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带着周鼎成和萧妮儿走了很多地方,也没找到合适的场所。
北京虽然寸土寸金,这在他不是问题,他花得起大价钱,问题是合适的店面根本没有出售的。能够出租或出售的店面,况且又看不上眼,在他想来,他需要的是独立的场所,而且面积还要非常大,他可是要建一个药厂,还有很多药店,另外拍卖行的地点不仅要好,而且要壮观要有气派,总不能找两个低矮的房子做拍卖行,弄得跟地下赌场似的。
这些日子他了解到,大部分好的地方都被那些百年老店占据了,这些百年老店的来头大得吓人,就算来头不大,背后没有靠山,况且也不可能搞强买强卖那一套。
实在不行,只好用武城侯府在京城里的产业了,这也是况且不喜欢做的。开拍卖行的地方他也相中一处,不过那是英国公府的产业,看来还得跟英国公夫人好好商量是买下来还是用武城侯府的产业置换一下。
他之所以不喜欢这样做,就是因为他真的想把这些关系全部斩断,这样就是他哪天出事了,也不会连累到别人,不过看来暂时顾不上这些了,否则他真的没法在京城大展拳脚。
京城里最好的产业几乎都被亲王府、公侯府垄断,另外就是太监和富商占据了其余,当朝虽然是文官当道,他们在京城里所置的产业却很少,大多数把钱投在家乡了。这是文官的基本共识,致仕后回老家养老,决不恋栈京城的繁华,或许他们在这滚滚红尘中已经耗尽了精力,只想安安静静叶落归根寿终正寝。
萧妮儿开始时还不适应北京的寒冷,尤其是不时刮起的寒风,让她感到酷寒难耐,不过她适应能力绝强,不上一个月,不仅适应了,比北方人还抗冻,穿的衣服也不比在南京时厚多少,也不再嚷嚷着冷了。
况且跟周鼎成都是抗寒暑能力超强的人,所以对南北方气候变化并不敏感,跟在况且后面的两个家人是本地人,却穿着厚厚的棉袍子、棉帽子还有看似笨重实则很轻巧的棉鞋。五个人似乎活在两个截然分明的季节里。看上去很滑稽。
萧妮儿像个骄傲的小凤凰似的当头走着,手里还拿着一个北京有名的糖葫芦,一边吃一边不解地看着况且和周鼎成,不知道他们对这等美食为何不屑一顾,难道是怕凉,还是怕咯坏了牙齿?
况且和周鼎成左右保护,一些垂涎萧妮儿美貌的恶少和地痞看到这两人的横眉冷对,还有这等阵仗,也就退避三舍了。
“你们干嘛不吃,真的很好吃啊。”萧妮儿对周围垂涎的目光无感,只是不停诱惑着况且和周鼎成两人。
“你好好享用吧,多的是,小心把牙吃坏了。”况且笑道。
他向后面望了一眼,又跟周鼎成交换一个眼色,两人早都觉出后面有尾巴,已经跟了几条街了。
“自己人还是其他方面的人?”况且用眼神问道。
“都有。”周鼎成也用眼神回答。
况且看看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实在不明白后面的人是什么意思。闹市可不是杀人的好地方,倒是跟踪的绝妙场所,在人群中很难找出后面盯梢的人,不过干嘛要盯他的梢?
对方是皇上的人?空空道门的人还是护祖派的人?
按理说,现在只有这三部分的人有可能对他构成威胁。
皇上不放心自己,原因何在他想不明白,按说他原来最大的威胁是能治好先皇的病,甚至有可能让先皇返老还童,这可是对今上最大的威胁,毕竟谁也不想当百年太子。随着先皇已经驾鹤西去,威胁彻底解除了,那么皇上对他的戒心又是源自何处?
