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已经算不上是渐凉,而是很冷了。
北风呼呼的吹着,天上开始飘落雪花,落在窗棂上慢慢的堆积着,朦胧了外面的景色,只剩下一室的温暖。
我伸手推开窗,一股清凉的寒意从窗外透了进来,抚平了房间里暖炉的燥热,我抓了一把雪在手心中捏着,冷冷的感觉顺着手指一路侵入身体,不大会的功夫手指就有些僵了。
这种感觉在以前的时候很少有呢,我抓着雪球甩甩通红的手,还是有些舍不得放开。
我扒拉着窗台,两条腿一翘一翘好不开心,也不管衣袖沾染了雪花湿了袖口。
一件暖裘披上我的身体,我象个孩子般被身后的人从窗台上扯了下来,“现在的你伤势刚好些,不要贪玩病了,没有武功比不得从前。”
流波的双臂一展,刚好将我整个身体全部包裹中,牢牢的将我困住,挣扎不了,也就索性随他了。
手一伸,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手中的雪球丢到他的脖子里面,趁他一缩脖子的时候,我拍开他的手拉开房门跑了出去。
厚厚的雪,踩在脚下松松软软的,一步一个脚印,溅起散碎的雪。
一路跑着,笑着,不时弯腰抓起雪团在手中捏着,回头看到那个黑色的人影追上来时,用力的丢出手中的雪球打向他。
他的身影在雪花飘散中躲闪着,偶尔被我的雪球打中,看雪白在黑色的衣衫上绽放四散,我开心的咯咯乱笑。
他掸了掸衣衫上的雪,对着我露出一抹笑,坏笑。
心头暗暗感觉不好,我转身就跑,才跑开两步,身后一阵风声,身子已被抱住,压到了雪地中。
他的力量拿捏的很好,让我没有受到半点力量的冲击,但是……
我可怜兮兮的望着他,眼中却充满笑意,“你没玩过这个吧?”
他一翻身,将我从躺在雪地上改趴在他的身上,“陪你玩可以,不过你要把衣服弄弄好,只许玩一会,不然我就点了你丢在床上。”
我抛了个媚眼给他,“丢在床上然后呢?要不要暴力一点,那个我喜欢。”
他的手挠向我的腰侧,我一声尖叫,打着滚从他身上爬了下来,狼狈的奔跑着,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抓着手中的雪球,我大声叫着,“不许用轻功,不许用内功,不许用剑招掌法!”
他一愣,被我打了个结结实实,硕大的雪球在他身上炸开,沾了满头满脸的雪花,他迈着脚步追我,才跨出两步,似乎想到了我刚才的话,慢悠悠的适应着不能用轻功的身体。
这一下,他倒反而不如我灵活,被我噼里啪啦一通乱丢,活活成了雪地里的靶子,我打的那叫一个开心。
纵然是雪花迷蒙也遮掩不了蓝色眼瞳中的热情,他忽然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抛却了所谓侍卫的职守僵硬,他愈发的多了灵动气息,“我为什么不用轻功?有用不用是傻子。”
“啊……”我尖叫着跑开,喘着粗气瞪着他,“我是你的主子,你说什么都听我的。”
他可不管那么多,眼见着手伸了出来抓向我,我掉头就跑,一边跑一边频频回头,“笨流波,耍赖……”
他看着我,手飞快的捞了过来,“小……”
后面一个字还未出口,只顾着看后面的我猛的撞上了什么,顿时头晕目眩眼冒金星,一个屁股墩就往后坐。
一只手从身前搂上我的腰身,把我后摔的身体给捞了回来,而同时另外两只手扶上我的肩头,两股一起冲上我的身体。
脑袋撞的晕晕的,眼前一片漆黑,我晃晃悠悠的摇了半天的脑袋,这才睁开了我的眼睛,连眨了几下。
“你干什么站在这?”我捂着额头,可怜的揉着,“你不知道你的内功有多深吗?你也不怕把我撞死?”
莫沧溟沉着脸,硬着表情,低低的迸出来几个字,“我撤了内力。”
我还没开口,身后的声音已经扬了起来,“莫护卫身为神族玄武侍卫,什么时候连一名没有武功的女子撞上都躲不开了?莫非莫护卫没学过轻功?”
流波的口气不怎么好,怪的让我连头上的疼都顾不得了,回头一个劲的望着他。
“流波护卫轻功高,怎么不保护好你的少主,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可赔不起。”莫沧溟毫不示弱,与流波两个人互相瞪着,目光相撞,谁也不让谁。
我抱着脑袋,前看看后看看,不明白这两个人突然如木头一样杵那干什么,大有看到天荒地老时的意味。
“你们两个不要每次一见面就这么含情脉脉行不行?”我没好气的出声,“再看下去你们是不是要直接拥抱然后亲吻呢?”
