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瑶听了这话,心里乱成一团。tsw要说杀掉公主,一来她没这个胆子,二来也实在不忍心,寻思半天,对公主道:“这,这小三子又不是故意的,你就饶了他这次吧!”
寿庄公主一听“小三子”三个字,不禁一楞,脱口道:“啊,我说怎么看你眼熟,原来你是坤宁宫的那个太监!”
萧然一阵头晕,苦笑道:“雪瑶大姐,你不是故意玩我呢吧?现在她连我是谁、混哪片儿的都知道了,要不要把我那点老底儿也告诉她啊?”
雪瑶情知说漏了嘴,脸涨的通红,嗫嚅着道:“可是……她,她毕竟是公主,从前她一直对我很好的。求求你,放过她好不好?”
萧然本来就是那种瞧见美女就心软的主儿,要说亲手杀掉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还真是下不去手。琢磨了半天,揣起枪道:“好吧,既然你这么替她求情,我就放了她。反正她一个人在这园子里也跑不掉,最迟今晚,洋鬼子一定会杀到这园子里来。那些王八蛋可不象我这么心软,见了这么标致的小美人,只怕……嘿嘿!”
寿庄公主虽然少不更事,可也知道他说的这话不假。洋鬼子的种种暴行她也听说过,顿时吓的脚都软了,大哭道:“别,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我,我害怕!求求你带我一起走,好不好?”
“带你走?大姐你在开玩笑吧?”萧然摇头冷笑着说道,“现在我带你走,回头你跟皇上打个小报告,把我的脑袋砍了去,你当我没脑子啊?”
寿庄公主哭的更厉害了,抽噎着道:“我不打……不打小报告,我也不告诉别人你欺负我。我跟皇兄说是你救了我,让他给你很多的赏赐,行吗?真的,骗人的话我就是小狗!”
萧然被她最后那句逗的扑哧乐了,旋即又板起脸道:“刚还学老虎叫,这会又变小狗啦?不行不行,我还是信不过你。这样吧,除非你发一个重誓,保证绝对不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我才能相信。”
寿庄公主一辈子都没受过这样的气,却又不敢违拗,抽抽搭搭的哭了半天,也只好道:“我,我宁馨以爱新觉罗的名义发誓,绝对不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否则,否则我就是背叛先祖!呜呜,你欺负人……”
皇族的子孙都将家族的名誉看的极重,寿庄公主既然发了这样的重誓,就算死也决计不敢反悔。萧然心满意足的道:“好吧,看你这么乖,今天就放你一码。不过你可不准报复我,否则,哼!”寿庄公主吓的浑身一抖,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萧然又道:“原来你小名叫宁馨,是么?”见她扭过头不理自己,便呸了一声道:“你知道馨是什么意思么?是淡淡香气的意思。你身上好香么?明明是臭的,十足的臭丫头!”
宁馨终于憋不住,哇一声大哭不止。雪瑶气道:“好好的你又招她做什么?”
萧然道:“别说我不救她,现在外面很乱,你们俩就好好的呆在这里。等我那边办完了事,就来接你俩出去。”说着大摇大摆的走出假山。
圆明园实在是太大了,典藏的珍宝不计其数。近四百人一直忙活到天黑,总算把三十辆大车装的实在装不下了才罢。这么多车子可不是一般的地方能藏的下的,好在程通自小在北京长大,熟悉环境,寻思了一会道:“城北二十里外有座大兴山,小时候我常跟舅舅去那儿打猎,知道那里有一座石窟,十分隐蔽。咱们就把这些宝贝藏在那里好不好?”
萧然大喜,道:“就是这样,这事就交给你办吧。不过这一票弟兄实在是太显眼,到了大兴山之后,必须化整为零,分散隐蔽,等风声过了再处理这批宝贝。这事你和段大哥商量着安排,回头想法子给我捎个信。至于生活问题大家不用担心,我会陆续给大家送去银子的。”
段兴年奇道:“怎么你不走么?”
萧然苦笑道:“恐怕马上就会有旨下来了,要我随皇上去承德。现在我要是撒丫溜了,皇上一旦恼下来,反倒把这么多兄弟都拖累了。不过我在那边也不会有什么事,有我在宫里照应,兄弟们的日子也能好过些,未尝不是两全其美。”
众人纷纷说道:“大人放心,咱们兄弟一切都听大人安排。”
萧然把段兴年叫到一旁,取出一万两银票交给他,低声道:“不是我信不过这帮兄弟,但毕竟这些宝贝太值钱了,只怕有人会动歪心思。你找几个稳妥的兄弟守住宝藏,一旦发现什么风吹草动,手下不要留情。”
段兴年神情一凛,道:“放心吧,人在宝藏在,谁要敢打这宝贝的主意,就要先从老哥身上踏过去!”
萧然知道他和程通做事都十分稳妥,有他俩在,应该不会出什么纰漏。只是一想到过了今晚,这美仑美奂的万园之园即将化为一片焦土,心情十分沉闷。程通道:“大人难道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么?”
萧然长叹一声道:“没什么,只是想再看一眼这圆明园。过了今夜,只怕这里的一切都只剩回忆了。”
程通奇道:“大人总说洋人要火烧圆明园,可是他们不过是想劫掠珍宝而已,为什么一定要放火呢?”
“当然是为了掩盖罪行……啊!”萧然蓦然一声低呼,两眼放光的道,“宝贝已经被咱们抢走了,洋人来了也没什么好下手的了!该死,我倒把这一茬忘了!”急急调过炮手,把四面的门楼都轰塌了,又命令兵士拣不紧要的地方放起几把火,从外面瞧上去,园子一片狼籍,象是已经遭到了洗劫一样。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准可以保住圆明园也不一定。
一直忙到戌时,萧然命令大家撤离。利用夜幕的掩护,段兴年跟程通带着士兵,赶着三十辆大车,径奔大兴山方向去了。深秋的北京夜凉如水,雪瑶跟宁馨两个丫头已经冻的直哆嗦,正搂在一起互相用体温取暖。两个年轻美貌的女孩子做出这么暧昧的举动,萧然一看,鼻血差点喷出来。连忙带着两人出了园子,深更半夜的也雇不到车,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一个多时辰,这才到了城里。城门这时已经关了,萧然拿出巡检使的御赐腰牌才叫开了门。
本来萧然打算直接奔红门子胡同去美容院,但是宁馨本来就扭了脚,说什么也不肯走了。无奈只好就近找了家客栈住下。三人要了两间房,萧然跟雪瑶一间,宁馨自己住隔壁一间。谁知不一会儿,宁馨就把木板墙敲的咣咣直响。萧然气的大叫:“再不老实把你丢到外边去!”
宁馨顿时又哭了,但又不敢大声哭,啜泣了半天,才讷讷的道:“我,我害怕,一个人不敢睡。”
雪瑶叹了口气,道:“唉,她也怪可怜的,我还是到隔壁去陪她吧。”
“那怎么行!”萧然一本正经的道,“我也害怕,不敢自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