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冲一身白衣,静静屹立,此时,细雨迷蒙,宽阔的江面一望无垠。浪花互相追逐着,澎湃激荡,呼啸有声。看得秦冲心旷神怡。颇有
放声大呼之快。
忽然,尉迟恭快马而来,一跃而下:“陛下,您唤我?”
“是啊。”
秦冲微微一笑:“有什事要你去办。”
“请陛下吩咐。”
尉迟恭一拱手,那是毫不含糊。
“很好。”
秦冲向江南一指:“们命你明日即率“选锋军。南下,攻取汲郡。不过,兵锋至瓦岗塞和黎阳即止。明白吗?”
“陛下”
尉迟恭一愣:“这”他有些不明白,为何魏郡还末攻下,便分兵去取级郡,而且,级郡夏军兵力孱弱。不到万人,用得着他率“选
锋军。出马吗?
“敬德”
秦冲解释道:“高雅贤穷途末路。有可能向李密求援,而联新近称帝,绝了与瓦岗隶属,李密必然恼怒。会答应高雅贤,故此,联
不得不防啊。”
“明白了。”
尉迟恭恍然大悟:“陛下是要末将截断瓦岗来援之路,但不得主动挑衅。”
“不错。”
秦冲赞赏地点点头:“李密率主力与王世充在洛阳相持,应是不可能来的,能来的,只有黎阳的徐茂公,此人乃是罕见的帅才,故联才
要你去挡住他。”
尉迟恭一听,脸上大为有光,奋然道:“请陛下放心,若徐茂公敢来,末将必要其有来无回。”
“不!不!”
秦冲一听,吓了一跳,连忙摇头道:“敬德,联只要你稳守城池,挡住他就成,千万不要和其硬拼。联不是泼你的冷水,论用兵。你不
是他的对手。”
尉迟恭一听,很不服气:“陛下。末将之前是有些莽撞,但近来,多受军师教诲,大为长进,末必就比不过那徐茂公。”
“行了。”
秦冲一瞪眼:“拼得过也不准拼。那徐茂公。联早盘算着将其收入囊中了,你要和他硬拼,伤了谁都不好。只需稳守城池,挡住其便成。明白了吗?”
“诺。”
尉迟恭这才不情不愿地领命。
“对了”
秦冲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来”丁嘱道:“这是联写给徐茂公的一封招降信,他若是来了,你就在阵前交给他。他若是不来,你就派人送去
黎阳,明白吗?”
“明白。”
尉迟恭嘿嘿笑着接过信:“不过。陛下,那李密还没死呢,您就惦记他的大将,能成吗?”
“哼!”
秦冲冷笑道:“你以为李密还能有几天活头?此人久钝洛阳城下,已犯了兵家大忌,而且,王世充大权独揽。否无牵挂,以其老奸巨滑
,李密不久必败。
“陛下英明。”
尉迟恭听得眼睛一亮,立时大拍秦冲马屁。
“行了,快滚吧。”
秦冲一瞪眼,这杀胚,什么时候也学会拍马屁了。
“诺。”
尉迟恭嘿嘿一笑:“那末将就去了,陛下多保重。”说着,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陛下”
新近火热出炉的御前侍卫统领刘虎关切地走了过来:“雨似乎越下越大了,咱也回去吧,要是龙体受寒。臣可是万死不赎。”
“回去干吗?”
秦冲伸了个懒腰:“现在又不攻城。坐着霉啊。那个,将斗笠、袁衣与鱼竿拿过来,不是有诗云吗:青箸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
归,联要钓鱼。”
“诺。”
刘虎无奈,只好命人把东西送上。自领上百亲卫搭上帐蓬,在一旁
卫。
六月二十二。
黎阳仓。
傍晚,徐茂公站在后花园中。静静地俯视着眼前的池塘,塘中,一尾尾金灿灿的鲤鱼正欢快地游来游去。不时的追逐着徐茂公投下的鱼
食,好一副鱼趣。
“报”
忽然,有亲兵飞步来报:“将军。城外有高雅贤使者,说有紧急要事求见。请令定夺。”
“高雅贤?”
