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开道准备要睡了,毕竟,明天还要打仗。
他拥着郑氏,来到了一对小儿女的房间,此时,两岁的儿子,一岁的女儿,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口中时不时的嘟囔品声,嘴角还可爱
的流出哈喇子。
“夫人,走,睡吧。”
高开道拍了拍郑氏的肩膀,心中却有些哀伤;今夜,还能看儿女一眼,明夜呢?
“嗯。”
郑氏也有些心酸地点点头。
“杀”
“活捉高开道。”
“得其头颅者。赏万贯。”
二人正要回房,猛然间,宫外传来震耳欲聋的喊杀声,随即,无数火把将燕王宫团团包围。
怎么回事!?
高开道大惊失色,急忙奔出房间。
“叔父”
这时,便见高达一脸慌乱的飞奔而来:“大事不好!张金树、谢棱、莫明他们反了,正领兵围攻王宫,其势甚急!”
“啊!?”
高开道大叫一声!双眼难以置信的瞪得溜圆,随即,不禁暴跳如雷地怒吼起来:“匹夫安敢反我!来人。备马抬槊,本王要亲自手刃
这三个逆贼。”
马上,便有亲卫备马抬槊,高开道跨上战马、接过长槊,便要点兵冲杀出去。
“相公”
郑氏含着泪追将出来:“切须小心。”
“夫人放心!”
高开道心中一颤!却自狠心的一拔马,他知道,若不平这场叛乱。别说明天了,他连今晚都过不去。当即点起最后的一千本部精锐,
蜂涌杀向府门。
宫门外。
张金树、谢棱、莫明三人勒马而立。正指挥着部下猛攻王宫,为了一击成功,他们调集了八千人,这是城中。除高开道的本部以外。全
部的能战之士。
“快给我撞。”
宫门前;谢再兴指挥着上百名叛军兵士推着一辆冲车猛撞上去:“轰、轰”这宫门的结实程度可比城门差远了,很快便尘土飞扬,
摇摇欲坠起来。
“轰隆”
就在这时,宫门竟出其不意地打开了:“杀”高开道一马当先。率一千本部冲突而出,门前的叛军措不及防,立时被杀愕落花流水
,纷纷奔逃。
猛然间,高开道瞥见了不远处的张金树三人,眼珠子立时赤红如血。厉喝一声:“狗贼,与我纳命来!”拍马舞槊,直奔三人。
在高开道积威之下,张金树三人顿有些胆寒,但事已至此,早无法回头。
“来人”
张金树横下一条心:“给我杀了高开道,得其级者,赏万贯。”
“杀”
无数叛军疯狂扑来,层层叠叠的堵死了高开道的前路。
“挡我者死!”
高开道怒若狂狮,长槊挥舞处,敌人的头颅四肢,鲜血兵刃,在空中乱抛乱洒,当真是所向披靡。当者皆碎。
张金树大惊:“快,给我射箭!”
“嗖、吧…”
立时,叛军箭如雨,高开道虽左遮右挡也是连中数箭,身后的本部精锐苦战两日,余者也多带伤。一时间,也是被射倒无数,纷纷惨
嚎着扑倒在地。
“狗贼!”
高开道目眦欲裂。
“继续射!”
