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有别的办法,再难也得做啊!”刘后叹息一声,“那边就请公子费心,本宫是不会忘记。(手打)这边本宫好好劝劝,大家都尽尽力,有希望总比绝望强。”
“为了国舅的安康,下官恳请皇后先放放伪造天书的案子,怕是再有什么煞气冲撞。”赵子成见把住了刘后的要害,趁机奏上一本。
“看看再吧!”刘后一脸的沉重,那股藐视天下的霸气在亲情面前又暗淡了几分。
“时间一长就会不了了之,寇相安然无恙了。”赵子成见目的达到,连忙走到呆若木鸡的刘美身边,劝慰道:“这次劫数虽来势汹汹,但绝不是完全无解。大人还记得下官过您还有三十年寿数的事儿吗?老天想让您做老寿星,关键就看能不能熬过这一次。此劫一过,一片光明啊!”
赵子成的一番话,得刘美激动起来。他从死神的阴影中又看到了希望,看到了这场劫数过后的幸福生活。
“其实,公子的每句话老夫都记得,老夫的身体状况自己也最清楚不过,可世事繁杂,身不由己啊。”刘美叹息一声,“这辈子让老夫惦记的事儿太多了。就拿从德来吧,他才十三岁,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你……”
话到此处,他不由得哽咽起来,刘后和钱氏也潸然泪下。
赵子成眼圈一红,也差掉下泪来。其实,为避免更多人受牵连迫不得已出此下策,赵子成心里对刘美愧疚万分,尽管他利用的是客观事实,但这事实提前公布出来是那么的恐怖,足以让人从精神到彻底崩溃。
“可怜天下父母心!为了儿子和老刘家世世代代的平安富贵,您一定要按我的做。”赵子成紧握住刘美的手,异常坚定地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长远。此时此刻,没有什么比这样的话语更温暖,更能打动人心。
“您看大家都在盼,都在等,都在用心尽力的份上。您为朝廷也好,为皇后娘娘也好,为刘氏一家子也好,你一定养好身子。”钱氏话语中带着哭腔。
“朝廷的事儿你不必牵挂,本宫会处理好的;家里的事儿就交给嫂子,你就安心静养。世上根本过不去的难关,谁能想到当初咱们……”刘后话到此处瞟了赵子成和钱氏一眼,突然止住。
“当着外人的面还不好当初?不就是从灰姑娘变成金凤凰的艰辛经历吗?不就是一部平民发迹史吗?”赵子成心中暗笑,“这些往事虽然是你们一生中最得意的手笔,是永不凋零的花朵,是做梦都会流着泪笑醒的传奇,可它现在只能委屈地装在心里。因为这还是一个讲究门第出身的年代,一个堂堂的皇后娘娘,当初怎么可能是一只灰家雀?”
脸面,有时比命还重要,虚荣啊!
“公子,国舅爷最信你的话,你可一定要做好法事啊!”钱氏一反刚才的泼态,苦苦哀求着。
“刚才还想要本少爷的命,怎么这会儿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赵子成心中暗笑,脸上却充满挚诚。他拍起胸脯道,“请越国夫人放心,下官就是不吃不喝、不眠不睡也要为国舅祈攘。他不仅是国家的栋梁、刘家的梁柱,也是下官的忘年交。大到国家大义,到个人情意,下官都没理由不把这事做好!”
“得好!”刘后定定地看着赵子成,“公子既要到秘书省应差,又要经营酒楼,恐怕事多分心。本宫这就传旨,免去公子秘书省少监的职务,公子的酒楼也暂时交给下人经管,这样就能安心了吧?”
“皇后娘娘,……”钱氏急忙插嘴。此时此刻,她不明白的事儿太多了。皇后和国舅何等身份,为什么偏偏对一个乳臭未干的子言听计从?为什么他诅咒国舅也丝毫不动怒,反而一幅惊慌惊恐的样子?可又为什么偏偏在用上他后免去他的官职?一切都是那么神秘,莫非这子不是人,而是天上下来的神仙?真他娘的邪门!
“嫂子什么都不用,本宫知道该怎么做。”刘后这回下了血本,“至于封官嘛,如果国舅爷躲过此劫,本宫就请圣上封侯,让公子一辈子逍遥自在。至于生意嘛,本宫回去就请圣上题字,赐予公子一个金字招牌。”
“恩威并施啊!”赵子成深深佩服刘后的手段。在急切之下出这样的话来,自己也有些后悔。现在算是和刘美栓到一块了,要是能延迟他的生命,前途自不必;要是他迈不过眼前这道坎,今后可就麻烦事多啦!唉!好在自己未卜先知,还有半年多的时间,在刘美病情为加重前施以调理,还是有希望的,就像癌症患者查出的早可以预防和及时救治一样。
“嫂子扶国舅进屋歇息吧,本宫还有话要和赵公子。”刘后见赵子成低头沉思,知道他必有心事,故此先把刘美两口子支开。
看着钱氏和丫鬟扶着刘美去了,刘后低声问道:“公子所算什么时候?”
“明年春。”
“真的有救?阎王叫谁三更死,世人难活到五更啊!”
“下官,不,草民知道国舅最惦记的人是您,您最放心不下的也莫过于刘家,所以我拼死也要从阎王手里夺人。”赵子成拍着胸脯道。
“大恩不言谢!公子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
“眼前国舅最担心的莫过于朱能拒捕的事儿。草民请求快刀斩乱麻,以最快速度了却他的心事。如果国舅能安下心来静养,草民的把握就能更大一些。”
“本宫这就传旨,命永兴知府派人捉拿巡检朱能。”
“此事万万不可。”赵子成紧忙拦阻。
“为什么?”
“永兴知府能调动的只有团练兵,他们平时维护地方治安还可以,可对付训练有素的永兴军那就难了。您想朱能敢于拒捕并杀了传旨的宦官,不就是因为煽动了一批死党吗?这些人久在军旅,根本不把这些团练兵放在眼里。”赵子成条清缕晰地分析道,“朱能拒捕一事本就影响恶劣,一旦官军抓捕不利,那影响绝不次于一次大的地震。”