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想怎样?!”
老鸨儿终于爆发了。在倚翠楼这样的地方混了n久,她还从未受过这样的气,一时眼珠子都蓝了,死死盯着萧然,恨不能一口把他给吞了。
萧然却仍不动声色,淡淡的道:“爷来逛的是窑子,当然是想找姑娘了。可惜你这倚翠楼,尽是些歪瓜裂枣,让爷怎么找?”
风、花、雪、月四姑娘要是都算歪瓜裂枣,那天底下就没有漂亮女人了。老鸨儿心说这小王八蛋还真是存心找茬儿啊!却听萧然又道:“不过么,爷倒是真相中了一个,就是不知她肯不肯呢!”
“哦?难得公子垂青,不知是哪位姑娘有这样的福气?”
“这个嘛……”萧然嘿嘿一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看老鸨儿你就很合我胃口么!”
“……我?”老鸨儿先是一愣,继而就红了脸儿。倚翠楼的姑娘们,包括那风、花、雪、月,这时正躲在远处偷瞧呢。一听萧然这话,不禁面面相觑。心说这位公子口味还真是独特的紧,放着这么多娇滴滴如花似玉的姑娘不要,怎么偏就选了个半老徐娘呢?
老鸨儿可不这么想。这娘儿们阅人无数,自然知道萧然是在故意消遣她,要是搁在别人这么说,只怕登时就要发飙的。可是一瞧见萧然那俊俏的模样,不单恨不起来,一颗心也不知怎么竟忍不住扑通扑通地乱跳。
这倚翠楼的老鸨儿。今年其实也只有三十出头,正是风韵犹存的年纪。终日在这场上厮混,听的是嗯嗯啊啊,见的是男欢女爱,要说看到帅哥不动心,那是不现实的。假使萧然真有这意思。倒巴不得半推半就,甚至倒贴也都是可以考虑地么!但这小王八蛋摆明是要玩我,哼!老娘岂是那不谙事的雏儿,任你摆弄?
眼珠一转,媚笑着道:“哟,原来公子爷还是位妙人儿,好的这口儿也跟别人不同呢!难得公子抬爱,奴家不胜荣幸。却不知公子却是要奴家伺候小酌一盏。还是陪你……”咬着嘴唇扑哧一笑,媚态横生。连马超跟花和尚看了,心里都暗道:这娘们儿年纪是大了点,还真是有那么股子味儿。要是再年轻几岁,也端的是蚀骨的尤物了!
萧然似笑非笑的瞧着她,忽然道:“把衣服脱了。”
“什么?!在、在这里?……”
不单是老鸨儿,整个厅上的人全都愣住了。妓院里的老鸨儿,照规矩是不必接客地。就算肯陪人上床,那也得瞧得上才成。谁想这家伙竟得寸进尺,难不成要当众上演活春宫?老鸨儿脸色铁青。气的浑身直颤。没等她开口叫骂,萧然从怀里摸出一张纸,随随便便的望桌子上一扔,道:“我想要你脱光衣服,绕着八大胡同裸奔一圈儿,不知成不成?”
一看那张纸。老鸨儿便似中风一般,狂抽不已。原来那却是一张白银十万两的银票!当时的钱庄,通行的大额银票也不过是一万两面额,超过一万两的,便要有官府的支放文书,还要票号担保,地方政府加盖官印。这一张银票上,端端正正的盖着衙门大印。决计不会有假。
但是逛窑子听说过一掷千金的,谁见过一出手就是十万两?就是给京城最红地头牌赎身,万两也算是天价了。老鸨儿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尽管这小王八蛋要求比较变态。但这十万两的银票却是货真价实。一个混迹场的老鸨子,说穿了也不过是替老板打工而已,几辈子能赚到这么多钱?一时只觉浑身血液涌上头顶,别说是裸奔八大胡同,便是跑遍北京城也没问题!
“十万两,十万两!!!”老鸨儿身子直颤,狂喜之下,话也说不利索了,结结巴巴的道:“你、你说的,当、当真?”
“我说的话,从来不重复第二遍。裸奔不裸奔随你意,爷从不强求。”萧然一字一顿地道。
花和尚大喝道:“臭娘们儿,啰嗦什么?你他娘没听见?”