这是他这段时间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至于护祖派和空空道门,他倒是无需多想了,这两派现在都是他的死敌,护祖派要抓他是因为他的身份,空空道门想抓他是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传言,说他身上有建文帝当年的藏宝图,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也。
如果他真能得到建文帝当年带走的那批财宝倒好了,他就有足够的银子打造郑和舰队了。传闻中,那批宝藏是天大的数目,且不说朱元璋开国时在各地搜刮来的财宝,还有攻占元大都时得到的元帝的财富,元朝历代帝王从成吉思汗起可都是以好货出名的,他们抢劫了大半个世界,还跟兵锋无法触及的地方做珠宝生意,所以元朝皇帝包括各大金帐汗国的皇帝所拥有的财富远过历代中原汉人帝王,估计也只有秦始皇能与之媲美吧。
这些财富当年被功臣大将们瓜分了许多,可是朱元璋又通过屠戮功臣把这些财富都收了回来,所有这些财富中的相当大一部分还有当年建造凤阳都城的一半经费据说都藏在一个地方,留给了当年刘基判定要过逃亡生涯的建文帝。
也就是说建文帝的命运当年朱元璋和刘基都知道了,只是无力回天,也改变不了这种天定的命运,朱元璋才暗中留下这笔财宝,或许是对皇孙的一种补偿吧。让他拥有比一个帝国还要多的财富,换取至尊的皇位。
况且对这类传闻半信半疑,对自己拥有藏宝图的传说更是滔天的愤慨,这究竟是那个混蛋造出来的谣言?丧尽天良啊,还不是给他拉仇恨这么简单,简直就是变着法的要他的命。
如果能找到这则谣言的源头,况且真有能不惜大开一次杀戒,他真是无比痛恨这个没事找抽的家伙,简直是把他放在火炉上烤。
“让让,让让,小心烫着油着。”
一个穿着酒楼店伙计服饰的人提着两个巨大的食盒在人群中横冲直撞,还大声嚷嚷着。
美食外卖这种事并不是后代发明的,唐宋时就有了,明朝外卖行业尤其发达,想要尝到各大酒楼正宗美食,只有叫外卖,当然叫得起这种外卖的都是有钱人,想要一碗炒粉或者麻辣烫还是免谈吧。
大家纷纷躲让,烫着未必,衣服被油了就犯不上了,那些食盒看上去干净,但有油渍是免不了的。
况且一行人也都闪到一边避让。况且趁停步的机会还扫视各处,想要分辩出盯梢的人。
周鼎成也在做着同样的事,虽然没有感觉到太大的威胁,可是总被人在后面盯着,还是特别不舒服,尤其是来源不明的盯梢。
就在那个店伙计走到况且身旁时,忽然对面一个人不知是躲闪不及,还是躲的方向反了,忽然撞在那个伙计的身上,店伙计人如炮弹般向况且飞去,两个食盒则飞向萧妮儿。
况且来不及多想,身子一闪,就把两个食盒接住,倒不是这两个食盒有什么危险,完全是本能反应,此时他也根本没感觉到任何危险。
就在此时,他的身体忽然感觉到了威胁,霎时间一股恐怖的感觉袭上心头,他整个心都瞬间冰冷,还好他的身体完全靠本能发挥了作用,腰肢诡异的一扭,就跟耍杂耍似的,弯成一个半月型,一道寒光闪过,一柄锋利的短刀从他的肋下飞驰而过,这一刀完全是奔着他心脏来的。
一刀落空,那个店伙计模样的人也是一怔,他完全没想到会失手,在如此近的距离,速度又是那么快,怎么可能失手呢?正因如此,暗杀经验丰富无比的刺客反而一瞬间怔住了。
就在这一瞬间,刺客的嘴上跑起了草泥马,心里更是挨了一刀般的剧痛。
这跟给他的资料完全不符,说好的况且根本不会武功,顶多会点针灸什么的小伎俩,可是这哪是不会武功的人的身手?靠靠靠,这情报假到了令人心寒啊。
他也刺杀过不少武术名家,从来没失过手,没想到竟然在一个阴沟里翻了船,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啊。
他的刺杀经验丰富不假,架不住况且被刺杀的经验也很丰富,这还是其次,主要是况且自小修炼的五禽戏、内功还有那套说不上名字的行功都在一瞬间爆发了,这才能本能地躲过这必杀的一击。
况且练的那些功法没有技击手段,可是身体却练的轻巧无比,什么迈步如猫之类的完全不在话下,身体的强壮性和柔韧度更是一般的名家也没法相比。也就是说,他不一定打得过人家,人家要打败他就更难。
“好狗贼。”
周鼎成反应过来了,这显然是策划好的谋杀,是一个组合拳,后面盯梢的人完全是为了扰乱他们的注意力。
他没有佩带兵刃的习惯,此时一脚飞起,直奔刺客的胸膛,这一脚的威力绝不比那把短刀差,而且冲击力更强,只要踢中了,这刺客的心脏也就成了一团血水了。
这名刺客根本不接招,而是飞速后退,顺势还抓住身边一个惊得不会动弹的行人向周鼎成的脚上拦去。
周鼎成一叹,只好停住腿势,他不是执意要拦住这名刺客,主要还是把他逼开,况且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就在这名刺客飞速后退的同时,周鼎成眼角看到令他心胆俱裂的一幕。
又是一柄短刀已经刺向此时提着两个食盒,身体刚刚恢复平衡的况且。
这是“双重杀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