徐茂公一愣:“他派人来干什么?莫想了想道:“去,请至偏厅,我换一下衣服,待会便到。”
“诺。”
亲兵飞奔而去。
偏厅。
一名劲装大汉坐在榻上,虽一脸的风尘仆仆,神色却是十分焦急,他是高雅贤的侄子高政,趁夜从郜城潜出,狂奔了两日三夜,这才抵
达了黎阳仓。
不过,瓦岗会不会接受其求援,高政心中无底。
“将军到”
忽然,厅外,有瓦台军士长喝一声。高政赶紧站起身,随即便见一名仅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昂然跨入厅中,一身白衣二丰神峻朗,说不出
的潇洒和飘逸。
高政不敢怠慢,赶紧见礼:“小人高会见过徐将军。”
“免礼。”
徐茂公从容地坐到主公,随即摆摆手:“坐吧。来人,上茶。”
“谢徐将军。”
高政恭恭敬敬地坐下,马上,有侍女上茶。
“呼”
徐茂公端起茶杯,轻轻地喝了一口,随即微微一笑:“高兄弟远来辛苦,不知高将军派你来,所为何事?”
“回徐将军。”高政山心翼翼道:“逆贼刘武周犯我河北,擒我夏王,我家将军誓与其不共戴天,只可惜势单力薄,不仅无力替夏王报
仇,反而坐困郜城,旦夕难安。
我家将军思虑再三,天下能为夏王做主的,双”魏公公乃夭下义军总煦垂,义与深厚,德高望弊能举手相援,我家将军愿
举城相附。不知您意下如何?”
果是如此!
徐茂公早已想到了高政的来意。不过。为了窦建德和高雅贤,便和刘武周冲突。恐怕不太明智。毕竟,如今这刘武周拥兵三十余万,实
力端不可轻视。
“高兄弟。”
徐茂公不动声色:“兹事体大,徐某也不敢做主,这样吧,我立即派人飞报魏公,请其定夺,你看如何?”反正如此大事,他也不能做
主,推给李密便是。
“那”
高政心中焦虑:“不知需多长时间?赵贼二十万集围攻郜城我家将军危在旦夕啊!”
“这样吧。”
徐茂公沉吟道:“我立即安排六百里快马,估计来回七日便有消息。这已经是最快的了,你看如何?”
“好吧。”
高政也知不可能再快了。当下感激地一拱手:“一切都由徐将军做主。”
“那好。”
徐茂公点点头:“你且先去馆驿安歇。等我消息。”喝声道:“来人。送高兄弟去馆驿安歇,一定要好生招待,不得有误。”
“诺。”
马上。有军士入内。将高政请将出去。
六耳二十五。
洛口。
李密现在很生气。王世充那王八蛋,趁他去打宇文化及,偷偷地夺了洛阳的大权,然后立时翻脸。把以前的和议当擦屁纸一样撕毁,拒
绝其入洛阳册封。
于是,李密趁机夺取洛阳的图谋很华丽、很“杯具。的泡汤了。
不仅如此,王世充竟然率十万精锐离了洛阳,来攻偃师这个瓦岗离洛阳最近的桥头堡,欲拔除其威胁。
嚣张,太嚣张了!
李密愤怒得恨不得将王世充生啃了,要知道,以往大少数十战,李密可是稳占王世充上风,但如今,才网过一冬天,这王世充竟然胆边
生毛打上门来了。
真真不可饶恕!
真真好了伤疤忘了疼!
所以,李密决定,立即召集众文武,准备出兵偃师,好好再给王世充一点颜色瞧瞧。当即喝令道:“来人,立即传令众文武,让其马上
来公府议事。”
“诺。”
亲兵队长领命,赶紧下去安排。
“魏公。”
“魏公。”
不多时,诸文武纷纷来到,一一落坐。
“诸公”
等人来齐了。李密才一脸阴沉道:“网接到消息:王世充率十万隋军主力出了洛阳,围攻偃师!现偃师告急,我意亲率主力痛击王贼,
诸位以为如何?”