“好,我,我奔!这厅上的都是人证,你可不许反悔!”
老鸨儿生怕萧然把那银票收回去,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已经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飞快的将衣服剥了个精光,呐一声喊,风驰电掣的冲出门去。带起一阵劲风,险些将守在门旁的龟奴吹了个跟头。倘使刘翔看到这娘们儿的速度,一定羞愧欲死。
此时正是华灯初上,也是八大胡同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街面儿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老鸨儿这一圈儿裸奔下来,估摸着名声很快就会超过芙蓉姐姐。就算是再不要脸地人,以后也甭想再在这里混下去了。萧然嘴角泛起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马超微微欠下身,凑在萧然耳边不放心的道:“大人,真的给她十万两?是不是……太便宜她了?”
“我自有道理。”
厅里地姑娘们这时也都议论纷纷。瞎子也能看出来,萧然摆明是要羞辱老鸨儿的。老鸨儿这种活计,靠的就是平日里压榨手下姑娘们的血泪,因此凡是青楼女子,没有一个人不恨她的。萧然这么做,大伙也都觉得解气,但想想那十万两白银,又都替萧然觉得亏。
萧然这时,自顾自悠哉游哉的喝着小酒。龟奴们见了这挥金如土的浪荡公子,都壮起胆子,纷纷跑来献殷勤,都巴望着这位爷手指缝宽,随便掉下点渣子,也够逍遥一阵子了。还有那些姑娘们,不少也有心过来献媚,但后边那两个瘟神眼珠子一瞪,又都给吓了回去。
却说刘涛这厮,搂了个漂亮姑娘春风一度。心满意足。好歹完了事,哼着小调儿出了房间,刚走到胡梯口,就觉得楼下气氛不对。探头一瞧,脸色立刻就变了。抽身想跑,就听花和尚霹雳也似一声大吼:“刘涛!你他娘地滚下来!”
知道躲不过去。只好硬着头皮讪笑着下了楼。这厮颇为精明,一瞧后边瘦猴那蔫头耷脑的模样,便知道事情漏了,也不敢再找别的借口,冲萧然一拱手道:“大人,是兄弟的不是了。一时鬼迷心窍,犯了糊涂,今后再不敢了。”
原来的火器营。管理混乱,没有什么纪律可言,这种开小差的事情时有发生。对刘涛来说,也已经习惯了,觉着实在不是什么大事,自己又是个中队长,大人一定不会认真地。顶多是责备几句,也就算了。所以嘴上虽认了错,心里却浑不在意。不想萧然最瞧不惯的就是这一出,眉头越拧越紧。冷冷的道:“刘涛,队伍上的规矩,你还记得么?”
“这……”刘涛皱了皱眉,觉得实在是有些小题大做了,“记得。”
条第七款,执行任务时开小差。应该怎样?”
“鞭……鞭笞五十……”
刘涛脑门儿上可有些见汗了。鞭笞不是像平常人想的那样,咬牙熬两下疼就完事,真正的鞭笞,用的是用盐水煮过又浸了桐油的藤条,只一下便可以打地人皮开肉绽。五十下,那可绝不是一般人能熬得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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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萧然并不算完,厉声道:“那么第四条呢?”
“长官违犯,罚饷。处罚……加……加倍!大人开恩!刘涛再不敢了,念在兄弟一心追随的份儿上,求大人饶了这回吧!”
刘涛脸色惨白,扑通跪倒。连连磕头。老实说,萧然这人一贯心软,尤其是对朋友、兄弟,很难做到铁石心肠。手下的这一票兄弟从碾子山一路杀过来,想想都觉得不容易。但是队伍扩大了,自己又不能成天守在山寨里看着,所以纪律必须严格执行。一旦开了不好的头,以后就很难约束队伍了。因此硬下心,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既然犯到这里,就怪不得我了。瘦猴,带他回去,交给段兴年。”
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琢磨着怎样暗示下段兴年,手下有点准,让他受受皮肉之苦也就算了,可别伤着筋骨。不想刘涛一听这话,反倒腾的跳了起来,冷笑道:“好,好!早知道是这样!花和尚就饶得,偏我饶不得。大人这么做,也实在忒偏心了些!”
