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杜远带着浩浩荡荡上万人马来到向阳坡的时候,卓非凡等人看着排成一条长龙,见首不见尾的人流差点连下巴都合不上了。
卓非凡一拳捶在杜远的胸口,不可置信地道:“杜远,我猜到你这回会给我带个惊喜回来,可这个惊喜也太大了吧。你从哪骗了这上万人回来?”
杜远很谦虚地搓搓手,非常认真地纠正着卓非凡的错误:“哪有上万人,总共才九千四百八十一人而已,千万不要虚报了人数了。”
卓非凡笑骂道:“说你胖你还真就喘起来了,你就别假谦虚了,你脸上哪有一点谦虚地表情了。你还真是够无耻的。快说说,这些人是你从哪骗来的。”
杜远一五一十地把在流放管理所与钱不忧地交易说了一遍,言语中自然是把自己的英明神武、机智勇敢大大自吹了一番。最后才得意洋洋地说,原来他只雇佣了三千两百余名劳工,但这些劳工的家属经不住他舌灿莲花的一番鼓动,便随着一起迁到了向阳坡,这倒便宜了杜远这大奸商,使得他平白无故地多了六七千的劳动力。
虽然这些家属未必有那么能干,多是一些老弱妇儒,但总可以增加点向阳坡的人气,不至于让向阳坡阳气过盛,让一大帮大老爷们天天大眼瞪小眼。再说了,这些家属也可以做些缝缝补补之类的事情嘛。
李若冰听到这里不禁有些埋怨,她仗着是杜远地管家婆,说话也就直接了些:“你带这么多老弱妇儒来干嘛?向阳坡地方虽大,但要建造这么多的房屋可不是几天就能完工的。现在天这么冷,要冻死了人怎么办?”
“带了这些家属来,苦力们劳动的积极性便会提高得快些,他们总不至于给自己家人盖房子也出功不出力吧。再有……”
“再有什么?”李若冰问道。
杜远的神情一下子严肃了起来,转头看看周围没有外人,这才压低着声音说道:“再有这些苦力中有一部分是要挑出来参加咱们的民兵的,有他们的家人在此,这些人为了自己家人的安全,才会拼死与匈奴一搏。”
李若冰从未想到杜远居然还有这些卑鄙龌龊的心思,不由一下愣住了,指着杜远“你,你,你”了半天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孟浩然却赞同地点点头。他也是老做官僚之人,知道现在这是激起苦力们士气的最好办法,道:“民可由使之,不可由知之。杜兄弟你不费吹灰之力便把这三千苦力绑上了咱们的战车,实在是高哇。”
见李若冰仍是一副神情不愉的样子,卓非凡解释道:“现在已是十二月份,匈奴到了春天定会来犯。这三四个月中既要造好防御工事,还得造兵器刀箭,这些青壮还得费一番手脚才能训练成一个基本合格的士兵。现在哪有功夫给他们讲保家卫国的大道理。杜远这个办法虽然下作了点,但实在是时间太紧,无奈之中才想出的下策呀。”
杜远连忙把头点得飞快,证明卓非凡的话说到了他心口里去了。
李若冰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虽然对杜远的做事方法有些看不惯,但唯今之计也只好如此,便点点头不说话了。
孟浩然在一边早想插口问杜远些什么,但见他们小俩口在闹意气,也不好意思插嘴。急得在一边抓耳挠腮的。此时见杜远得空,连忙抓住空档扯着杜远问道:“你带来这么多人里有多少工匠?多少苦力?”
孟浩然负责着向阳坡的行政建设,自然对这个问题最感兴趣,可杜远偏要逗逗他,笑嘻嘻地看着他就是不说话,直到欣赏够了孟浩然脸上惶急的表情之后再慢悠悠地说道:“各类工匠大约有一千余人,苦力两千两百余人,怎么样?足够你用了吧?”
