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万!”
一声低喝宛若一声惊天霹雳敲击在人们的耳中,甚至于连拍卖师本人都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速。
轰!
一时间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再一次把目光投向陈默然,尤其是查理,看着陈默然时脸色几呈灰白,嘴唇更是轻轻颤抖着。手中拿着号牌,几次想争回面子,但手却怎么也举不起来,他害怕,他害怕自己加价后,这个人突然放弃了,到那时,他该怎么办?
像个瘪三一样,拒绝付款,要是真的那么做,查理知道自己苦心经营三十年的声望和地位就将毁于一旦,自己只能打掉牙望肚里吞,认下了。但……查理恨恨的看了一眼陈默然,放下了手中的牌子。
“一百五十万第一次!”
静,此时已经没有任何人还有举牌的。
“一百五十万第二次!”
当拍卖师说到一百五十万第二次时,亨利看着查理那张呈死灰色的老脸,心里只是那爽啊!查理也有今天!三十年前,他来到上海时,碰到的第一个死对头就是查理,两人因为生意上的纠纷,可以说斗得是死去活来,这厮也有吃憋的时候!
“一百五十万第三次!”
锤响,成交,在并不算大的掌声中,看着查理那副像死了亲娘般的模样,亨利笑了,笑的比往日更为灿烂。
就在这时欧文回来了,他错过了先前精彩的一幕,坐下后,他递给了老板一张纸条。
“一百五十万买富丽花园,你确定吗?”
在拍卖师的恭喜声中,看着陈默然姬丽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现在应该叫陈氏花园了!”
陈默然微微一笑,一掷千金的感觉的确很爽,难怪后世那些个富二代喜欢造派,原来这种感觉真的很舒服。
“然之,”
肖炘韧侧头在陈默然耳边说了句,然后将纸条递给了他,同时向身后使了个眼神。
看着纸条上的姓名和所住酒店的房间号,尽管对身的这个外国人的举动感觉有些苦怪,便仍扭头冲他一笑。
“谢谢!”
轻轻点头接受陈默然致谢时,亨利将身体向前一探。
“陈先生,如果你喜欢这套书的话,我可以帮你拍下,你是知道的……”
亨利的视线朝着查理投去,查理正盯着陈默然,显然他已经做好了和他彪上的准备了。
作为商人他很庆幸能有现在这么一个机会,抢在众人之前结识这位即将名震上海的大亨。
顺着他的眼神朝着查理看了眼,陈默然隐约觉得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也明白了这人的用意,他是想借拍卖的机会买好至少,至少是与自己结交,效果果然达到了。
“如此多谢了!”
道谢后陈默然将手心里的纸条一搓。
“陈默然,中华产业公司!”
在拉下来的拍卖会上,沙逊偶尔会把视线投向那个这间屋子中,仅有的两个中国人中的一个。
花一百五十万买下富丽庄园,究竟值不值?
作为一个地产商,沙逊知道这绝对不值,但会是什么让他如此这般一掷千金。如果是查理拍到富丽庄园,以查理工部局董事的身份,他或许还有可能稍加调整,然后在后园辟出一条街来,但如果是一百五十万的话,查理也不会那么做,得不偿失,对于一个商人而言,最重要的就是投资后的回报率。
那又是什么,让他一掷千金,不惜巨款买下富丽庄园呢?想到这,沙逊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件事来,十几年前上海滩的一个人,只不过那个人是个英国人,一个英国骗子!
一旁的马立士顺着沙逊的眼睛朝着那个在拍得富丽庄园后,一直未离开的陈默然看了一下,扭头轻道一句。
“沙逊先生,只怕这上海滩要冒出一头扬子鳄了!”
“扬子鳄?”
沙逊眉头稍紧,随又露出些轻蔑之态。
“即是他剪了辫子,也不过是一心里还带着辫子的扬子鳄罢了!”
对于中国人,沙逊大多数时候不会正眼瞅上一眼,在他心里这一掷千金的举动,或许正是和十六年前吉特斯的一掷千金相同,两者无非都是为了名声,再然后呢?可惜,他是一个中国人!
“陈默然!”
离开拍卖行时,查理恨恨的看了一眼那个瘸子,原本他想着在接下来的拍卖中让那该死的中国猪多花上几倍的冤枉钱,可偏偏接下来,他根本就没有参拍任何东西。
“陈先生,查理先生似乎记住你了!”
将《永乐大典》的拍单递给陈默然后,亨利望着查理的背景笑说道。
“亨利先生,多谢!”
接过拍单,陈默然对亨利的挑唆未作任何反应,道着谢,左手将拍单递给了肖炘韧。这个谢,却是发自肺腑的,不论他的目的如何,这人毕竟已经前后两次帮到自己,而且花十万元买下这些书,值。
“他日,陈氏花园易名宴,还请亨利先生一定光临!”
“一定,一定!”
亨利在答应的同时,马车已经到,坐上马车和陈默然道别时,脸上的笑容便收了起来,作为一个商人,他知道友谊的发酵是循序渐进的,现在只是一个好的开始罢了。
“欧文,你去打听一下,这个陈默然是从那里来的!”
坐在车上,看着那那正和其它大亨们告别的陈默然,亨利向自己的协理吩咐了一句,上海到处都是大亨,随时随地都可能冒出一个大亨来,但是真正的大亨能有几人,有太多捞偏门的人想混于其中,出于安全还是打听清楚的好。
“默然,亨利是鸦片贩子出身!”
依然挽着陈默然手臂的姬丽,在亨利离开后,轻声提醒了一句,虽来上海不过一看,但从姐姐那里还是对租界尤其是租界的大亨们有着一定的了解。
“我知道,这些人中,”
回应姬丽时,陈默然不忘微笑着冲那些正准备离开的大亨们点头致意。
“有几个人干净的!”
他们不干净,自己又何尝干净呢?
自己不过就是一做假钞的罢了!
话了,顺子赶着马车停在了柏卖行门前,在林郁青打开车门后,陈默然冲着的姬丽颇有风度的作了请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