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三日上午十时,由邢玉生率领的暂一八三旅的部队刚奉命完成整编,刚想向"经扶"县城进发。
已前出白山关外的旅骑兵连就派人飞马送回急报,称离白山关十里处,从"经扶"方向一个联队日军已与他们交上火了。
闻讯之后,邢玉生情知情况紧急,只得在指挥部队加紧整修工事的同时,将白山关新出现的这个严重敌情,电告西路军指挥部。
"又来了整整一个联队,荻洲立兵在布这个局时,对我程家骥可真高看一眼,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虚名累人吧!"程家骥看到这份急电后的第一反应就是从心底里感到庆幸,自己为了整编部队,下令让邢玉生所部把向"经扶"县城前进的时间,推迟了几个小时。否则已是元气大伤的暂一八三旅在平原遇到日军一个联队在措手不及之下非得全军覆没不可。
"师座,眼下这局面可是非同小可。几分钟前独立一百旅文颂远旅长也来电报告说,他的后卫部队与日军第十三师团主力的尖兵在一个小时前打了一场遭遇战。我军虽获小胜,可这明摆着就是日军主力将要追上我军后卫部队的前兆。文部才停下来修筑工事不久,恐怕难以长时间的顶住荻洲立兵的主力。这要是前面拿不下来,后面又冲了过来,那就"钱绅言语间的未尽之意,在场的人人都明了于心。
自古未战先言败兵者,为不祥。就算是果决如钱绅者也不得不在这个话题略有些避讳。
"大不了,咱们依托白山关死拼,拼光拉倒。我程家骥和这八千将士就是死也要拉上日本人一块上路!我命令文颂远部除留在开进途中留下一个加强营扼守肖家村外的坠马口外。主力快速向白山关靠拢,限五个小时内赶到白山关。在给文老二的电报上给我说明白了。我不管他离白山关的多远,部队放得多散,就是把人都跑死了,也要给我按时到达。其它各部马上向白山关进发限二个小时内到达白山关。让邢玉生部死死的守住白山关。"眼见情势险恶到了绝处,平时很愿意多听听别人的意见的程家骥反倒"霸道专制"了起来,没有跟任何人商量他就接二连三的下达的作战命令。
在程家骥发出了一连窜的命令后,作战室里的那些小参谋们赶紧急如星火去传达命令去了。霎时间,刚才还人满为患的作战室就变得空空荡的了。只剩下了程家骥和钱绅、等少数几个"闲"人。
"齐天兄、维礼兄,对不起了兄弟擅专了。你们要是有什么意见,现在说还来得及,要是有理兄弟立即修改作战方案。"屋子一空,程家骥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居然自说自话的就决定的所有人的命运,有点不好意思的对钱绅和苦笑着表达着歉意。
"打仗吗,就得雷厉风行,何况这会情势如此,我也想不什么好办法,就只得和日本人拼上一拼了。反正我是不想再倒回去当日本人的奴才的。"
对程家骥没有征求自己的意见,就下了击破白山关的当面的鬼子的决心。
心里不可能没有一点介啻,刚合伙程家骥就这么目中无人的独断独行,今后难免不会对自己如呼奴使婢,要是那样将来这关系怎么处?可从另一个角度上来说,又对程家骥能杀伐果断的迅速作出决断,并布置了初步的作战计划的这种惊人的魂力由衷的佩服。
在这生死关头也明白,一个独裁者在此时要比一个事事都要开会同商共议的好好先生要靠得住的多。再说正如他自己刚才所说的那样,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是不想投降,不想在白山关前全军覆没。那就只能集中兵力破其一路,杀开一条血路冲出去。
面对前堵后追的两股,日军相比之下,还是击破堵在白山关门口的这个日军联队要有把握的多。除此以外,自己也想不出什么别的招了。
怀着这种略有些复杂的心情,对程家骥刚刚做出的这个破釜沉舟决定投了赞成票。
"骑兵在平原上突击力强,我看这一战还要看刘副座指挥的骑兵旅的。"钱绅在程家骥的眼神的催促下发言是发言了。不过却是冲去的。
与不同的是,程家骥会这样决断早在钱绅的预料当中。纵观程家骥出道以来的历次战事,钱绅对程家骥的用兵之道最欣赏的就是程家骥的那种对日军豪不畏惧,但凡与日本人在沙场相遇,总是敢拼个鱼死网破的傲气。平时尚如此更不说时下这种拼光亦光不拼也光的场面了,以程家骥的性格自是铁定是要博一博的。
在钱绅看来,程家骥身上的这种特有的类似赌徒性格的进攻精神,正是程家骥之所以屡屡成功的原因。此时的中国军队的将领中不缺少能征惯战之辈,也不乏足智多谋之将,可就唯独象程家骥这种敢于向日军主动发击的将军,却是风毛麟角廖廖无几。
钱绅适才的主要的注意力,还是放在身上的。
对于新加入自己等人这个小团体的的思想动向,钱绅一直是很警惕的。钱绅对的这种警惕,倒不是因为怕在这关键时刻再去投日本人,而对团体的二号人物这个角色的一种固有的排斥和提防,与坐上这把交椅上具体那个人是谁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钱绅一向的观点就是一个体制建全的组织,就最好不要有能随时可能取代一号首脑的二号人物存在。在钱绅的心目中一个强力团体的理想的组织结构,应该是在首脑下面有若干个互相之间不相统属的三号人物。
