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里面的欢声笑语,晴雯却还是行了出来,绕入院子里的林里
黑暗温柔的包裹着她
不知怎的,纵然经过宝玉方才的劝解,她今日总是很是伤感,尤其是在得知宝玉将袭人当众抱出去以后
一颗水珠正自她的秀额溜下来,蜿蜒的滑过玉颈,不及一声惊呼,便往她胸前的光洁的斜坡滑落——
那是雨珠还是泪珠?——
滑向雨沟还是乳沟?
里面的欢声笑语业不住传来,消湮在她的耳中心中,而她心中一直挂牵的那个人,会不会就此冷落自己!
晴雯柔肠百结,这念头似毒蛇一般噬咬着她焦愁的心。
想他,仿佛已成为了她生命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然而她的鼻端却陡然间嗅到了一股魂牵梦萦,心烦意乱的气息。她油然羞涩的慌乱起来,这是他的气息!
她惶惶四顾,整个人却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而那男子气息更为浓烈。
霸道的包围着她。
她这才发现自己已被那个想念着的人紧抱着,而且以一种暧昧的方式,以至于自己的小腹贴近他的脸上。
他的手是那样的有力,使得晴雯有一种惊慌的窒息感觉——
宝玉的呼吸声渐急喘。
经历了那么多的繁忙事务,内外压力之后,宝玉就象一张被久绷紧的弓一般,需要的是强烈的松弛与发泄。
他是她的刀。
她是他的鞘。
晴雯畏怯的推拒着,但是这反抗却让她自己都觉得无力。在这个男子的面前,她只觉得所有的力气都消湮在了他的体味中。余下的只是软弱的羞涩。宝玉的手指在她的上轻轻的描画着,她的防御的动作在他的坚决面前几乎是溃退着奔逃。她觉得自己的身体轻软得象是一块被阳光温暖过的棉花。
宝玉将她似一株含羞草般的平放在地上,用唇温热着她,他的指插进她的黑发,将她的面扳向自己,她掉落梦里似的,衰弱的叫了一声连自己也不解含义的话语,闭上了眼。四周半枯的草根清新的气味交融着身上男子的气息不断的沁入鼻端。宝玉用唇在她雪白娇嫩的颈上烙下了属于自己的印记,然后强烈而火热的封住了她嫣红的唇。
他的手沿着她的曲线游离着,描摹着这具只属于自己的。他的鼻息温热的在她的身体上肆掠着,女体的芬芳与温软舒缓着起初因为各方面而带来的压力。随着衣衫的除去,她的匀美而无暇,丰腴而娇弱的,使得宝玉忽然急促的灼热坚挺了起来,随着身下人的颤栗,他用手大力而快意的,换来一阵心荡神摇的呻吟。他的体内顿时起了一种烧痛了的蹂躏感觉。
这女子忽然令他想起了山里初夏那飘荡着芬芳的夜晚。
而他已被心中想要温怜她的意念所烧痛。
他覆了上去。
一阵强烈的炙热填入了她的虚空里,却无初次的那种剧烈的痛楚,些微的不适刹那间就被快意与那种充实的感觉所覆盖。晴雯低低的娇呼了一声,只觉得整个人都飘飞上了九宵云端,四下的景物都不真实起来。她所要做的与所能做的,便是紧紧的抱住身上这具占据了她身心的躯体。一阵阵的强烈快意伴随他的动作颠覆着她的意念,刺激着她轻轻的发出一种哭泣一般的呻吟。
“你是我的。”
宝玉在她胸前含糊的以一种霸道的口吻宣布道。她却没有了首次的耻辱感觉,心中反而生出些须此身已有所属的温暖与安全感。
,随着他的动作渐渐急促而有力,她忽然痉挛了起来,她抽泣着回吻了过去,手指在这个男子的背上抓出了血痕。此时身体中的这种感觉是她从来没有体味过的,燃烧一般的快感从脑顶越过身体,直达脚尖。她不由自主的弓起腰部,发出快乐而甜美的呜咽
…
此时无声,正是胜过有声
宝玉知道,有的时候肢体语言,反而比说一千一万句话要管用得多!
良久…良久…以后,宝玉终于喘息着达到了顶峰,云收雨散后,早已被弄得手足无力,浑身酥软的晴雯红着脸整理身上的凌乱衣服,听着里面的惊叫,笑闹声,心结已解的她忙一面给宝玉整理衣服,一面催促他进去看看,自己马上就来
宝玉依言进房,见黛玉与宝钗两人姐姐妹妹叫得甚是亲热,兼是在炕上笑闹,妩媚动人,两人争打间,哪怕是隔了厚厚的衣衫,动人的曲线也若隐若现,种种风情诱惑之处展露无疑,心中顿时发热宝黛二女嬉闹中无意接触到了他火热的目光,两女均是与他有过亲密接触的,各自的心情也动荡难平
看看夜深,众人便纷纷散去,黛玉却一面和袭人说说笑笑,一面把玩带回的那些精巧东西,刻意落在了最后,直到紫娟来催了数次,方才起身,行前又幽怨的回头看了宝玉一眼宝玉心中一热,不禁行上前去,方欲开口,却又欲言又止,一时间进退不得,好不尴尬,黛玉一双明亮哀怨的大眼睛望着他的举动,泫然欲泣
良久,宝玉鼓起勇气颞颥道:
“我…我送你回去”
第一句话开口,胆气陡壮,见黛玉也无异议,对来接她的嫫嫫紫娟等板起脸道:
“你们没听见吗?我送她回去,你们先走把”
紫娟与黛玉心意相通,她乃是陪房丫鬟,也巴不得摊上宝玉这等姑爷自然顺从宝玉的心思,而那些嫫嫫更是听说了宝玉那次对李嫫嫫的“恶行”,自问天气寒冷,不想去洗个冷水澡也乖乖听话
宝玉手中提了一盏玉华琉璃灯走在前面,两人一前走出很远,还在无声的沉默着,谁也不知道该不该说话,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尽管都不约而同的放慢了脚步,潇湘馆的灯光还是隐隐在前方透了出来
黛玉此时心中又急又气,好容易两人有了这么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却只得巴巴的看着它付诸东流水!宝玉心里也不甘,正想觅个借口,谁知后面黛玉忽然“哎呀”一声,忙回身过去,关切问道:
“怎么拉”
说着便伸手去扶,待得两人肌肤相触,个中滋味自是难以尽述,相拉良久,两人这时心中才一动:
“是了,我怎的就这样去拉了,不知她是否会觉得自己唐突?”
