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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国京城。
紫禁城黑压压乌沉沉的大片宫殿沉浸在漆黑中,偶尔有微弱的摇曳烛光一晃一晃穿过那些逼仄狭窄的宫道,渐渐隐没在如同噬人怪兽般的高大宫墙后。远处隐隐传来更声“咚咚——当”以及隐约悠长的报时声“人定——二更——亥时四刻……”,渐渐去远。
七年前,这片雄伟的宫殿曾经经历过一场浩劫。闯王李自成匆匆逃离时,一把大火点红了大半宫城,慈宁宫至今依然没有修缮好,圣母皇太后孝庄只得委屈在了前太殿承乾宫里。夜已深了,忽然承乾宫宫门咿呀一声打开,一道高大的身影迈出门槛,没带随从,只有身后尾随一名小内监提着灯笼为他照亮。朦胧摇曳的烛光下,可以看出这人相貌威武,潇洒倜傥不凡,一身明黄五爪团龙蟒袍昭示着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显赫身份。不过此刻他满脸阴霾,脸色阴沉得简直滴得出水来。
顺着宫道走出十来步,他回头看了看承乾宫东暖阁。槅扇窗内,一盏盏灯接连被吹熄,不大工夫,承乾宫里漆黑一片、鸦没雀静。他背着手朝养心殿缓缓走去,满脑子都是刚才的不快情形。
早前,他和圣母皇太后——大玉儿一起用了晚膳。饭后,他舒服地靠在炕上,歪头看着家常打扮的大玉儿指挥着宫女太监收拾屋子,感觉这里才真像是回到了家。大玉儿一身朴素的青缎旗袍,不时回过头来对他嫣然一笑,半晌收拾好了,她也偏腿在炕上坐下,冲他一笑微微有些嗔怪:“尽瞅着人家看什么呢!”
“你就是好看,怎么看也看不够。”
“都老了,一把年纪了,你还是回去看你那位新收的什么朝鲜妃子吧!”听上去都是醋意。
“只是图个新鲜,她怎么能跟你比!”
“那么去看你那位侧妃,豪格媳妇!不是我说你,你也不收敛点,杀了侄子还占了侄媳妇,好听么?得注意点影响。”大玉儿白净的脸上虽满是娇嗔,只是这话听起来却不得不使人戒备。
“你连这事都知道了?看样子什么都瞒不过你。”多尔衮跳下地来,踌躇满志挺着胸脯在地下兜着小圈,回头看看大玉儿道:“我就是要让天底下人看看跟我作对的下场!不过话说回来,她长得虽好,在我心目中,还是不能跟你比。说到这个,福临对我们俩的事到底怎么看的?都这么长时间,我够给他脸面了!”
大玉儿仍是微微笑着,淡淡道:“这事得从长计议,究竟汉人很在乎这些礼数,我们不能给后人落下难听把柄,不然福临也没脸。”
“从长计议、从长计议!都计议了这么久了,该是给个明确答复的时候,算了,你女人家也别操心这个,我递个话给礼部侍郎钱谦益,他可是原东林党领袖、汉人重臣,我让他上份奏折,到时看福临有什么话说!”多尔衮重新回炕上躺下,瞅着身边的大玉儿渐渐不安分起来,“今晚我不回养心殿了,就留你这儿!”
大玉儿闻言却站起了身,正色道:“已交二更了,摄政王该回了!”
多尔衮冷冷道:“你还准备敷衍我到几时?慈宁宫马上就修好,等你搬过去,我们就大婚!”他哼了一声爬下炕来,大踏步走出东暖阁,临出门顿下脚步,头也不回森然道:“这事儿你就别管了,听我的没错!”
大玉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注视着多尔衮扬长而去,两道清澈的泪水缓缓顺着她洁白的面颊流下。半晌,身旁有人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子:“主子,先别想这些糟心事,你安寝吧。”
多尔衮知道大玉儿并不甘愿,他回头注视着那些灯一盏盏熄灭,才慢慢顺着宫道踱回养心殿,心里在冷哼,看你能拖到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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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夜已深了,养心殿里却仍然有人在等他,多尔衮一见顿时心烦,挥手道:“去去去,回府告诉那几位不安分的,今晚不回去了,好多奏章等着我批,没空跟她们搅和!”
这人四十多岁,白净面皮中等身材,满脸恭顺勤谨,他是王府内务总管哈济,本身也是镶白旗牛录额真,在许多亲王大臣府上也是混得开、记得脸的人物。他垂手上前,低眉顺眼道:“王爷,不是府里有事,是小人有事禀告。”
“什么事?”多尔衮顺手拿起书案上的奏折,边翻边不耐烦地问。
“论理小人不该管闲事,不过王爷您也知道,府里最近几年开销越来越大,眼看库里金银越来越少,王爷又是个待人宽厚之人,赏赐下人起来那是面不改色。我瞅着为王爷着急。”哈济不慌不忙道。
多尔衮撂下手里的奏折,抬眼看着哈济:“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府里最近缺银子?传出去不是要闹大笑话么?我多尔衮会没钱?替我放出话去,保管自有人大把银子送上门来!这些个小事你就别跟我罗嗦了!”
“现今就有个好门路,小人琢磨着也该跟王爷合计一下。”
“说吧,你在我府里这么多年,办事勤谨,改天我干脆抬举你一把,外放做个小官去。”多尔衮顺手又取过一份奏折,看着看着眉头拧起来。半晌仍不见哈济说话,他倒诧异了:“你是个有心的,我不怪你,有话就直说。”
哈济恭谨道:“不知王爷知不知道清元强盗联盟?”
“哦?那些个不成气候的山贼?我知道,哪,这份折子就是说他们的。元国已经派了使臣来知会我们时间到了,我马上要选人去办这份差。怎么?难道你想淌这次浑水?”多尔衮看着哈济,忽然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
“是的,他们派人来了,王爷要不要见见?”哈济依然低着头,几乎看不见他的脸色,不过从他捏紧的拳头来看,他心里必定有几分紧张。
多尔衮没有马上答复,在养心殿的金砖地上来回踱了几个小圈:“听说他们最近换了人,一个才十来岁的少年当了联盟大王,哼!一个小山贼敢自称大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不给他们点颜色只怕不知道怕字怎么写!”说完他看着哈济:“难道他们派人来接洽你、向我示好?”他的脸色眨眼极阴沉,紧盯着哈济冷冷道:“哈济!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背着我搞这些!”
哈济猛然抬起头:“我对王爷的一片忠心难道王爷会不知道?那是活活屈死小人了!我是在想,这些个小山贼根本不成气候,每回围剿又断不了根,再说何必拿我们的人跟着元国填这个无底洞?他们说了,只要王爷松口发个话,也不要什么执照,大家心照不宣,每年愿意进贡给王爷五十万两白银。我听到这个数目动了心。如今王爷家大业大,金山也有花完的时候,得多找些进项,我是一片诚心为王爷着想。”
多尔衮闻言顿时沉默了,他知道哈济说的非常有道理,何况,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那些个不成气候的小山贼们,算了,还是落个好处松个口比较好。想想他点头了:“好,不过这事我可不会出面,你去回个话,就说我同意了,一口价,每年给本王拿七十万两银子来,我就替他担待些。但是这回元国很起劲,他们要我们发二十万兵马,他们的数目更多,很有不连根拔起不松手的意思。这却怎么好?不是断了我们的财路么?”
哈济一听顿时也愣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