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疑兵埋伏
次日一早,杨延昭便拨了本部兵马五千人与苏文,命其出祁州胡卢河,这乃是辽兵阻击大宋军队必经之所,只怕辽兵先锋正全力前往。
待听令之后,出了大帅营帐,那苏文将事与穆桂英一一道来,那穆桂英冷笑道:“以五千步卒迎击两万马军,无疑飞蛾投火自取灭亡罢了,偏生你就应了下来!”
苏文叹道:“只因还欠着那副帅的情义,只当是还他人情罢了,此战虽是极为凶险,却也不是全无胜算,马军须平川之地,步军却赖地势险要,只要运用得当,还有一搏之力。那辽军若要拖住潘帅大军,便须渡胡卢河,那河对岸,山势险要,却是个宜步不宜马的大好所在!即便事有不成,我便见机行事,断不会做那无畏愚勇之举,趋利避害,倒也懂得!”
那穆桂英见苏文如是说,便也稍稍放心下来。
苏文出定州外围,至胡卢河,不过半日路程,那胡卢河只得一处滩头可渡。不一刻,苏文前军到达,苏文就地擦看地形。见那河滩,地势平坦,中间吊索桥连接。两岸却连夹高山,却是好埋伏所在。苏文点头对穆桂英与杨宗保二人道:“某若在此设伏,如何?”
杨宗保点头道:“这里据又天险,又只得一悬索桥过,敌军两万,俱要从此过去,便是一个设伏好所在,将军切不可放弃这般形势!”
苏文点头,又回头顾穆桂英道:“若是在此地设伏,如何?”
穆桂英回顾杨宗保一言,冷笑道:“若是在此地设伏,只怕没打着蛇,却要被蛇咬了。想那辽兵两万,又兼施悍勇之士,若是以两万之众拖延数十万大军,必得全部战马骑兵,方能有所收效。若是就是设伏,只怕那两万骑兵掩杀过来,这五千士卒,便要葬身沙滩,冤死卢水了!”
杨宗保脸色不好看,哼了一声,便不再言语。苏文便笑道:“若依你所见,该当如何?”穆桂英冷笑一声道:“这须不关我事,你一军统领,只管问我一个女子?”
杨宗保冷笑道:“只怕也是没得主意罢,直说便是,我也不笑话于你就是!”
穆桂英瞪他一眼,去不再说话。苏文道:“既如此,你们但听我吩咐罢!若是令出,必当遵从,不然休怪军法无情。”
穆桂英与杨宗保见苏文一脸凌然,俱不敢再胡言,只躬身听命。苏文便如此言语,与两人计议,各自领了军马行动。一时间这胡卢河渡口,散的干干净净,便是那马蹄脚印,也洒扫的一空,似不见人迹一般。这五千人马却似凭空不见。
且说那辽国萧太后亲领十万大军从辽南京出发,一路马不停蹄,士不解甲,避过宋军重镇,直插祁州而来,又命萧挞凛为主将、萧观音奴为副将,二人率军两万,南渡胡卢水,拖延宋军大队。此战务求攻破定州,进逼翼州,那大宋汴京便门户洞开,辽兵便可长驱直入。威胁大宋京师。
那辽国太后在祁州受阻,只待一鼓作气,攻下祁州。那萧挞凛、萧观音奴二将,领命之后,两万铁骑,直扑胡卢水渡头而来。远远望见那渡头地势开阔,又有悬桥,那萧挞凛笑道:“此渡口地势开阔,两面虽是群山环绕,却不是个合适的埋伏场所,真乃天助我也。只消度过这胡卢河,那宋廷之土,却是任我践踏,宋廷子民,任我奴役,却是何等快活!”
萧观音奴笑道:“虽是如此,须谨慎行事,国运气势在此一战,若是让那宋廷称臣纳贡,岂不更是快活?”
须臾,大军齐聚滩头。萧观音奴立时派人四处查探,一面又令人赶造浮桥,供马军渡河。那悬桥却只能过的步卒,马匹行不得!
好在伐木做桥,行动颇快,直到晚间时分,那浮桥已然造好,那萧挞凛笑道:“但过此桥,从此便看你我二人,建不世之功。”那萧观音奴见浮躁造好,人马亦开始渡河,前锋已然过去大半,不由放下心来,笑道:“此重任耳,若有寸功,全赖太后之信!”萧挞凛亦深以为然。
两万兵马直渡到半夜三更时分,那军士俱已疲惫,萧挞凛便谓萧观音奴道:“如此渡河,军士消耗极大,这河滩之处,地势宽阔,正好在此扎营,歇息一晚,明日在行军不迟。”
那萧观音奴见士卒疲惫,便是有敌军来袭,亦不足为虑,这河滩宽阔正是马军大展身手之处,便点头道:“正是!”一面传令扎营,一面派出探子,四处警戒。
不多时,扎营已毕,全军偃旗息鼓。那萧挞凛正在帐中合甲而睡,忽听得营帐之外真真锣响,便听得营帐之外火起,早有人大叫道:“宋军劫营了!”