两个人同时将目光撤回,身上鼓胀着的气势也尽数敛了,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流波牵上我的手,有意无意瞥了眼莫沧溟,“回去吧,不然一会冷了又要在我身上蹭暖。”
“就蹭!”我想也不想的跳了起来,冷冰冰的手直往他的脖子里钻,整个人骑在他的背上。
他带着我的手贴上自己的胸口,声音不无责怪,“你看,又是冰冷,进去烤火。”
“哦!”被人背在背上,我老老实实的应着。
流波才走出几步,我的身后忽然传来莫沧溟的声音,“任霓裳。”
我在流波的背上扭头,疑惑的开口,“什么事?”
才出声,流波忽然脚下一颠,我下意识的紧搂住他的脖子稳住自己的身体,顾不得回头看那个人。
流波的脚步有些快,好像怕我冷着,朝着房间的门大步流星,根本不管那个被丢在院子中的男人。
“今天年三十,你上次说要自己包饺子,我来问问你还想不想弄,想的话我去厨房拿食材。”莫沧溟的声音不疾不徐,穿破风雪的阻挡,稳稳的传到我的耳朵里。
“啊!”我一声低呼,拍着流波的肩头,“等等,等等,放我下去,放我下去……”
流波脚步一停,手有些无奈的松开,我跳下地,三步一跳五步一窜的朝着莫沧溟的方向奔着,两个眼睛早眼睛放了光,“要啊,要啊,要啊……”
冷硬的唇角终于有了些微的动作,轻轻的向上勾起,飞快的瞥了眼我的身后,“你上次说大葱肉馅,还要什么吗?我一起拿来。”
“肉,蛋,韭菜,不管不管,有什么拿什么,全拿来……”我歪着脑袋一直想,“能不能弄口锅来,反正房间里有碳炉,弄些柴火点起来守岁,顺便自己煮着吃才有味道不是么?”
“好!”他倒是满口答应下来,甚至很出我意料之外的问了一句,“酒呢?你要么?”
“当然!”我理直气壮的吼出声,“搬个坛来。”
“还有什么吗?”他轻轻的笑了,似乎是对着我,有似乎是对着我身后的人。
“还有……”
我正想着,冷不防一双手把我抱了起来,“你进屋里再想,想起来了再让他去拿,反正他跑几趟也死不了。”
流波不由分说把我抱进了屋子里,只留下我长长的声音一路传着,“锅碗瓢盆一样都不能少,还有菜刀砧板,油盐酱醋……”
人被推进了屋子里,手中很快的被塞一杯满满的热茶,流波的人整个抱着我,用身体的温暖驱散我身上的冰寒,“急什么,一顿饺子就把你勾搭成那样,冷病了怎么办?”
我窝在他的怀里呵呵的傻笑着,“今天年三十了呢,从来没想过会有和流波一起单独过年的情形,倒是也不错,我们还没一起做过饭呢,饱饱的吃一顿,再一起守岁,也是别样的温馨。”
他捧着我的脸,细细密密的吻落在我的脸颊上,“我不想你太累,别忘了你的伤才刚刚好。”
我迎接着他的吻,不甘示弱的回应着,在那红艳的唇瓣上连啄了好几下,这才笑着,“那么前面的准备工作你来,我指挥你干活,这样就累不着了。”
他紧紧的拥着我,仿佛要将我揉进骨头里一般,“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那我说要你用力的吻我……”我扬起下巴,看到他眼中的火苗在簇簇的燃烧而起。
“你要怎么服务都行,我的少主。”他的声音很低,低的能诱惑人心,低的将一种独属于他的温柔缠绵渗透到了骨子里。
他的唇刚刚含上我的唇,忽然猛的抽离,正迷蒙着的我被这个动作闹的很是不爽,还没等我开口问,身后就传来巨响。
“砰……”熟悉的大门被踹开的声音。
“咚……”重物落地的声音。
“西里哗啦……”一大堆东西滚做一团的声音。
莫沧溟站在屋子里,艰难的放下手中的东西,“女人,你看下还少什么,我去拿。”
我赶紧从流波的身上跳了下来,目光急急的扫过,一样样默数着,“好像没了吧。”
莫沧溟又恢复了一贯的冷酷表情,“那我走了,我在隔壁你有事再叫我。”
“咦?”我惊讶出声,“你不过年三十?”
他动了动嘴角,似乎想说什么,但是终究没说出口,只是微微摇了下头,转身就向门口行去,当他的手指刚刚触上门的时候,我忍不住的开口了。
“这里要揉面,又要剁馅,还要擀面,流波忙不过来,不如一起吧?”
他的脚步停在门口,只是一两个呼吸间人已经转了过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