张金树也红了眼,有些歇斯底里般怒吼起来。
“嗖、嗫…”
箭雨越密,高开道又中数箭。猛然暴吼一声,手中长槊槊影翻飞,一边格挡箭矢,一边拼死冲来。
众叛军层层拦截,拼死扑杀。
便见好个高开道,呼喝如雷,匹马单槊过处,众叛军血肉横飞、纷纷扑倒,一时间,仿若在血雨中前行,无人能挡其一合,真是个威风
凛凛,有若天神。
张金树三人脸色有些青,高开道的骁勇实在太让他们震憾。猛然间。谢棱灵机一动。有道是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厉声道:“快
,给我射他的马。”
“嗖、吧…”
众叛军醒悟,立时箭如雨。直奔高开道座下白马。
“林、扑”
战马的体积太大了,高开道左遮右挡也是无用,白马一连中了五、六箭,而且一箭巧巧的正中白马的右眼。霎那间,一声惨嘶,白马失
蹄、猛的扑倒
“轰隆”
高开道也随白马重重地摔倒在的。一时是眼冒金星、挣扎不起。
“杀”
众叛军顿像吃了兴奋剂一般全涌了上来,刀枪剑戟,全奔着高开道招呼。
“逆贼敢尔”
危急关头,高开道奋力一跃而起,手中长槊一式“横扫千军”便见一道寒光惊雷般闪过,六七名叛军立时倒飞出去,胸前衣甲平过。
鲜血卑涌而出。
“杀”
众叛军却不稍退,依然疯狂的扑杀上来。如今的高开道全身是血,身中十数箭,眼看着已是断腿的老虎。还有什么好怕的,个个都想取
高开道级立功。
而高开道,这两日亲自守城。早负伤多数,现在又中了十数箭,鲜血迸流间,也是精力大损,眼前甚至有些模糊起来,当下再无力突进
,只能苦苦支撑。”扑、扑,,
金铁交鸣中,高开道又杀十余叛军,但腰间也是中了一槊、深及内脏。左腿也被砍了一刀、几可见骨,一时间,全身冷,几乎连站
立都显困难。
“杀了他。”
张金树一”个中大定,在阵后奋力指挥众军狂攻。“保护大王。”
高达见势不妙,率一队本部精锐杀进重围,将单突在前的高开道救出。拼死向宫中撤退,众叛军如何肯放。拼死追击中,高开道的本部
一名名的倒下。
终于,高达护着重伤的高开道退回了宫中,数十本部拼死掩门,终于暂时得安。
“大王!”
高达将高开道急急扶入内室,便见其全身如遭血洗,殷红可怖,所穿的明光铠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羽箭。众人无不心惊厉声道:”
快,军医何在?”
“不用了。”
高开道却摆了摆手,喘息道:“我已伤重,箭若一拔,恐怕必死。”
众人大骇。高达大哭:“叔,这、这如何是好?”
“高达”
高开道艰难道:“你先带人去宫门处顶着,我有些家事要处理,然后再来寻你。”
“哎。
高达心中一颤,已明白高开道要干些什么,当下流着泪,便带人先去守门。
高开道咬了咬牙,将全身羽箭一一折断,然后挣扎着起身,直奔后院。刚一进门,便见郑氏、赵氏这一妻一妾,正拥着两个小儿女一脸
惊惶地等待着。
“大王”
一见高开道浑身是血,步履维艰,郑氏立时惊得急奔上来,扶住高开道,流泪道:“你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赵兰儿心中暗喜,也假惺惺地上来搀扶,一脸关切。
高开道一脸惨然:“夫人,兰儿,叛军势大,为夫已无能为力。说来,为夫死不足惜,大丈夫便当战死沙场,马草裹尸,但你们,绝不
能落入叛军手中。”
可想而知,郑氏等落到叛军手中。会遭到怎样的凌辱,高开道是个骄傲的人,他不能容忍这样的情况生。
郑氏脸色一白,她如何不明白高开道的顾虑,当下,一脸平静地道:“相公,那妾身和孩子们便先走一步。咱们黄泉路上再会。”
“好。”
高开道缓缓拔出了腰间的横刀。
“不”
赵兰儿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一脸恐惧,声嘶力竭道:“我不想死。我不想死。”转过身,便想奔逃。
“贱婢!”
