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湖广,再看山东。罗刚毅见刘泽清一大早就拔营起寨,去了京师,便回枣庄复命去了。
朱震听到刘泽清去了京师,倒也在意料之中。罗刚毅继续说道:“总镇,山东游击将军周从善带领部下五千人马仍然驻扎在新泰,愿意听从你的调遣。”
朱震微微一惊,说道:“哦!周从善和刘泽清一起在山东共事这么多年了,就不随刘泽清去。刘泽清这人也狡诈得狠,不会就这么白白的放过周从善五千人马吧。”
罗刚毅道:“总镇大人果然料事如神。这中间确实有些原委。”接着将自己夜说周从善,提防刘泽清等事情说了一遍。”
朱震笑道:“很好!机灵善变,看事透切,你是王明营中的吧。”
罗刚毅道:“回总镇,属下是王将军部下的一名把总。”
朱震说道:“好,你先回营吧。”
罗刚毅见总镇称赞自己,还问了自己的情况,知道将来一定会提拔自己,便高兴的告退了。朱震对王明说道:“这个罗刚毅是个人才,二弟要好好栽培一下。现在刘泽清已经把部下拉走了,阿巴泰不是好惹之辈,肯定会帮硕托报仇,大家想想,我们应该如何应对。”
李超涂说道:“我军二万,金虏七万,要在短时间内打败金虏很难,所以我们只能拖着,金虏孤军在山东腹地,总要回关外去的。”
王明说道:“李将军说的有理,前者我军能歼灭硕托部三万人,是因为金虏轻敌,又不知我军虚实,才中我军埋伏,现在阿巴泰统军,肯定会稳扎稳打,我军很难找到袭击的机会。”
朱亮说道:“稳扎稳打,速度必然会放慢,金虏骑兵丧失了速度上的优势,我军骑兵便可沿途骚扰。何况金虏中了我军一次埋伏,吃了大亏,以后肯定不敢冒然追击了。”
朱震说道:“大家说的都很有道理。还是老法子,李超涂,朱亮、蒋建、刘斌,你们四人各带骑兵一千,沿途骚扰敌军。皇太极既然敢用阿巴泰为统兵大将,说明此人定有过人之处。大家要小心谨慎,稍有疏忽,陷入阿巴泰大军包围中,就会全军覆没。”
王明说道:“大哥,我们以后要在山东安家,但是山东穷困,多次被金虏洗劫,以后肯定难以维持。不如现在趁和金虏交战的时候,向朝廷多要些军饷粮草,等金虏退了,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朱震想了想,说道:“那就上个折子,说我军军饷久已欠发,军粮快用尽,叫朝廷紧急调拨军饷粮草。”
安排已定,李超涂四人各带精兵一千,离了枣庄,前去沂州附近活动。
硕托和阿礼达、阿吉嘎三人逃回沂州,心里悔恨不已,怕朱震趁机攻取沂州,赶紧派人把情况报告在莒州的阿巴泰。阿巴泰闻言大惊,留下一万人看守莒州,亲自统率五万人马来到沂州。
阿巴泰是努尔哈赤的第七个儿子,自小随努尔哈赤南征北战,为人小心谨慎,所以皇太极才敢让他带兵到大明的腹地山东来。阿巴泰到沂州后,立即把硕托三人叫来,细问了一下当时的情景。听完之后把硕托大骂了一顿。最后说道:“此人手下士兵极具战力,说明他善于训练士卒,能设下如此埋伏,心机之强,也很少见到过,是个难缠的主。硕托,你带着部下一万人马为先锋,记住要稳扎稳打,不可冒然请进。我自统大军随后。”
硕托道:“谢大将军给我这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末将一定不负大将军所托。”
硕托领兵一万为先锋,阿巴泰只留下五千人驻守沂州,其余人马全部随他出征。
硕托先锋大军不敢再向上次那样猛进,一天只走了八十里,就命令大军就地安营扎寨,等候阿巴泰主力大军。
为了防备明军夜晚袭营,硕托特意把大营扎在宽广的平原上,四周各树立一个瞭望高台,军营周围几里之内若有动静或者火光,都能清楚的观察到,明军若要偷袭,除非从地低下冒出来。
李超涂和朱亮藏在离硕托大营三十里外的山上,听完探骑回报硕托扎营的方法后,李超涂笑着说道:“硕托这回变乖了。”
朱亮却说道:“你笑什么,硕托大营那样扎着,我们偷袭的计划也落空了。”
李超涂笑道:“朱将军可知道平时扎营,要借据地形,依山傍水,就势而为。”
朱亮笑道:“李兄你也太瞧不起我了吧。这军营是用来供士兵休息的,当然要安全稳固,利于防守啊,借据地形优势,防守当然更加容易些。”
李超涂笑道:“这就是了,硕托把大营扎在平原中央,如果我有两倍于他的兵马,只需围住四门。用骑兵四面突击,只怕硕托又会再一次全军覆没了。现在我们虽然只有四千兵马,但借着夜色,四面突击,也能威慑敌军,给他在成很大的伤亡,就是不知道你们敢不敢干。”
朱亮说道:“有什么不敢的,今晚就明火执仗的攻打硕托大营。”
李超涂到:“也不要明火执仗。硕托的大营在白天自然能观察到周围的一切,但在夜晚,借着夜色的掩护,只要我们不点火,不弄出大的动静来,摸到硕托大营二里外的地方,他绝对发现不了。二里的距离,骑兵只需一息之间便可到达,这么短的时间内硕托很难组织起防御。”
朱亮抬头,看了看挂在正空那弯弯的月亮说道:“李兄,这么大的月光,你确定我们能摸到硕托大营两里之外?”