一巴掌打醒兴奋得快要昏了过去的孟浩然,杜远又道:“你还不赶快带人领着他们进村,安排一下他们的食宿。现在天这么冷,可别让他们真的冻死了。”
孟浩然一拍脑袋,这才如梦方醒,道:“对对对,我怎么连这么重要的事也忘了,我得赶快去安排一下。不过冻死人倒也不至于。这一个多月来我已经领人造了三百余间房屋,挤一挤应该就行了,若是不够再往村民家里安排点人。现在有了这么多人手,最多再有一个月,我保证能让每家每户都住上房子。”
卓非凡还是不放心,拉住孟浩然道:“一下子拥进来这么多人,还得安排人给他们烧饭,你一个人去怕是忙不过来,我也跟你一块去吧。”
说完冲着杜远一摆手,急匆匆地便和孟浩然一块走了。小卓这兄弟实在做得很到位,他临走时还不忘拉上立志做向阳坡第一号电灯泡的李娟,给杜远和李若冰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
一个多月前,李若冰和杜远在对待村民屠杀的态度上吵过一架,后来虽然面上也说说笑话,但是疙达还是在的。李若冰虽然年纪不小,但初次恋爱仍是小女儿的性子。怎么也抹不下脸来与杜远和好。
谁料杜远一去便去了一个多月,在杜远离开的日子里,李若冰每时每刻想的念的都是杜远,现在人在眼前,李若冰一时之间反倒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杜远皮糙肉厚而且虽然说不上身经百战但是恋爱经验还是有的,见李若冰一副扭扭捏捏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就有了底。猿臂一伸,就把李若冰给搂在了怀里。
李若冰“刷”地一下,红晕便飞上了脸颊。一面拼命挣脱着一面小声哀求道:“杜远,你别闹了,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呢。”
杜远邪邪一笑,大声道:“我又没抱别人老婆,我抱的是我自己的老婆。谁管得着?天王老子也管不着啊。”
李若冰听了,心里又是甜密又是羞怯,本想点住杜远穴位的手软了下来,轻轻地捶打在杜远胸前。
到底是个未经人事的女孩子,李若冰十分不习惯在大庭广众之下与杜远亲热,低声哀求道:“杜远,我求求你了,放开我好吗?等没人的时候……”
李若冰说到这里,一下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咬着下唇不敢再往下说了。
杜远哈哈大笑起来,也不放手,搂着李若冰便翻身上了马。双脚使劲一夹,马儿吃痛不过便飞奔了起来。
一马双人这一下足足蹿出了十余里路,直到进了树林深处,杜远才慢慢的勒住马,把浑身瘫软的李若冰抱了下来。
李若冰满脸仍是红通通的,低着头不敢看杜远。
杜远轻轻一捏那红得快要滴出水来的漂亮脸蛋,打趣着说:“咋?被煮啦?脸红得比得上猴子的屁股了。”
李若冰轻轻捶着杜远,不依地跺着脚。杜远突然觉得有一股幸福的感觉弥漫住了全身。心脏“咚咚咚”地快速跳动,象一把小鼓槌在心房里奏着欢快的乐章。
杜远再也忍耐不住,对着李若冰樱红的小嘴,重重地吻了下去。
一开始,李若冰的身子颤抖得像风中的竹子,但女孩很快迷醉在唇舌相交的醉人感觉中。两人深情地在树林中热吻着,直到胸腔里最后一口气都用完后,两个恋爱中的人才恋恋不舍地分开了嘴唇。
“你笑什么笑?”李若冰想起刚才的感觉不禁有些害羞,转过脸不看嘻嘻笑着的杜远。
杜远却死皮赖脸地凑上去,涎着脸说道:“咱再来一次吧。”
这个要求遭到了女孩无情的拒绝,杜远苦着脸坐在树墩上一言不发,装出一副可怜相。试图以柔克刚让李若冰回心转意。
李若冰却很正经很严肃地蹲在他面前,用一双让人不由自主便会沉醉其中的大眼睛看着杜远的眼睛,很认真地说道:“杜远,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你能老实回答我吗?”
杜远鼻子一哼,把头又摆到了另一边,伸出五个手指在李若冰的面前一晃:“回答一个问题就让我亲亲五下。不然我拒绝回答。”
李若冰啼笑皆非。
杜远就是有这个本事,无论在多严肃的场合里,他都有本事把严肃的气氛给你破坏掉。
见李若冰那副又好气又好笑的模样,杜远才心满意足大刺刺地说道:“嗯,有什么问题就问吧,我绝对不回答‘无可奉告’。”
李若冰努力绷紧小脸,认真地问道:“你为什么会这么热心地帮向阳坡的村民?连全部身家都拿出来了。你应该不是这么人啊。”
“因为你。”杜远也难得地用上认真地口吻,眼睛勇敢地迎上李若冰探寻的目光:“因为我不希望你到了东疆,嫁给我后,依然跟我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我想为你建一座大大的房子,然后让你每天都过着地主婆一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所以我必须拥有自己的地盘和势力,这样才能保证我能让你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杜远轻抚着李若冰的脸蛋,声音越变越温柔:“刚才我在村口远远地看到你,我突然感到向阳坡就是我的家,你就是在家里跷首盼望我归来的妻子。若冰,请你相信我。我虽然是个做事不择手段的坏蛋,我虽然是个看淡生死的冷血动物。但我最终都是为了我的亲朋好友,为了我的家人而去奋斗。只要能让你们幸福开心,我不惜得罪全世界。”
李若冰紧紧地抱着杜远,把头深深地埋在杜远的胸口里,感受着杜远心脏有力地跳动。
过了好半晌,李若冰才轻声说道:“杜远,我不知道你是真的爱我,还是因为我长得像你从前的女人。但我都不在乎,只要能留在你的身边,我什么都不在乎。”
杜远却把她的身子从怀中扶正,然后伸出手来在口袋里掏啊掏啊,掏了半天后突然抬起头问道:“若冰,你有十一文钱吗?”
李若冰虽然奇怪,但还是顺从地掏出十一文钱放在杜远的手心里。杜远又从袋里掏出二十九文钱,连同李若冰的十一文钱放在一起,捧到了李若冰的眼前。
李若冰奇怪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呀?”
杜远终于憋不住笑容,笑着说道:“若冰,这里一共有四十文钱,现在事实已经摆在你的眼前了,你还不明了我的心吗?”
李若冰恍然,笑着投入了杜远的怀抱。杜远却心中暗暗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我究竟爱的是不是要李若冰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