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飞没在面前的咖啡里加糖,他喜欢咖啡原有的苦涩味道。每天午休时间,他都会到华尔街的教堂里去坐坐,然后到这家咖啡厅喝一杯咖啡,或者吃心。不只是沈云飞,许多和他一样从事金融工作的人都会这样做,证券交易的残酷,并不比充满硝烟的战场轻松半,即使他现在已经不必到交易所去,每天还是喜欢到这里转一圈,就是想让自己放松紧绷的神经。
纽约证券交易所和美国证券交易所就在教堂的边上,无数的摩天大厦在这里拥挤成钢筋水泥浇注的别样深林。而今天,他将要做的,是让这些大楼在这里变成空壳。每当想起这些,沈云飞都会觉得内心里有一团东西在燃烧。
“都那些当年提着篮子推销股票的传人物,还飘荡在的上空,要是他们看到今天,又会如何想呢。”
一位红光满面的白人笑着从门外进来,跟咖啡馆里的熟人们打过招呼,看沈云飞独自坐在这里,眼里的一丝嫉妒不为人知的闪过,笑着走过来,道:“沈,都作了老板了,还是老样子,你这只狡猾的鼹鼠肯定又在做着什么准备吧?”
沈云飞笑着和面前伸过来的拳头撞了三下,这个动作在过去的华尔街代表着成交,现在却代表着问候,笑道:“阿斯科利,我怎么和你这位华尔街第一杀手相比,还不是老样子,跟在别人的后面挣钱,不会有什么大出息的。”
听到称赞,阿斯科利的脸上再也隐藏不住得意,哈哈笑道:“谁不知道你这只鼹鼠有一只奇妙的鼻子,即使在黑暗里也能嗅到钞票的味道,你还想瞒我吗?我阿斯科利认识你也不是一天半天了,有什么好事可别忘了朋友。”
沈云飞看着对方的表情,心道:“笑吧,笑吧,第一杀手吗?你不过是凭借着其他大公司的实力耀武扬威吧,你越得意,今后的命运也将越可悲。”
在华尔街,银行家、分析师、交易员和基金经理无数,这些人一直期待着能成就一夜暴富的奇迹,但现实总是残酷的,即使是精英,想要实现这个梦想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即使无数人掉入了鳄鱼潭,他们也会刻意的去忘记自己的处境,只会记住那些奇迹发生的翻版。
沈云飞和阿斯科利是同一种人,华尔街有名的基金经理人。两人都是那种善于抓住机遇的操盘手。对于操盘手来,证券交易中的一分钟时间,都可能换来不的收入支出差距,这让他们在同行中间很快的崭lou头角。不过两人的关系却不是朋友,别看他们两个彼此谈笑风生,但心里却没有把当对方是朋友的意思,不但不是朋友,还是对手。
当年沈云飞卖掉祖屋来到华尔街时,曾经和阿斯科利一同应聘一家大型融资机构,想要一展抱负,可悲的是,沈云飞的相貌和资历给他带来的,依然是既定的命运,不但在华尔街找不到工作,当时还被面前这位哈佛毕业的高材生嘲笑为鼹鼠。好在,金融领域永远不是kao相貌话的,短短的几年时间里,沈云飞凭借着敏锐的判断,在华尔街风生水起,鼹鼠之名也越来越响亮。而作为当年嘲笑他的对手,阿斯科利同样凭借着实力在这里建立起了自己的地位。
但业内对两人的评价却有所不同,因为沈云飞是kao着自身的实力成功的,在华尔街这种相信奇迹的地方,当然成为了大多数人敬佩的对象,而阿斯科利却是kao着大公司作为后盾成功的,这样一来,阿斯科利就变相的在沈云飞面前输了一招,这一让阿斯科利心生不满,他常常希望自己能见到沈云飞有失败的一天,没少在沈云飞的背后弄鬼。好笑的是,一直以来沈云飞验证了阿斯科利当初的判断,沈云飞真的就像一只鼹鼠,平时很少像他一样耀武扬威的显摆,只是躲在暗处不停的积累,让他根本没有机会下手。
不过阿斯科利从没放弃过这个打算,只有彻底的击垮面前这个丑陋的中国人,他才能成为人们期待的,华尔街真正的继承人。
想到这里,阿斯科利收拢笑声低声道:“最近能源市场的持续波动,沈一定挣了不少吧,以我的判断,这种状况肯定要持续到中国公布新技术数据的那一天。”
要是其他的经理人听到这位大亨们的代言人透lou消息肯定会高兴,因为消息代表着金钱,可沈云飞却不这么看,他太了解这位对手了,敷衍道:“嗯,我也是这么判断的,尤其是石油市场,这两天虽然有所回升,但今后受中国节能技术的影响,肯定会继续下滑,如同煤炭一样,连成本价都挣不回来。”
阿斯科利装出惊讶的道:“哦,你也是这么判断的,看来董事会的决定是对的。”
