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哈布的动作很快,第二天天还蒙蒙亮就展开了行动。这也难怪,因为留给他的时间确实不多了。拜巴斯巴恩的大军随时随地有可能兵临城下,只要耶克巴达城被包围了,那么就算自己想走也来不及了。
但是比哈布的计划出现了两条重大的疏漏。
第一条就是他本能的希望把自己的部下都带回领地去,但是再怎么说他的部下数量也超过了四千,想在这座城里调动四千人马却无人知晓是无法做到的事情,更何况这还是有两个居心叵测,早有防范的盟友在盯着的前提下,所以秘密行动很快就变成了公开行动。
第二条则是更加致命的,按照比哈布的意思,要带走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现任国王鲁达内尔,另一个是被废黜的前国王珀农卡尔一世。尽管王城里还有很多比喀留斯四世的王子在,但是这些人并不重要。只要带走这两人,那么拜巴斯巴恩的目的就无法完成了,他既不能废黜鲁达内尔,也不能重新拥立珀农卡尔,即便他另立新君,比哈布也可以大义凛然的说他是僭越之举。想得固然是很好,可是实际情况却大相径庭。当士兵们冲进王宫挟持鲁达内尔国王以后,出于本能的开始掠夺宫内的珍宝——既然要逃走,谁不想尽可能捞一票呢?这么一来就耽误了去抓捕被软禁起来的前国王珀农卡尔的时间了,随着消息走漏,松格瑞斯和克巴尔多的人马迅速赶来救驾,在黎明前的黑暗之中三方人马不辨你我的打成了一锅粥。
眼看局势失控,比哈布当机立断,命令希尔门带兵朝着软禁珀农卡尔的行宫发动新的攻击,他自己则带着鲁达内尔国王杀出一条路来立即出城。
希尔门的行动遭到了松格瑞斯和克巴尔多的全力阻止,如果不是有些士兵贪恋行宫内的宝物而开了小差的话,希尔门大概会被他们包围歼灭掉。眼看天色已经大亮,希尔门看清形势已经无法挽回,及时撤出了耶克巴达城。
事情至此还没完,得知鲁达内尔国王被劫持的松格瑞斯和克巴尔多被迫联合起来,一道追击比哈布。其实这时候比哈布早已经逃走,于是希尔门就成了他们追击的对象。可是他们谁也没有料到他们的部队刚出城,另一支军队就进了城,那正是拜巴斯巴恩的部队。
三派人马的混战早就闹得举城不安,拜巴斯巴恩安插在城内的间谍立即点起火来作为信号,一直潜伏在耶克巴达城外的巴丹那先遣部队达达兰部随即悄悄赶到了城外,眼见得有几股军队杀出城来,城门尚且来不及关上,当下立即杀了进去。
就连拜巴斯巴恩也没有料到天上竟然掉了这么大一块馅饼,原先他的计谋只是试图用死间离间三派之间的关系,那个所谓的克巴尔多的侍从和那封信全部都是他伪造的,没想到竟然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引发了三派火并。当下尽起三军赶赴耶克巴达城。
由于三大派的主心骨人物都不在,突然遭到巴丹那军袭击的守城部队一下子就陷入了不知所措的境地——本来大部分军队都参与了当天夜间的混战,损失惨重不说,剩下的部队都不知道究竟谁获胜,都在为该如何战队忧心忡忡,根本无人有心守城,要不然也不会让巴丹那军轻轻松松进了城。在这种情况下当大家得知有一道城门被巴丹那军攻破的时候,人心顿时就散了。