在这之前,钱绅之所会违心的同意把名义上的团体的二号人物的位子送给来坐。一方面是形势所迫,总要给一个合适的名义,才好继续招揽更多的人加入程家骥的麾下,另一方面是他料死了没有指挥独立一百师的部队的威信。
可虽如此,在钱绅的心里对此事还存有一个担心,那就是如果总是觉着自己仅次于程家骥,甚至认为自己是程家骥的一个合则合、不合则去的盟友,时间长了对整个团体是有害无益一件事。
先前的那些心理活动,钱绅都一一看在眼里,且已下了如果在短时间内还是不能摆正自己的位置,为了团体的稳定,那自己就要断然处置的决心。
在钱绅的心目中在他协助程家骥一步步缔造出来的这个小团体里,永远不能有人认为自己与程家骥有平起平座朋友论交的资格,自然在这些人当中也包括钱绅自己在内。
"齐天兄,咱们一起去关上看看吧,至于具体怎么打,还是大家商量着来吧!"看到听到钱绅说的话后,面色稍有些不豫,程家骥连忙站出来打了一个圆场。
上午十一时三十分,白山关前。
吉原矩大佐这一刻的心情却是踌躇满志的很。虽然无能的六十三联队把白山关这处险要给丢,可由于自己的部队的行动果敢迅速,还是把从富金山逃出来的这支中国军队堵在这了。
在吉原大佐的预想中,接下来的的战斗将是没有多少悬念的了。
在与"皇"军的连续战斗中,已是损失惨重军心浮动的这支中国军队只有沿着山脉寻找逃生之路份了。
当然"英明"的吉原大佐是决不会让他们有再从"皇"军手上逃掉的机会的。吉原大佐已和六十三联队联队部取得了共识,由才得到了归建的一个大队的兵力的真平大佐负责守点,而吉原大佐将亲率整整一个联队,一边堵在白山关前,一边随时准备依仗全机械化的优势飞车驰援各处关卡。
对这个布置,且不说让吉原大佐自己颇为自鸣得意,就是报到第十三师团部荻洲立兵中将那里,中将也夸奖吉原大佐用兵得宜。
吉原矩大佐对来自中将夸赞自是受宠若惊,可对中将的在电报未尾的那几句"让他小心对中国军队孤注一掷"的警言,就没那么以为然了。
开玩笑!此刻他吉原手上的部队可是有三千人以上的实力,就凭对面那才在白山关上损兵折将的疲惫之师,难道还敢与自己在野外决战,要是中国军队的那位新升起的将星真得那样自不量力,也不过是自取灭亡罢了。
内心虽不大相信,程家骥有这种胆量,但作为一个自认为优秀的职业军人,吉原矩还是执行了中将在电报里的指示。兵临白山关下后,他一先用一个大队的兵力向关上发起进攻受到邢玉生部的有力抵抗,未能趁势拿下白山关后,吉原大佐就指挥部队在山下修起工事来了。
"你们看,这会小鬼子学得可乖了,存心是想把我军困在白山关,等着荻洲立兵中将的大队人马上来,好把咱们一锅烩了。"匆匆赶到关上的程家骥一边用望远镜向山下眺望,一边对身后的刘、钱、邢等人说道。
"在这个时代,骑兵攻击步兵已设防阵地,那就只能是一场屠杀。骑兵啊!已经落后于时代了!"看到鬼子摆下的这个"王八"阵,也有点蒙了。刚才在指挥部时他对钱绅想让自己的骑兵打头阵很不满,可这会子日军布下的阵式干脆让他的手下的骑兵就是想打都没了用武的事实摆在眼前,却又不免使内心有些怅然若失。的这些怅然当中,固然有不少是对他喜爱的骑兵这个在世界上纵横近三千年的兵种即将退出历史舞台的悲鸣,更多的还是对自己所在这支部队的命运的担忧。
"维礼兄,等到文颂远的部队到来后,从黄昏起我拟集中优势兵力,再打光所有的炮弹,你看能不能冲得动日军的阵脚。要是日本人的阵脚一乱,我军就可以与日军肉搏,双方打成了近身肉博,在夜幕中骑兵就有机会横扫千军。"要是在平日,程家骥一定会为居然能说得出这么有深度的话而惊叹,可在此时此刻他那里还有那样的闲情逸致。他知道自己的当务之急是把具体的作战步骤定下来。
程家骥这句话一说,包括钱绅在内都被震住了。这种乾坤一掷的战法,可没后悔药吃,要是的有一步算漏了的话,已方立刻就是全军覆没之局。当然要是打顺了,日军的这个联队也大祸临头了。
程家骥不理会其它的目光,只管死盯着钱绅。
"全体官兵能个个用命的话,五成。"在低头计算的良久后,钱绅抬起头到用冷峻的语气答道。
"就是说五五开了,不过就是和老天爷公平的赌一把,也没什么大不了得。我的运气可是一向都不错的。齐天兄,小弟我下注了,你跟不跟!"程家骥强行抑制住自己激动起伏的心情,努力的用平和些的语气将着的军。
"左右是个死,这种死法,刘某人当了三年汉奸的事想是不会有人再提了吧。就冲你浩然老弟这份豪情,我刘齐天跟这一注又何妨!"
虽有时为了生存会有些城府算计,骨子里还是当年的那个大当家的那里经得起程家骥这种激将,再说了人家用命先给自己冲开一条路,自个没道理连跟上吃肉都不敢吧。
"大家下山,全体睡个觉,睡醒了,文老二的部队也该到了,让他们休息一会,恢复一下体力。咱们从下午五点开始攻击,先用骑兵对日军的阵地进行骚扰性佯攻,尽量扰乱其视线。然后再用步兵全力攻击,在天黑前步兵一定要从日军防线中央撕开一道口子,好让骑兵进行突击扩大战果。骑兵一杀进敌阵,先打掉地势较高的右翼日军。此时步兵以一个团阻击左翼的日军,我军主力迅速通过,这个团再逐次交替掩护在骑兵的接应下脱离战场。"程家骥紧握着的手,最后定下了这一战的具体作战步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