高开道大怒,眼眸一寒,一步赶上,横刀猛地挥下:“扑”血光飞溅处,赵兰儿命丧当场。可怜赵兰儿,机关算尽,最后,却反误
了卿卿性命。
“哇”
一见父亲当面杀人,两个小儿女都吓得哭了起来。
“乖,别怕。”
郑氏忙搂着一双小儿女,柔声道:“来,闭上眼睛,很快就好了。”
这一双懵懂的小儿女哪知道“很快就好。的意思,但母亲的温柔让他们放心的闭上了眼睛,随即,郑氏一脸柔情地看了看高开道,缓缓
地点了点头。
高开道心中滴血,一种英雄末路的悲情在他心中涌动,忽然大吼一声,横刀挥下。
“扑”
室内,几朵腥艳的血光溅起。夜空中,一片乌云遮盖了明月,似乎连老天也不忍见这惨绝人寰的一幕。
须臾,高开道神情狰狞的出了门。横刀上依然在滴着血,一霎那间。虽然已是重伤,但高开道全身散着一股强大无比的杀气,仿佛那
盖世魔神一般。
是的。他已杀妻杀子,再无顾虑。
“轰、轰”
宫门处,叛军正疯狂撞门,门后,高达领着几十人正用肩膀拼命顶着门,门后,残存的五百余名高开道本部精锐默默地擦着兵刃,准备
迎接最后的时刻。
“高达”
高开道一身煞气的缓缓走来,面如寒冰:“开门!”
“叔父”
见得高开道,高达心中一颤:“婶婶她们”
“她们已经先走了。”
高开道神色可怕的平静:“诸位弟兄,我高开道一生英雄,要死,也得死得轰轰烈烈,所以,我已决定力战而死,至于你们,我不勉强
,来去自由。”
残存的五百余名本部精锐相视一眼。忽然一齐下拜,奋声道:“愿随大王死战!”
平日里,高开道对他们可是不薄,穿最好的铠甲,用最好的兵器。给最好的待遇,所以,在这最后一刻。这些人感念高开道之恩,竟皆
愿导之同死。
“好,好。”
高开道热泪盈眶:“没想到,那么多人背叛了本王,最后,竟还有你们愿与我同死,某,无憾也。高达。开门,让那些狗贼看看什么才
是真正的勇士。”
“诺。”
高达红着眼,大吼一声:“开门!”
“轰隆”
叛军正撞着宫门,忽然间,宫门再次大开:“杀”随即高开道一马当先,领着一群红了眼的精壮汉子步行冲杀出来。
“哈哈,”
张金树大笑:“还想垂死挣扎!?弟兄们,给我上。”
“杀”
无数叛军潮水般涌上,扑向高开道等人。
“挡我者死!”
高开道神情疯狂,挥刀左劈右砍。霎那间,所过之处,头颅乱飞,残肢如雨。众叛军当者皆死,更无一合之敌,一时间,直如神魔再世
,勇不可挡。
其身后共百本部,也是悍勇异常,一群人在血雨中戮力前行受伤了。就互相搀扶着,只要还有一口气,就继续拼杀,就算要死,也会
与敌同归于尽。
间。叛军吊坏有访七千也众。竟难挡高开道和五百裳糊
如果一个人抱定了必死的信念。往往可以以一敌十,如果是一群人抱定了必死的信念,那么,爆出的战斗力将更加的惊人,便如现在
的高开道等人。
张金树怒了:高开道,还要垂死挣扎么!?眼眸中寒光一闪,回视身后,一支约千人的叛军一直静静地待命,他们是张金树麾下的最精
锐的一支军团。
他们装备有三种特殊武器:钩镰枪、绳网以及套索。
“上。”
张金树冷冷地摆了摆手。
“诺。”
这一千人立即冲锋上前二从两翼兜截向高开道等人。
“杀”
高开道依然疯狂前突,横刀刀刀光如雪,所过处,头颅与残肢乱飞。其赤红的战甲上到处都是淋漓的血沫、碎肉,那恐怖的模样简直有
如地狱中的魔神。
他的身后,五百本部只剩三百余人了,却依然稳步不停,燃烧最后的生命,向前冲杀。
“嗖、嗫…”
就在这时,两旁飞过来无数的套索。将这些忠勇的燕军士卒一把拖翻。然后,飞快地拉入叛军阵中,随即,乱刀杀死。