沈云飞的面孔抖动着,脸上的惊讶比阿斯科利还要明显,“哦?难道贵公司也是这样判断的吗?我还有犹豫,毕竟现在市面上应用的大多还是传统技术,即使中国的技术好用,应该还能维持一段时间。”
阿莱克斯装出一副老友的样子,语重心长的道:“是啊,我有可kao消息,中国的技术不但造价低廉还经济耐用,一担在世界范围得到推广,肯定对原有能源格局带来冲击,这场冲击不是风浪,而是一场飓风,唉……真羡慕中国啊,没准在过一百年,华尔街就得搬到北京或者上海区,到时候我可都得kao你了。”
沈云飞看他一副假装的样子,想起过去因为实力不平衡,自己几次陷入险境,恶心的好悬没把嘴里的咖啡吐出来,但还是配合的道:“呵呵……有钱大家赚吗,你照顾我,我当然会照顾你。”
“哈哈……这就好,这才够朋友吗。”
两人又勾心斗角的闲聊了一会,见时间离股市开盘时间不远,分手从咖啡店出来,阿莱克斯满怀希望的回公司,沈云飞也向着楼群夹成“一线天”的方向走去。
帝王大厦,纽约的标志性建筑,它从30年代的美国经济复苏时建起,虽然随着9、11事件双子塔在飞机的撞击下陨落,不少大的跨国公司陆续把机构从这座纽约第一高建筑搬出去,甚至为了安全把总部迁出了曼哈顿区,帝王大厦和自由女神像依然是美国经济世界的象征。要是阿斯科利知道沈云飞新选择的办公地是这里,肯定会发现,自己对手的实力已经和他旗鼓相当,两人的游戏,也再不是猫和老鼠的游戏。
透明的落地窗被百叶窗遮挡的严严实实,这里的人不喜欢光亮,他们大多和沈云飞一样,是一群在华尔街寻找奶酪的鼹鼠。
“沈,还是按着原计划进行吗?我们在石油市场已经准备了这么久……”一个满脸络腮胡,身上的衣服邋遢的如同多年没有洗过的胖子,在电脑旁转过头,提出了建议。
沈云飞自信的头道:“别管这些,我们完全有实力进行多线操作,等石油价格过了预期底线,就按着当初的设定操作,这次是一飞冲天还是跳楼自杀就看你们的了。”
一位窈窕的亚洲女人笑问:“沈,难道你真的要跳?”
沈云飞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道:“不错,如果这次输了,即使老板不责怪我,我也会从这里跳下去,不只是我,要是这次输了,你们每个人都逃不出这种命运,我们一直在哀叹命运的不公,哀叹机遇的短暂,但现在这些都摆在我们面前,要是还不能实现理想,只能证明我们还是一个平凡人,与其平凡的活着,我宁愿轰轰烈烈的战死。”
办公室里安静了一瞬,可看着沈云飞郑重的样子,却没人怀疑这个丑陋男人的决定,要是输了,这个人可能真的会从这里跳下去。接着有人附和道:“妈的,沈的不错,与其平凡的活着,还不如战死,我已经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了,这次背水一战,要是还不行,我也陪着你从这里跳下去。”
更多的人附和道:“好,到时候大家要是输了,就一起从这里跳下去。”
沈云飞看面前这个和自己经历差不多的年轻人脸上的坚决,心中欣慰,投机本身就是赌博,没有付出生命的勇气,又如何面对这一出惊世之战,笑道:“大家先不要想这些,大家有没有想过,要是赢了呢?到时候是谁去跳楼?”
“要是我们赢了,赢了就不是我们跳了,而是华尔街的那些大亨们跳,哈哈……”
“不错,我们必胜!”
随着指针指向下午一,新的一轮交易正式开始。
要股票是赌博,期货就是赌命,而让沈云飞做出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定的,正是因为他对期货市场的理解。
期货区别于股票的地方,在于,他的风险要比股票还要高。股票是一种全金额的交易,而期货需要交易的部分,只是对盈利和亏损的判断。期货的产生,是为了平息交易的风险,而现在沈云飞干的事情却是在投机。赢着全胜,败……
每当想到失败的时候,沈云飞就会想到还在洛杉矶的那位背后老板,当初他给老板提出过两个计划,一个计划是利用准确的消息在股票市场稳扎稳打逐渐残食,另一个是在期货市场短兵肉搏一口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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