其实当时达达兰部来得及赶到耶克巴达城的只有七百骑兵而已,但是在耶克巴达守军眼里这却是整支巴丹那军一样,尤其是想到那个可以杀人于无形的拜巴斯巴恩,任谁都会丧失战斗意志。结果达达兰进城以后发现城里竟然没人反抗,满城都是乱窜的平民和奴隶,士兵们则忙着在逃亡前最后捞一把。达达兰见到这个情景,立即下令安民,宣布平民和奴隶只要躲进屋内就绝不会受到攻击,士兵只要放下武器就可以保全性命,贵族只要主动投降就能保证生命和财产。在他的这个号召下,绝大多数人选择了合作的态度,结果竟然连内城也主动打开了城门。等到拜巴斯巴恩率领大军赶到耶克巴达城的时候,不到三千人的达达兰部已经控制了大半个耶克巴达城,并且已经将惊魂未定的前国王珀农卡尔一世保护起来了。
拜巴斯巴恩一进城,立即指派人手加强耶克巴达城的各处防御,维持城内治安,收编帕斯的部队,将投降的贵族们安置在各自的家中不得外出等待国王处置,他自己则一路赶奔珀农卡尔所在的行宫。
珀农卡尔经过这些天的幽禁生活,脸色憔悴了不少,昨晚的那场惊心动魄的恶战更是把他吓得魂飞魄散,几次想到了服毒自尽,可惜讽刺的是幽禁生活中的他连毒药都找不到。
拜巴斯巴恩一见到珀农卡尔立即单膝跪地,道:“陛下,微臣拜巴斯巴恩护驾来迟,致使陛下蒙难,微臣万死莫赎!”
珀农卡尔颤抖着双手将他扶了起来,道:“爱卿说哪里话来!若非爱卿之力,帕斯帝国的江山都有易主的危机,爱卿之功足以载入史册,为后世传颂。”
“微臣不敢贪天之功,只伏请陛下立即重登王位,向天下宣示您的威仪!”拜巴斯巴恩道。
“如此有劳爱卿了。”珀农卡尔说完便在拜巴斯巴恩一行人的护送之下重新来到阔别许久的王宫,重新步入大殿,接受群臣的朝拜。可惜的是原来的臣子如今都被看管了起来,所谓的群臣只不过是巴丹那军的各位将领而已。
当下珀农卡尔一世宣布打开府库,赏赐此次出征的将士们;在耶克巴达城内张贴安民告示,说明自己已经复位,让百姓不必惊慌,并且每户可以得到一百二十斤粮食;同时下诏宣布财务大臣松格瑞斯,国务大臣克巴尔多,军务大臣比哈布及其党羽为反臣,褫夺他们的一切封号,爵位,领地和财产,号召全国上下共同讨伐叛逆。至于留在王城内的贵族和这三派的残党们,珀农卡尔接受了拜巴斯巴恩的建议,只要愿意效忠王室的,除了罚没部分领地和财产以示惩戒外,一概不予追究,冥顽不灵者全部处死,家产充公。
这三条诏命一出,举城称颂珀农卡尔的贤明。拜巴斯巴恩的军队其实有一多半都是帕斯的降卒,不但没有追究他们扈从叛逆的罪名,还得到了赏赐;各级贵族们也松了一口气,领地和财产的损失总好过丢掉性命,虽然今后自己不会再掌握权力,但其实之前权力也在三大派首脑们的手中,自己也一样是听命于人,对这些贵族而言并无太大区别;对于百姓来说非但没有性命之虞和财产被掠夺的危险,反而能拿到粮食;对珀农卡尔本人而言虽然大肆赏赐让府库和粮仓为之一空,可是却能够从贵族们的罚没财产中找补回大部分的损失,可是说是借着别人的东西买了自己的人情,重登大宝还能够夺回被权臣们拿走的权力,这简直是峰回路转。
但是造就这一切的拜巴斯巴恩公爵,如今军队已经全部掌握在拜巴斯巴恩的手中,三个反贼还需要他去加以讨伐,自己究竟该如何赏赐他才能报答这样的丰功伟绩呢?而且在这种情况下身为国王的自己究竟能够掌握多少实权呢?想到这些珀农卡尔的心头犹如压着一块沉重的石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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