“放肆!”萧然勃然大怒。到目前为止,山寨里还真没有一个人敢跟他这么说话。本来是一番好意,不领情也就算了,想不到这个刘涛,竟如此不知好歹!
当初花和尚虽然也犯了错,但却是为了救雪瑶,跟刘涛这事有本质的区别。再说因为他的误打误撞,也使雪瑶那晚免遭污辱,后来又救出了马超,抓到荀敬,这些个功劳足以抵过犯下的过失了。这件事从前到后山寨的弟兄们也都看得清清楚楚,如何能说是偏袒?
花和尚本来就瞧不上刘涛这性格,听了这话,顿时热血上涌。他本就不善言辞,涨得满脸通红,虎吼一声,捏起两个醋钵似地拳头就要上前开打,马超连忙拽住。
刘涛本就对花和尚颇有惧意,这时不禁倒退了两步,却犹自梗着脖子道:“怎么着,怕揭短啊?”
萧然脸色铁青,一拍桌子道:“绑了!”刘涛也知道自己决不是花和尚、马超他们的对手,也不反抗,冷笑一声,背过手去。瘦猴连忙上前,抽出刘涛腰带,将他捆了个结实。
正在这时,却听门外一人叫道:“哪个王八蛋活的不耐烦了,竟敢在爷的地盘儿上撒野?”
呼啦啦一阵脚步声,门口涌进十来个人,都是青布短打,对扎的衣襟儿,一看就是家奴打手。接着是一个肥头大耳、一身绫罗的家伙走了进来,歪戴着瓜皮帽,趾高气昂。只听他骂骂咧咧地道:“兔崽子,也不打听打听,西桥沿儿梅三爷也敢惹?……”
正骂的口顺,忽然瞧见瘦猴正在绑人,登时大怒,咆哮道:“日你个先人!居然还敢在这里抓人?小地们。给我打!”
那些打手正要动手,一名龟奴急匆匆跑了过去,凑在那位梅三爷耳朵上嘀咕了几句。梅三爷先是一愣,继而大怒,揪住那龟奴的衣领道:“你昏了头,敢消遣我?”
龟奴结结巴巴的道:“不、不敢。三爷,真的,真地是十万两!”
梅三爷张着大嘴,半天才缓过神儿来,原本凶巴巴地模样登时变得笑逐颜开,点头哈腰的奔萧然走了过来,拱手道:“公子请了!爷是……不,在下是西桥沿儿梅老三。敢问公子高姓大名啊?”
萧然冷哼了一声,淡淡的道:“我有说过想认识你么?”
梅三脸色一变,不知该怎么接茬儿。花和尚跨前一步,道:“滚,别打扰我家公子兴致。”
梅三有心发作,但瞧瞧花和尚铁塔般地身架,再看看萧然不俗的仪表,讪笑着道:“成,成。您了几位慢用,招呼不周。招呼不周啊!”
眼珠转了几转,挥手叫打手们都退了下去。自己却踱到门口一张桌子坐了下来,一边喝着茶水,一边不住的打量萧然。马超怒道:“看什么?没看过?”
一出手就是十万两的人,梅三还真就没看过。不过这厮也颇奸猾,对萧然是否能拿得出这笔银子。多少有些怀疑。正要开口说话,忽听门外连天价嚷了起来,尖叫声,口哨声,巴掌声,不一而足。接着踉踉跄跄的撞进一个人来,全身,头发就跟水洗了一样。跑地上气不接下气,正是那老鸨儿。这时也顾不得跟梅三说话,一头扑到萧然面前,道:“跑完了!……银子。银子!”
这娘们的皮肤,还真叫一个白嫩,身材也保养的不错,该翘的翘,该挺的挺。这么裸奔一圈儿下来,看的大街上的爷们疯了一半,跟在她屁股后头追了进来,闹哄哄的挤了一屋子,守门龟奴哪里阻拦得住?老鸨儿已经完全忘记了羞耻,喘的跟风箱似的,却两眼冒光,急急地望桌子上找了一回,忽然就给雷劈了一般呆住了。盘盏都在,却哪里还有那十万两银票的影子?
