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何借助恶魔生灵脱身,他一时间也没有成型的计划,不过现在恶魔生灵倒是他的护身符,只要恶魔生灵不断肆虐,俺答王就不敢加害于他。因为一旦他死了,大家也都得亡。
“大人,咱们不会有事吧?”曹德麟等人哭哭啼啼地过来询问他。
“不会有事,俺答王已经说了不会害咱们,相反还有好事,他准备赠送每位大人一个美人,留咱们在这里享眼福。”况且哈哈笑道。
“大人,您还有心情开玩笑啊,我们真的要紧不要紧啊。”盖文虎哭丧着脸道。
“大家放心就是,不是有这么多的朋友,还有两个强族的王在保护我们吗?这些都是有权有势的人,俺答王就是看在他们的面子上,也不敢对咱们下手。”况且胸有成竹道。
“那外面来了那么多人,是怎么回事?”一个官员问道。
他们也看到了外面许多人在为他们祈福,却不明白这些人为何如此,他们可没为草原各族民众做什么事情啊。
“哦,他们都是我那些朋友鼓动来的,为的是给俺答王施加些压力。”况且随口敷衍道。
什么信徒、信仰这些概念在大明是犯忌讳的,他一个锦衣卫的都指挥使,在塞外却有十万的信徒,这成什么事了,皇上很可能怀疑他是不是里通外国,想要造反了。
看到营地里保护他们的这些人,官员们心里有些底儿了,他们更加佩服况且,这才来草原多长时间啊,交了这么多有权有势的朋友,而且都是以他为中心,为他祈福。
“大汗,我的族已经有三个部落被恶魔吞噬了,您再不想办法,我族就一个人都不剩了。”一个王公匍匐在俺答王的脚下痛哭企求道。
这个家伙也很可怜,他的领地跟图顺王临近,可是图顺王的领地上一个人都没损失,他的领地上却有三个部落被吞噬了。
旁边还有几个王公也在跪着哀求俺答王,求他想法让大明钦差殿下亡羊补牢,到他们剩下的地面上跑马圈地。
俺答王愁眉不展,他也没办法,他已经去找过况且一次,况且明言,除非他把他的同僚都安全送回大同城里,否则他不会再出手。
“怎么办?”俺答王看向赵全,显然他已经没招了。
赵全比这些家伙也不好在哪里,他也遇到了空前的烦,他的念力逐日锐减,那是说明每天都有他的信徒在改信别的人。
他没用多少时间就明白了,这一定是圣女做的,她在四处活动,鼓动白莲教的人改信况且,难怪况且的香火气息最近如此浓烈,已经快赶上他了。
他四处找寻圣女,可惜圣女对他太了解了,凡是他能想到的地方,圣女绝对不去。
圣女在白莲教里有莫大的影响力,甚至在信徒的信仰方面,她比赵全更具权威性,因为她的称号是圣,赵全也只是教主,有时候被称为双圣,但在大家眼里,圣女才是不折不扣的神祇的化身。
“况且羽翼已经丰满了,咱们怕是很难制伏他了。”赵全叹道。
“难道咱们就这么认输了?不行!”俺答王暴躁的脾气爆发了。
他是宁折不弯的个性,几十年来称霸大草原,还没有人能让他低头,所以他决不肯向况且低头,如此答应况且的条件,他就不是草原王了。
但是不低头怎么办,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看着这几个人领地上的人民全被吞噬干净?那也是他的子民啊,都是一生忠于他俺答王的部落啊。
他再次找到况且,答应送出一半大明的官员,请况且出手,给那几个人的领地跑马圈地,至于什么许配公主、赠送况且封地的事不再提了。
“不行,要么全部送回去,要么我们再次同甘共苦。”况且拒绝了。
“钦差殿下,你不要欺人太甚啊。”俺答王怒道。
“怎么叫欺人太甚?我没求你什么,现在是你来求我,我可以做,也可以不做。我就在这儿,随你处置!”况且冷然道。
俺答王一怒之下拂袖离去,到了外面就想要传令攻打况且的营地,再看一眼,外面有上万的信徒在我况且祷告,他还是忍下了这口气。
如果一旦攻打况且的营地,这些人肯定会用肉体上前保护况且,他不可能屠戮自己的民众,那样的话,前方的军队可能就会哗变。
其实想要攻打况且的营地也不是简单的事,况且虽然只有三千人,却有一千具强弓硬弩,五百枝鸟铳,三百枝手铳,都是大杀器,就算最后能把这三千人全部消灭,估计俺答王的一万人的军团是铁定没有了,另外一万人能不能被打残都难说。
