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小宝兴冲冲的正想领着大队人马出发,不料书生大喊一声:“慢!”
小宝一愣,满心不快:“干啥?现在不出发吗?丫丫滴你是主帅还是我是主帅?”
书生不慌不忙道:“现在已经是黄昏时分,我们这会出发已经太晚;而且干粮食水一概没准备。难道我们一大票人就在深山老林里不带任何东西摸黑瞎转悠?”
小宝一听深觉有理,心想自己兴奋过了头,连装备都忘记带鸟!可第一次这么威风,居然还没出发就闹个笑话,他自觉很没面子;眼珠一转冷冷道:“我知道!我说的出发是说我们现在出发去打猎!多搞些山鸡野兔回来连夜烤熟做干粮!哼,我宝爷什么没想到!还用你来提醒吗?”
书生一听连连点头:“是是是,原来是我想错了。请小宝哥现在就分配任务。”
小宝手一挥,派头十足:“瘌痢头带你的人到前山去打猎,书生带你的人到后山。嗯,每队留下三个人砍柴烧水,做些面饼什么的。至于我嘛,我要好好想想明天怎么干事,今晚就在大厅里休息。没事别来骚扰老子!”
待众少年都散去后,小宝嘿嘿一笑:“你们今晚看样子有的忙了。老子先睡一觉,等会再好好吃一顿。”
小宝就在独眼龙的虎皮交椅上斜靠着养起神来。椅子虽铺着虎皮,可做睡床还是太窄太硬,硌得小宝浑身不舒服。折腾了许久小宝噌地跳起来:“你丫丫滴!平时看这把椅子这么威风,没想到睡在上面这么不舒服!”
小宝正待回到他原来的房间去好好歇歇,忽然想到他在那里是和少年们一起打地铺的。今日他的“身份”已经大为不同,怎好再跟少年们挤在一块?
独眼龙肯定是死了,就算没死老子都要送他上西天,那他的房间不就是老子的了么?哼!连他的金银财宝都应该改姓魏!小宝眼珠子一转,说干就干,立刻偷偷向独眼龙住处摸去。
独眼龙住的是一间独立小院。本来独眼龙还有个抢来的压寨夫人也住在小院里。可就在三个月前,压寨夫人得了一场大病。山寨中缺医少药,压寨夫人没多久就一命呜呼。很是让独眼龙流了把眼泪。可要再去抢一个,急切中却不得,独眼龙只好做了鳏夫。
要说这压寨夫人能抢来那都是独眼龙的运气。清元边界强盗联盟那是大名鼎鼎,正经女人哪怕小丫头老太太都是不敢过滴!只有那因为种种原因实在本国没了活路、要去邻国投亲靠友的女人没办法才走这条道,一般还女扮男装,只盼能躲过强盗们的耳目。所以联盟所有山寨中都有一个大问题——那就是女人奇缺,简直比娃娃鱼还稀少。
一般喽罗根本都娶不到媳妇,试想谁愿意嫁给强盗土匪啊,指不定哪天就变成了寡妇,而且还背个强盗老婆的恶名。只有山寨当家们可以搞到媳妇,一个办法就是抢。有过路的女人那是最好,只要不是花脸皮恶心得不行,都统统拿来作压寨夫人;还有就是趁月黑风高,几个山寨的人联合偷偷下山去清国或元国,找那住在山边上的人家,只要是女的统统抢回来,然后大家平分——这样做风险极大,一般轻易不出动。还有个办法就是花钱买。买通人贩子,到清国或元国去搞来年轻姑娘,然后充作压寨夫人。可这种人贩子是被清元两国严厉打击的对象,只有那实在胆大死要钱不要命的才敢做这买卖,因此价钱贼贵;而且就算好不容易搞来,多半都落在了联盟大王的手里,毕竟他才是最有钱滴!