李超涂说道:“听说总镇经常教朱将军兵法,却不知道跟朱将军说过“为将者需通天时,知地利”这句话么,现在是三月上旬,天上那弯月亮我们管他叫上弦月,到了子时十分,他就没了。”
朱亮恍然道:“大哥经常和我说,要做大将,必须学很多东西,甚至还教我一种叫做“心理学”的东西,说是能够揣摩敌人的心里。以前我还觉得玄乎,这打仗,要那些东西有个屁用,现在到觉得大哥说的在理了,以后有时间了,要和大哥多学学。”
李超涂有点愕然:“心理学?是什么书,我怎么从来就没听说过,总镇的学问还真是广博啊!”
朱亮道:“那是,我总觉得大哥什么都会似的。”
李超涂笑道:“总镇大人自非常人,现在我们还是商量一下今晚的仗怎么打吧,从这里绕过硕托大营算起来也有四十多里,又有些地段不能快马疾奔,只怕最少得要两个时辰才能到。”
朱亮道:“那这次就由李兄安排吧,我听李兄吩咐便是。”
李超涂道:“我们先派两人快马加鞭去给刘将军和蒋将军送信,把我们的计划告诉他,让他们突击东门和南门,我绕道去西门,朱将军就攻打南门,寅时十分一齐动手,冲出大营后,去离这里四十里外的平邑回合,等待总镇的命令再下一步行事。”
朱亮说道:“好,就这么办。”
子时十分,月光慢慢的在消失,天色慢慢的变得伸手都不见五指了,硕托大营四周箭塔上的士兵努力的向远方看去,可是除了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
李超涂、朱亮以及接到信的蒋建、刘斌都带着部下慢慢的向前靠近,他们的马掌都用布包好,马嘴用绳子勒起来,防止其嘶叫。终于,在寅时即将到的时候,四路军马都安然的到达了硕托军营两里外的地方。
看了看计时器,李超涂喝道:“上马!”
所有的士兵咻的一声,纷纷上马,动作整齐利落。
李超涂拔出宝剑,大声喝道:“冲锋!”
“冲啊!”“杀啊!”
虽然只有一千人,他们顿时间爆发出来的气势,竟不下于万人。
“有敌袭”四个箭塔上的哨兵几乎在同时放出信号,然后被人射死。四支骑兵犹若四股旋风席卷硕托大营。四股旋风东拧合在一起,形成一股强劲的龙卷风,整个大营都被席卷上了天空。
硕托早有防备,在四门都安排了人防守,但是看到四门都有敌军气势匆匆的杀进来,黑夜之中不知道多少,心里先寒了一截。加上四支大军并没有正面冲杀,而是带着整个大营旋转。东门进的从南门出,南门进的打西门出。硕托布置的防守只得跟着旋转起来,防线一旋转,必然出现断裂。
李超涂等四将都趁机抓住断裂处狠狠的冲击,硕托布置的防线很快崩溃。
“贝勒爷。不好了,不好了!明军又来偷袭了。”
硕托道:“我不是早就布置好防守了吗?”
那名士兵说道:“是敌军太多,我们快抵挡不住了。”
“有多少”硕托问道。
那名士兵说道:“黑夜之中,看不清楚,那四面八方都有。杀气腾腾,不下于二万人。”
硕托大惊,朱震部正好二万人,莫非他倾巢而出?硕托立即命令到:“去告诉防守四门的士兵,让他们再坚持一下。阿礼达,我们把先把士兵们集合起来。”
李超涂四将带着四路骑兵旋转冲杀,把硕托军营外围绞成一锅粥了,但中间地带一直没见有动静。李超涂心想硕托肯定让大军在中间集结,再一举冲杀出来,想想他们应该集结的差不多了,便不敢再恋战,给朱亮他们发出撤退的信号,然后带着部下从北门杀了出去。
朱亮三人看着撤退的信号,虽然杀得正起劲,但朱震治军,向来令行如山,也只得依计撤退。
硕托集结好大军,从中军帐里杀出,却见敌军依然撤退,大声问道:“敌军从哪里逃了,你们怎么不追。”
士兵答道:“贼军分为四支,分别从四个方向撤退。丝毫没有混乱的迹象,我们怕又中他们的轨迹,不敢冒然追击,在此等着贝勒爷的决断。”
硕托恨恨的说道:“等我攻破枣庄,一定杀的他们片甲不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