这倒不是说况且的锦衣卫护卫战斗力比俺答王的禁卫军强多少,而是攻与守的缘故,攻击方总要比专门防守的一方多三四倍的人员损失。
围困也只是暂时的,根本没什么用处,因为况且不但弓箭弹药充足,给养也充足,他们三千人拥有原来给一万多人准备的三个月的给养,足可以坚持一年时间。
哪怕这些给养都吃光了,萨利王和土基坦王也不会让况且饿着,还是会想法送进去酒肉,因为七公主、玉公主、于都、三娘子这些人,现在是寸步不离地围绕在况且身边,唯恐俺答王派人刺杀况且。
况且现在就像一个刺猬,虽然在他的手里,但却根本没法下口,而且一不小心就会伤到自己。
俺答王回去后,发现幄殿前又多了几个王公跪地不起,因为就在他和况且谈判的时候,又有一个王公的部落被吞噬了。这几个王公的领地是相邻的,他们实在吓坏了,都跑来哀恳俺答王想办法救民于水火。
所谓的想办法就是让况且出手,但是况且出手的代价太高了,俺答王不愿意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俺答王早已看出来了,这些官员才是况且的累赘,而且还不能甩掉,如果把这些官员都遣送到大同城里,俺答王甚至怀疑他还能不能困住况且,因为况且一个人有无数的办法可以逃脱。
“你们这样求我有什么用,也得给我时间跟钦差殿下谈判啊,我刚碰了一鼻子灰回来,你们没看见吗!”俺答王咆哮道。
这几天赵全好像失去了心魂一般,对什么都不大在意,也不给他出任何妙计了,俺答王有些失去主心骨的感觉。
赵全派人四处搜寻圣女,想找到她好好谈一谈,让她马上罢手。
他没想到圣女居然如此狠辣,话说你叛教就叛教了,干吗还要裹胁一大批人跟着一块叛教,而且立即站到了白莲教的对立面,这才是赵全最痛心的地方。
圣女不是别人,是他一步步培养起来的,可以说圣女完全是他多少年心血的结晶,想不到有朝一日圣女居然会因为况且反叛他。
“况且,我要杀了你!”
每当收到无法找到圣女的消息后,他就会在自己的宫殿里发出受伤野兽般的怒吼声。
他也曾经做法,想要剥离况且身上的天运,结果发现根本不奏效。
况且现在已经不是原来那个法术武功什么都不会的弱者庸人了,他虽然还是不习武,不练法术,但是十万信徒的香火已经把他层层保护起来,赵全想要透过这层层保护剥离况且身上的气运,想想都不可能。
赵全本想让况且中了剥离气运的法术,之后再对付他就容易多了,因为一个人没有了气运,倒霉事就会接二连三主动找上门来,出门都可能跌个跟斗摔死,喝口水都可能呛死,但是现在况且坐拥十万信徒的香火,想要咒死他除非先咒死那十万信徒。
这十万信徒每个人都是脆弱的,如同一根草,但是十万人的信仰之力凝聚在一起,那就是参天大树,根本撼不动。
“教主,你不能再这样沉沦下去了,你得振作起来,我这里也需要你。”俺答王亲自骑马来到小板升城找到赵全,激励加哀求地叫道。
“大汗,咱们这次可能真的要栽了。”赵全哀叹道。
“咱们就算栽了,也不是栽在况且手里,而是输在天意上。”俺答王道。
他也知道了有一个神秘的天人在暗中操纵这一切,凡间之人如蝼蚁,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所谓天人当然是指因果老人,他躲藏在天上,称之为天人也恰当。
“天意吗?难道上天真要亡我圣教?”赵全仰脸向天,伸开双臂悲愤地吼道。
“教主,不管是天意还是天人,咱们不能束手待毙,要振作起来,哪怕就是上天,咱们也要干一场,捅它一个窟窿。”俺答王道。
“干一场?怎么做啊,人怎么可能斗得过天啊?”
“你说的这个天绝不是长生天,我相信长生天不会坐视有人残害它庇护下的子民不管的。”俺答王向上天稽首虔诚道。
赵全不说话了,他不信萨满教,所以觉得萨满教信奉的长生天过于虚无缥缈了,就像老百姓口中说的老天爷一样,实在有些靠不住。
他还是更相信自己的火神,可是近来的一系列打击让他感觉自己崇信的火神似乎也在离他而去,不再保佑他了。
“教主,现在就与我回板升城去,我们重新制定方案!”俺答王不由分说,拉着颓废的赵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