“你,你敢反悔……”
“哪有反悔?”
“银票呢?”
“什么银票?”萧然瞪大了眼睛,很是无辜的道,“我只是说:我想要你脱光衣服,绕着八大胡同裸奔一圈儿,不知成不成,谁想你真个就去跑了。”
“你敢赖账!你明明,明明……”
“哦,对了,虽然我拿出银票,可是,好像我并没提过你跑完了我就要把银票给你吧?十万两啊,大娘,你当是大风刮来的?真是鬼迷心窍!”
“你,你……”
“你什么你,还不快去穿件衣服,这么众目睽睽的你好意思么?唉,世风日下,世风日下!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很痛心呐!”
挤到厅里看热闹的顿时齐声哄笑起来,险些把个倚翠楼掀了顶儿。老鸨儿急怒攻心,竟一口血喷将出来,人却昏了过去。手下地姑娘们平日早受够了她的欺辱,这时无不拍手称快。梅三蹭的跳了起来,脸上的肥肉气的直抖,大叫道:“王八羔子,就知道你孙子没安好心!来人呀,给我望死里打!”
打手们如狼似虎冲了过来,那些挤进来看热闹的见势不妙,一哄都涌到门外去了,倚翠楼的姑娘们则一迭声地尖叫起来。花和尚跟马超两个大笑道:“,好久没发利市了啊!今儿个开斋!”大吼一声,便似半空里响了个霹雳,也不操刀,挥舞着足
那么粗的一双胳膊,如同虎入羊群,指东打西,指南
战场上搏杀过来的汉子,岂是这些个平庸打手能够抵挡地住?三招两式,已经撂倒了一片。瘦猴早扯了幅衣襟系住裤子,这时急得直蹦,叫道:“给我留两个过过瘾!”上蹿下跳的冲了过去。他身子虽瘦,却极为灵巧,下手又狠,尽望要害上招呼,一个照面便将两名打手撂倒,哼哼唧唧的爬不起来了。
梅三见不是头,夺门便走。马超大笑道:“想跑么?”斜扑过来拦住去路,迎面便是一脚。令人惊讶的是这个身材肥胖的家伙反应却极为敏捷。将身一矮,堪堪避开,左掌平托右肘,挺身向上一撞,大叫道:“滚你地!”
这一招,却是武术套路里的霸王举鼎。招式纯熟,绝无拖泥带水。马超根本没料到这么个形容猥琐的家伙居然会武功,并且还是个好手!也是一时托大,这一下正撞在胯上,翻着跟头摔在了地上。花和尚怒吼一声,轮着一对胳膊,搂头砸将下来,梅三见他力大。不敢硬格,纵身向后连翻了几个跟头,却巧巧的蹿到了萧然的身边。这厮也是个心狠手辣的角儿,矮下身陀螺似地滴溜溜一转,就手扽出一柄雪亮的匕首,径奔萧然胸口刺来!
萧然最郁闷的一件事情,就是不会武功。看看人家重生,不是学成绝世武功就是修成一身法术,再不济也是个异能人士,偏他什么都不会。手无缚鸡之力。眼看这家伙鱼死网破的一刀直直捅了过来,想躲却已经来不及了。
寒光一闪而过。
嗤~~!
“啊~~!”
一声惨叫,胖子梅三匕首脱手飞出,夺的一声钉在了墙板上。萧然却安然无恙,只是眼前一花,在他跟梅三中间忽然凭空多出一个人来。
一头青丝飞扬。身材窈窕婀娜,手中一柄猎刀斜指,说不出的英姿飒爽。这人正是……
“清儿!”
“林教头!”
“夫人!”
几个老爷们儿同时叫了出来。萧然更是一个高儿蹦了起来:“老婆!这王八蛋要杀我,快宰了他!”
不需他吩咐,林清儿已经出手。猎刀一划,笔直朝梅三肋下三分处刺去。这一刺别无花俏,却快如闪电,梅三惊觉不妙。却已经躲避不及了。
这厮功夫明显跟林清儿还差着一截儿,但经验却极为老道,间不容发的一瞬间,竟猛的将肩膀往下一缩。扑哧一声,锋利地刀锋顿时没入肉里。梅三痛的闷哼了一声,身子却没有丝毫的停顿,借着这么一阻之势,翻身后跃,竟砰的一声撞碎了雕花的窗格,跃出厅后去了。花和尚、马超跟瘦猴三个怒吼着追了出去,林清儿却顾不得他,回身拉住萧然,急道:“相公,你没事吧?”