如此一来,可知独眼龙的压寨夫人得来多么不易。还是他运气实在好,碰到个运丈夫尸首回元国故乡埋葬的寡妇。人长得还不错,虽说年纪大了些——比独眼龙还大了两岁,可样貌到底还算端正。要说独眼龙也很疼她;可寡妇没福,一天到晚哭哭啼啼的尽想着那被扔到深山里喂狼的丈夫。虽说丈夫已死了,不过是尸首,可还是让她痛心疾首;才和独眼龙做了半年夫妻就大病一场呜呼哀哉。
闲话少叙,话说小宝偷偷摸进独眼龙的院子,可里面房门却是上锁的。小宝早有准备,拿出一根细铜条,锁眼里东一扭西一扭。“咔哒”一声,片刻工夫这把上好的铜锁就被小宝撬开。小宝在这方面颇有天分,为此传授他这手绝活的张头还狠狠地夸奖过他;而小宝身上唯一的利器就是这根从不离身的细铜条。小宝轻轻拿下锁,闪身进门,又伸出一只手将锁挂在门扣上,再将两扇房门合好。这样就算有人进来,不走近绝对看不出这门其实根本没上锁。
屋子里有点黑,厅里无非就是些粗笨家具。小宝看也不看,进了右间。这里曾是独眼龙夫妇俩的卧室,布置得花花绿绿,一看就知道全是抢来的七拼八凑的物件。靠墙一张大木床,最里面层层叠叠堆有几十床被褥,从寿被到喜被都有!
小宝哼了一声:“你丫丫滴!也不怕忌讳!连抢来的死人铺盖都堆在上面,怪不得那婆娘没多久就死翘翘!”
虽说如此,从没睡过绸缎铺盖的小宝还是到床上躺了一会,发出感慨:“丫丫滴真软真舒服,老子以后除了这种铺盖绝对不睡……”
过了把瘾后,小宝一骨碌翻身起来,开始检查橱里和箱子里的物件。橱里都是些皱巴巴的女人衣服,团得乱糟糟的。小宝翻了一会,忽然从最上边掉下个小包袱,“当”的一声,正砸在小宝额头上。小宝痛叫一声,忽而又掩住了自己的嘴;听到外面没什么动静,这才捡起包袱查看。这包袱皮对小宝来说很是奇怪,上好缎子,上面红红绿绿地绣着几只水鸟和几朵花,绣功很是精致。不过小宝也分辨不出,就觉得这包袱皮好看。他奇怪的地方是这包袱皮有好几根带子,绕来绕去地打了很多结。
小宝解了半晌才解开,自言自语很是纳闷:“丫丫滴,从没见过这种奇怪的包袱皮,害得老子要解这么久!不过倒挺好看。”
终于解开,小宝立刻双眼放光,里面是好几锭金子。小宝二话不说,重新系好包袱皮,严密牢实地揣到了怀里。接下来小宝又翻了好些箱子,就算上锁自然也难不到他。可除了绸缎衣服和些女人首饰,没什么值钱的物件。
小宝大失所望,临出门又顺手牵羊了几根金簪子,还嘀咕:“也不知道这簪子是真金还是包金的。你丫丫滴,看样子独眼龙这老小子的家当上次真的都被老子光荣落水了。”
走到厅里,小宝看到左间还没进,于是推开虚掩的房门。里面也是间卧室,不过布置得很简单,连床上都只有薄薄的几床被褥。一眼扫去,空空荡荡,除了张桌子和床之外,什么物件也没有。小宝懒得再检查,回到左间,往床上一躺,就准备好好睡一觉。可刚躺下,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跃而起:“丫丫滴不对!独眼龙不可能没私蓄。这么多年打劫当强盗,怎么可能就只有几锭金子!虽说有公库,可那里面只是些寻常金银,有时买粮食还不够。不对,独眼龙一定有小金库。”
小宝一想就觉得这间卧室不太可能。这里以前是那压寨夫人住的;以独眼龙的小气,肯定把小金库掌握在自己手里,那么只有对面那间看上去空荡荡的屋子了。
小宝回到左间,仔仔细细从上到下都搜了一遍。以他的聪明马上发现了地头。房梁上有块非常光滑的地方,像是经常有人在那里爬上爬下,木头蹭得油亮。他将桌子移过来,抓住房梁一个上翻就骑坐在房梁上。这房梁是用整根杉木凿成,有一尺来粗。他马上发现自己面前不远处的房梁上有块方形的痕迹。显然这块地方的房梁已经被掏空,里面放了东西,可又将原来的杉木做成盖板嵌在上面;如果不仔细,看到的仍是整根房梁。
小宝的呼吸急促起来,双眼放光贼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