众文武一听,一时议论纷纷。
“魏公”
裴仁基站了起来:“末将以为不妥。”
“为何?”
李密皱皱眉,被人泼了冷水。自有些不快。
“魏公”裴仁基却不慌不忙道:“王世充亲率隋军主力东下偃师。那洛阳必定空虚,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军可兵分三路
,突袭洛阳,如此,王世充尾难顾,必然回援洛阳。
这样,隋军往返奔驰,肯定是疲惫不堪。我军趁势进击,定能稳操胜卷,如此,岂不胜
过与王世充硬拼?””唔”
李密略一沉吟,不得不承认裴仁基此计不错,扫视众文武道:“仁基此计甚妙,诸位以为如何?”
“我看可行……是啊,真的不…”
众文武纷纷言,不少人都赞同裴仁基的计策。
“魏耸”
席谋臣魏征却有不同意见:“我军虽然大胜了宇文化及,但精锐折伤不少,士卒也颇为疲惫,器械更是消耗良多,此时与王世充大战
,非为良策。”
“你的意思是?”李密有些不解。
“魏芦”魏征斟酌道:“臣以为。那王世充急于求战,定是去冬换得的粮草要没了,意欲死战求存。如此,恐穷寇难于争锋。不如兵
偃师,却不与其交战,只深沟高垒,耗其粮草,如此,要不了多久。王世充粮尽,必然不战自溃。”
“不错,此计更妥
魏征的想法也不得了不少人的赞同。
“这个。”
李密有些头疼了。他自己想战。而手下却一个想围魏救赵,一个想打持久战,这该如何是好?
“报”
就在李密拿不定主意时,有亲兵飞步来报:“魏公,偃师紧急军情。”
“拿上来。”
李密一惊,赶紧接过军报,拆开一眼,不禁大怒:“王贼可恶!”
“魏公。”
秦琼赶紧道:“出了何事?”
李密怒冲冲道:“昨日,王世充派一万精骑突袭偃师城北的单雄信营地,单雄信抵挡不住,大败而逃。所部一万将士折损大半,残部
现退入偃师城中。”
“什么!?”
众文武大吃一惊,单雄信可是瓦岗有名的悍将,所部也甚是精锐,而且有营塞之利,却被同等数量的敌骑杀得大败,可见隋军此来是
何等的凶猛。
“砰”
李密猛一拍桌案,长身而起,咬牙切齿道:“都不用说了,我意已决。立即调十五万精兵西进偃师;与王世充决一雌雄,我到要看看
他有多大本事。”
李密被激怒了,他要战绝。痛击王世充。
“诺。”
众文武虽有不同意见,但见李密在火头上,一脸铁青,谁敢再劝,当下纷纷领命。
李密长吸口气。压了压心中的怒火。便待命诸文武下去准备大备开拔事宜,就在这时,又有一亲兵飞奔入内:“报魏公,黎阳徐
将军有信使至。”
“噢!?”
李密一愣:黎阳又出了啥事?连忙道:“快,让他进来。”
“微”
亲兵领命,不多会,便领着一名风尘仆仆、一脸疲惫的信使走了进来:“魏公,徐茂公将军有信在此,说请您阅,并立作决断。”
说完,将信呈上。
“拿上来。”
李密点点头,命亲兵将信呈上,然后迅一阅,不禁沉吟不语。
难道出事了?
众文武疑惑地相视一眼。
“魏公”
罗士信性子急躁,忍不住问道:“莫非黎阳仓出事了?”
“这倒没有。”
李密眉头紧皱:“茂公说,刘武周率大军二十万围攻郜城,高雅贤危在旦夕,于是,派人向我求援。说愿意举军相附,以为其和窦建
德主持公道。”
“什么!?”