岂知黛玉却是垂着头,任他将自己玉手抓住,良久才以细若蚊鸣的声音道:
“我方才似乎掉了什么东西…”
这等拙劣得明明白白的借口,宝玉却丝毫没有揭穿的意思,心里却是没来由的一阵欣喜,拉着她的手紧了一紧道:
“好,不如我们转回去寻寻?”
黛玉的一只玉手被紧紧抓住,感受着由身旁男子手心中传来的热度,顿时一阵说不出来的脸热心跳,深心之中似乎在畏惧着什么,又似乎在隐隐约约的期盼着什么
白石砌就的小道在黑暗里模糊的蔓延着,两人手牵着手并肩而行,步伐放得极慢极缓,黑暗里似乎潜伏着什么令人心跳耳热的东西,虽然走的还是片刻前的路,行路的还是片刻前的人,但是无论是心境,气氛,都完全变了样——
这一刻,宝玉忽然想到宝钗在自己耳边那低声而迷离的喘息,还有那一截被月光涂抹过的粉颈他的目光忽然迷离,手一用力,便将来不及惊呼的黛玉拉入了自己的怀中
微明的黑里,黛玉绝美的面颊在宝玉眼里现身的只是轮廓,他深深的感觉到黛玉细小皓碗传来微弱但足以令自己震颤的力量他的眼神凝在那柔美羞涩的侧靥上——离不开,且带着赞羡
于是他用行动来表示自己想说的话——
宝玉吻了上去——
这一吻炽热而温柔深情而专注
黛玉微细的喘息着,被吻的地方因为幸福喜悦而绯红她反手搂着宝玉的脖子,微微仰起了脸多日来的隔阂与怨气,都在这爱情的长久交融下流失而去
……
次日上午,宝玉念起许久都未去给贾母与王夫人请安了,命袭人随在自己身旁,寻了两样精致玩物——一只玛瑙黛红睡狮,一领舶来的骆驼绒黑围脖径自到上院去请安
两人见宝玉来了,自是欢快,待袭人将礼物呈上,更是老怀大慰,王夫人得的那只玛瑙狮子通体晶莹可爱,一见便知乃是稀世罕物,这倒还罢了——贾母那领围巾却是来自于海外,实乃有价无市的珍品,老年人家看中的最是实用性,围上一试,果然暖和非常,笑得没口子的称赞宝玉有孝心
宝琴乃是深得贾母欢心之人,一入府便被王夫人收作干女子,常年随侍在侧,不曾远离袭人自然也带了礼物予她,王夫人忽然问起这些贵重东西的来历的时候,宝玉早预备了一套说辞,不慌不忙的回说此乃有人前来求词送的
贾母闻说此事,忽然笑道:
“前儿你娘家里的嫫嫫过来,说你今年夏天在秦淮河上的一个会上作了几首词,奏了几支萧曲,压倒了京里来的一位公子,很是为我们金陵长脸,可有此事?”
宝玉一愕,未料到此事已传到了大观园中,忙将前因后果一一陈说了,又道:
“那纳兰公子号称天下第一才子,又是大学士之子,孩儿与他后来因此结交,绝说不上什么压倒二字”
贾母之前不知与宝玉相争的乃是纳兰,如今闻他一五一十说来,颔首笑道:
“这孩子做事越发老成了,以前我听人说,倒回去二十年,那明珠还有隆科多,陈阁老两人与他相抗,如今却是他一人在京中独自坐大这样的强敌,能交则交,尽量不要与之为敌”
宝玉心中诧异大门不出的贾母居然能有这等见识,踏前一步躬身道:
“是,玉儿领命了”
见自己的孙子如此孝心,也渐渐成熟起来,贾母心情是极好的,指着旁边亭亭玉立的宝琴笑道:
“琴儿人如其名,一手瑶琴奏得是极好的,我们往日听得多了,今日因缘巧合,宝玉你抚萧与宝琴合奏一曲把?”
旁边的袭人顿时变色,心里转过了一个念头:
“琴萧相合乃有古例,向来是形容夫妻间融洽和美,贾母此举,将欲撮合二人的意思表露无疑这等小儿女事上,贾母只要拿定主意,便是贾政王夫人也无法动摇的,但如此一来,宝钗与黛玉两人之心意,便当真是水中花镜中月了”
宝玉却未考虑那么多,笑道:
“老祖宗有命,孩子自当遵从,不过我向来喜欢手制新箫,奏起来才得心应手别有风味”
此时凤姐等人也来了,闻说便命人在外面去削下一杆翠竹来拣出合手的部分,现场制作不多时,他这厢料理妥帖,下人们也在宝琴面前摆上一张通体暗红之色,看上去古拙浑朴的清雅瑶琴上来这女子浑身上下俭约婉素,衬了一张尖尖的瓜子脸,同这瑶琴相配在一起恰巧一对,也给这金碧辉煌的大堂上平添了一抹清新的风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