是惨不忍睹啊。不过力气好像还成。这个样子根本不是那天他想象中的练武良才嘛。跟废物没多大区别。
张飞心里已经把刘正的印象从可造之材,转成了半废物,体格看着还成,但用力的方法却一窍不通。
闹得最后,张飞还手把手的指点起在刘正的姿势来。
不过还成,那三百下刘正还是咬牙完成了,一个时辰下来,这手似乎不是自己了的一般。
真酸疼啊。这是刘正放下枪,坐在石头上后的唯一感觉,两个膀子似乎完全不是自己了一般,稍微的扭动一下就是一阵彻骨的疼痛。
刘正这副颓废样,张飞自然是看出来了,不过三百下这样的横扫搁在一个平常人身上也确实够呛,他也没有继续折磨刘正的意思。
自顾自的,就在校场内摆开了架势,从练习气力的石块,到他的蛇矛,从一下一下的横扫,到连番的挥舞。
那股认真劲儿,让刘正为之汗颜。这就是人跟人的差别啊。
一个上午,有大半时间刘正就在旁边看着,刚开始还抱着学习的目的,看的仔细,后来却觉得有些眼花。
看不懂嘛,自然觉得有些无聊的紧。
到太阳高挂的时候,夏侯氏打了人过来叫用膳,刘正也没客气,打了人回去给枝桃她们捎了个信后,随着张飞落座。
饭菜也跟他自各府上差不多,只是肉多了些。唯一热闹的就是张飞这对父子了,喝酒那叫一个痛快啊,儿子敬老子,老子唆使儿子。那叫一个和谐。
中间的时候,刘正见张苞小脸通红,有些担心,瞥了眼陪坐的夏侯氏,而夏侯氏也只是无奈的摇着头,这对父子她也是无可奈何。
不过张飞到是海量,一坛子的酒下去,脸色只是微红。
下午的时候,张飞面红耳赤照样细心的教导着刘正骑马,不是那种坐在马上能让马跑的方法,而是一个战将怎么使用战马的马术。
两个人一人一匹战马,就像是战场相逢一样,你一记,我一记的横扫、挑刺着。不过刘正的感觉是张飞陪他在玩。
往往一枪子过来,都是轻飘飘的,偶尔一记凌厉的,也是为了刘正学习怎么样加紧马腹,错开战马,狼狈非常的避过。
一记轻挑,干脆利落的把刘正手上的长枪挑飞,张飞别着长矛,哈哈笑着。“咯咯咯。叔叔输了。”张苞那小子狠喝了几碗烈酒居然没事儿,一个下午就这么看着他父亲戏弄着这个漂亮的叔叔。
“小酒鬼懂什么,你父亲那是跟叔叔玩呢。”双手勉强按住马背,翻滚下马,刘正笑着走到刘正身边,笑骂道。
“哈哈啊,操德觉得如何?这做武夫的滋味不错吧。”与之相对的,张飞下马的那个叫专业啊,几乎是一跃而下。
“比平时看多了。”刘正笑着回答着张飞的笑语。
张飞闻言心下大是舒坦,哈哈笑着,拄着蛇矛,一屁股坐到张苞旁边,搂着儿子,对刘正道:“就是嘛,哥一看那弯弯曲曲的字就头疼。”
刘正闻言只有笑着,忽然觉得袖子紧了紧,低头一看。
却是张苞似乎有些想不明白,拉着刘正的袖子问道:“玩?刚才叔叔也是挺厉害的啊,比苞儿厉害多了。苞儿只会骑小马驹,还常常被甩下来。”
“你看叔叔长得挺高大的,其实呀,不过是草包,等苞儿长大了,就不会被小马驹甩下来了,也一定比叔叔厉害。”刘正闻言捏了捏张苞的小脸蛋道。
“苞儿别听叔叔胡说,你叔叔可是军师,一言能灭万的,比将军厉害多了。”刘正与张苞说话从没板着脸,张飞却是微微肃然,对着儿子道。
“军师?就是张良那样的人吗?”张苞年纪不大,却听过她母亲说过不少沙场故事,一听到军师这个字眼,不禁眼神一亮,仰着小脸蛋,问张飞道。
“算是吧。”见儿子听进了他的话,张飞笑着答道。
“那叔叔就错了,军师是文人嘛,怎么会是草包呢,也能跟父亲比武呀,有父亲保护叔叔就成了,苞儿长大了也要保护军师的。”
一直听着他们父子的对话,对于军师不军师的刘正早已经麻木了,却没想到张苞小子却很认真的说着。似安慰着刘正,又似誓言。
正眼看着张苞那满是正色的小脸蛋,又瞥了眼呵呵笑着,似乎是在为儿子能说出这番话而自豪的张飞,刘正笑着点头道:“等苞儿长大了,叔叔这条性命就交给你咯。”
“嗯。”张苞连连点头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