众文武又是一阵意外,议论纷纷起来。
“魏公”
魏征想了想道:“那刘武周羽翼已丰,拥兵三、四十万,实力端不可侮,为了区区一个高雅贤。还有被擒的寰建德,就与其交恶,实
在是不值啊。”
“不错。”
秦琼也道:“如今,我军与王世充相持不下,实不宜再添此大敌。”
“请主公三思。”
裴仁基、裴行俨、秦琼、程咬金、李君羡等纷纷赞同,这些人。昔日都受过秦冲的重礼相邀,虽末答应。但对秦冲都很有好感,并不
想与其为敌。
李密却是沉吟不语,似在举棋不定。
“魏公”左长枣房彦藻突然道:“臣有不同意见。那刘武周,本是我瓦岗隶属。言辞卑微,曲意奉承。如今,羽翼网丰,便断然称
帝、背弃隶属。真可谓是狼子野心。诸公试想。若让此人攻下郜城。兵锋必直指我军根基瓦岗寨和黎阳仓,观其为人,谁敢保证他不会趁我与
王世充相持时突然难?所以,臣以为。为免后患,高雅贤应该救。”
“不错。”记室祖君彦也赞同道:“刘武周派侯君集南下,与我争夺山东之意昭然若揭,而瓦岗寨、黎阳仓居于河北,等于在河北与
山东之间打下了一颗钉子,我若是刘武周,也必除之而后快。所以。臣也以为该救高雅贤,这也是对刘武周的一个警告,让其适可而止,万不
要激怒我瓦岗。”
“哼!”
秦琼忍不住冷笑道:“你们说的轻巧。现今,我军主力都被牵制在洛阳一线,而围攻郜城的赵军足有二十万,我们拿什么去救!?用
嘴皮子吗?”
“就是。”
李君羡也摇摇头:“现在还不是与刘武周为敌的时候,至少得下了洛阳才行。而且。有茂公镇守瓦岗塞、黎阳仓一线,便是赵军敢来
,又岂能轻易碍手?”
一时间,诸文武意见相左。争吵成一团。
“行了。”
李密冷着脸:“刘武周取山东在前,称帝在后,若不给其一定教。必以为我瓦岗软弱好欺,所以,本公决定接受高雅的相附,迫使
刘武周退兵。”
“可是”
魏征忍不住道:“哪来的兵?”
李密冷笑道:“瓦岗寨中有我老军三万,茂公本都有三万,招降骁果卫三万,其余义军亦有三四万人,多是可战之精锐,如此,可征
调十万大军北上,威胁赵军侧后。
接着,可让茂公以本公义军盟主的身份命刘武周退兵,若其不从,便和郜城犄角相连,共据赵军,也不惧了他。而且。本公就不信了
,他刘武周真敢与我瓦蒋为敌。”
看着李密自信、自傲的神情,魏征等人都心生忧虑:如此,必与刘武周撕破了脸,这样的话,等于是两面树敌啊,魏公啊魏公,你这
可是太不明智了!
然而,李密煊赫已久,居功自傲,已不复初上瓦岗时的谦逊,一旦其做了决定,别人便很难让其改变意见。
所以,魏征等人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六月二十九。
黎阳仓。
傍晚,酷著退去,凉风习习,徐茂公在后院仗剑而舞,一时剑光霍霍。绕身而行,简直是密密匝匝。风雨不透,可见徐茂公的武力值
也端不可轻视。
“报”
忽然,有亲兵飞奔入内:“将军,魏公急信。”
“拿来我看。”
徐茂公赶紧将剑抛给亲兵,然后接过信拆看,一看之下,便是大吃一惊:魏公要我出兵!?一时是呆了。
在徐茂公看来:
刘武周拥兵三、四十万,势力庞大,羽翼已丰。便是其对瓦岗有所不敬,但是,在消灭王世充、攻下洛阳之前,都不应与其为敌,以
免两线做战。
可是,李密竟然就做了。
徐茂公心中慨然长叹:魏公啊魏公。难道一时的煊赫便迷失了你的双眼吗?若如此,恐怕瓦岗大祸不远!然而,虽然不满,但命令却
不能不服从。
要知道,他徐茂公一向以忠义自名。
罢了!
徐茂公心中苦笑:“来人,请那高政和诸文武前来商议出兵事宜。”
“诺!”
亲兵飞奔而去。多。请蒜蕊毖解熟何潞陆姗列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