萧挞凛手提大环刀,奔出营帐,见那悬桥之上,无数火把,如星点散乱,那一丛从火箭从那悬桥之上射来,有点着了营帐的,立时火起,烧伤无数。又有哪所架浮桥,被大火烧了多半,幸得临近水源,大火不曾起势。
萧观音奴亦出营观望,又派军去那悬桥边,却听得锣响,那悬桥之处,火光冲天,却烧了一个精光,宋兵已然趁夜色消失无踪。
萧观音奴见浮桥烧的打扮,剩下已不堪用了,便叹道:“却是断了我等退路也!”
萧挞凛大笑道:“便是没了退路又如何?我军方才不过小受骚扰,只有轻微损伤,并无大碍,只等天明,便可与之大战,以雪今夜之耻!”
萧观音奴点头道:“也只好如此了!”
那夜深人静,战马喷鼻,那辽兵大营此地静下来。众军士经此一扰,已然疲惫不堪,少时鼾声四起。四处警戒军士,亦抱刀打盹,那营火,时明时暗,便是虫儿也只得偶然几声。
又忽听的一阵锣响,又闻鼓点之声,平地里响起了喊杀声,从那三面环山而来,似有千军万马,咆哮不息!
众军士俱惊醒,惊惧不已,各自操刀在手。那萧挞凛与萧观音奴奔出来,见那四面山上并无火光,只闻战鼓阵阵,好似千军万马奔腾而来。去不见一人一卒冲杀过来。那鼓声、喊杀声须臾便息了。那深山之处,犹如巨兽之口,却不知埋伏着的是何等的千军万马。
那萧挞凛怒喝一声道:“宋军将领小儿,只管行这卑鄙无耻之行,若是英雄豪杰,便显出身来,与某大战三百回合。”
连喝三声,却只闻空谷回响。那萧观音奴道:“这乃是宋兵疑兵之计,又兼疲兵之计,好使得我军整夜惊惧,成了疲惫之师,又有这夜色掩映,料定我军不能追赶,故此一而再行这计策。”
萧挞凛怒道:“这宋人狡计多端,却都是缩头王八,行这小人之举,若明日交手,定要将那主将碎尸万段,方泄我心头之恨。”
两人计议一回,又无法可想,只得招呼军士又各自安歇下来,将那巡哨之兵加了一倍。不料为过一个时辰,正值安睡之时,又闻锣响。虽知是疲兵之计,亦都惊醒,反复如是,早已经疲惫不堪。那萧观音奴叹道:“这宋人主将倒是一个对手,只愿明日能够一会!”
待到次日天明,萧挞凛便催促军士上马,望那山谷行去。指望翻过此岭,便可出其不意,出现在宋军大队之侧。一路上军士疲态不掩,行动颇受影响。
行了几里,那萧观音奴眼见前面一个险要所在。青山相对出险峰,一条羊肠通天堑。中间分出连理枝,直通山外广原处。
萧观音奴便道:“这里两条山路,一条狭小但两条地势险要,是个埋伏的好所在。一条宽阔,两边也有些关隘,却无大险,但也是个埋伏的好所在,不知要走哪条?”
萧挞凛看了看两边,笑道:“只管走这宽敞大路便是!”那萧观音奴点头道:“正该如此,我大军俱是马军,走大路平坦之势,胜似那凶险之地!”正要挥军前行。忽见那大路前方,火光冲天,冲起一条狼烟,又似有埋伏之声。
那萧挞凛惊疑道:“此处果有埋伏,却如何是好?”
萧观音奴笑道:“汉人兵法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只怕是故意放烟,好叫我等从那险要关隘出过,须不知我军俱是马军,只要大道宽阔,疾驰冲杀之下,纵然有所损伤,亦能轻松踏过!这宋将拘泥于兵书,如今便让他吃些亏便是!”
萧挞凛亦笑道:“正是,让这些宋人识得我大辽厉害之处!”便挥动令旗,传令三军,急行军,全力冲过这关隘之处。一时间马蹄真真,山动地摇,那辽兵先锋两千人马已然冲进了那关隘之处。
若然听的一阵鼓响,两山之上,无数宋兵涌现,张弓搭箭,滚石投木,直朝辽军袭来。那先锋两千人马一时间人仰马翻。
那萧观音奴大笑道:“这宋将果然耐不住了,我这两千先锋便引得他们现身!”
那萧挞凛亦大笑道:“看着区区宋兵,竟然也敢挡我大辽铁蹄,无异于螳臂当车,不自量力!”正说话间,忽然听得那半山腰一声巨响,沙石齐下,巨大石头,从山腰滚滚落下来,将那出口堵得结结实实。萧观音奴与萧挞凛见了,不由暗自叫道:“苦也,苦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