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约摸两三点钟,雨终于停了。
秦冲一行不敢久留,立即上马,带着战死的三名卫士和缴获的二十余匹战马,向军营疾奔而去。
傍晚时分,离军营还有六七里地时,前方忽然一阵蹄声如雷,却有一队精骑疾奔而来,所过之处,泥浆纷飞而起,溅得人和马身上满是斑斑的泥点。
“主公,”
刘虎高兴道:“快看,是尉迟都督。”
秦冲抬头一看,来者果然是尉迟恭,还有约五百‘选锋军’精骑。
“敬德,”
秦冲笑呵呵迎将上前:“你怎么来了?”
尉迟恭一见秦冲,不禁长出口气:“主公,您出去一天了,又下着大雨,末将等都很担心,便率人前来迎一迎。”忽见秦冲等人铠甲上满是鲜血,有人还负了伤,马上还带着三具尸体,不禁脸色一变:“主公,路上遇着夏军了?”
“是啊。”
秦冲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遇上了二十几名夏军斥堠,结果激战一场,我方战死三人,对方全灭。”
天!
尉迟恭吓了一跳,不禁埋怨道:“主公,我说我要跟着,您不让。瞧瞧,这要有个好歹,末将如何向三军交待?”
“嘿嘿……”
秦冲讪讪地笑了笑:“好了,敬德,这只是个意外而矣。我保证,下次勘查地形,一定让你跟着,这好了吧?”
话说到这份上了,尉迟恭还能说什么,毕竟人家是主公,便苦笑道:“好吧。对了,主公,君集他们都在等着呢,咱们快点回去吧,免得他们心焦。”
“好。”
秦冲一拍马,便领着大队人马飞奔而回。
夜幕低垂时,秦冲终于回到了军营,等得心焦不矣的众将这才放下心来,知道秦冲半途和夏军斥堠遭遇后,自然又是一阵埋怨,弄得秦大官人郁闷不矣。
次日一早。
秦冲又围着沙盘看起来,他心中有了一个计划,一个完美的、大败窦建德的计划。
“主公,”
忽然,韩林安走了进来,一脸兴奋道:“罗艺都督军报。”
“噢!?”
秦冲接过一看,不禁大喜:“天助我也。来人,击鼓升帐,传诸将议事。”
“诺。”
很快,聚将鼓响起,末三通鼓罢,诸将便已聚齐,济济一堂。
“诸位,”
秦冲一脸喜色的扬了扬手中军报:“这是子延刚刚传来的捷报,他在敌后两次大败夏军运粮队,斩五千余级,数日来,末让一粒粮食运抵夏军前线。”
“太好了。”
诸将大喜:“窦建德本就缺粮,这下更有的受了。”
“我看,”
侯君集一脸幸灾乐祸道:“如此下去,要不了几天,窦建德就要跟咱们拼老命了。”
苏定方嘿嘿一笑,一脸挤眉弄眼道:“如果宋金刚将军再能偷袭乐寿得手,那就更有得瞧了。前线断粮,老巢被抄,你们说,窦建德会不会急得上吊?”
“哈哈……”众将一阵大笑。
“我看啊,”
秦冲也笑得不行:“上吊倒不致于,窦建德这种人,性格刚毅,多半会困兽犹斗,以更加疯狂的气势来我们拼命。但只要把这股气打没了,夏军就完了。”
“主公说得对。”
诸将纷纷点点头:“咱们应该有所防备,时刻备战。”
“说到这里,”
秦冲眼眸中精光一闪:“我有一个主意,或许能将垂死反扑的夏军一举全歼。”
“噢!?”
众将精神一振,纷纷道:“计将安出?”
“大家来看。”秦冲起身,领诸将来到沙盘前:“他日,夏军垂死反扑,攻势一定会非常猛烈,所以,咱们可以先在河面上给夏军以重大杀伤,然后战术性佯装后撤,夏军以为得手,必会全力进攻。
等将其诱离河岸后,我军便全线反扑,并以一千重甲骑兵、两千重装步兵猛攻其侧后,夏军仓促应战,必不能支。而我先以一军潜至上游、筑坝蓄水,待其后撤时,放水而下,如此,夏军尽成鱼鳖。”
“好主意!”侯君集喝了声彩:“然后趁势追击,夏军必然全军覆没。”心中暗道:主公这主意,真是毒啊,经此一役,估计夏军也没几个剩下来了。
“是啊。”
苏定方也兴奋道:“主公用兵,真是越来越厉害了,而且有如天马行空,令人无处可寻。”
诸将也是一阵附和。
“哈哈……”
秦冲也为自己的妙计大为得意,却谦虚道:“哪里,哪里,我这也是被窦建德逼出来的。这些日子,整天净是搜肠刮肚想主意了,瞧着,连人都瘦了许多。”
“呵呵……”众将都乐了。
“来,”
秦冲笑ii道:“咱们就此谋划,好好商量商量。”
“诺。”
当下,一群人聚拢在一起,把计划反复的推敲、盘算,务求万无一失。
夏营。
窦建德却是一脸铁青,怒不可遏:“混蛋,无能!短短数日,罗艺便干掉了我们两只运粮队,照这样下去,要不了半月,大军就会无粮可食,统统饿死。”
底下,夏军众文武都是灰头土脸,谁都没想到,罗艺竟然会距到他们后方翻江倒海。
“主公,”
刘黑闼恼火道:“这罗艺对我粮道威胁太大了,末将愿率一支精骑,将其一举歼灭。”
“不行。”
窦建德拒绝道:“我这里冲锋陷阵,还用得着你,换别人吧。”扫视众人:“谁愿担此重任?”
众将却纷纷缩头,罗艺‘河北之虎’的名头可不是说着玩的,这明显是个苦差使,而且,说不定还会把命搭上,一时间,全都装了哑巴,不一言。
“混蛋!”
窦建德大为光火:“没一个敢去吗?那难道让大军在这里饿死?”
“主公,”
王伏宝为人忠直,这时见没人愿往,便起身道:“末将愿往。”
窦建德大喜:“关键时刻,还是伏宝能挺身而出啊。好,你有勇有谋,正是罗艺的对手。明日,你便率一万骑兵南下,只要能灭了罗艺,便是头功一件。”
“诺。”
王伏宝躬身领命。
“退帐。”
窦建德狠狠瞪了眼众将,却是余怒末息,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