刚才那一刀,委实危险之极,刀尖几乎是擦着肉皮划过,将水湖蓝的锦袍划了数寸长的一条口子,肉皮也擦出了一道血印。萧然不觉出了一身的冷汗,林清儿更是吓得脸儿都白了,伸出纤纤嫩指在他胸脯上摩挲着,眼泪登时就滚了出来。
萧然笑道:“傻丫头,哭什么?这不是还好好儿的么?对了,你怎么突然跑到妓院来了,难道,你一直跟着我?”
“还说,这两天看你急得火上房,人家担心你么!上这种危险的地方,又不带着清儿……”林清儿小嘴儿一撅,无限委屈。
原来这两天,这丫头怕他出事,一直悄悄地跟着保护他。萧然心里一阵感动,抚摸着她的俏脸道:“没想到会出这种事呢。我原只想着戏弄他们一番,替小竹跟小月出口气。谁知这家伙居然是个上厕所不用纸的高手!妈的,晦气!”
林清儿皱眉道:“还真是意外。这人的武术套路很正统,肯定经过名师的指点。却开着这家号称京城第一地妓院,却不知这个梅三,究竟是什么来头?”
正说着话,花和尚几个也悻悻的从后窗跳了进来,马超呸了一声,道:“,跑的居然比兔子还快!老子练的是北派谭腿,居然跑不过他!”
经过这一番打斗,倚翠楼大厅里面,已经狼藉一片。马超几个家伙经过林清儿的点拨,出手不是一般的狠。倒在地上的那些个打手们兀自哼哼唧唧地爬不起来,有的直接昏了过去。林清儿忽然脸一红,拽着萧然的衣袖低低的道:“相公,咱们走吧。”
萧然奇道:“怎么?”
林清儿朝昏倒在地上那位赤身地老鸨儿一指,羞赧无地。萧然哈哈笑道:“成!气也出了,咱们收工!”
瘦猴架起刘涛,几个人大摇大摆的出了倚翠楼。本来这里还有一些压场的打手跟龟奴,但瞧见这几位的剽悍,谁敢阻拦?花和尚犹不解气,抄起张锦凳朝着门楣上的匾额飞了过去,把那漆红的大匾砸的粉碎。
雇了马车,打道回府。走出挺远了,林清儿忽然忍不住低低窃笑。萧然道:“你这丫头,笑什么?”
马超几个都在另一辆车上,所以林清儿也不觉得害羞了,笑道:“我在想你把那老鸨儿整的可够惨的。你这作弄人的手段,也实在是太损了些。”
萧然撇撇嘴,道:“但凡是妓院里头,老鸨儿最是害人。昧着良心榨取那些姑娘的血泪钱,这辈子也不知坑害了多少好女子。我这么对她,还嫌太仁慈了呢!”
林清儿大眼睛忽闪了几下,忽然歪着头道:“相公,难道……你真的不动心?”
“动心?对那个半老徐娘?靠!”萧然不屑一顾。
“我说的不是她。我是说,你没听那老鸨儿说的,她们那儿新来了一位姑娘,长的比七仙女儿都漂亮呢!唉,那得是多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啊,我倒……我倒真想去看一看呢!”
“死丫头,成心逗我是不是?”萧然笑着刮了下她挺翘的鼻子,“你听那老鸨儿浑说,为了骗钱,吹的跟什么似的。哼,连天上的仙女儿都比不上,这世上哪有……哪有……哪有……”
萧然忽然变成了卡带的录音机。林清儿觉得奇怪,推了推他,道:“相公,你怎么了?”
萧然的脸色忽然变得苍白。
那老鸨儿说过的话顿时在他耳边回响起来:“……前儿倒新来了个姑娘,不是我信口胡吹,满京城的红姐儿加起来,也都不及她半分颜色。只是这位姑娘还是个水儿……”他忽然想起,这世上真的有这样一个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