高开道大怒:“匹夫安敢如此。”横刀一掠,朵翻三、五拦路叛军。便要奔去,将那使套索的无耻之徒尽皆砍翻。
“大王小心。”
忽然,高达猛地扑来,将高开道一把撞开,便见天空一暗,竟飞来数十绳网,立时间。将上百名燕军罩住,拖翻在地,便连高达也被无
情地网在其中。
“啊”
高达奋力挣扎,然而,这绳网中竟遍布无数锋利的到钩,越挣扎便钩得越紧,甚至直透铠甲、刺入血肉,别说挣脱了,就是稍动一动。
都剧痛如刀割。
“快拉回来。”
叛军们欢呼中,将数十绳网奋力拖回,然后刀剑齐下,将高达等百十人尽数无情地砍杀。
“啊”
高开道目眦欲裂,疯了般奔入叛军丛中,横刀狂割,霎那间朵翻了十数叛军。
就在这时,数名叛军席地滚来。手中钩镰枪毒辣地钩向高开道的双腿。
高开道大吼一声,横刀一掠。将身前三柄钩镰枪尽数砍断,然后。顾前顾不了后,两柄钩镰枪从身疾探而至,一把钩住了高开道的双腿
,然后猛地一拉。
“扑通”
高开道立足不稳,妾然扑倒。
“无耻小辈。”
高开道怒吼如雷,奋力挣扎着。便要起身。然而,叛军哪肯给他机会。
立时间,又有六七柄钩镰枪扑上。钩住高开道四肢、两肋,然后死死地拉住,高开道越挣扎,那钩镰枪便钩得越紧,锋利的钩刃直刺入
体,血流如注。
“快救大王。”
残存的百十高开道本部一见不妙,奋力冲杀而来,然而,在钩镰枪、套索、绳网的联合剿杀下,这些人不仅根本不能近前,甚至很快便
死伤殆尽了。
“不”
高开道看得虎目滴血,哀伤不矣。然而,他已经没力气再挣扎了,因为,负伤无数的他,鲜血几乎已经流尽,纵算他再神勇,毕竟是人
,而不是神。
“杀”
见高开道无力再挣扎,众叛军大喜。立时冲将上来,刀、枪、剑、戟。疯狂招呼。
悔不当初啊!
临死之际。高开道心中长叹,为自己的狂妄深深地懊悔,然而,一切都已迟了。
“扑、扑
乱刀如雨,六生自诩英雄的高开道就这么死了,死得惨烈无比,连一块完整的尸都找不出,当然。那硕大的头颅除外。
战斗终于结束了。
“呼”
张金树、谢棱、莫明三人相视着出了口气。
“三位将军”
一名运气好的队正抢到了高开道的头颅,欢天喜地的前来报讯:“高开道已死,其头颅在此。”
“很好。”
张金树勉励道:“待我禀明赵侯,必有重赏于你。”
谢张将军。”
当下,便有军士将高开道头颅接过,胜上石灰,用盒子装好,这可是给赵侯的晋见之礼,万不能弄丢了。
“走。”
张金树一驱马:“进宫看看,把高开道的妻小都抓进来,一并献于赵侯。”
“诺。”
当下,一群人蜂拥进了宫,至后院一看,全都作声不得:高开道一家四口,尽数死于室内,其状惨不忍睹,毫无疑问,除了高开道,又
何人敢杀她们。
谢棱悚然。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这高开道,真他娘的狠啊。自家的婆娘、儿女,竟也下得去手。”
“是啊。”
一群人也愤愤地大骂,这高开道的妻儿都死了,无形中,便少了他们一份功劳,如何能高兴。
张金树脸色也很难看,他却是哀痛赵兰儿之死,两人虽是奸夫淫妇。感情却是极好,本来,他还想悄悄藏下赵兰儿的,毕竟一个妾,
也没人会在意。
然而,没想到这高开道如此狠毒。死战前,竟杀了自家满门。
“唉”
张金树悠悠地叹了口气:“来人,收敛一下吧,且听赵侯落。”
“诺。”
一群兵士立时忙活起来。多。请毖筑潞瓷知尔请跳姗郁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